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


    茱蒂斯狐疑地看著傑瑞,這應該是個帝國人,但那也沒有讓他坐軍車的道理。


    “我叫傑瑞,有事去基爾克瑞斯山。你們迴獨孤城的途中應該路過那裏吧?我在那下車就好。”


    真拿自己不當外人啊,茱蒂斯撇了撇嘴。旁邊有個士兵也連忙走過來。


    “我們這是軍方的補給車隊,公民,請你不要妨礙軍務。”


    “我不搗亂,”傑瑞說,又把兩手掌心向外,“你們可以盯著我,我可以把武器交給你們保管,甚至可以在車上一個字都不說,到地方就走人。”


    “你想怎樣是你的事,但軍車就是不能讓外人上。”不等衛兵繼續反駁,茱蒂斯先對傑瑞說。


    傑瑞也眯起眼睛看著茱蒂斯,感覺這不像個軍人。帝國軍很少征召女人入伍,不像風暴鬥篷是男女齊上陣。


    “通融一下吧,”他繼續勸說,還打算掏出錢袋,“要不,說個數也行。”


    茱蒂斯的眉頭抽動了一下


    “你把我們當什麽了?擱這租車呢?別讓我重複,軍車隻能軍人上。”


    她用輕蔑的眼神,瞟向傑瑞肩頭,露出的劍柄。


    “要不,你來帝國軍當兵,或許我們可以考慮一下哦。當然,如果你有那個膽量的話。”


    茱蒂斯是半開玩笑說的,卻不知這可碰到傑瑞的逆鱗。


    帝國軍?知道,不就是那個不問青紅皂白,把自己塞進囚車,然後審都不審,就要跟風暴鬥篷一起砍了的帝國軍嘛。


    要是茱蒂斯不說這話,他或許會就此作罷。但你要是這麽嘮嗑,那我真就得找你們點麻煩。


    海爾根那筆賬,我可還沒忘呢。


    傑瑞陰陽怪氣地笑了笑。


    “好啊,帝國軍好啊,不就是那個之前被長耳朵們打得稀裏嘩啦,連帝都都保不住的廢物嘛。”


    他這話不僅讓茱蒂斯瞪起眼睛,連旁邊幾個看車的帝國士兵也湊過來了。傑瑞完全不在乎這些人怎麽看,還在繼續挑釁。


    “但你們也不是一無是處,之前不是還抓到烏弗瑞克了嘛,才三個月哎。要不是龍來搗亂,也許內戰就結束了。”


    他仰著頭,裝模作樣地想了想,又恍然大悟。


    “哦對了,這就叫外戰外行,內戰內行吧?所謂的帝國軍,就是一幫打外人打不過,打自己人往死裏的捶的……垃圾。”


    幾個路過的百姓聽到了傑瑞的話,他們停下來怒目而視,有的還聲討他的不當言論。連百姓都是這樣,士兵們的反應也就不難猜測。


    “不許你侮辱帝國士兵!再胡說八道,我就要把你帶走問罪了!”一個士兵厲聲喝道。:筆瞇樓


    傑瑞也意識到說得過頭了,認慫地低了低頭。真奇怪,自己應該不是這麽容易被激怒的人。也罷,說都說了,還是老老實實等馬車吧。


    他轉身要走。


    “你給我站住!”


    叫住傑瑞的是茱蒂斯,她比任何一個士兵都要憤怒,褐色的眸子不停顫抖。


    “我不出聲,你就在這大放厥詞。自己嘴痛快了,就想走?”


    傑瑞的腳碾了一下地麵。


    “士兵都放過我了,你還想怎樣?”


    “怎樣?我要你給我們道歉!為你侮辱帝國軍的言論道歉!”


    茱蒂斯兩手一掐腰,義正言辭。傑瑞不屑地哼聲。


    “可笑,我沒工夫陪一個丫頭片子扯淡。”


    “叫你別走!”


    唰——


    茱蒂斯抽出長劍,一個滑步過去,迅速出現在傑瑞身邊。靈敏的動作讓傑瑞吃了一驚,他下意識地跳開,手也摸向身後。


    “幹什麽?”


    “嘿,反應挺快的嘛。那跟我玩玩怎麽樣?”


    茱蒂斯擺出一個近乎半蹲的姿勢,放低身子,劍也向身後引去。


    “倒地或者武器脫手就算輸。我贏了,你就給我跪地道歉。你贏了,想去基爾克瑞斯山還是獨孤城,我們都奉陪到底。敢不敢啊?”


    喲,還有這種好事?


    傑瑞搖晃一下肩膀,又擰了擰脖子。雖然他不喜歡跟一個女人計較,但人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退縮,可不夠男人。


    何況,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他們顯然期待著一場上乘的對決。這幫好鬥的諾德人。


    “有何不敢?我叫傑瑞,你呢?”


    茱蒂斯咧嘴一笑,右腿一擺,與左腿和傑瑞三點成一線,然後突然發力。


    “贏了我就告訴你!”


    *****


    搬運完貨物的士兵都迴來了,大家有的靠著馬車,有的喝著水,都在看熱鬧。圍觀的人也都一個勁喊好,他們似乎都把傑瑞辱罵帝國軍的事給忘了。


    “看劍!”


