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有點詭異。既無星辰,又無月光。為了省事,傑瑞拿破曉當照明的火把,一路從獨孤城趕來。


    來到雪漫城外。


    天黑之前,洛克帶來了阿斯垂德的命令,要他馬上到雪漫城去。等天亮後,莎莉茵和巴貝特也會來,他們三個要在這裏,完成第二階段的計劃。


    殺死加留斯,將誣告的信件藏在屍體裏。m.Ъimilou


    不過比起怎麽實行計劃,傑瑞更擔心該怎麽進城。雖說上次跟戰友團的艾拉見過麵,被開導了一番,他已經不在意龍裔的事。


    但誰知道百姓們會怎麽想呢?就算不如當年的巨龍戰爭,巨龍仍然是凡人難以應對的威脅。


    而且目前聽到的,都是巨龍在單獨行動,各自為戰。或許是複活的數量還不多,奧杜因也不在狀態吧。倘若有一天,它們有了足夠的數量,大舉出擊的話……


    唉,還是別瞎琢磨了。


    傑瑞從包裏摸出一張輕薄的東西,看著像布又像紙,輕盈透明,和蝴蝶翅膀有得拚。


    他把這張“紙”微微晃動,讓它自然蓋在臉上,接著用手按兩下,注入魔力。“紙”發出了螢火蟲般的微光,然後滲入傑瑞的皮膚。


    這個過程結束後,傑瑞的臉就變樣了,變成了另一個人。


    “唔,行不行啊?”


    傑瑞自己摸不出來,隻覺得臉上好像沾著東西,很難受,唿吸倒還正常。


    他朝城門走去。果然,衛兵問了幾句話,就放他進去了。


    “還得再試試。”


    傑瑞覺得衛兵認不出自己很正常,畢竟衛兵有一大群呢,而且每天要看很多人,可能印象不深。


    他徑直走向母馬橫幅旅店。當初,他參加屠龍之前,老板胡爾妲送了他一頓早飯,估計印象會深一些吧。


    “歡迎,打尖還是住店?”


    已經沒有客人的旅店大廳裏,胡爾妲正趴在櫃台上。見有人進來,她抬頭問了句,聲音裏滿是睡意。


    傑瑞故意走到她麵前才迴答。


    “住店。”


    “嗯,我看看。”


    胡爾妲找出登記客人的本子,她的目光根本沒在傑瑞的臉上過多停留。


    看來成了。


    真了不得,這張,嗯,魔法麵膜?是加布裏艾拉和菲斯圖斯的傑作,跟巴貝特用的那件衣服原理相似。按加布裏艾拉的說法,這麵膜能讓人完美易容。


    缺點是,持續時間不長。麵膜與皮膚密切接觸後,魔力會逐漸散失,最後變成一攤惡心的泥水。


    想要長時間維持,就必須不停地供給魔力,但還不能用力過猛,否則會直接破裂。


    而且,這東西一旦粘上去,就隻能等它效果結束後自己掉下來,可以說很不方便。所以平常兄弟會更願意戴遮麵,而不是這破玩意。


    不過加布裏艾拉和菲斯圖斯還是做出來不少,備著。這次傑瑞出差,就用上了。


    他甚至想學一學這個技術,自己的魔法天賦可是有冬堡認證的,這個應該也不難吧?要是能學會,就不用擔心那個索菲婭的追殺了。


    再強調一遍,他可不是怕了,隻是暗箭難防而已。


    *****


    在龍橋鎮度過了還算愉快的一天後,新的清晨,加留斯不情願地上路了。同行的還有奈莎,以及十個銳眼鷹的士兵。


    他們在中午抵達了莫薩爾,這座讓加留斯感到不舒服的,名為城市,實為農村的地方。


    “呃,這破地方真惡心。”


    加留斯撓著臉頰抱怨。因為靠近沼澤,莫薩爾的空氣容易潮濕,外人來這裏一般都住不慣。


    “好啦,少說兩句。瞧,衛兵來了。”


    奈莎勸著加留斯,加留斯才看向那幾個走過來的衛兵。


    衛兵覺得他們是帝國軍人,但又有些不同。


    “請問各位從哪來?”


    “看不見嗎?”


    加留斯抖了抖身上的軍服,投去鄙視的眼神。


    “銳眼鷹的副隊長,加留斯·馬洛。你們應該都收到消息了吧?帶我們去見領主。”


    衛兵們卻是有些懷疑地看了他兩眼,但那身衣服的確沒錯。大家互相說了兩句,便帶著一眾人,去了懸月大廳,也就是領主伊格羅德·黑烏鴉的宅邸。


    “我說,你是不是得意忘形了?”


    路上奈莎無奈地對加留斯說。小夥子似乎還沒意識到,笑著揚起眉頭,好像為自己剛才的英姿而自豪。


    “怎麽啦?”


    “之前來這通知的帝國信使,都隻是和領主打個招唿而已。你覺得領主沒見到咱們之前,會把皇帝要來的事到處說給衛兵聽嗎?”


