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密與王伯當突現瓦崗,與徐茂公密談兩個時辰之後,正式入夥。而就在這一天,那些楊玄感舊部陸續開始向瓦崗秘密的聚集。假以時日會在瓦崗寨被宇文成都打擊之後,使得實力得到了一定的恢複。


    李密上瓦崗的消息,在宇文閥的暗探推演下,如海浪一般朝著東都傳來,與此同時張須陀受傷的消息也不脛而走,也向東都傳來。


    傍晚時分。裴府後院書房。


    一陣沉悶。


    屋內焚香嫋嫋。


    裴世矩不停的在屋內踱步,手裏的一百零八顆珍珠不停的數著,清脆的搖晃碰撞聲在書房內來迴激蕩。裴岢坐在客席閉口不言,但是從不時的端起茶盞抿一口的動作上,可以判定他的內心不怎麽平靜。


    裴世矩驀地止步,冷哼一聲,道:“宇文士及好手段,竟然來了這麽一手,我說怎麽猜不透下得什麽棋,原來在暗中走奇招,這李密突然上瓦崗,絕非偶然。”


    裴岢接口道:“叔父說的不錯,李密早不上晚不上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在瓦崗寨,絕對是宇文士及布置的暗子,為得是讓陛下大怒,遷怒與叔父,讓他們順利走完接任家主大典。”


    裴世矩長歎一聲道:“好一招暗中透明的一步棋,就是看出此局,也無能為力,這個時候,李密出現瓦崗的消息,應該傳入楊廣的耳中吧,如果老夫猜得沒錯,一定會讓我去全力對付瓦崗。好一步棋,縱使我的黨羽想對宇文閥發難,這個節骨眼上,也是枉然。”


    裴岢忽然悶哼一聲:“如果不是為了李閥,我們這個時候就開始發難了,哪還要看楊廣這廝的表情。”


    裴世矩道:“岢兒稍安勿躁,現在還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刻,目前還是尊隋的時候,越是尊隋越有好處。他宇文閥不就是尊隋的表率嗎,看看現在是什麽局麵。若不是裴爽與李密這兩件事,讓楊廣對我疏遠,哼,哪來得宇文閥這麽折騰。現在的局麵還沒有這麽壞,看看宇文士及下一步走什麽招吧?”


    裴岢承認錯誤道:“小侄剛剛有些激動,犯了謀士大忌。”


    裴世矩看著最器重的後輩,嘴角展現出今天的第一次笑意,道:“莫要妄自菲薄,你的沉靜功夫即使在年老的一輩中亦是很少見,更不要說年輕的一輩,以後稍加注意也就是了。不要說你,有時候我也是一樣難以自持。”


    忽然眉頭一皺,想起什麽道:“那個和宇文成都那小子在一起的年輕人是誰?”對於這個年輕人,前些天宇文成都臨走時,突然出現,他根本不在意。但是有件事,卻讓他不得不在意。


    裴岢道:“據密探得來的消息,是一個叫楚穆的人,名不見傳,據說當日宇文成都臨走的路上,曾撫過琴,琴音美妙,使得眾人無不頓足耳聽,流年忘返。”


    裴世矩低頭沉思,嘴裏低念這楚穆的名字。


    裴岢眼神中射出疑惑的神情,道:“這個楚穆名不見傳,我看也不過是琴道高手,據說宇文成都的妻子斛律氏就是喜歡這琴道之術。”言下之意這個人是宇文成都對斛律澹雅的投其所好。


    裴世矩搖搖頭否認道:“我看不盡然,你忽略了一件事情,張須陀受傷了。”


    裴岢這才想起了張須陀這件事,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情,道:“叔父是說,張須陀這件事與楚穆有關?”


    裴世矩沉吟道:“張須陀是怎麽受傷的?一直沒有消息。裴仁基曾經借機由圃田趕到管城詢問傷勢,張須陀始終閉口不言。如果是刺客刺殺可為什麽不去全城抓刺客呢?而且憑著張須陀的伸手,又有誰能讓他受傷?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宇文成都直奔管城,與張須陀密探兩個時辰才離開。中途階段,三千宇文精銳把守府邸,任何人都不得進去,包括前來探望的秦叔寶與羅士信。”


    裴岢皺眉道:“秦叔寶與羅士信曾與宇文成都在遼東有過命的交情,連他們也不給進,這事就怪了。看來不簡單呀,這張須陀受傷之事定與宇文成都有聯係。”


    裴世矩一對眼透出看透世間滄桑的神情,道:“而且宇文成都與張須陀交談時,楚穆也進了進去。如果隻是為了妻室投其所好,準備的這樣一個人,但是他怎麽能進入府邸呢?剛剛我搜索者楚的姓氏,發現一個特點。”


    裴岢哦的一聲:“什麽特點?”裴世矩博學淵淵,涉及眾多,這一說,引起了裴岢的興趣。


    裴世矩道:“楚姓雖廣,卻隻有三處來源,一是趙襄子時期,楚隆後人,第二則是楚國貴族為紀念亡國,而以楚為姓,第三則是魯國林楚的後人。不論哪個結果,這楚家子弟,都是才俊。尤其是這楚隆一脈,甚是了得,這易經之學可是在當時影響之巨。這一脈姓楚者蹤跡飄忽不定,實著難尋,近千年來,雖有出仕,卻也不多。”


    裴世矩微皺眉頭道:“李密這時候上山,與徐茂公密談良久,張須陀也在這個時期受傷,那個楚穆突然出現,我總覺得有一定的聯係,岢兒,立刻派人去查這三件事,越詳細越好。我總覺得這是不簡單。”


    裴岢肅容領命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裴府的管家來了,口中慌忙道:“主公不好了,宮裏來人,點名要主公前去,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裴世矩眼中精芒一閃,來得好快呀,那好,我就看看你宇文士及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就在裴世矩為張須陀煩惱的時候,宇文成都秘密渡過黃河已經來到河陽的地界。


    河陽,黃河北岸,孟津東北邊。


    當年晉文公重耳,奠定春秋五霸,正是在河陽。


    望著向東張牙舞爪般的黃河之水,宇文成都充滿了萬丈豪情。


    這二十多年了,一步步都到今天,終於可以打破宿命,不用再為宇文閥隨時覆滅的危機操心了。


    前世淒苦。


    今世被人追捧,這感覺確實不錯。


    從與突厥相爭,從千古大漠,從三征高麗,從……


    使得一步步成為大隋第一勇士。


    前些日子的讓李元霸受傷,更是讓他信心大增。


    如今楚穆加入他的陣營,更是獻上毒計,這讓他再也不用缺乏謀略之人,感到苦惱。


    隻要再一次與獨孤氏聯盟,他相信這天下再也擋不住宇文閥的腳步。


    李淵、李世民、李元霸!


    等著我宇文成都的鐵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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