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試試?”


    握住劍柄的傑瑞,認真地把巴貝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你難道,是兄弟會的?”


    越看,越感覺有點冷。就跟晨星城那時候一樣,明明這女孩已經走遠了,他卻感到背後有惡寒。


    巴貝特咧嘴一笑。


    “是滴。之前老大請你你不來,這次又跑到這來找我們。好在老大不計前嫌,所以我來啦。”


    “嗬,那我真想當麵好好謝謝她。說吧,怎麽個試法?投名狀嗎?”


    “啊哈哈,挺上道嘛,就是這個意思。”


    “但殺人這種事我早習慣了,不需要試吧?”


    “不不不,我們想知道的,是你會不會隨便殺死一個跟你毫無瓜葛的人。”ъimiioμ


    嗯,有道理,很符合這個下三濫組織的特點。他們暗殺的對象就沒有一個是認識的人,他們割開那些人的喉嚨,就和割開錢袋的繩子一樣。


    “好啊,那就開始吧。”


    傑瑞抽出破曉,黑漆漆的小院立刻光明四射。他快步朝巴貝特走去。


    “哎?等一下,你怎麽現在就……”


    巴貝特被突如其來的光晃到了眼睛,有點蒙。她今天隻是通知傑瑞一聲,打算明天帶他去伊瓦斯泰德完成一個暗殺乞丐的契約。


    但傑瑞這架勢分明是……


    唿——


    等巴貝特心說不妙,抽身要走的時候。傑瑞一個大步邁過去,劈手捉住巴貝特的胳膊。


    隻一拉,女孩就撞進傑瑞懷裏,又被捂住了嘴,破曉逼近女孩的脖子。


    “嗚!”


    巴貝特驚恐地瞪著破曉,又掙不過傑瑞,也不敢掙紮,隻能任由傑瑞挾持。


    “你看,我殺了你,怎麽樣?”


    湊近巴貝特的耳朵,傑瑞吐出更為冰冷的聲音。


    但他的手卻感覺到了溫度,還有鼻息,很輕,可能是自己下手太重了。


    他還以為這女孩是吸血鬼,所以才如此試探。那個讓人打顫的微寒,和他第一次遇到吸血鬼的時候非常相似。傑瑞這輩子都忘不了。


    真奇怪,自己居然會搞錯。


    “這樣可以了吧?”


    他鬆開手,巴貝特趕忙逃開幾步。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按著心髒。


    這次她是真有點怕了。


    “初,初次見麵就這麽積極,你這人,有問題哎!”


    “隻是確認一些事情。這個投名狀還可以吧?如果你們老大問,就說是你欠我一個人頭。”


    “真是服了你了,好吧,就這樣吧。”


    巴貝特揉揉眼睛,撫平一下情緒。傑瑞也收迴了劍。有幾個衛兵朝他們這裏張望,破曉的光實在是太強了。


    “不過,有個事必須問清楚。你為什麽突然迴心轉意了?”


    恢複得差不多了,巴貝特拋出了阿斯垂德想知道的問題。


    “難道是那個小醜跟你說什麽了嗎?”


    “我看不上你們這些搞暗殺的,但我對西帝斯有興趣,僅此而已。”


    傑瑞也不藏著,趁現在把話談明白對大家都好。對方既然派人來,自己這趟兄弟會之行便已十拿九穩。


    如果不穩,大不了挾持巴貝特去他們的老巢。


    “你還真是,痛快。”


    巴貝特被傑瑞的直球搞得有些糊塗,但阿斯垂德的命令是確認傑瑞的態度,然後帶過來,並不包含不帶過來這個選項。


    所以自己也別管那麽多,交給阿斯垂德處理就好。


    “那好,走吧。”


    *****


    就這樣,兄弟會短短幾天時間,迎來了三個新人。


    納茲爾很開心,這個紅衛人喜歡熱鬧,而且是自來熟,不然阿斯垂德也不會把訓練莎莉茵的活交給他。


    艾恩喬恩一如既往地不做聲,維薩拉也沒什麽反應。加布裏艾拉隻是象征性地打個招唿,就去忙她的了。


    “哼,希望你能派上點用場。”


    菲斯圖斯冷冷地說了一句,迴屋睡覺了。老年人想早點休息,卻被傑瑞打擾,沒有好臉色也可以理解。


    “啊,朋友,再次,再次歡迎你!”


    偏偏是傑瑞不想看到的那個人,小醜,握著他的手,上下甩動。這勁頭就算是他鄉遇故知也未免過於浮誇。


    “終於,我們可以一起,在母親的名義下盡情殺戮了!”


    小醜挑動的眉頭,突然又按下去。


    “哦不,太遺憾了,我卻不得不留在母親身邊!因為她離不開我的照顧,多麽遺憾!”