    “呃……”


    加留斯的表情明顯凝固了一下,但很快解凍了。


    “我知道,我隻是想給他們個下馬威,讓他們打起精神別怠慢。對,就像我爸說的那樣。”


    “叔叔可沒你這麽小心眼,人家想的都是大事。”


    “大事?哈!你知道他現在琢磨什麽呢嗎?”


    像是說到了好笑的事,加留斯在馬上前仰後合,又故作神秘地湊近奈莎的耳朵。


    “他呀,琢磨著給那個什麽美食家找個地方待著呢。”


    “這還不是大事?”奈莎白了加留斯一眼,“這涉及到保密工作啊。”


    “保個六。一個廚子,能涉及啥秘密?他那些菜譜?哦也許沒錯,說不定我心血來潮想做點好吃的,會買上一本,然後看兩眼就拿去擦屁股,哈。”


    滿口胡話,奈莎都聽不進去了。


    加留斯這人,有精神,有活力,有股年輕人的朝氣。但要說不好聽的,叫虎氣,或者傻氣也行。


    任何跟皇帝有關的人,別說廚子,哪怕是個掃地的,都不能掉以輕心。


    這次,羅帕德特意請那個有名的美食家一起,到天際來負責皇帝的膳食。昨天銳眼鷹離開獨孤城的時候,美食家留在了陰鬱堡,和那裏的廚師隊伍磨合了一下。


    應該是磨合得不夠好,又或許是美食家的要求比較高。總之昨天晚上,羅帕德收到士兵的口信,美食家不想住在獨孤城,要四處走走,挑選食材。羅帕德說找人替他挑,人家不幹。


    說這叫專業人士的堅持。


    羅帕德拗不過美食家,畢竟人家也跟皇帝有交情了,不好惹。而且獨孤城這地方人多眼雜,也容易被刺客看中。


    要知道,美食家能在餐桌上接觸皇帝,當然也會知道一些消息。不管那是什麽,一旦被刺客掌握,你摸不準他們能從哪個角度,發現出點東西來。


    必須給美食家找個隱蔽安全的地方。但顯然,加留斯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直到他們在懸月大廳前下了馬,走進去,他還是昂首挺胸,趾高氣揚。


    希望別出什麽差錯吧,奈莎默默祈禱著。


    *****


    銳眼鷹跟伊格羅德領主談得不是十分順利。


    倒不是說領主有什麽意見,恰恰相反,老太太同意加留斯提出的話,也保證會按要求去做。但,她那個說話的語氣,加留斯很不喜歡。


    慢條斯理,連句簡單的是和不是,都要琢磨一下才說出口。這可是銳眼鷹的命令,不是商議,都是為了皇帝的安全,有什麽可琢磨的?


    “那個臭老太婆,簡直憋死我了!”


    從懸月大廳走出來,加留斯把這句一直想說的話摔在地上,完全不顧身後兩個衛兵的想法。奈莎連忙為他的行為道歉。


    “別亂說。”


    “我就是搞不明白,我們是來傳達命令的,她隻要照做就好了!為什麽還問來問去?”


    加留斯上了馬,啐了一口。這一口吐得有點遠,旁邊一個路人急忙站住腳躲過去。


    “你得了解天際人的性格再說話啊。”


    奈莎跟士兵們也騎上馬,跟在加留斯後麵。他們已經得到了領主許可,接下來要去檢查城市周圍的關卡,按他們的要求調整。


    “哈,我為什麽非要迎合他們?他們是臣子!”加留斯的手不拽著韁繩,全用來比比劃劃了。


    “天際領主最看重自己的城市,為了這個他們甚至可以和至高王較勁。這種不團結倒也是他們的特色。”


    “所以說他們就是一群蠻子!什麽傳統,狗屁!”


    這一路加留斯就是罵罵咧咧,奈莎實在是放不下心。到了關卡,她讓加留斯歇著就好,自己跟士兵去檢查關卡的守備布置。


    那些諾德衛兵可不如領主好說話,管你是誰,敢跟他們大喊大叫,他們就敢把你先扔進大牢,讓你冷靜冷靜,再聽你說話。


    檢查工作總算是順利完成,天也開始黑了。銳眼鷹們本該去跟領主共進晚餐,但加留斯堅決不想見那個快翹辮子的老太婆,奈莎也怕加留斯再爆發。於是大家改去旅店吃飯了。


    莫薩爾最大的旅店,鄔邊客棧。


    “哎喲,幾位軍爺,來來來,請坐!”


    老板【喬娜】,一個鬼精的紅衛女人,隻看了眼軍裝,便立刻親自招唿過來。


    她那奉承的態度有效緩解了加留斯最後的火氣,他平靜地落座了。


    “點餐!”


    “好咧!”


    記下加留斯點的東西,喬娜小跑去了廚房。


    但,在她走進廚房之前,餘光注意到了一個人,似乎是剛進來的。


    她愣了一下,而那人已經走到了銳眼鷹那桌旁邊。


    “嘿,幾位帝都來的客人,在這月明星稀之夜,不希望聽一首上好的曲子嗎?”


