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巨大的擂鼓聲響徹整個校場,一萬騎兵整裝待發。


    一支支巨大的長矛被騎士們紛紛遙指蒼穹,一個個長弓拿在手中,一股強大的殺氣在空中蔓延,沒有任何聲音。這支騎兵是三千睚眥重騎與七千弓騎手組成,此趟被宇文成都將統領這支騎兵踏上征程。


    宇文成都騎在巨大的火紅色戰馬上,策馬踱步,巨大的鳳翅鎦金鏜倒提在手中,一對眼猶如閃電,掃視著他麵前的騎士。


    這些騎士新老參半,經過近一個月的特訓,基本磨合,是時候試試刀鋒了,沒有人知道此時宇文成都心中的激動,他已經很久沒有暢快的指揮一隻騎兵了。這一趟他有種不願聽從謀士的安排,他要用自己的手段,來掌握未知的命運。


    他迫切的希望鮮血鋪成他征戰天下的道路。


    血!才能讓他統一天下,實力才是說話的本錢。


    他要在這一戰,證明自己的價值。


    先前瓦崗軍的突襲,雖然被他打退,可是卻非常憋屈,因為有太多的顧忌,使得他不能暢快的來戰上一場。


    這一次的高雞泊,則是他發揮才能的時刻,以前縱橫疆場的感覺又迴來了,他的優勢在於騎兵,隻有騎兵衝鋒時,才能讓他感到暢快淋漓。


    看到眼前一頂頂牛皮製成的圓簷帽子,造型冷酷的弓箭手,以及一具具身披甲胄的睚眥鐵騎騎士,宇文成都情不自已長嘯一聲,嘯聲滾滾,飄至上空。


    一萬個騎士齊齊大喝,紛紛高振手上的兵器,破空聲震耳欲聾。


    校場上一幹武將、單雄信、澹台陌、張正德以及楚穆和獨孤觴兩位軍師,一時間異彩連連。


    楚穆突然對場中的獨孤觴道:“獨孤兄,這一次我們要有的累了。”話語無頭無尾,使得眾人疑惑異常,均把眼神射來。其中包括獨孤觴,不知道為什麽楚穆由此疑問,忍不住道:“楚兄何出此言?”對於楚穆的才能,他還是什麽佩服,在兩人第一次見麵之後,互相較勁,每次都是獨孤觴落入下風,對於此人的易經之學,歎為觀止。此話一出,使得獨孤觴頗為重視。


    楚穆指著地麵道:“看看地上是什麽顏色?”


    校場上的大旗基本上都是紅的,金紅的陽光照射而下,透過大旗,使得地麵看上去血紅,紅的嚇人。


    獨孤觴眉頭一皺,道:“這是紅的。”


    校場之上一波波吼叫聲傳入耳際,配上這地麵的血紅,殺氣騰騰。一時間所有將領的眼睛都集中到了楚穆的身上。這滿地的血色,不同尋常呀,開始不注意,可是被獨孤觴一說,心裏開始發毛。


    楚穆道:“金烏東升,血影大地,乃得乾卦之後的坤卦,血旗招展,主掌殺伐,朔風飛舞,再加上校場的漫天殺氣與刀兵,則得上六。”


    獨孤觴一驚:“楚兄,這坤卦上六,可是易經上的兇卦呀。”


    此言一出,眾人不敢出氣了。兇卦,莫非今次出征不順。


    單雄信在旁急聲道:“軍師,我換主公去吧。”這些天相處,他已經融入到了宇文成都的陣營中,雖然宇文成都沒有兌現清河郡通守的承諾,但是他卻被任命為武陽郡郡尉,掌管全郡的弓騎兵,這份信任讓他感到以前在遼東的溫暖,尤其是今次出征,宇文成都親自讓他管理全郡事宜,更讓單雄信死心塌地,這在瓦崗寨可是沒法比呀。在瓦崗寨雖然他是二號人物,但是徐茂公處處防著他。這掌握軍隊更是不要提了。


    楚穆眼中透出精芒,說到易經,可就說到了他的興趣專長上,擺手道:“眾位不要急,沒錯,坤卦上六,其血玄黃,確實是兇兆,可是有時候兇兆會是大吉。”


    獨孤觴麵露訝然:“楚兄,此話怎講?”


    楚穆哈哈笑道:“金烏東升,乃是否極泰來聖人之象,這個方位可轉大吉。上六,陰居陰位,陰氣凝重於外,飄至上空,坤為順,扶搖直上,與殺氣相融,相輔相成,由盛轉衰,則是大兇,可是這金烏東升,霞光萬裏,便可大吉。此殺人盈野,殺伐之象。”


    眾人聽的怔怔出神。


    楚穆沉聲道:“春秋戰國時期,白起破趙國之時,正是此卦,今趟主公要大開殺戒了。”


    此話一出眾武將,擔心散去,眼露精芒,紛紛叫好。他們最喜戰事,能大開殺戒,哪個不願意。紛紛感歎自己沒有被選去,而感到懊惱。那高雞泊這些散兵遊勇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獨孤觴精芒閃爍道:“主公大開殺戒,不正是好事嗎?”


