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似血!


    雄關古道!


    “嘚嘚!”的馬蹄聲,奔雷似得由遠而近


    這是一匹雄駿得令人側目而視的龍駒,它的毛色是火紅的,油光如滑的密密生長全身,渾圓的臀部,均勻而肌肉突起的背身,碩長健壯的四腿,大大的馬鼻與內陷的雙眸,隻要是行家一看,便會明白這是一乘罕異到什麽程度的好馬。


    是的!這是產自大唐帝國塞外邊疆的一種奇駒,馬種名字很威武,叫作“烈焰”,這“烈焰!”種的馬兒是出了名的善奔,耐勞,勇猛,而且忠心。


    可惜的是這馬兒就算在塞外也是十分稀少了,塞外當地的人們更是視為奇珍,這馬匹,隻有他們部落族中王爺以有能力乘騎。其他的人,縱然那些財足勢厚的王爺卿貴們買得起,地位高,卻也極難搜求到了。


    眼前,在這條荒郊野道上急奔著的馬兒,便是這麽一匹罕異的烈焰神駒。它昂首縱蹄,去勢如飛,卻又平穩寧靜,有似湖上行舟。


    在它配掛著的全付紅皮鞍鐙上,馬上坐著的騎士,大約十八九歲的年紀,正是大唐帝國琅琊郡的刑差提調葉丹楓。刑差提調隻是他明麵上的身份,不為人知的是,葉丹楓其實是號稱大唐帝國四大宗門之一的勿迴宗少宗主。


    琅琊郡扼製大唐帝國之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帝國之重鎮所在。


    大唐帝國以武定天下,幾百年過去,雖說皇室大臣們驕奢婬.靡,國勢日漸低微,地方上匪患叢生,宗門林立,但國內尚武之風卻從未改變。


    不說軍中那些軍士們個個都在苦練,就是民間的大多幼.齒孩童,幾乎也都是從五六歲起就開始鍛煉武藝。


    迎著山風,披著朝露,在馬兒赤紅的鬃毛飛舞中,葉丹楓一身月牙白的長袍也隨風飄揚。他頭上挽紮著—方與長袍同色的頭巾,麵容紅潤,神采奕奕,人俊馬壯,這模樣,真有如玉樹臨風,英挺極了,也雄悍極了!


    唇角含著一抹微帶嘲弄意味的笑意,葉丹楓一路策馬急馳,形態安詳怡靜,懸掛在鞍旁的一隻狹長軟皮囊,輕輕的隨著馬兒起伏的步履微微搖晃。


    現在,他已來到一片斜坡下麵,他舍棄道路,掉轉馬頭直上斜坡。在斜坡頂上,有—塊奇大且平坦的灰白色岩石平擺著,越過這塊岩石,就正好順著那邊的坡棱趕到前麵的道路上去了。


    將馬兒停在這塊巨石的下麵,他輕輕拍了拍馬頭,溫柔又親密的小聲道:“狂火,你在這待會兒,我談妥了事情立即就下來,別急躁啊!”。


    名叫“狂火”的這匹神駒似是聽得懂得主人在說些什麽,它頗為溫馴的直將一顆大腦袋往主人懷中搓揉,嘴裏也在愉快的低嘶了幾聲。


    哈哈—笑,葉丹楓突然斜掠,他飛拔的的身形極其古怪,就在斜掠七尺左右的時候,整個身軀猝而側旋,緊跟著唿的一聲,宛似一道旋風,眨眼間卷到岩石頂上。


    灰白且平坦的岩頂上,這時,早就有一個穿著藍布大褂的怪客在盤膝靜候了。


    怪客一頭烏黑的長發齊肩披拂,麵孔上也生長著濃密的汗毛,黑色的胡子亂糟糟的將他嘴巴全都蓋住。此刻,在那隻扁平的鼻子上麵,那雙精光閃閃的眸子正慈藹且安詳的注視著飛躍上來的葉丹楓。


    忽地!怪客的身形動了


    唿的一聲,拳風激蕩!葉丹楓左腳一旋,“砰!”地與怪人對了一掌,順著對方的掌風,一個白鶴晾翅,身子斜斜掠起


    堪堪在地下剛剛站好,這位怪客已在那張枯瘦的麵孔上浮起一片笑容,他嗓音低低而柔美的道:“嗬嗬!丹楓!大半年不見,你已經進入肉身六重境界了?就看你這一手“旋龍術”,已經不比你那狗屁展大叔差多少了!”。


    大唐帝國所有之人都要修煉氣功,而氣功修煉的第一重境界就是肉身境,分為九重。


    一重隻是體內剛有氣感。


    二重就可搬運體內元氣,遊走經絡。


    三重能把體內元氣聚集起來藏在氣海之中。


    四重是將體內聚集起來元氣之後,進行提煉,百煉成鋼。


    五重氣功就能外放,隔空傷人。一般的人修行,氣功修行一重到四重,“養,運,聚,煉”,都是在體內搬運氣流,隻能夠強身健體,但是到達了肉身五重境界,就月兌胎換骨,可以氣功爆發,外放,隔空傷人。


    到了肉身五重境界,才算勉強進入真正高手的行列。肉身五重是氣功修行中的品級,也是一個分水嶺。這種境界,可以施展百步神拳,百步開外,一拳隔空,斷裂樹木,絕對的戰力非凡,以一敵十不在話下。


    至於六重的就已經可以凝氣成劍,而目前的葉丹楓已經到了這個境界。但麵對他父親結拜兄弟田嘯堂的誇讚,葉丹楓還是感覺汗顏無比。要知道的是,對方口中那展大叔的功力,可已經超越了肉身境,進入逆天境了。


