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老宅的別墅主樓,宴會廳的奢華程度堪比總統設宴,偌大的壽堂喜慶奢豪,既有中式文化的高雅涵韻,又融合了西方經典的富麗堂皇。


    老壽星蘇偉倫夫妻二人穩坐高堂,兩人隔著壽桌,分別坐在梨花木製的壽椅上,兩旁是壽案,每樣壽品都是采用古代高官祝壽的傳統禮式,規格算是極高了。懶


    吉時到,蘇德昌作為老壽星的兒子,率先祝壽詞。


    壽星公蘇偉倫迴贈祝願詞之後,媳婦王黛娥帶著19個孫輩排成5列向壽星公行壽禮。


    壽星公蘇偉倫迴贈祝願詞之後,嘉賓原地站立,拱手拜壽。


    儀式簡單,但卻是對壽星極其尊敬了。


    禮畢,各就各位。


    蘇偉倫夫婦坐在高堂,與老鄉紳們獨開一席,蘇家子孫則與賓客同廳。


    蘇旭堯母子三人同席,席上還有蘇德昌與王黛娥,他不依了,抿唇,聲音充滿嘲諷,“這算什麽迴事!”


    桌下,單慧敏扣住他的手,重摁著,並不言語。


    死寂。


    蘇德昌假裝咳嗽,打破僵硬的氣氛,瞄一瞄原配妻子難看的臉色,輕聲喝道,“旭堯,顧忌一下場合。”


    蘇旭堯唇角彎起冷笑,雙眸緊緊地鎖著他老子,暗藏這一股可怕的怨氣,對,是怨。


    你看大老婆那一眼是什麽意思啊,裝妻管嚴啊,這麽愛裝,你為毛還來招惹我媽咪。蟲


    蘇五少扭曲的怨道。


    他不止第一次慶幸自己長的牛高馬大,光是這副身板在氣勢上就贏了,再拿出些魄力來,譬如跟前這種場合,他就能捍衛母親不受欺負,一個眼神都不可以。


    王黛娥尷尬的笑兩聲,神色卻有些冷淡,“都是一家人,老爺子的大好日子,有什麽事以後再說罷,來,起筷吧。”


    蘇德昌順著下台階,笑眯眯的示意大家開動,“來,都起筷吧,沾沾壽星公的喜氣。”


    蘇旭堯拳頭拽得緊緊的,狂妄的抬高下巴,眸光一掃,銳利逼人,似要秒殺了王黛娥。


    她終究是當家主母,適時出來婉轉的打個圓場,既撈了好名聲,又製止了他暗地裏對她的征討。


    自己若再不識好歹,媽咪就會被扣上教子無方的無名之罪。


    蘇旭堯冷冷的勾起一個譏誚,不情不願的拿起筷子,斂去寒色,揚起笑意,給母親碗裏添了幾樣她愛吃的菜,又故意夾了一個雞到他老子碗裏,鼻子一歪,低頭猛吃。


    蘇德昌哭笑不得的凝著碗裏的鳳尾肉,平靜地夾起放進嘴裏,酌一口軒尼斯白蘭地,貌似人間美味似的,笑彎了眉梢。


    蘇昕月原本眉心深鎖,瞅見蘇旭堯幼稚的舉動之後,兩根眉毛倏地完成好看的弧度,咧開梨渦衝著她哥笑。


    仿佛在說,妹子賞你一個大拇指。


    單慧敏心頭壓著的大石,被兒子這一逗,頃刻間少了一半的沉重,優雅的用餐。


    陶曦哲的位置可以將蘇德昌席上所有的事一覽無遺,他目睹了他們不良的互動,臉色很嚴肅,深邃的眼波停留在蘇昕月身上,右眼皮微微顫抖,他有些忐忑。


    不是巧合嗎?雖然你們戶籍不一樣,卻為什麽在蘇偉倫的壽宴共坐一席,不合常理。


    陶曦哲感到心口鈍鈍的疼,為他剛冒芽的好感。


    林智傑覺得蘇家人的行事方式真令人費解,遮遮掩掩要埋葬的親子關係,突然大搖大擺彰顯給人看,算什麽玩意兒,這是給自己挖坑,還是想要坑誰啊,無聊之極。


    酒過三巡,蘇偉倫起身站到堂前,接過傭人遞來的麥克風。


    “很抱歉,蘇某打斷一下大家用餐,招唿不周的地方,大家請多擔待。”


    吸引到各方注意力之後,蘇偉倫轉入正題。


    “蘇某80歲生辰,兒子孝順,送了我一份大禮,我非常歡喜,迫不及待要跟大家分享。”掏出兜裏的手帕,擦拭眼眶滲出的老淚。


    大廳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算是恭喜蘇老。


    “外界一直關注安順集團會交到蘇某哪一位孫女手上,我和兒子原本一直在物色人選,興許我年輕時候做的慈善事業感動了上天,賜我一枚金孫。”蘇老的金孫像個深水魚雷,引爆全場,眾賓客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陶曦哲眯起銳利的眼睛,極為詫異,蘇德昌哪來的兒子?


