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昔聽到這忍著笑點頭,“人家可能是怕你這個‘乖寶寶’太兇,把他們江湖中人的綠林給拆了。”


    “......”


    少揶揄一句是會死嗎?


    貝梨吸了口氣突然掐住簡昔的半邊臉頰,半報複半逗弄,“想笑就笑吧。”


    本來,這也就是說來逗你笑的。


    簡昔被她的動作弄得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後倒沒那麽想笑了,隻低低地笑了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簡昔輕聲說,“謝謝。”


    雪下得漸漸大起來,在小區的暖黃的路燈下,洋洋灑灑。


    話題結束後,兩個人安靜了一小會兒,簡昔聽她的話欣賞夜景,貝梨自己卻在偷瞄簡昔。


    她看見先前落寞的簡昔露出開心的笑容,此刻也是淡淡的,笑眼溫柔如水,那顆淚痣在黑暗裏有種標記的感覺,蠱惑人心,挪不開目光。


    偷瞄得久了,簡昔便壞心眼逗人來抓她,突然地轉頭,正正對上她的目光,讓她來不及躲閃。


    貝梨一愣,她向來隨心,很多事情想做便做了。


    於是,她幹脆伸手摸了摸那雙蠱惑人心的眼睛,又摸了摸那顆微微凸起的淚痣,她記得自己摸過一次,那一次她就差點兒失了魂,這一次,她更加貪心了,她不想僅止於此了。


    她的手在雪天裏凍得涼了些,簡昔的臉卻是溫熱的,還很軟。


    貝梨喉間滾動了下,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有病,大概是瘋掉了。


    因為她摸著簡昔的臉問簡昔,“我們也算玩得很好了,你要不要親下我?”


    簡昔:“!”


    貝梨看見了簡昔眼裏幾乎溢出來的錯愕,她抿了下唇,不等人家的答複了,收迴手,然後踮起腳輕輕地親了下簡昔的臉頰。


    微濕的觸感,女孩柔軟的唇。


    簡昔腦子裏“嗡”地一下。


    她在下一秒反手就抓住了貝梨,拉近,心髒一聲接一聲砰砰亂跳,她直直看著女孩越來越近的臉。


    她不受控製,她要吻上去了。


    貝梨卻低下了頭,“我、我看見燈罩她們最近都這麽玩,是一部電視劇裏的女學生鬧著玩的,最近很流行。”


    像是滿室的旖旎黑暗與曖昧,濃鬱到最深處,卻突然被人拉開了燈。


    腦子霎時間就兜頭澆下一盆涼水。


    簡昔收住了動作,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去緩解情緒,然後才開口,可聲音依舊嘶啞的厲害,遠沒有平日的清泠,她隻問,“你跟燈罩也這麽玩過了?”


    冰冷的雪天,細碎的雪渣似乎刮過臉頰,可貝梨的臉卻燙得要爆炸了,她咬著唇依舊低著頭,“嗯。”


    其實根本沒有,燈罩倒是要跟她玩,被她一把推開了。


    她原先也很大大咧咧,喜歡跟玩的好的推搡,抱在一塊兒也都是常事。


    但自從有一天天冷,她如常抓了個朋友抱著取暖,被簡昔看到後丟了件外套,她便再也沒有跟其他人有過親密的肢體接觸。


    簡昔聽了她那個單音節的“嗯”字,沉默良久,久到貝梨心虛,連心跳不止都忍住了,想要抬頭偷看一眼,當即就被簡昔又按住了腦袋。


    貝梨:“......”


    兩人挨得很近,還是那個貝梨親過她的距離,幾乎身體抵著身體。


    簡昔按住了人之後,突然張開雙手,把人抱進了懷裏,抱了沒幾秒就退開來,深唿出一口氣,她揉了揉貝梨的腦袋,淺色的眸子又看不清情緒了,但聲音依舊很低啞,是貝梨從沒聽見過的低啞,她說,“聖誕快樂,小貝梨。”


    貝梨便也說,“聖誕快樂,學神。”


    簡昔笑了下,“我要迴家了。”


    之前,貝梨是打算留人住宿的,而現在不過晚上八點多。


    貝梨懵懵的,眨著眼說,“好。”


    迴家後,簡昔又熬夜了。


    她伏在書桌抱著板子塗塗畫畫,直到淩晨時分才停筆,終於畫完。


    她已經很克製了,本來她是想畫當時腦子裏想做的事情的,但後來還是沒有。


    因為她覺得自己會不會太猥|瑣了,人家把她當朋友,像燈罩那麽好的朋友,那她呢,她把人家當什麽?


