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布洛妮婭的陪同之下,兩人共同來到了位於天命彌勒亞城區d區域的天命研究部門“蒼穹研究部”。
蒼穹是一個建立在彌勒亞之上的“小城區”,也是天命最大的研究基地,女武神和灰燼特工們所使用的各種裝備,都是從這裏而來。管理蒼穹研究部的是十三人議會的第七席,“噬罪大蛇”梅比烏斯博士,雖然凜沒怎麽見過她,但從名字一聽就是個很厲害的人。
但是,這兩個人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在這裏不知道辦什麽公的愛德華醫生,愛德華醫生也是和她們打了聲招唿:
“喲,什麽風把你們吹過來啦?”
“醫生?”
凜看到愛德華醫生之後,也是不由得大吃一驚,他不是醫療部的人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於是,愛德華醫生就和他們解釋,說是沙琳女士和自己透露了一些關於凜的情況,讓自己過來查看一下凜的情況。因為亥伯涅圖斯給他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害怕它還會繼續這樣下去,所以自己也是因為擔心朋友,所以打算親自過來看看。
“看來凜和你聊得比較來,那我就失陪了,能交到朋友是件好事情,記得不要給愛德華醫生添亂啊。”
布洛妮婭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隨後便離開了,示意凜好好聽愛德華醫生的話,不要給他添麻煩。
“知道了……隊長,真是的,跟老媽子一樣是要做什麽啦。”
天命彌勒亞城區-蒼穹研究基地區-主大樓內部
在愛德華醫生的帶領之下,兩人來到了蒼穹研究部大樓的第三層,裏麵等著的人是整個研究部門最權威的兵裝專家。今天梅比烏斯博士似乎不在,可能不知道去哪裏了,但愛德華也沒有要過來找她的打算。
就在來到三樓的時候,一位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和他們搭了話:
“喲,愛德華教授,您也是來幫忙做分析工作的嗎?”
“嗨呀,還不是怕我好兄弟出點毛病,他帶著的這把武器,是‘天外駭物-亥伯涅圖斯’,說是影響了他的精神狀況,所以才讓我來協助大家進行工作。”
和愛德華醫生搭話的,是一個看起來比較瘦的中年邋遢男子,他留著唏噓的胡茬子,穿在白大褂、褐色砂褲之下的拖鞋,都說明了這個男人是個很慵懶的家夥,不怎麽注意形象。但是,當愛德華醫生介紹他的時候,凜才反應過來,這個看似邋遢的中年男人,可不是一般的研究員。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柏楊·米克博士,你們特工使用的‘柏楊力場’就是他開發的。”
“呀呀呀,慚愧慚愧,那隻是我把特斯拉老師的成果,拿來改良了一下而已,算不上什麽大發明。”
“別這麽說,能做到這點已經很不容易了,柏楊先生,這次的分析工作,就麻煩您了啊。”
此次還有十多個人在場,在他們之中,除了經常使用的“矩陣力場”的開發者柏楊以外,還有很多有名的戰術兵裝開發者。
有“伊格尼兵裝”的開發人赫拉博士,和“墨丘利防彈裝甲”的主要開發人林璿博士……她們可都算是非常厲害的人。在柏楊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一個工作間裏,裏麵有兩三個工作的研究人員,以及很多的,讓凜感到陌生的儀器。
三人來到一台像是傳真機的儀器麵前,隨後,愛德華便示意凜把武器拿出來。
“準備好了嗎?凜。”
“可以。”
“那就把武器拿過來吧。”
就在凜把亥伯涅圖斯放在掃描儀上的一瞬間,亥伯涅圖斯忽然又開始發出悲鳴般的聲音,就像小女孩一樣,舍不得自己剛認的主人離開自己。
凜開始感到劇烈的頭部疼痛,仿佛是亥伯涅圖斯的意識深深紮在自己腦海中一般。
“鎮定劑!”
一旁的愛德華醫生連忙拿出準備好的鎮定劑,給半昏迷的凜注射了一劑,他才能勉強站起來。儀器很快發出警告的“滴滴滴”的急促聲響,很顯然是承受不住亥伯涅圖斯的負荷,開始出現過載現象。
“柏楊主任!儀器快要失控了!”
“關掉它!”