    楚穆輕笑一下,道:“正是好事,所以我才說有得忙了。此一去主公將會大展神威,高雞泊會迅速破滅,聲威更盛從前,這將會打亂我們布置好的局麵。”


    獨孤觴恍然大悟,道:“楚兄是說,李淵起兵計劃,將會隨著高雞泊的破滅將會推遲。”


    楚穆嘴角掛起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道:“放心,我會讓李閥準時在大年三十起兵謀反,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該考慮一下如何使河北平穩,河北之地可不止高雞泊這夥反賊。”


    獨孤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言語。


    楚穆一對眼盯著宇文成都,突然道:“此趟我決定與主公一同前往,武陽郡就拜托你了。”


    獨孤觴愕然。


    宇文成都早上布置,隻是一個人帶領各個千騎長,任何人都不帶,無論他們怎麽勸都不行。可是楚穆突然這麽一說,這不是在違抗宇文成都的命令嗎。這可是大忌呀,會被主公日後猜忌的。


    楚穆嘴角掛起陰冷的笑意:“此趟注定主公聲威大漲,不過還是缺了一味東風,我要讓河北大地,都燃燒起來。當年範增從我楚家學走易經精髓,卻不好好運用,多方顧及,致使霸王項羽成為千古遺憾。賈詡師從範增一脈,卻城府深沉,韜光自保,使得楚家絕學,始終不讓外人所知。今趟該是我楚家毒計名揚天下的時刻了。”語氣透出別樣的情緒。


    此話入耳,獨孤觴突然產生了雞皮疙瘩,渾身冒著涼意,他知道楚穆要施展全身所能了。楚家一旦全力施展從易經演化出來的毒計,那就是讓對方沒有徹底翻身的機會。


    當年項羽大設鴻門宴,如果此君言聽計從,曆史將會完全改寫。


    場中的大喝聲在宇文成都的大手一揮下,止息了。


    宇文成都望著一個個煩著戰意的騎士,大喝聲道:“今天老子把你們聚集到這裏來,是為了一件事!你們知道是什麽嗎?告訴我!”聲音洪亮,一股強大的戰意噴發而出。


    一萬騎士再次大喝:“踏平高雞泊!”


    宇文成都仰天大笑:“沒錯是踏平高雞泊,這幫土匪吃飽了沒事幹,喜歡亂操·蛋,朝廷給他們糧食,讓他們安穩的過日子,可就是這幫人嫌朝廷的米糧不夠,整天說餓死人,告訴我,你們餓死了嗎!”


    一萬騎士紛紛長嘯:“沒有,沒有!”


    那些將領閉口不言,他們知道宇文成都在睜眼說瞎話,歪曲事實,可是偏偏不知道為什麽,有股嗜血的衝動,不得不佩服宇文成都與生俱來的感染力。


    宇文成都嘴角透出嗜血衝動:“既然你們餓不死,那就說明他們也餓不死,既然餓不死,為什麽要反朝廷,告訴我為什麽!”


    一萬騎士雙目赤紅,扯著嗓子:“他們在亂操·蛋!亂操·蛋!”


    宇文成都手震鳳翅鎦金鏜,再次喝道:“這些反賊,好吃懶做,最喜歡搶掠,不管男女,不管貧賤,不管富貴,有多少人毀在這些人的手中,有多少妙齡少女在他們醜惡的身軀下,痛苦嘶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是這些人偏偏用著手中的長刀,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些反賊,簡直是壞到了骨子裏。告訴我,我們該怎麽辦!”


    一萬騎士目光猙獰,嘶吼聲道:“撕碎他們!撕碎他們!”


    宇文成都仰天狂吼,配上暗金色的鎧甲,青黑色的披風,氣勢駭人,猶如憤怒的雄獅。


    巨大的鳳翅鎦金鏜遙指高雞泊的方向,巨大的吼聲從口中發出:“殺!”


    眾將紛紛撞擊自己的兵器:“殺!”


    一萬騎士狀如瘋了的獅群:“殺!”


    氣勢上升到了極點。


    宇文成都一踢馬月複,再次大喝,隨著戰馬的長嘶,衝了出去。


    一萬騎兵發出巨大的吼聲,蹄聲滾滾,相繼跟隨。


    楚穆哈哈大笑:“我走也!”一抖韁繩,也衝了出去。


    一把聲音雄厚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軍師等我!老子也抗命一迴!”一個鐵塔般的壯漢,挺著一杆巨大的長矛,率領數百騎兵,衝了出來,赫然是張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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