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居然是如此清晰,一切居然是如此透徹,萬物在眼前展現,就像有人為我拉開了遮住陽光的簾。


    遍山的草,就算是一點點的紋路似乎也能看得清;遍山的花,顏色如以前我隻能看到的太陽般純澈;遍山的樹木,鳥巢在上麵建造,能看得清裏麵的小鳥。


    天空原來是這麽藍的麽?大地原來是這麽崎嶇的麽?他……原來是長這樣的嗎?


    我看著他的臉,也是第一次清楚地看到,麵很清秀,眼睛很大,裝滿了救世濟人的情懷。


    唉——說到底,你還是人……


    “小九,看看你自己的模樣吧。”他笑著把鏡子遞給我,我接過鏡子,顫顫巍巍地對著自己。


    原來……幻化成人形後,我是長這樣子的麽?長長的黑發,清瘦的臉,眼睫毛也長長的……


    “我,我一直能看清了嗎?”我喜極而泣,又哭又笑地看著他說。


    “對不起,小九。”他掩著麵說道,我的心頓時一涼。


    果然,果然麽……


    “我的醫療術式,已經達到了隻要是沒瞎的人類就能治好他們的眼病的高度,可是對你……”


    “對你隻有暫時的效果……”


    “這樣,是嗎……”我也放下心中的喜悅了,把頭輕輕地靠在他堅硬的肩膀上。


    “小九,知道我為什麽去學醫術嗎?”


    “嗯?治病救人?”


    “不是,”他說,“不是的,我的理想,並不止如此。”


    他輕輕放開我,對著太陽說:“不管人或者是妖,都有直麵陽光、享受陽光的權利。”


    “所以我也希望,人和妖一樣有看清這世界的能力,有存活下去的權利。”


    “一樣……看清這世界的權利嗎?這就是你學醫術的理由?”我看著他,盡量克製住自己。


    “嗯!”他重重的點頭。


    那我也像享受著片刻的清晰一樣繼續享受有你的生活吧……


    因為妖族,已經在策劃攻打人族了……


    “小九,我已經求助到比文鎮上一個很有名氣的禦術師家族了,”他說道,“那個家族的大小姐已經為我安排好了路程,隻要我去一個地方采到那邊的仙藥,應該就能配合我的術式將你的眼睛治好!”


    “是嗎?”我笑了笑,“那,小九等你的好消息哦!”


    可是三年過去了,離開比文鎮的他一點消息也沒有。


    而等待的我雖然沒有很好的視力,但也具備了修煉苦久的妖力。


    “是你害死了他嗎?”我找到了當年提供給他治好我線索的那個仕女,想一探究竟。


    “他?是指誰?”仕女一臉厭惡地看著我這隻半夜闖進比文鎮的妖,“倒是你,準備好已死的覺悟了嗎?”


    “他就是他!張陽成!”


    “哦?反問?張大醫生,死了啊!”


    “可是你……你不是對他說過……能夠采到仙藥的嗎?怎麽解釋!人類。”


    “哼,不就是個想治好你這個小妖的張大醫生嗎?去千靈山當然會死了?”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他!”


    “嘁,那是他自己想去的地方,隻不過我沒有解說完全而已,”仕女麵露壞笑,“我故意和他說是很容易去的地方哦。”


    我生氣極了,用力打了她一巴掌。這個女人毀了一切!他欺騙了他!還害他死去,我……


    絕對要抹除她的存在!


    “哈哈哈哈!我最喜歡看妖怪這種樣子啦!生氣的,憤怒的,扭曲的,自殘的,自賤的,被人奴役的,被人殘殺的,特別是你這樣悲傷的哈哈哈哈哈!”仕女的臉變成了嚇人的扭曲模樣,不斷地淫笑著。這就是你本來的模樣吧!醜惡的人類!


    “你給我去死!”


    ……&%!…(missing)…&*%!


    對殺害他的兇手,我用爪子撕破了她的臉,然後,一下下用拳頭敲擊……但這種血肉與骨髓結合,咕嚕咕嚕的聲音與打擊感,根本不能消除失去,他,這麽一個不顧人妖之別的丈夫的傷痛啊啊啊啊!


    我能做到的……隻有……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仕女已經成為一片血腥的肉糊,我停下來喘氣……空氣裏隻有我的哭聲……


    我能做到的,隻有想著他的那張笑容而已……


    仕女被我殺死了,而我很奇怪為什麽一戶當官人家為什麽一個守衛也沒有,要是有的話,一並殺掉。


    我找到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意欲用妖法殺死他的時候,他卻開口說話了:


    “我的父母……我的傭人……哥哥姐姐……下屬們……所有被妖族殺了的大家……”他用奇怪的語調說著,“我終於把一個妖逼瘋了,我也可以安心地去了……我……做得很好……”


    說罷,氣絕。一房子的人都消失了。


    是麽,是麽,你欺騙了陽成,現在還來欺騙我嗎?


    以為你還沒死,就可以殺了你報仇,然而你早就死了麽?


    你騙了我——!!!


    ———————————————————————————————


    “兒子死的時候,爺爺在山外采藥,哪知迴來,這麽個大活人就死了。現在來墳頭的,卻除了爺爺還不知道有一個誰啊,天天都來這兒,拿一把荊棘放在這裏,是何用意?是何用意?”老大爺帶著墨裳軒來到比文鎮西方一座小山丘上,那裏有張陽成的墓,旁邊果然放著一束荊棘。


    “果然,這就是那個妖放的麽?”墨裳軒心中一喜,沒想到聽從平夢煙的指示會如此順利。


    “兒子,我給你帶媳婦來嘍。”老大爺走向一塊矮矮的石碑,上麵光潔如新,明晰地刻著“張陽成之墓”的字樣。


    “張大爺……”墨裳軒緊緊盯住老大爺,說不出的心情。


    “哦?爺爺又犯糊塗了?”張大爺撓撓頭,表示抱歉。理了理荊棘的蒼老的手劃出了幾道血痕。


    “那,來這裏,姑娘是何用意?”


    “實不相瞞,張大爺的兒子,可能與【比文學堂案】的兇手有關係。”


    “嗯?姑娘說什麽?”


    “您的兒子張陽成,可能與【比文學堂案】的兇手有關聯。”


    “哈?怎麽可能?爺爺的兒子生前一心在禦術師那裏學習醫療術,心可善哩。怎麽可能跟這種人有關係?”


    “當然張醫生他不會與這種幹惡事的人為伍了,”墨裳軒將紮得緊緊的頭發鬆下來,抖了幾下,恢複之前的樣子,“可是張醫生身上真的有線索。拜托了。”


    “往死人墓上找線索,姑娘,莫非是禦術師?”張大爺摸了摸胡子,又一次打量墨裳軒。


    “小女子正是。”


    啊啊啊啊,居然自稱小女子了!可是,這種情況下情不自禁就……


    “哦哦,哦哦。”張大爺臉上的笑容平淡了,轉過身去,揮了揮手。


    大爺同意了。墨裳軒心裏很感激,畢竟容許禦術師在墳頭上施展術式,不是所有的人的底線所允許的。


    墨裳軒用手指抵住左頰上的痣,慢慢拖出了一隻沾滿了墨的墨筆,將它指向那束荊棘。


    “墨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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