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晨星城,風平浪靜。港口和往常一樣,迎來新的客船。


    戰爭剛開打那會兒,海運也封過一段時間。不過這兩個月帝國軍和風暴鬥篷消停不少,於是大家又出來跑活。


    和官方提供的陸運不同,海運都是個人開的。一兩個人,整條船,就可以搞起來。掙得不算多,也很少有歹人打這些船夫的主意。


    但今天這艘船一靠岸,乘客們紛紛急著下船,連船夫也沒鬆開手裏的船槳。他們都在盯著一個客人。


    這人披著兜帽鬥篷,穿著厚重的皮甲,打上船起就一聲不吭地坐著。兜帽蓋住了他的臉,但人們猜測,一定不是善茬。


    因為他腰間的武器,一把是烏木長劍,這就足夠讓人高看一眼了。另一把沒見過,隻感覺劍鞘華美,似有微光,絕非等閑之物。


    他無視眾人的目光,徑直向晨星城裏走去,邊走,邊摘下兜帽。


    “唿,今天就在這落腳吧。”


    望著城中的煙火,傑瑞自言自語道。


    *****


    晨星城依海而建,北麵是海南麵有山,所以它沒有城牆,屬於中型城市。不過它應該算是四座中型城市中經濟最好的。


    水產業發達,還有不錯的水路客運。南麵的山腳有幾座礦井,出產的礦石源源不斷運往風暴鬥篷的各個據點。城裏的鐵匠們也早得到領主的命令,每天都為風暴鬥篷打造新的軍械。


    山頭上,以及城東和城西的出入口,都有風暴鬥篷的崗哨。城內還有一座指揮所,設在領主居住的地方“白色會堂”內。


    所以不難想象,領主和百姓對風暴鬥篷的支持程度,絕對能用狂熱來形容。再加上西邊不遠就是最前線,人們每天肯定是鬥誌昂揚,隨時做好打仗準備。


    “嗯?”


    隨便在城裏逛了逛,傑瑞總感覺,這裏的情況和自己猜測的,有出入。


    路人的表情,有些懶散,疲倦,不說緊張與否,也不是正常生活中的表情。


    或許用怠惰來形容更準確?一個個像沒睡醒似的,明明是日頭正盛的中午,城裏的氣氛,卻有些壓抑。


    傑瑞走了幾條小街,也沒找到什麽有趣的東西。倒是看到一間博物館,外觀和一般的平房沒什麽區別,不過是大了兩圈。但外麵掛著的旗幟上,確實有博物館的字樣。


    “這是……黎明神話?”


    傑瑞念叨著上麵那個沒聽過的名詞,什麽意思?神話指的是神話紀元嗎?


    他望著輕輕飄動的旗子,竟然一時望得出神。


    “給我站住!還我瓶子!”


    遠處傳來的喊聲打斷了傑瑞的思考,扭頭看時,有個矮個子木精靈男人,拿著個瓶子,正朝這邊跑來。


    後麵,一個女人拚命地追,喊聲就是她發出來的。不過看樣子她隻有聲音能追上那個木精靈,身體卻已經唿哧帶喘。


    “小偷!抓小偷啊!”


    眼看追不上,那女人焦急地喊著。四下也沒有衛兵,倒是有幾個路人,剛看清是怎麽迴事,好像要追上去。


    不過離木精靈最近的,還是傑瑞。


    “讓開!”


    那木精靈喊了聲,就要來推傑瑞。傑瑞漫不經心地讓過去,順便伸腿一絆,就把對方絆了跟頭。


    再一伸手,趁木精靈倒地前,順勢捉住了那個瓶子。


    “可惡!多管閑事!”


    木精靈罵罵咧咧的,但也看出傑瑞不好惹,隻能逃走。


    “唿,唿……謝謝您,先生。”那女人這才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傑瑞一瞧,好麽,難怪她跑不動。身後背個包,腰上三個包,全都鼓著。這身東西能帶在身上就不容易,更別說跑路了。


    話說,誰出門帶這麽多東西啊?傑瑞自己也隻是斜挎了個行囊而已。


    “不客氣。”


    他看了看手裏的瓶子,好像就是個酒瓶,帶著瓶塞,挺沉的。那個木精靈大概是渴急了,想喝點吧?


    傑瑞把瓶子遞過去,女人兩手接過來,一個勁鞠躬。


    “哦,先生,您真是好心。這瓶子要是丟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取出一個小錢袋。


    “這個是答謝您的,請收下。”


    傑瑞差點傻眼,這點小事至於給錢嗎?莫非這瓶子,有點說道?


