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不得不激動,如果真能達到李毅說的那種效果,房玄齡敢保證,在什麽都不變的情況下,大唐每年的財政至少能省出一半來,一半的財政,那是多少錢?而且,這計劃的作用還要比這多得多?


    然而,李毅卻沒有多少高興。“怎麽?房叔叔這招不錯?”


    房玄齡本能的想點頭,何止不錯,簡直是神來之筆。但是作為宰相,他顯得更多,果然,沒過多久,房玄齡的眉頭便皺在了起來。


    “嗬嗬,看來房叔叔也想到了,這件事看起來不錯,但是真要實施起來,問題就太多了。其一,做一份如此詳細的計劃書,需要多長時間?現在信息流通量很差,就好比蓋宮殿,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便知曉所有的材料的具體物價,畢竟這東西是波動的。第二,如此詳細的計劃書,有幾個人會做?這可不是誰都能玩得轉的,必須要有專業的素養和高超的算術技能。第三,就算工部真的可能做出計劃書,那戶部核查一份計劃書的可靠性,又要多長時間?第四,有了計劃書,就會掐斷一大部分人的財源?他們會心甘情願?第五,凡事都過猶不及,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如此僵硬,那整個社會也就僵硬了!”


    李毅太清楚第五點的可怕了,明朝就是二次,朱元璋那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家夥,為了子孫後代可以安享太平盛世,做到了幾乎他們想到的所有,其中一點就是,讓全國的百姓“各司其職”!所謂的各司其職,就是給所有的百姓登記,你是鐵匠,那好,你就必須永遠是鐵匠,就算你死了,也得找到一個傳人來繼承其鐵匠的身份。就好比遊戲一樣,大明百姓一出生就有了自己的人物屬性,還是不可變更那種的,除非你能開外掛,否則,就隻能認命。可想而知,如此僵硬的社會,帶來的隱患是何等的強大,這也隻是,大明朝在朱元璋死的那一刻,就徹底走了樣。


    房玄齡被李毅的分析,驚得毛骨悚然,他雖然也想到了一些,但是沒有李毅想的那麽全,現在想想,如果貿然施展這一政策,那對大唐造成的傷害將是永久性的。


    “那豈不是說,這計劃書無法施行了?”房遺直有些遺憾,性格儒弱,卻有些呆板的的他來說,計劃書很對他的脾氣。


    “也不能這麽說,凡事有利必有弊,我們不能因為他的缺點就對他全盤否定,就像豬肉,你不能因為豬的髒醜臭就嫌棄豬肉。計劃書也是如此,雖然它有種種缺點,但你不能否定它的優點,我們要做的,就是去其糟粕,取其精華。隻不過,這條路還很長罷了!


    良久,房玄齡露出一絲微笑。


    “嗬嗬,賢侄不會是發明計劃書之人,所做之事,都是有的放矢,就像事先計劃好了一樣,你這策論院就是為了這個做的準備吧?”


    “嘿嘿,什麽事都瞞不過房叔叔,不錯,要想擁有一顆大樹,你首先需要種子,而策論院,就是培養種子的地方。隻不過,這種子的來源就需要房叔叔費心了!”


    “你小子,我就說,你嘮嘮叨叨這麽一大堆,必然是無利不起早,放心吧,太子殿下已經和老夫說過此事,老夫也正在給你安排!”


    “不知房叔叔給我找的事什麽人?”


    “我還能虧待你?我給你找的都是翰林學士、國子監學生以及新科進士!”


    “我就知道,房叔叔,我要的人可不是這些書呆子,我要的人,必須對大唐俗事俗物有著一定的了解的人,學問倒是其次,您要知道,要想寫計劃書,就必須有一定的閱曆,否則,他憑什麽製定計劃?”


    房玄齡眉頭一皺。“恩,你這麽一說,老夫到的確欠考慮了!”


    “嗬嗬,人還不著急,我隻要精,不要多,就算最後隻有一個人,那我也就要一個人!”


    “行吧,老夫幫你留意著!”


    “恩,這第二件事便是錢莊了,不知房叔叔,銀票一事進展如何了?”


    “唉,不算太順利,吳老頭正在研究銀票樣板,但是這防偽一事卻很事難辦!”


    “恩,不錯,銀票的發行,防偽是最重要的一環,馬虎不得,而且,這防偽標記不但要讓別人模仿不得,還要讓人輕易便能分辨真假,否則,依舊不合格,此時先不急,反正時機還不成熟,咱們也隻是做準備而已。不過,鏢局計劃必須馬上啟動了!”


    “我對鏢局了解不多,不知你有什麽想法?”


    “鏢局存在的意義,其實就是運輸和保護雇主的貨物安全!其中運輸自不必說,這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我要說的是貨物安全,無論什麽時候,國家都有一個不大不麵對的問題——匪患!這些人藏匿於山林,以打劫為生,無論哪個朝代,都不可能將他們趕盡殺絕,我想即使是現在的大唐,也是如此吧?”


    房玄齡點了點頭。的確如此,匪患,到什麽時候,都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所以,鏢局將來要麵臨的問題不光是繁雜的運輸,還有各路的匪患,因此,鏢局想要生存,就必須要有自保的能力,也就是有抵抗土匪的能力,那麽,到最後,隻能訴諸於武力。”


    “房叔叔,你要知道,這鏢局最後必然是要遍布天下的,因為要想讓整個大唐的經濟流動起來,就必須由覆蓋整個大唐的運輸網絡,但是,這樣一來,就有一個不得不麵對的問題。鏢局的發展壯大,必然會有一批武力不俗的打手,這些人一旦為禍,甚至被某些人利用,又將如何?”


    房玄齡又是一驚,一旦鏢局遍布天下,那分布在鏢局中的打手將會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一旦有人將這些人聚集到一起,那可是直接就能造反了,而且就算不造反,一旦這些人作亂,甚至官商勾結,那也會出大亂子。


    “說說你的辦法。”


    房玄齡麵色到沒有太大的波動,他相信李毅會給他一個解決辦法,隻不過,房玄齡沒想到李毅的膽子如此之大。


    “要想解決此事,可以再府兵製上做做手腳。”


    房玄齡差點又一口茶水噴出來,心中忍不住吐槽,這世上還有你李毅不敢做的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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