    “起初聽到這個消息,我也跟大家一樣,不敢置信,通過dna確認之後,我情緒激動的差點引發心髒病,沒想到犬子年輕時候留下的風流債,會是蘇家繼承香火的獨苗。在這點上,蘇某承認自己固執,重視男丁,我執意要搶了孩子迴來繼承家業。這事也巧,孩子他媽福薄,早早就離開了,孩子卻是有福的,養母待他極好,我們蘇家要了人家的孩子,自然也不會虧待含辛茹苦的母親,隻要孫子肯繼承安順,要跟親生父親或是跟養母,蘇某都不幹預。說了怕大家笑話,我使盡手段逼迫小孫蘇旭堯接手安順,他都不屑,稱自己創的小公司足以養活一家人,人沒了,他要那麽多錢沒用處。這孩子有孝心,我喜歡,所以我就不強求他與養母分開,孩子有自己的意願,隨他吧。”蘇偉倫視線投向蘇德昌一席,頻頻點頭稱讚。


    林智傑詫異,沒想到他竟是玩這一出戲,唇角彎起,掠過一抹看不見的誚笑。


    薑是老的辣,人是老的賊,老人癡呆是要看人種的。


    蘇旭堯心裏嘔的要死,暗襯,你媽才福薄離開了,我媽好好的坐我身


    邊呢。


    全場嘉賓的眼神都聚集在蘇旭堯身上,蘇德昌夫婦那席隻有他一個男丁。


    單慧敏黯然神傷,緘默不言,隻是低著腦袋,眼神集中在桌麵上的碗筷。


    蘇旭堯不情願的站起身來,向大家鞠躬,“謝謝大家參加爺爺的壽宴,祝大家福壽安康。”


    簡單又不耐煩的一句話,雖然很沒禮貌,可說的話中聽,眾人礙於場麵,依舊眉開眼笑,並沒人計較。


    “哈哈,孩子臉皮薄,大家見諒,眾嘉賓都是人中龍鳳,有很多優點值得旭堯學習,請千萬別吝教,哈哈。”蘇老把場麵控製的極好,三言兩句客套話都在為蘇旭堯鋪就良性的人際關係。


    眾人自然聽得出他明顯的意思,紛紛高舉酒杯,開懷暢飲。


    最樂的莫過於仇映秋,她飛入蘇家豪門的心又恢複了熊熊烈火,一雙豔眸冒出一支支丘比特紅心箭,射向蘇旭堯。


    過分癡迷的眼神並沒有發現陶母身旁坐著的蘇昕月,蘇昕月的後背麵對著她也是其中的因素。


    現場黑著臉的除了蘇家當家主母王黛娥,以及她四個女兒和女婿,還有一個人繃緊著身子在克製身上散發的冷戾不被人看穿。


    陶曦哲唇角彎起鄙夷,蘇家這是當他們是猴子來耍嗎?趕巧了要在今天公布,不愧是老~江湖,手段十足。


    安順集團的股票,明日該大漲不少吧,哼,真善於斂財之道。


    他記得蘇旭堯跟蘇昕月的戶籍一樣,蘇旭堯是被收養的,那蘇昕月呢?為什麽是姓蘇?蘇偉倫隻公開蘇旭堯的身份,怎麽?還有別的隱情嗎?


    陶曦哲覺得他很有必要查一查蘇昕月的背景,蘇家人太滑頭了。


    他記得蘇昕月在花蓮醫院自稱是明德醫院心外科的醫生。


    觸及明德醫院,陶曦哲眸子暗了暗,他是不是可以通過蘇昕月來調查明德心外科曆史的病曆檔案?細想又似乎不行。


    此時,賓客們紛紛移步樓上歌舞廳,繼續上流社會的狂歡派對。


    歌舞廳一改壽堂的祝壽音樂,而是莫紮特的小夜曲。


    陶曦哲盡管臉色難看,混跡商場,逢場作戲他可不含糊,很快的調整情緒,融入其中。


    眼尖的掃到蘇昕月,他冷不丁的靠近她,大手環住她的細腰,“啊…”突然被纏住,蛇繞身的不適感,讓蘇昕月驚嚇出聲,但被鋼琴聲給吞沒了,隻有當事人知曉。


    蘇昕月顯得驚愕,竟然遇見陶曦哲,細想又是情理之中,暗襯,這台灣的政商名流都被邀請來了吧。


    這時,陶曦哲紳士的彎下腰,伸出他的大掌,“美麗的女士,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嗎?”


    蘇昕月笑嘻嘻的將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手中,“樂意之極。”


    兩人翩翩步入舞池,邁著嫻熟的步調,儼然一對金童玉女。


    “你爺爺寶刀未老啊”陶曦哲狀似感歎,其實是旁推側敲。


    “嗯,中氣很足,看不出他已過古稀之年了吧。”蘇昕月雖然跟蘇老不熟悉,血緣流在身上,不自覺的就會承認他是自己的爺爺。


    沒有心機的人兒,話語間帶著些許傲嬌.


    陶曦哲摟著蘇昕月的力道倏地一緊,眸光微閃,冷漠的眉梢飄過一縷厭惡。


    蘇昕月突然被一股猛勁拉了一把,慣性的貼緊男子的胸膛,霎時麵色緋紅,延伸到耳根處,害羞的低著頭,不敢看陶曦哲的臉,怕瞥見他挪揄的邪笑。


    心思各異的兩人,舞步依然飄逸如燕,瀟灑恣意。


    仇映秋紅了雙眼,手中的酒杯似要被她捏碎了,那因為過分的惱怒咬緊的雙唇,顯得美人兒猙獰兇惡。


    真不甘心,他看上的一個個男人都被蘇昕月勾去了魂,這個小臊狐媚子一定使了什麽歪門邪道的法術,不然,就憑她的身板,還有那呆板無趣的熊樣,哪入的食色性也的男人那賊眼。


    林智傑發怔地看著舞池中渾然忘我的蘇昕月,那雙禁錮著她弱小身子的大手如此礙眼,他甚至嫉妒他的幸運,能擁著美好的人兒,看她盡顯小女兒家的嬌態,怕是已經情根深種了。


    哎,自己缺席了將近十年的流年裏,無理由的晚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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