    斜刺裏,茱蒂斯的腳像滑雪一樣,一步就滑道傑瑞身下,長劍橫掃。


    傑瑞雖然逐漸熟悉了大劍的用法,但是對貼身的攻擊依然沒轍,隻能先躲閃,後退。


    這女孩動作好快啊,而且絕不和自己硬拚。用靈活的腳步,不斷尋找機會見縫插針。


    “嘁!”


    躲著躲著,傑瑞還是誤判了茱蒂斯的出劍方向。等他反應過來倉促躲閃時,茱蒂斯連人帶劍撞了過來。


    嘶啦——


    劍影劃過身前。還好,位置很淺,隻劃破了衣服。


    傑瑞多少有點心疼,這可是伊格羅德送的,好像挺貴。


    唉,等到了獨孤城,高低買身結實的皮甲穿穿。


    “這都能躲過去?可以啊。”


    茱蒂斯稱讚著傑瑞的動作,也是讓自己降降溫。她這種打法特別耗費體力,雖然有點效果,但不快點決出勝負就危險了。


    她深唿吸,給身體重新上緊發條。下次攻擊,就算不贏,也要壓製住傑瑞的動作。


    傑瑞也是一樣,他得整理整理茱蒂斯的習慣。大劍畢竟速度慢,不打提前量不行。


    隻是越想,越奇怪。


    “我說你,果然不像帝國士兵。我見過他們的戰鬥,你這打法跟軍人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茱蒂斯把劍翻了兩圈。


    “對啊,我不是帝國士兵。我喜歡就穿了,要你管?”


    傑瑞差點被噎得上不來氣:“不是,剛才說好的隻有軍人能上軍車呢?”


    茱蒂斯卻是腳一點地,再次殺來。


    “這就叫特權啦!”


    “什麽玩意?”


    迎著茱蒂斯,傑瑞高舉大劍,像是隨時要劈下。這讓茱蒂斯一陣竊喜。


    是想等自己近身之後出劍那一瞬間,反守為攻吧?不好意思,我可不會讓你得逞。


    茱蒂斯早已算好傑瑞的攻擊範圍,連同他邁步後的範圍也算在內,她放心地衝上去,揮劍便刺。


    大劍落下,被茱蒂斯看得一清二楚。她輕鬆地往右側身,滑步,兩步就繞到傑瑞身後。


    而用力過猛的傑瑞,身體還在前傾中。


    太簡單了,這不是隨便砍了嗎?瞬間,茱蒂斯想了幾個可以砍的地方,既不能傷他太重,也得讓他老實下來。


    那就把你的胳膊收下吧!


    “得手啦!”


    長劍毫不猶豫,刺向傑瑞的左肩。這個背刺,看不見的傑瑞根本躲不開。


    但傑瑞也沒想躲,而是使勁往右一扭身子,把身後的包裹甩向了長劍!


    當——


    清脆的硬物碰撞聲。茱蒂斯不知道那個包裏裝的什麽東西,但很硬,把劍都碰歪了。


    她慌忙收手,好讓劍不掉出去。傑瑞則是抓住機會,順勢轉過身,拖地的大劍劃出半圓,掃向茱蒂斯的腿。


    茱蒂斯本能地一跳,躲過了大劍,卻沒有躲過傑瑞猛然伸出的手。它牢牢抓住了茱蒂斯握劍的手,又用力一掰。


    “疼疼疼疼疼!”


    手腕的疼痛讓茱蒂斯不得不鬆手,隨著長劍落地,這場決鬥見分曉了。


    “好!”


    圍觀的人們叫著好,士兵們則以專業的角度議論著。雖然傑瑞的勝利有些,嗯,意想不到的因素。但那也不算使詐,更不是魔法,所以隻能說贏得光明正大。


    傑瑞也是鬆了手,心想這波用信標當秘密武器的操作真是做對了。隻是希望美瑞蒂亞大人不計小人過吧。


    “好吧,你贏了,”茱蒂斯甩著手腕,又拾起劍,“基爾克瑞斯山是吧?上車。”


    願賭服輸,其他士兵也沒了意見。大家把買迴來的東西都裝好,各自上車。


    傑瑞也是找了個空地坐好,心想諾德人還真是豪爽。在他們眼裏,傳統與規矩,可以和法令與軍規一較高下。


    “多謝了,你叫什麽名字?”


    茱蒂斯一下跳了上來,坐在傑瑞身邊。


    “我叫茱蒂斯,藍宮的侍衛!”


    *****


    基爾克瑞斯山不高,比寒落山矮多了。站在山腳下抬頭仰望,能看到一尊高大的雕像。


    “謝了。”


    傑瑞跳下車,隨口說了句,便要上山。他聽到身後的馬蹄聲和車輪滾滾,車隊重新上路了。


    “等我一下!”


    一個不該出現的聲音,讓傑瑞目瞪口呆地站住。


    “茱蒂斯?你怎麽留下了?”