    “好了,西塞羅,不要嚇到我們的客人。”


    阿斯垂德及時打斷了小醜的表演,他捶胸頓足地走開。


    傑瑞終於能見到那個金發刺客的尊容了。


    雖然看著相貌平平,但在阿斯垂德身上,有一種漠視,從眼睛裏不斷散發出來。


    是對生命的漠視嗎?似乎不止如此。這種漠視,更像是,嗯,傑瑞形容不太好。


    總之,很接近於,統治者。


    “真沒想到這麽快又見麵了。”阿斯垂德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是屬於我們這邊的。”


    “還是少說點自以為是的話吧。”


    傑瑞可不打算領情,就和他不打算改變對兄弟會的看法一樣。


    “我會聽從你的指示,但也隻是暫時的。”


    “僅此,就足夠了。”


    阿斯垂德依然保持著笑容,是的,隻要聽話就足夠了。這是她對三個新人的唯一要求。


    和所有人見過麵,傑瑞就去他的房間休息了。


    至於莎莉茵,幾天不見,還是那麽無口,根本說不上話。


    *****


    從熱情的納茲爾那裏,傑瑞弄清了挺多事,特別是西帝斯,夜母和聆聽者。


    兄弟會曾是那個暗精靈殺手組織“莫拉格幫”的一部分,夜母生前也是莫拉格幫的成員。但在第二紀元,莫拉格幫逐漸衰弱的時候,她聲稱聽到了西迪斯的話,指示她建立新的組織,侍奉虛無。


    夜母獻祭自己的五個孩子,也是在那個時候。人們恐懼於她無法理解的殘暴行為,將她殺死了。


    而兄弟會是在夜母死後三十多年開始出現,因為有人聲稱聽到了夜母的聲音,得到了夜母的指引。這個人就成了第一任聆聽者。聽從夜母的指示,接受契約。


    聆聽者是夜母和兄弟會唯一的溝通方式。如果聆聽者死亡,那麽一段時間內,夜母會再找一位新的聆聽者。


    但,這個係統現在出了問題。


    浩大戰爭結束後的十幾年裏,帝國領內多地都爆發了動亂,海盜和強盜十分猖獗,連那些倒賣斯庫瑪的商人也敢在城裏大搖大擺。兄弟會的工作因此增加了不少。


    相對的,危險係數也特別高。像他們這種有奶便是娘的組織,理所當然會成為黑白兩道既想拉攏,又想除掉的對象。


    那時兄弟會的日子不好過,許多據點被摧毀。十多年前,整個兄弟會在塔姆瑞爾大陸,隻剩下了三個據點。阿斯垂德這個便是其中之一。


    而兄弟會的總部,位於賽洛迪爾境內的城市香丁赫爾。那裏有聆聽者,有夜母,也有那個小醜。


    然後,這個總部竟然被一群海盜摧毀,聆聽者在大亂中死於非命。阿斯垂德的聖所得知這個消息,還是在兩個月後,去香丁赫爾辦事的時候得知的。


    這就是說,十多年間,那個小醜帶著夜母的棺材,四處東跑西顛。


    真不知道他是怎麽熬過來的,也難怪會精神失常。


    不過這兩天,小醜心情好不停。夜母的棺材被安置在一個單獨的大房間裏,棺材上著鎖,一把隻有小醜才能打開的鎖。


    他自稱是“守護者”,守護夜母,清理棺材,用特殊的方法保養夜母的軀體,維持神性。此外還有一項最重要的工作——鑒別聆聽者。


    沒錯,隻有守護者才知道如何鑒別。


    “哼哼哼……”


    從傑瑞來聖所,已經過了兩天。今天的聖所和平時一樣,巴貝特和加布裏艾拉去外麵跑腿,昨天才迴來。菲斯圖斯忙著鼓搗他的藥水,西塞羅則是開開心心地擦洗棺材,哼著歌。


    傑瑞有點閑,雖然他知道了兄弟會的運作方式,知道了西帝斯,也知道隻要能跟夜母說上話,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對夜母提出跟魔神一樣的要求。


    但沒有聆聽者,這些就無法實現。而聽小醜的意思,夜母已經十多年沒選過聆聽者了。


    老太太不會是拋棄兄弟會了吧?


    罷了,就當是休息一陣子,也不錯。再等段時間吧,如果沒有進展,想辦法跑路就是。


    你不會真的以為,傑瑞打不過那些刺客吧?


