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傑瑞說話的,是個挺年輕的風暴鬥篷士兵。金色的頭發,靠近前額的位置打著一縷小辮子,諾德人常見的發型。


    “這,這是哪?”傑瑞望著周圍陌生的景色,他隻能看出是樹林。


    “這是帝國的囚車。不過,你還真是倒黴啊。”


    那士兵又打量了傑瑞一遍,還有點不太確信。


    “你,是帝國人?”


    “是啊。”傑瑞靠在囚籠的欄杆上,懶懶地迴答。


    “嗬嗬,聽說你是被卷進戰鬥中的,帝國軍狠起來還真是誰都能殺啊。”


    士兵冷笑著。傑瑞沒吱聲,他旁邊坐著的人卻先開口了。


    “哼,那也比你們這些風暴鬥篷叛軍強!天際省本來好好的,天高皇帝遠,多舒服,非得沒事找事!”


    言語間滿是怨恨。傑瑞注意到,這人和自己一樣穿的是布衣。


    “咱們現在已經是難兄難弟啦,偷馬賊。”士兵調侃道。


    “誰跟你難兄難弟?我是倒黴!隻不過想偷匹馬,誰知道帝國軍居然追上來了。你們但凡多堅持一會兒,我也不至於被抓!”


    聽起來,這偷馬賊似乎是個“清道夫”。戰爭中總有這樣的人,喜歡扒陣亡士兵的東西,無非是些軍隊來不及收走的小玩意,小物件,或者幹脆就是衣服。運氣好了,可能會有破損的武器,甚至逃跑的馬匹之類。


    這無本買賣做得很舒服,當然被抓到的下場也是非常慘。


    想到這,傑瑞不由得向那偷馬賊露出鄙視的目光。在公會裏,偷陣亡士兵的東西是大忌,會被布林喬夫扔進大牢的。


    該是誤會了傑瑞的意思,偷馬賊迴給他安慰的眼神。


    “放心吧,咱倆不是叛軍,殺頭也輪不到咱們的。到時候審一審,關一段時間就放了。”


    “哼,天真。”


    士兵對偷馬賊的話嗤之以鼻,又扭過頭去。偷馬賊很不服氣地瞪著他。


    “怎麽,我說的不對?要死你們去死好了,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也不想想,如果是不會殺頭的罪,為什麽不當場宣判,把你單獨送去大牢?而要跟我們這些死定了的人關在一起呢?”


    被士兵這麽一指點,偷馬賊的表情僵住了,汗珠開始滲下來。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幾乎要把臉擠出欄杆,朝外麵的帝國士兵喊著。


    “你們不是要殺我吧?我隻是偷個馬,就算是軍馬,也不至於殺頭吧!”


    “閉嘴!”


    帝國士兵一拳杵在偷馬賊臉上,把他打了個四仰八叉。捂著熱辣辣的鼻子,偷馬賊還在喃喃自語。


    “不可能,不可能!【舒爾】,【瑪拉】,【迪貝拉】,吉娜萊斯,【阿卡托什】!聖靈們,救救我啊!”


    風暴鬥篷士兵們看著偷馬賊嚇哭的模樣,都笑笑不說話,這也就是他們赴死前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傑瑞同樣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金發士兵剛才那波分析,套在自己身上同樣合適。就算是誤傷,他終究是攻擊了帝國軍。何況在旁人眼裏也看不出誤傷,簡直是幹脆利落。


    唉,等逃出去,可得好好練練,適應一下現在的身體。


    他當然認為自己能逃出去。之前的戰鬥沒用魔法,所以他現在戴著普通枷鎖,而不是專門對付法師的反製枷鎖,估計電和火總能有一個生效的。再不濟,用三眼之痕也能輕易打開。


    除非,諾克圖娜爾忽悠他,應該不能吧。傑瑞心裏空了一下,但馬上用“沒問題”填滿了。


    車隊繼續在林間路上不緊不慢地行進。漸漸地,傑瑞發現路邊出現了好奇的平民,或是挎著裝滿藥草的竹籃,或是穿著礦工衣服,也有的可能在閑逛。


    接著,囚車穿出樹林。午後的日光中,一座城市,赫然出現在遠處。


    “果然是要來這裏啊。”


    金發士兵和同伴們也看向前麵。


    “海爾根。”


    *****


    海爾根是佛克瑞斯領內的一座小鎮,自戰爭開始後,風暴鬥篷和帝國軍反複爭奪此地。目前它暫時屬於帝國軍,已經建起了不少臨時建築,武裝成一座巨大的軍事要塞。


    車隊引來了成群的百姓。他們對著囚車指指點點,罵聲不斷。有的還抄起掃帚要上前,被帝國士兵推走了。


    最後,囚車在海爾根的中央廣場停下。


    帝國士兵行動起來,把俘虜趕下車,分成若幹隊,然後挨個記下名字和出生地。諾德人有落葉歸根的傳統,他們死後通常都會葬在故鄉。哪怕是戰爭時期,也遵循這個傳統。


    換言之,如果囚犯下車後看到有人要記名記出生地,那基本意味著死定了。顯然,偷馬賊也清楚。他幾乎蜷成一團,死活不肯下車。


    “不,不!你們不能這樣!你們抓錯人了!”