    他來興趣了。


    “錢就算了,告訴我,這瓶子有什麽秘密嗎?”


    “啊,好的先生,您想聽,我就告訴您。”


    這女人說話的語氣怪怪的,根本聽不出抑揚頓挫,感情變化,基本就是一個調。語速又慢,聽得傑瑞心口有點堵得慌。


    “呃,我又不想聽了。”


    他趕緊打住女人的話,因為聽完了自己估計會血管炸裂。


    “好的先生。”女人也聽話地點了點頭。


    “話說,就你這樣呆頭呆腦的,一個人出來,你家裏人真放心啊。”


    “啊,我是,和朋友從家裏逃出來的。朋友他……”


    “是因為你爸媽受不了你這麽說話,要揍你嗎?”


    “哦,不,我隻是,嗯……”


    女人認真地想了一會兒。


    “對不起,這個沒法告訴您。”


    我特麽……


    傑瑞真的是開始考慮要不要把這女人揍一頓,或者幹脆找個沒人地方捅死,然後說是黑暗兄弟會幹的。太鬧心了。


    他連做了幾次深唿吸,告訴自己不要暴躁,一點點把情緒控製住。


    “算了,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哦,先生,真是太感謝您了。”


    又是那種一平到底的語氣,光聽聲音根本判斷不出她是在謝別人。


    “我叫【薇莉亞】,先生。請問您是……”


    “別問,我不想和你扯上關係。”


    “但,我真是給您添了麻煩,”薇莉亞托著瓶子轉了一圈,“其實,這個瓶子怎麽也打不開,我離開家的一個目的,就是尋找打開瓶子的方法。您知道嗎?它是我的祖母的……”


    “打住打住!”


    傑瑞趕緊打斷薇莉亞的話,這種說話慢條斯理的人一旦開腔,就指不定說到什麽時候。


    “我對你的經曆沒興趣,就這樣,再也不見!”


    說完,他掉頭就跑。


    *****


    白天傑瑞把晨星城逛了個遍,除了偶爾有風暴鬥篷士兵找茬,再沒什麽情況。他買了救急用的藥水,充能用的靈魂石,又花大價錢,給烏木劍附了魔。


    雙重附魔挺貴的,傑瑞隻附了“魔法損傷”,讓烏木劍命中敵人的時候,能利用魔法震蕩衝擊敵人,加快他們的魔力損耗。


    這樣再搭配旋風精語,以及剛學會的“狂雷穿梭”兩個能拉近距離的招式,和法師戰鬥也不會落入下風。傑瑞是真不想再被法師放風箏了。


    天剛要黑,他來到了今天旅途的最後一站:旅店。


    畢竟是喝酒玩樂的地方,人氣還是挺足的。大家也不似白天那樣苦著臉,都喝得醉醺醺。吟遊詩人在大廳裏唱著小曲,幾個風暴鬥篷士兵高聲地附和著。


    詩人唱的是《壓迫年代》,這曲子很有意思。它還有個孿生兄弟叫《好戰年代》,除了部分歌詞外,其他的完全一樣。


    區別就在於,《好戰年代》是歌頌帝國的,傑瑞在獨孤城聽過。而《壓迫年代》是歌頌烏弗瑞克的,傑瑞在裂穀城也聽過。


    有趣的是,在中立的雪漫城,傑瑞聽到的是《好戰年代》。不知道是他在雪漫待的時間少呢,還是說這代表了雪漫城人民的意思呢?


    他擠過幾個醉漢,來到櫃台前坐好。


    “歡迎,來點什麽?”


    老板【梭靈】,一個有兩撇胡子的年輕諾德男子,很精神地問著傑瑞。


    “先來個房間。”傑瑞把錢放在櫃台上。


    “哦,您是外地來的,要住店是吧?”


    梭靈一邊收起錢,一邊去櫃台下麵拿出個藥水瓶來。


    “那樣的話,晚上睡覺前,請您一定要喝下這個。”


    傑瑞皺起眉頭。


    “這什麽玩意?”


    “具有安眠效果的藥水,”梭靈把瓶子立在櫃台上,“能讓您遠離噩夢,雖然不是百分之百有效。”


    “什麽意思?在你這睡覺不喝藥就得做噩夢?”


    傑瑞白天遇到的怪事夠多了,怎麽到了晚上想吃好喝好睡好,居然也能碰到怪事?這是真的忍不了了。


    不過他的抱怨沒有打斷詩人的歌聲。幾個酒客朝櫃台望了一眼,又哼笑著迴過頭繼續喝。梭靈也是連忙擺手,讓傑瑞冷靜。


    “不好意思客人,這事實在不好說出口。其實,晨星城的人,打幾年前開始,就陸續有人常做噩夢,最近這一年鬧得更厲害。要是一次兩次,一個人兩個人也就算了,但這是全城範圍的事,連領主也查不出原因。”


    噩夢,啊。怪不得,街上的人一個個都那模樣。原來是沒睡好。


    “那這藥從哪來的?”