    “我跟你去看看。”茱蒂斯整理著腰帶和長劍。


    “迴去,別來搗亂。”


    傑瑞不容分說地下了逐客令,茱蒂斯卻是一副“你能把我怎麽樣”的表情。


    “我可不能放著你不管,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山上有魔神美瑞蒂亞的神廟。你怕不是要去神廟吧?和魔神有關的事,沒有小事。”


    “再大的事也用不著你,”傑瑞指著獨孤城的方向大聲說道,“趕緊迴去,你隻會礙事!”


    “不至於吧?我的本事你都看到了,要是有什麽危險,我一定能幫……”


    “立刻走!”


    突然,傑瑞喊了出來,可把茱蒂斯嚇了一跳。


    這人,好像很生氣。但,不全是。挺複雜的,茱蒂斯形容不好,她隻知道一個人如果單純發火,大概不是這個樣子。


    雖然不知道傑瑞有什麽苦衷,可自己也不是嚇大的。


    “幹嗎這麽兇啊?”


    傑瑞憤怒的表情漸漸消退,略顯痛苦。


    “我可能,沒法保護你。”


    “我能自保,實在不行,也可以丟下你逃跑嘛。”


    茱蒂斯開著玩笑,傑瑞卻是沒心思聽。畢竟這女孩不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麽。


    既然勸不了,那就隨她去吧。


    “死了,可別怨我。”傑瑞走向了山路。


    “不會不會,我一定開開心心地去鬆加德!”


    茱蒂斯喜出望外,一溜小碎步,跟在傑瑞後麵。


    *****


    美瑞蒂亞的神廟在山腰上,那尊雕像則立於神廟頂端。也多虧有它在,否則傑瑞都看不出這是神廟。


    殘垣斷壁,枯枝敗葉,把神廟的外麵幾乎包圍,看上去就像個垃圾場。相比之下,傑瑞寧願相信荒瀑古墳是座神廟,而這裏隻是個無名墓穴。


    他拿出信標,邁上通往神廟頂的樓梯。身後的茱蒂斯驚訝地看著那個大寶石,很想問問傑瑞哪來的。但看傑瑞那嚴肅的表情,還是打住了。


    端著信標,傑瑞來到了潔白的石雕前。


    這是一位身穿兜帽長袍的婦人。相比諾克圖娜爾那身飄逸,敞開的長袍,這身更多的是莊重和威嚴。舉過頭頂的雙手,掌心相對,像是把什麽捧在中間。整體形成左右對稱。


    隻是一尊石雕,便帶來灌頂的壓力。這就是,美瑞蒂亞嗎?


    傑瑞按了按狂跳的心,走到雕像腳邊。那有一個圓形的底座,看起來正好能把信標放上。他就這樣做了。


    果然,信標再次發出光芒,這光芒比傑瑞第一次看到信標時還要強烈,他趕緊閉上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到身體似乎變輕了,腳下好像空了。等光芒有所減弱時,他偷偷向下看了一眼。


    “哇!啊!!”


    傑瑞慘叫著,因為他已經飛上了天,正在空中漂浮。腳下,基爾瑞克斯山脈和周圍的景色,乃至獨孤城和龍橋鎮,都盡收眼底。


    “不要慌亂,凡人。”


    這個聲音,是美瑞蒂亞。傑瑞也意識到不會掉下去,逐漸鎮定下來,看向前方。


    一團璀璨的光芒就在眼前,仿佛太陽下凡。聲音便是從這裏發出。


    “你,就是美瑞蒂亞?”


    “沒錯。吾乃光明的化身,生命的福音。世間所有生命,皆是在陽光下逐漸茁壯,那便是吾的大愛無疆。”


    美瑞蒂亞還是說著很高大上的話,忽然,語氣急轉。


    “但是,吾的神廟又如何呢?看看汝的腳下,好好看看,它變成了一片廢墟!凡人的堅毅、虔誠和技藝,就隻能做到這種程度嗎?如果他們不愛吾,吾又如何用愛感化他們?”


    這跟我有個屁關係啊,你就衝我抱怨?去找造廟的人和之前守廟的人啊。傑瑞心裏嘀咕著,當然不敢說出來。


    人家隻需一個念想就能讓自己帶著信仰掉下去。


    “是時候重現吾的光輝了。”美瑞蒂亞繼續說道,“有個名叫【莫克然】的亡靈法師,正用亡靈的汙穢玷汙吾的神廟。他將戰爭中迷失的靈魂困住,為己所用。而汝,將作為吾的代行者,去消滅他。”


    亡靈法師啊,傑瑞暗暗叫苦。那是光聽就讓人頭疼的一群人,驅使各種骷髏,屍鬼,鬼魂之類,惡心得不行。


    不過正因為難度高,才好獅子大開口嘛。


    “我能得到什麽?”


    應該是有了諾克圖娜爾那次經驗,傑瑞敢臉不紅心不跳地跟魔神提要求了。顯然,這話沒有讓美瑞蒂亞意外。


    “事成之後,汝將成為吾的勇士。存放在神廟中的,吾的神器,便歸汝所有。”


    “光是這個,還不夠。”


    傑瑞厚著臉皮,帶著小心思,直麵那純淨的光芒。


    “我,想再提個要求。”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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