    所謂逆天境就是逆天改命,進入先天境界了,和肉身境是完全兩個概念,人的壽命也大為增長,活個兩百歲都可以


    葉丹楓父母雙亡,是父親的兩個結拜兄弟展鑫龍,田嘯堂將他拉扯大的。


    十五年前,展鑫龍雄心勃勃攜帶著他大哥的孤兒葉丹楓到了海外的“勿迴島”上,不但赤手空拳開拓了一個鼎立大唐帝國的“勿迴宗”出來,更造就了他侄兒葉丹楓日後的根基,這才有了今天這樣浩大的氣派。


    而在這十多年裏,田嘯堂卻獨居內陸,但他也貢獻了他的心智與力量,無論在哪一方麵都竭盡所能的協助侄兒更臻善境,因為對海島的天候與生活不能習慣,田嘯堂便未曾與他的拜兄,侄兒等同住一起,但他們情感之重,依戀之深,幾乎是無可分割的。


    所以,每在一年間,不是葉丹楓來至內陸,與他的田二叔盤桓些時日,便是田嘯堂自家勉為其難的到“勿迴島”住上一陣,確實來說,展鑫龍,田嘯堂,以及葉丹楓三人,簡直和父子關係相似了,而田嘯堂在內陸居住,亦當然的成為勿迴宗的眼線及海島與內陸之間同門的聯絡站。


    也正是田嘯堂考慮到與大唐帝國的其他三大勢力的爭霸一觸即發,所以在前兩年將侄子安排在琅琊郡任職刑差提調,也算是利用官府身份,便於刺探情報的手段。


    “二叔!你老這誇讚,嘿嘿!侄子可不敢當了”。


    葉丹楓嘿嘿一笑,走前兩走,躬身問候道:“二叔!這些日子,你老過的可好?”。


    田嘯堂嗬嗬一笑,道:“好!好得很,來來,丹楓,坐下,咱們爺倆多聊聊!這個地方既清靜,又安穩,保管不會叫人偷聽了去!”。


    葉丹楓笑了笑,靠著二叔坐下之後,田嘯堂模模自己那亂糟糟的黑胡子,微笑著道:“老展還好吧?”。


    葉丹楓笑道:“大叔好,就是酒量越大了”。


    “哼”了一聲,田嘯堂道:“這老東西,一天不喝酒,就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坐立不安的,我看呐!幹脆把他泡在酒壇子裏去球!”。


    聳聳肩,葉丹楓笑道:“二叔!你老的酒癮,不也一樣是很大麽?”。


    田嘯堂習慣性的“哼”了一聲,道:“我是該喝的時候才喝,不像老展,成天就抱著酒缸子拚命”。


    說到這兒,他“咦!”了一聲,扭頭瞪著葉丹楓發火道:“你個小免崽子,你別與老展住久了就幫著他說話,要知道,你從小到大,可全是我們兩個一起拉扯的,要不是十五年前他發了瘋非要到勿迴島上去開創局麵,哼哼!我看能叫他將你帶了去!”。


    葉丹楓急忙擺手道:“二叔!”。


    擺了擺手,田嘯堂又氣哼哼的道:“他非要帶你同去曆練也就罷了,可不能教著你來冷淡我,要不,請出你爹,也是我們大哥的靈位來,當著大哥靈前評評道理,看看誰是誰非。這老鬼,他可要搞清楚,當年大哥去世的時候,托孤是托給我們兩個,並非是他獨自一個人便能將你霸占住的!”。


    吞了口唾沫,葉丹楓陪著笑道:“二叔,你老暫且息怒,我這不活生生的是你們二老的孝順侄兒麽?展大叔也並沒有霸占住侄兒。


    呃!而且,為了照顧侄兒,他老人家至今尚未娶妻成家,怕的就是娶了新嬸子虐待了侄兒”。


    咆哮一聲,田嘯堂怒道:“這麽一說,我就成親討過老婆了?我不怕娶了老婆虐待你了?”。


    連連拱手陪禮,葉丹楓哭笑不得的道:“呃!當,當然不是,二叔,你老不要誤會,侄兒我哪裏會有一點厚此薄彼的心意呢?想當年,爹與二位叔叔,結桃園之義,拜金蘭之好,成為異姓兄弟,至親手足。你們同患難,共生死,福禍與偕,安危俱隨。這份不渝的道義,堅實的情誼,便是同胞骨肉也比不上。我爹在侄兒三歲的時候就仙逝了,而這十多近二十年來的時光,全賴二位叔叔教誨,寒暖照拂,才有今天的成長。


    侄兒視二位叔叔,均不啻是生身之父,愛之深,教之切,更毫無二致。二叔!你老說我又怎麽會稍稍冷淡你一點呢?若是那樣,侄兒不就禽獸不如了麽?”。


    登時像吃了顆順心丸,田嘯堂頓時平靜下來,眉開眼笑的道:“嗯!唔!這還像句話,你呢!不是我這做叔叔的誇你,你的心性為人,就和當年你父親一我們的大哥一樣,豪邁,磊落,率直,忠義,我和老展兩個人,對大哥簡直敬服到心眼裏去了,他非但是我們的兄長,更像是我們的嚴父。


    無論是做人做事上,功夫的磨練上,江湖的閱曆上,以及生活起居上,他全都那麽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們,教導我們,指點我們,不是大哥,我們哪有今天的這種局麵?就連我們這兩條命也早不知丟過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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