    “快點下來!”


    兩個帝國士兵不耐煩地喊著,硬生生把偷馬賊拖出來,拽到地上,他還在哭喊。


    “該死的風暴鬥篷!你快跟他們說啊,我跟你們不是一夥的!”


    金發士兵隻是哼笑:“死到臨頭有點骨氣吧,小賊。”


    “不!我不是叛軍!你們休想殺我!”


    應該是人麵臨死亡時爆發出的驚人力量吧。那偷馬賊突然蹦起來,從兩個帝國士兵中間擠出去,竟然拖著腳鐐奔跑。


    “站住!”


    一個帝國女軍官厲聲喝道。偷馬賊哪會聽,頭也不迴地狂奔。


    “弓箭手!”


    幾個帝國士兵早就拈弓搭箭。命令一出,數箭齊發。可憐那偷馬賊被紮了一後背的箭,倒地咽氣了。


    “還有誰想逃嗎?”女軍官轉向傑瑞這隊俘虜。


    “哼,我們的祖先正張開雙臂等待我們!誰要逃?”金發士兵昂起頭說道。


    可能的話,我想逃,金發士兵後麵的傑瑞琢磨著。不過看這架勢,現在逃跑就會跟那偷馬賊一樣。枷鎖對傑瑞而言形同虛設,他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名字,出生地。”


    隊伍最前麵,一個帝國士兵捧著本子,正一絲不苟地記錄著俘虜的信息。記完的俘虜,被押向一座石頭堆起的堡壘。看樣子今天還不會行刑,那麽再觀察一下也無妨,傑瑞想。


    “名字……”


    做記錄的帝國士兵忽然停住,原來是輪到那個金發士兵了。他們四目相對,帝國士兵像是有些不知所措,而金發士兵則滿眼怒火。


    “你真是徹底變成帝國的走狗了,【哈達瓦】!”


    “忠於帝國是軍人的本分,拉羅夫。”


    哈達瓦平靜地迴答,直接在本子上寫下名字和出生地。


    “我們會把你的屍骨送迴溪木鎮的。需要我給你姐姐帶話嗎?”


    “用不著!”拉羅夫挺起胸膛,“我姐姐會為我的榮歸故裏感到驕傲,你的言語隻會讓她惡心!”


    哈達瓦似乎還想說些什麽,身旁的女軍官提醒他不要敘舊。他隻能讓士兵們押走拉羅夫,反正,明早還會見麵的。


    “下一個。”


    傑瑞走上前去。哈達瓦一看傑瑞這身平民的衣服,直皺眉頭。


    “【弗拉】隊長,又一個。”他看著女軍官說,“怎麽迴事?為什麽叛軍的囚車裏會有兩個明顯不是叛軍的人?”


    “你隻管記,哈達瓦,不要多問。”弗拉冷冷地迴答。


    “可我真的不是風暴鬥篷。”傑瑞低聲給自己辯護了一句。


    弗拉指著傑瑞的鼻子:“你是不是風暴鬥篷,由我們說了算。哈達瓦,繼續。”


    哈達瓦無奈地歎氣,問起傑瑞的名字和出生地。當他聽傑瑞說出“帝都出身”的時候,再次把質疑的目光投向弗拉。


    “弗拉隊長,這……”


    “這是最後一個了,押走!”


    不等哈達瓦說什麽,兩個帝國士兵按住傑瑞,把他押走了。


    *****


    海爾根的兵營裏,有一間指揮官的辦公室。當外麵忙著處理俘虜的時候,圖留斯將軍帶著瑞姬總督,正在這裏和來自梭莫的人談話。


    “也就是說,將軍您不同意把烏弗瑞克交給我們了?”