    簡昔沒喜歡過人,也沒談過戀愛,她知道貝梨也沒有,兩個青澀懵懂的人,不過都是蹣跚學步階段,過於激進隻怕適得其反。


    初戀的話,徐徐圖之,她有的是耐心。


    至少,這麽久了,貝梨會主動親她就說明對她是有好感的。


    來日方長。


    黑暗裏,簡昔淺色的瞳孔反映出電腦顯示屏上的畫麵,她彎著唇,輕輕撫摸著上屏幕。


    那幅畫上是今晚的漫天大雪,黃色的路燈光線跟雪花糾纏交錯。


    兩個女孩在一盞路燈下,高個的女孩伏低身子,落吻在略低一點兒的女孩額頭。


    風掠起雪花搖拽,模糊了她們的身形容貌。


    作者有話要說:簡昔:親一口就跑的操作太sao了!是要憋死我嗎?!


    &lt( ̄︶ ̄)&gt沒想到吧,小公主先主動親人了!


    第42章


    早幾天扒妹就跟貝梨說過,燈罩看見了簡昔摸她的頭,所以燈罩也想摸。


    貝梨沒太當迴事。


    她跟燈罩多少年的朋友了,從初中就玩上來的,交心不說多交心,實在是兩個人其實都屬於無憂無慮型的,家境不錯,學習尚可,除了貝梨偶爾對自己在家的定位有那麽丟丟不滿可以吐槽一下,兩人沒什麽好一天到晚湊一塊兒多愁善感掏心窩子的機會,每天就是瞎玩瞎鬧的“酒肉朋友”。


    而一眾“酒肉朋友”裏,燈罩跟貝梨卻是玩得最好的一對兒,有緣分有默契。


    是以貝梨對燈罩挺有幾分心有靈犀的信任,燈罩知道她不喜歡人家動她腦袋,尤其頭發,所以貝梨隻當扒妹那話是個逗趣兒,要麽扒妹開玩笑,要麽燈罩開玩笑。


    未曾想,燈罩是真打定主意要來跟簡昔“爭寵”,非要摸她腦袋一摸不可。


    昨晚的聖誕夜,貝梨跟簡昔都沒有提起隻言片語,兩人照常一起吃早飯,刷題,聊閑話互懟。


    隻是簡昔平日裏淡如水的眸子,似乎今天更多了幾分柔意,貝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可能心中所想,給人家上了一層厚厚的濾鏡也不一定。


    就像現在,大課間,外麵又在下雨不用出操,20分鍾的自由活動時間。


    貝梨苦算一道數學題,已經從課上磨到現在,硬是連個開頭都寫不出來,她總覺得少了什麽關鍵的條件。


    “這個......”簡昔推過來一張小紙條。


    貝梨隻瞟了一眼,都沒看清上邊兒寫著什麽,隻看到大致是一些解題步驟,光速炸毛,給人推了迴去,“我不要你教我!”


    特別有骨氣也特別傲氣。


    心底裏,還有特別的酸氣,總之就是濃重的“我什麽時候才能真正超過簡昔”的自卑自我懷疑,以及“她會不會覺得我沒本事還不知好歹”之類的忐忑情緒。


    簡昔被小姑娘日常一兇逗樂了,挑了下眉,正待說什麽,前桌扒妹旁邊那個座位的同學出去玩了此時卻突然衝過來一個人,拍著桌子就嚷嚷,“貝梨同學!”


    貝梨眼睛從簡昔好看的挑眉中錯開,一邊兒心跳不已,一邊兒淡定地壓抑心跳,非常感激好友的突然解救,“燈罩同學!”


    “你們學霸學神下課了還這麽敬業,都做什麽題呢?”燈罩好奇地去扯貝梨手底下的卷子,貝梨大大方方抬手任她抽了過去。


    “怎麽樣?”貝梨從簡昔那學來的小動作,單手撐著下頜,彎著眼睛瞧燈罩,一副看好戲的期待模樣。


    “啊,這都什麽玩意兒啊?”燈罩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道困住了貝梨的題目,不可置信,“我們是一個學校一個班的吧?我怎麽覺著我們不是呢,這得差了幾個年級吧!我這是在看天書嗎?”


    貝梨從一手從她手裏奪過卷子,一手抵著唇,哧哧地笑起來,神情裏全是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


    “哎呀,我們可隻剩一個學期了,燈罩同學這樣的狀態可怎麽迎接高考呀。”


    最後一個“呀”字尾音輕輕揚起,俏皮得不行,旁邊的簡昔捏著筆的動作頓了下,指關節泛白,一秒後才繼續手底下的演算,笑眼悄然彎了。


    小公主缺德的時候也很可愛。


    這邊兒燈罩的神情卻罕見的卡了下,像是有些尷尬,貝梨全然沒有注意到,因為她偷瞄到簡昔微妙的表情變化,心裏正忍不住胡思亂想,她在笑我嗎?還是笑燈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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