“唿……”


    重重的喘息兩聲,望著西涼軍虎視眈眈的模樣,禰衡無奈的打開了書信,裏麵卻是隻有一句話,然而下一刻他卻是臉色大變。


    “這……這是真的?”禰衡緊緊的攥著書信,不敢相信的問道。


    “自然!”


    西涼兵毫不遲疑的肯定道。


    “這麽說,閆將軍隻是想讓在下當出使曹營的使者?”


    禰衡的聲音不由的拔高,臉上露出苦澀,他怎麽就這麽倒黴!竟然被一個莽夫給騙了。


    “嘿嘿……實話告訴你,從你出城的那一刻,某就跟著你,就是想看看你去哪裏!將軍說了,像你這種聰明人選擇的主公,定然不會太差,俺們隻需要在最後時刻出現就可以了!”


    西涼兵的話讓禰衡滿臉羞愧的蹲在地下,就在方才他還在嘲笑閆行,下一刻閆行卻是一巴掌抽了過來。


    “若是某不從……”


    禰衡的話沒說完,西涼兵卻是突然翻身下馬,彎刀出鞘,閃爍寒芒,殺意凜然的走來。


    “開玩笑!開玩笑的!閆將軍待某之恩無以為報,此正是在下效命之時!”


    禰衡連連擺手,腳步踉蹌的不斷後退,他的屈辱尚未報,怎麽能夠死去。


    而且,就算自己答應了又如何,隻要到了曹軍大營,自己就可以翻臉不認人。


    臉麵?臉麵能值多少錢!禰衡表示他已經不需要那東西了。


    “嗚嗚……”


    蒲扇大的手捂在禰衡的嘴上,禰衡猝不及防,隻感覺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進入了肚子裏,澀澀的味道帶著腥味。


    “你給我吃了什麽?”禰衡眼間瞪的溜圓,緊張的質問道。


    “嘿嘿,沒啥!隻不過是羌人的藥丸,看你瘦的和小雞子似的,就拿來給你補補……”


    西涼兵一臉壞笑的拿出水葫蘆,示意禰衡喝口水。


    ……


    噠噠噠……


    而就在這時,十多個北府軍的斥候兵張弓搭箭把他們圍了起來,為首的隊長冷冷的嗬斥道。


    “西涼人?竟然敢跑到此處窺探軍營,真是不知死活!”


    說著話,就要下令射殺這幾個狂妄的廢物。


    西涼兵隱晦的捶了禰衡一下,禰衡這才迴過神來。


    “誤會!誤會!在下乃是韓將軍使者,前來拜訪寧軍師!”


    禰衡不理會旁邊西涼兵的眼色,張嘴就把閆行給藏了起來。


    “韓遂?”


    北府軍自然知道韓遂乃是西涼軍的主帥,再瞅瞅禰衡文質彬彬的模樣,雖然看起來狼狽些,可確實是個文人。


    “可有憑證?”


    聽到北府軍的問話,禰衡示意一旁的西涼兵,他知道此人絕對不是普通的士卒,否則就不會給自己吃什麽要命的藥丸。


    果然,卻見那西涼兵掏出一卷文書和一枚令牌遞了過去,北府軍仔細檢查了一番,再看看這五個人,想著,若是對方敢搗亂自己還是可以直接殺了的。


    “走!”


    北府軍的斥候隊長對著麾下兄弟使了個眼色,十多人前後左右的押著禰衡等人向著大營而去。


    ……


    北府軍,中軍大帳。


    寧容身披青色長袍,手持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端坐在中軍大帳之上,一雙英氣逼人的眸子閃爍精光,各軍眾將分列兩旁,威風凜凜的盯著來人。


    聽著禰衡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話語,寧容卻是心頭詫異,自己本已經做好了坐山觀虎鬥的打算,卻不想計劃不如變化快。


    “曹公文韜武略,虎踞五州之地,麾下兵馬數十萬,猛將千員,謀士如雲,百姓爭相附從,其勢力之強,無不令天下諸侯側目!”


    “許都更是物阜民豐,錢糧充沛,就是比之東西兩都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此城實乃天賜曹公成就霸業之資!”


    “更兼寧軍師性情豁達,國士無雙,眾將軍也是威風凜凜,勇敢果決,抬手間河水倒流,揮刀間山崩地裂……”


    聽著禰衡喋喋不休的吹捧,寧容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這貨真的是禰衡?


    “咳!禰先生,聽聞你是韓遂的使者,不知那韓遂死到臨頭還有何話要與本侯說?”


    寧容揉揉腦袋,趕緊出言打斷對方問道。


    “韓遂自不量力,竟然敢於軍師為敵,真是死有餘辜,這就像是瑩瑩之火竟然敢與皓月爭光……”


    禰衡吹捧的根本停不下來,直到寧容再三提醒,他這才恍然的瞅著寧容,眨眨眼,悄悄鬆了口氣。


    “唿……讓寧先生見笑了,在下還以為尚在韓遂軍中……”


    禰衡說的理所當然,寧容卻是撇撇嘴,他這會真是好奇極了,這眼高於頂的貨色,竟然也會拍馬屁了嗎?


    “咳!寧軍師誤會了,在下乃是閆行將軍的使者,閆行將軍如今駐紮在莊浪縣,閆行將軍聽聞寧軍師仁義無雙,特遣在下前來祈降!”


    禰衡說著話,對著寧容恭恭敬敬的鞠躬到地。


    靜!


    隨著禰衡的話落地,整個中軍大帳靜的可怕。


    “你……你是說閆行想投降?”寧容沉吟片刻,這才反應過來。


    “正是!”


    看著禰衡不像是開玩笑,寧容卻是疑惑了。


    “聽聞閆行乃是韓遂的女婿,難道韓遂也想投降?”


    緊緊的盯著禰衡,若是韓遂也投降,那他布置的好戲豈不是作廢了。


    “不!韓遂死性不改,不知天威,何該天誅地滅,然閆行將軍卻是深明大義,並不以一女子而棄明投暗,還望軍師寬容!”


    提起韓遂,禰衡那是咬牙切齒,滿臉的恨意。


    寧容瞅著禰衡真誠的模樣,卻是靜了下了,轉身望著麾下眾人問道,“諸將以為如何?”


    路招等人對視一眼,抱拳行禮道。


    “末將等謹遵軍師鈞令!”


    異口同聲的話,讓趙雲一陣側目,暗自想著,寧小弟真是好手段,這才多久,就把這些驕兵悍將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


    “咳!趙將軍以為如何?”寧容無語的撇撇嘴,轉身對著趙雲問道,趙雲是跟隨馬超而來的。


    “啟稟軍師,末將卻是覺得應當小心謹慎,恐防有詐!”


    趙雲認真的對著寧容說著,雖然他和寧容很熟悉,可是在軍中就要遵守軍中的規矩。


    “武二,路招,著你二人秘密前行,於莊浪外布置攻勢,以防有詐!其餘眾將隨某兵發莊浪,接受閆行獻城!


    寧容重重點頭,轉身朗聲對著眾將命令道。


    “諾!”眾將麵色一緊,轟然領命,轉身向著帳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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