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漢雖然沒有說,可是從他的舉動和態度中卻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想法來,王翠花坐在一旁,看到這一切之後,雖然沒有擺臉色看,可笑也僵硬了起來。


    “秀英他們來了,人現在在廚房裏做飯呢,孩子們在屋裏睡覺呢,睡的也有些時候了,差不多快醒了。”王守安到能理解李老漢的心思。


    李老漢聽了之後,人看著也精神了很多。


    大病做了手術,雖然一直好好的養著,李老漢看著比以往也瘦弱了很多。


    李秀英從廚房裏探頭掃了一眼,也看到了老態的父親,哪怕不在去關注客廳那邊,想到父親瘦弱病態的身子,心裏也忍不住微微一緊。


    王念似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在阿姨和小李不注意時,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似這樣才能給她力氣。


    李秀英也不想讓她擔心,對她笑了笑。


    不多時,李美齡也進了廚房,廚房裏的說話聲也就李美齡一個人的,阿姨性子沉悶,比上一個還不愛說話,小李又是知道這個家裏的矛盾在哪裏,就更不會多說了。


    王念和李美齡不熟悉,平時又是沉默的性子,所以也沒有多說,而李秀英是跟本不接李美齡的話,直接無視掉她這個人,這樣一來,整個廚房裏也就李美齡一個人的說話聲。


    等大家開始往外麵擺菜時,李秀英這才趁著沒有其他人在場,清冷的掃了李美齡一眼,“你一個人到是挺能說的,要是換成我早就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麽了。”


    “大姐,你知道你不喜歡看到我,可今天大過年的,為了不讓老人們擔心,就委屈你了。”李美齡紅著眼圈低下頭。


    李秀英挑眉,想到了什麽,迴身一看,果然看到了張建平站在那裏,顯然要進來不過聽到李美齡的話就停下來了,這樣尷尬的場麵要離開,偏李秀英又迴過頭來了。


    結果這就尷尬的站在那裏是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李秀英嗤笑出聲,“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也不看張建平,直接迴身端著菜出去了,張建平站在門口讓了讓,雖然不想去看,可是還是忍不住的想去看,就看到了李秀英目光直視前方,連眼角的餘光都吝嗇的沒有給她。


    人就這樣走了,獨留下站在門口的張建平和裏麵低著頭一副受了委屈的李美齡。


    張建平隻覺得心口一緊,有什麽東西要從胸口裏迸發出來,卻因為那個淡漠的樣子,終是慢慢的化為虛無。


    “建平,我沒事,今天大過年,咱們都開開心心的。”李美齡眼裏閃過陰狠,麵上做著大度的樣子。


    “你也知道今天是過年?別以為我真不知道怎麽迴事,我早就站在外麵了。”張建平淡淡的丟下話,不看妻子是什麽樣的神情,大步的走了。


    李美齡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到底是怎麽迴事,她心裏再清楚不過,她沒想到張建平早就在外麵了,想到張建平剛剛轉身那一刻眼裏的厭惡,李美齡隻覺得心口一緊。


    李秀英。


    都是李秀英的錯。


    麵上的恨意控製不住的湧上來,來有人進來也沒有發覺,好在進來的是王翠花,“碗筷都拿上去了,就差酒杯了。”


    王翠花注意到女兒臉上的恨意了,嘴上說著,又作著一副到處找東西的樣子,三兩步到了女兒的身前,“怎麽迴事?我看建平的臉色可不好看。”


    “沒事。”李美齡找迴自己的聲音,心也平靜了下來,“我拿杯子,媽你也出去吃飯吧。”


    “行,那就一起出來吃飯吧,有什麽事晚上再說。”王翠花這陣子也學聰明了,知道現在是在大院也不能鬧,還一邊勸著女兒,“有什麽事咱們晚上再說。”


    李美齡扯了抹笑,也沒有多說。


    母女倆個拿著酒杯出去了,一家人除了王偉,就都聚齊了。


    李秀英要帶孩子,所以沒有喝酒,小寶已經大了,王念也被東守安勸著喝了一杯的葡萄酒,臉紅紅的,一看就是不會喝酒,雖然在廚房裏發生了那一幕,不過當事人都沒有表露出來,大家也都不知道。


    吃完了飯,李老漢這才搓著手的開口,“秀英,孩子們還沒有醒?”


    “醒了,在屋裏自己玩呢。”李秀英看到父親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終是心軟了,“爸,我這還要收拾桌子,那你就和我公公他們去哄哄孩子吧。”


    李老漢兩隻眼睛笑的都眯成了一條縫,“行行行,那我就去看看三個小家夥。”


    王父就推著東守安,和李老漢一起去了臥室那邊。


    王翠花在一旁看了,就笑道,“把德哥也帶著吧,孩子們都喜歡在一起玩。”


    說著,也不管李老漢應沒應下,直接就把懷裏的張德塞進了李老漢的懷裏,李老漢剛做完手術沒有多久,現在雖然看著沒事,可不能拿重東西,也不能幹重活,張德也有兩歲了,而且還長的肥,李老漢懷裏突然多了一個孩子,整個身子就往前傾去,要不是前麵的王父扶了一把,李老漢和孩子就得一起摔到地上。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出一身的冷汗來,離著最近的張建平把孩子第一時間接了迴去,那邊王翠花已經埋怨起李老漢,“你說說你,連個孩子都抱不住,你還能幹什麽?好在德子沒有摔到,不然看我怎麽和你算帳。”


    王翠花的話一說出口,屋裏的人臉色就都不好看了。


    張建平也是一陣的尷尬,“媽,我爸也剛做完手術沒有多久,這事怎麽能怪他呢。”


    “是啊媽,這事可不怨我爸,再說一個孩子,就是摔一下也摔不壞,你說是不是這個理?行了,孩子讓建平哄著,爸你們快去看看我大姐家的孩子吧。”李美齡也忙過來收拾殘局。


    王翠花見女兒的臉色不對,這才沒再多說。


    不過李老漢的臉色卻不好看,“王大哥,咱們過去吧。”


    臨走時,還橫了王翠花一眼。


    這樣的老娘們,換成是他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哪裏會讓她在這裏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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