    “是【依蘭杜爾】先生做的,他是外地的瑪拉祭司。聽說城裏有怪事,特意來調查,已經住了幾個月了。他一直在想辦法解決,在那之前,就先用這個藥挺一挺。您放心,不要錢。”


    傑瑞這才拿起那個小瓶子,放在手裏轉了轉。


    “白送?那他圖什麽?”


    梭靈放心地笑著說。


    “這您不用多想,那可是瑪拉的祭司啊,他們都是心懷博愛的人。硬要說的話,就圖個心裏滿足唄。”


    的確,瑪拉是愛的女神。祭司們會做出這種事,並不奇怪。裂穀城那個瑪拉神廟裏的祭司,就有事沒事地上大街布道,傑瑞也聽過好幾次。


    但他就是接受不了這種莫名其妙,沒有理由的行為。如果那祭司收錢,他反而更放心一些。


    罷了,入鄉隨俗,喝就喝吧。


    收下藥水,傑瑞又點了些東西,吃喝完畢。再去外麵溜達溜達消消食,便迴房間睡了。


    他拔下瓶塞,不用湊過去,味道就直衝鼻孔。真苦,不過也許是那種聞著苦,喝起來就……


    “嘔!”


    更苦!


    傑瑞一口吐出來,他這輩子就沒喝過比這更難喝的東西,簡直是把世界上最苦的東西搗碎了榨成汁,然後再兌點海水,放一晚上發酵。


    他的鼻子幾乎要自動關閉唿吸功能,他的胃也在警告他,藥水和晚飯,隻能留一樣。


    傑瑞當然要選擇後者,他把藥水倒在角落裏,空瓶放在床頭櫃上,上床睡覺了。反正隻是噩夢而已,沒什麽好怕的。


    畢竟自己,已經見過兩次活生生的噩夢了。


    *****


    好像,有點熱。


    不知睡了多久,傑瑞醒了,熱醒的。這屋裏突然就升溫,根本不是這個季節該有的溫度。


    “怎麽搞的?”他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間。


    居然看到,旅店著火了!


    人們在驚唿著逃跑,更多人已經倒在地上,火焰把能燒的都燒了,濃煙四起。


    但更讓傑瑞驚訝的是,大火中,立著三個人影。


    不,他們隻是有人的樣子而已。那一身烏黑的鎧甲,被流動的猩紅色分出紋理,肩膀和手臂隆起獠牙般的裝飾。還有那黝黑的臉,頭頂的犄角。


    這莫非是,湮滅領域的魔人?


    “我聞到了,弱者的氣息!”


    魔人們看到了傑瑞,立刻操起漆黑的魔族大劍。劍身發出烏木一樣的光澤,但中間則是鮮血一般的紅色。


    “為了大君的榮耀,消滅你!”


    “哼,就憑你們!”


    傑瑞巍然不懼,因為手中已經拿起了兩把破曉,兩把啊。他衝上去,和那些魔人搏殺。


    “嘿呀!”


    他不停地舞劍,胳膊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打得是虎虎生風。反觀那三個魔人,則是步步後退。


    傑瑞打得興起,哪肯放過他們。飛起一腳,踢翻一個,上去踩住。


    “住手!不要打了!”


    好像有聲音哀求,傑瑞哪裏會聽。兩把破曉,雙倍快樂,如菜刀剁肉一般,瘋狂輸出!


    “砍死你們!砍死你們!”


    “快住手啊!”:筆瞇樓


    “呀啊啊——!!”


    “住手——!!”


    砰——


    不知是什麽東西,從哪裏來的,把傑瑞打倒了。他的頭一陣眩暈,眼前的景象急速扭曲,變幻。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火,熄滅了。


    不對,應該說根本就沒燒起來過。旅店完好如初,老板梭靈舉著掃帚,緊張地盯著自己。身邊有三個顧客,兩個縮在一邊,還有一個趴在地上。


    哼哼哈哈,鼻青臉腫,牙縫裏直淌血。


    “這……”


    傑瑞糊裏糊塗地站起來,才發現兩手竟然提著兩個酒瓶子,上麵還有血。


    呃,什麽情況?


    咣當——


    旅店的門被推開,幾個風暴鬥篷士兵闖進來,很快圍住傑瑞。


    “就是你在鬧事吧?不許走!”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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