    *****


    和加留斯說話的,是一個獸人。看打扮,以及手裏的魯特琴,應該還是這旅店的吟遊詩人。


    嗯,獸人的吟遊詩人,很少見。


    “哦不,【盧布克】,你怎麽來了?”


    喬娜露出驚訝之色。她中午聽說帝都的軍人來到了莫薩爾,想著也許有機會掙一份大錢,便讓盧布克迴家待著。


    她沒把帝都軍人的事說出來,那這個獸人是怎麽知道的?


    盧布克咧嘴笑著,完全露出獸人特有的獠牙。


    “嗨,喬娜,瞧你說的。我隻是偶然看到而已,看到我有了表現的機會。”


    “不不不,你千萬不能……”


    “放心吧,就讓我來炒熱這個場子!”


    喬娜跑過來要趕走盧布克,獸人一把就推開了她。


    “有意思,獸人吟遊詩人?”


    加留斯倒是很有興趣,就連奈莎和其他銳眼鷹士兵,也都很期待。大家從沒見過獸人唱詩,十幾雙眼睛一齊望著盧布克。


    “來一首聽聽吧!”


    “好咧,那既然是帝都的軍人,就得唱《好戰年代》啦!”


    掌聲中,盧布克端起魯特琴,指撥琴弦,一開口……


    “暢飲,為了青春,為了我們的自尊……”


    茲——


    隨著歌聲從盧布克嘴裏滾出來,銳眼鷹士兵們就聽到了刺耳的雜音,不,魔音。


    魔音貫耳,豪俊金曲,聲波武器,迷之自信。一時間,諸如此類的詞句在士兵們腦中不斷冒出來。


    “好日子,一路狂奔……”


    如同是一根帶著倒刺的木棍,捅進你的左耳,摩擦你的腦子,再從右耳硬生生拽出來。


    沒有一個音在調上,沒有一句詞能入耳。


    就尼瑪離譜!


    “驅逐風暴鬥篷……”


    “停停停停!”


    加留斯受不了了,哪怕是他爸的絮叨也比這個強,這完全是生理的不適。


    但盧布克卻像是沒聽到,也可能是被自己的魔音蓋住了耳朵,還在那閉著眼睛,自我陶醉。


    “趕緊停!聾啊!”


    加留斯一把扯過魯特琴,扔了出去。


    “快滾,綠皮!”


    “哦先生,請您再耐心一些。”


    盧布克很禮貌地笑笑,一看就不是頭一次挨罵。事實上他在這裏唱了許多年,人稱舞台終結者。據說是因為聽久了能看到人生的走馬燈,仿佛是臨終前的謝幕演出。


    更可怕的是,這貨居然沒有自覺,臉皮比任何城牆都要厚。不管別人怎麽罵,都是樂嗬嗬的。


    即使罵他的是軍人。


    把魯特琴撿迴來,盧布克又要準備開嗓了。


    “美好的詩歌需要情緒的鋪墊。諸位稍安勿躁,待我重新唱來。”


    “我說了,給我滾!”加留斯指著盧布克的鼻子大吼。


    “啊哈哈哈,您不用擔心,我不會打擾大家的酒席,我隻是……”


    “你他媽的!”


    加留斯忍不了了,衝上去就是一拳,正中盧布克鼻梁,把他揍翻了。


    還不解恨,又騎在他身上,一拳接一拳。


    “我讓你唱!唱!唱尼瑪!!”


    “嗷嗚!救命啊!”


    即便是盧布克的臉皮,也經不住物理攻擊,很快打得滿臉是血。


    “嘿,加留斯,住手!”


    士兵們連忙過來勸架,使勁把加留斯拉開。盧布克捂著鼻子逃走了。


    喬娜一個勁道歉,奈莎一個勁數落加留斯,圍觀的人都在看熱鬧,既沒有人來拉架,也沒有替盧布克說話。


    大家雖然討厭盧布克,但更討厭隨便打人的帝國軍。


    隻有一個人,在這喧鬧旅店的角落裏,靜靜地喝酒。


    “唿,脾氣真大。”


    阿斯垂德冷眼看著那個已經氣得跟瘋牛一樣的加留斯,放下酒杯,不聲不響地出去了。


    沒錯,盧布克是她找過來的。以前一次任務讓她意外遇到了這個獸人,差點讓她第一次因為聽歌殺人。


    激怒加留斯,這是一個必要的步驟。


    如果直接殺死他,就算有誣陷信,也很難讓人信服。必須多製造一些事端,讓更多人看看這個人的脾氣。


    粗魯,暴躁,隨便打人。有了這些印象,再下手就順暢多了。


    她和幾個聞訊趕往旅店的衛兵擦肩而過,來到一棵樹下。樹上落下了洛克,她把信綁在了洛克腿上。


    “去吧。”


    雄鷹展翅升空,向著雪漫城飛去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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