    他已經把聖所裏那些人的戰鬥力了解得差不多了,可以說,三四個人攔不住他衝出聖所。


    沙沙——


    莎莉茵還是沒變,這幾天沒有契約,納茲爾昨天出去了,今天還沒迴來。她就在聖所裏打掃。


    這是阿斯垂德的命令。


    所謂的打掃也不過就是撿垃圾,不需要的東西丟出去,丟到離聖所很遠的一個地方。所以還挺費勁的。


    “接下來……”


    最後一個需要清理的,是夜母的房間。莎莉茵拖著裝著垃圾的袋子,在房間裏找來找去,很快放棄。


    這地方但凡有一丁點垃圾,那個小醜絕對會馬上清走,說不定會立刻吃進去,然後跪在棺材前祈求夜母的寬恕。


    棺材?


    不知不覺走到了棺材前,莎莉茵止住了手腳。


    那天,她第一次看到這個棺材,就有些,好奇?不太準,總之,就是非常想看。


    想看裏麵。


    她走了過去,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哢。


    上鎖的棺材,竟然打開了。


    “啊。”


    莎莉茵也有點小吃驚,沉重的弧形棺門,左右分開,露出了裏麵的,夜母。


    如果傑瑞看了一定會說,這就是屍鬼啊。女性的幹屍,套著褪色的麻布衣,被繩子捆了一圈又一圈。估計不這樣的話,一定會散架。


    夜母抱著胸,歪著頭,張著口,像是祈禱。


    這,就是兄弟會的,核心?


    “哼哼哼……”


    莎莉茵心裏一驚,糟糕,是小醜的歌聲。他有事沒事就要哼哼,以至於老遠就能讓人聽到。


    他一定是要進屋了,莎莉茵想出去,但又怕跟小醜撞上。隻能把棺材關好,裝作無事發生了。


    但,就是這個時候。


    吱呀——


    棺門,居然自動閉合了!


    “啊。”


    沒來得及跑的莎莉茵,被閉合的棺門扣住了。那就是兩隻大手,把她抱在了棺材裏。


    這,太驚悚了。


    狹小,悶熱,黑暗的空間裏,和一具不知道多少年的古屍親密接觸。這換一般人,早嚇死了。


    也就是莎莉茵這種見慣了屍體的人能受得了。隔著棺材,她聽到了外麵的聲音。


    棺門閉合發出的響聲,打斷了小醜的歌聲,接著就是急促的腳步,越來越近,最後在棺材前停下。


    “嗯……”


    小醜一定在東張西望,當然最後隻能得出“聽錯了”的結論。


    “不,沒有別人,隻有我們,我們?”


    他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尋找著,又哈哈大笑。


    “嗬……哈哈哈哈哈哈!!是的,隻剩我們了!親愛的母親!”


    這個瘋子,又來和夜母說話了。自從到聖所以後一直就是這樣。


    莎莉茵一動不敢動,也不敢靠在棺門上,生怕棺材又突然打開。她隻能繃直身子站好,繃得緊緊的。


    這個姿勢挺不了多久,希望小醜少說兩句趕緊出去吧。


    “您過得還好嗎?您在這個新家,待得還舒服嗎?親愛的西塞羅服侍您,您還,滿意嗎?”


    小醜期待地仰頭,就像等待父母誇獎的孩子。


    突然,他卻瞪圓眼睛。


    “當然了!你當然舒服!你隻需要在這裏躺著就好了,這麽多年,是我在工作!在走動!是我在說,而不是你!你從來不說!”


    這迴又是什麽?因為家長毫無反應而開始作妖的孩子?


    “你做了什麽?什麽都沒有!什麽都!”


    小醜氣鼓鼓的,鼻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音,胸口明顯地起伏。


    但又漸漸消氣了。


    “哦,是啊,因為,您是母親,而西塞羅隻是您的守護者。”


    他抓緊胸口,原地轉圈。


    “所以,所以!如果您,還對我滿意,為什麽!為什麽不說話!哪怕不是我,這裏,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你說啊!倒是說啊!”


    咆哮聲此起彼伏,一個人能放出幾個人說話的音量也是沒誰了。隔著棺材,莎莉茵都能聽到那刺耳的嗓音。


    但這時,另一個聲音,出現在莎莉茵的耳朵裏,又或者,是腦海裏。


    “哦,可憐的西塞羅,悲哀的西塞羅。我想對他說。”


    莎莉茵倒吸的一口冷氣,差點就變成“啊”喊出去,她及時捂住了嘴。


    “但是,他隻會說,卻不會聽,他注定永遠聽不到我的聲音。”


    等等,這個聲音從哪來的?不是外麵,因為沒有被石棺阻隔後的粗糙,而是非常清晰地進入了腦海。


    難道是……


    “而你,不一樣,你可以。”


    莎莉茵怔怔地望向眼前,她看不到的,夜母。


    於是,聲音再度響起。


    “對,就是和我冰冷身體在一起的,你。”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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