    梭莫的三個人裏,有兩人穿著金色的精靈鎧甲,全副武裝,侍立在一位高精靈女子身後。那女人身穿梭莫標配的黑底金紋長袍,兩手搭在桌上,問話的同時眯起了眼睛。


    她叫【阿蘭雯】,是梭莫駐天際省大使館的大使。這隻是公開的身份,實際上,你可以把她理解為在天際省活動的梭莫的統帥。


    早在圖留斯去當誘餌的時候,阿蘭雯就在海爾根等著了,好能及時向圖留斯提出要求——把烏弗瑞克交給梭莫處理。


    沒想到被拒絕了。


    “這場內戰是我國自己的事,”圖留斯說道,“理應由我們自己來處決烏弗瑞克。”


    “但他一直提倡塔洛斯,屢屢無視《白金協定》,這是在公然反對先祖神州。而且帝國的事,也就是……也可以是先祖神州的事。”


    阿蘭雯用一個不太自然的改口,掩飾了有些波動的情緒。她是沒想到圖留斯的態度這麽堅決。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阿蘭雯女士,但我的決定不會改變。今天我們休整一晚,明天天亮就行刑。”


    圖留斯麵無表情地說著。他的眼神,正跟阿蘭雯碰撞在一起,針鋒相對。


    “既然如此,”阿蘭雯想了想說道,“將軍也應該向帝都報告一聲吧?掀起內戰的核心戰犯如此草率地行刑,實在不妥。”


    “正因為這樣,才要抓緊時間。我來之前,陛下已有聖諭,內戰之事,我全權負責。就算是先斬後奏,陛下也會理解的。”


    “將軍還真是著急,是因為擔心家裏的女兒嗎?”


    阿蘭雯的話讓屋子裏靜了一會兒,之後是圖留斯和剛才無二的冷靜語氣。


    “軍人的一切,早就獻給了帝國。”


    眼看繼續說下去也沒什麽意思,阿蘭雯站起身來。


    “也罷,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恭喜將軍為帝國立了大功,告辭。”


    “恕不遠送。”


    等阿蘭雯和她的部下出去,瑞姬慢慢唿出一口氣。她沒想到梭莫會這麽簡單就退讓,以那些家夥的脾氣,應該更纏人才對。


    “看來他們心有點虛,”瑞姬走到門邊,聽了聽外麵的聲音,“該不會,真的是梭莫在背後支持烏弗瑞克叛亂吧?”


    “誰知道呢?”


    圖留斯漫不經心地迴答,這是個他聽過好幾次的老問題。烏弗瑞克在浩大戰爭結束後,一直拒絕履行《白金協定》,號召天際人民保持塔洛斯的信仰。因此,他遭到了梭莫的抓捕。


    而那個時候,是帝國出賣了他,導致他在梭莫那裏呆過一段時間。所以說他接受梭莫的支持,挑起內戰,的確有幾分道理。


    何況,天際省一亂,帝國就不得安寧,這正是梭莫希望看到的。


    隻不過,圖留斯並不在乎這種事。他是來平叛的,僅此而已。


    “總算能跟這個地方告別了,”斜靠在椅子上,圖留斯有些放鬆地說,“你們這些諾德人讓我從頭到腳都搞不懂。”


    “可能在其他領主眼中,您也是如此。”瑞姬聳聳肩說。


    “他們怎麽想我管不著。但戰爭期間,連一致對外都這麽難做到,簡直荒唐。特別是那個雪漫的【巴爾古夫】,或許我應該晚幾天實施這次行動,好讓風暴鬥篷推倒他的城牆,這樣他才能明白自己的立場。”


    圖留斯的話忽然多了起來,瑞姬隻是苦笑。這位來自帝都的將軍,一心平叛,但他對諾德本地很多規矩完全不懂,也不理解,所以常常免不了生氣。


    至於雪漫城的中立,瑞姬是能理解的。天際的領主們關心自己的城市,勝過一切。他們在內戰中站隊,也是認準了這樣能撈取更大利益,或者更能自保。


    巴爾古夫當然不例外,他不過是想保護雪漫城才作此決定。


    “那樣,您可就要晚幾天才能見到女兒了。”


    瑞姬的話讓圖留斯的表情緩和了些,他起身朝門走去。


    “所以,趕緊都結束吧。”


    “您說的是。但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將軍。”


    瑞姬幫圖留斯打開門,圖留斯望著她,微微皺眉。


    “又怎麽了?”


    “俘虜當中有兩個人,應該不是叛軍。其中一個偷了軍馬,另一個是帝國人,據說是在峽穀那裏過夜,被卷進戰鬥的。該如何處理?”


    圖留斯的眉頭鬆開了,他還以為是什麽大事。


    “這事我聽過報告。那個帝國人傷了我們兩個士兵,是吧?”


    “是,但那兩人差不多救迴來了。而且他可能是出於自衛才……”


    瑞姬的話,被圖留斯擺著手打斷。


    “總督,你這套說辭,對士兵是行不通的。無論是誰,攻擊帝國軍,就要付出代價,不然怎麽跟士兵們交代?”


    “我,明白了。那偷馬賊……”


    “一樣,複雜問題要簡單化。”


    圖留斯走出辦公室,提了提腰間的佩劍。


    “明天一早,把他倆和俘虜一並處決。”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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