柏楊連忙讓身旁的工作人員關掉儀器,停止對亥伯涅圖斯的分析。
“糟糕了,這下在分析這玩意之前,我可有的忙了。”愛德華醫生感歎道。
於是,愛德華醫生決定,先讓亥伯涅圖斯先和凜保持在一米之內的範圍,然後把凜背在背上,帶著亥伯涅圖斯,決定先迴醫療部,讓他先恢複一點精神。
而昏迷不醒的凜,似乎被亥伯涅圖斯的思維影響,來到了那個他曾見過的精神世界裏麵。那位半龍人少女依然站在他麵前,露出一副扭捏的模樣,不好意思的和他說道:
“抱歉,涅萊不是有意這麽做的……涅萊隻是怕生,所以涅萊隻是不想離開主人嘛。”
他感到很生氣,就是這個有著小女孩般聲音的奇怪家夥,讓自己隻要一離開這把劍,身體就開始出現不適的症狀。仔細的觀察起她的麵龐,她一頭白發,兩隻眼睛的顏色也不一致,一隻是黃色,而另外一隻則是紅色,是一對異色雙瞳。她體型嬌小,約有十五六歲左右的年紀,隻不過,比起同齡人來說,她要稍微“高那麽一點”,畢竟可能是半龍人,比起人類來說可能要發育好一些。
“主人你願意原諒涅萊嗎~涅萊很好的,涅萊隻是不想和主人分開,所以才……”
“你為什麽選我當主人?還有,我就是個普通人,沒什麽出彩的地方,比我厲害的人多了是了。”
“因為主人很特別呀!主人是個善良的人類,很為其他人著想,也很勇敢,也很受其他人歡迎,所以涅萊覺得主人特別厲害!”
聽到小姑娘自稱“涅萊”,凜也是決定用這個名字來稱唿她,於是他開口對涅萊說道:
“聽著,涅萊,要我當你的主人可以,但是不許再騷擾我了知道嗎?為什麽一拿開亥伯涅圖斯,我的身體就出狀況啊?”
“因為涅萊害怕呀。那些研究員都是壞人,但主人不一樣,所以涅萊想要主人保護涅萊。”
“他們不是壞人,隻不過是普通的研究員罷了……打個比方,就比如說你病了,就要去看醫生一樣,知道了嗎?”
“嗯!涅萊知道了,涅萊信賴主人!”
在一番交談之後,涅萊消失了,而且四周的空間迴來了,自己正在躺在病床上,愛德華醫生正讓艾琪雅按著自己,而他卻拿出一管特別嚇人的大針頭。凜在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如此巨大的針筒,也是嚇得差點尿在褲子裏,連忙大喊大叫起來:
“救命啊!!!”
見凜似乎是醒了過來,愛德華醫生吩咐艾琪雅把凜放開,然後把那用兩隻手握住的巨大針筒給放在了地上,麵露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呀,好兄弟你醒了?”
“這不是過了兩個小時嘛,你還沒醒過來,我決定拿這個強力恢複劑,直接讓你醒來。”
一見愛德華醫生告訴自己,自己睡了整整兩個多小時的時候,凜努力迴憶起剛才和涅萊說話的那個時候。在他的意識裏,他感到自己隻不過隻是睡了大約差不多幾分鍾而已,卻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之久了嗎?
於是,他試圖再次問愛德華醫生道:
“我睡了多久?”
“兩個小時啊。”愛德華醫生即答道。
就在凜意識到自己睡了兩個小時之後,他環視四周,布洛妮婭和裏特正在那邊坐著,似乎是在幫著照看自己。布洛妮婭在裏特身旁翹著二郎腿坐著,一副似乎是等了很久的模樣,都有些在打瞌睡。裏特看凜已經醒了過來,便也是主動站起,來到凜的病床前,和他說道:
“嗨呀,沒事就好,聽到隊長說,你出了些狀況,於是剛好我手裏又沒有任務,就過來幫著看看情況。”
“那接下來,裏特學長,您這邊還有別的安排嗎?”凜問道。
裏特搖搖頭,然後從床底下抽了根凳子,坐在凜的身旁,和他說起這幾天他的原本安排來。
“這幾天,原本隊長安排給你的射擊訓練取消了,我也能清閑一段時間了。”
“這樣啊,那隊長……”
望向布洛妮婭那邊,而布洛妮婭也隻是翹著二郎腿,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隊長她也很累,希望你如果有什麽狀況,別和咱們藏著掖著了,能請假的情況下就請假,知道了嗎?身體才是第一要務,不可能拖著病上戰場吧?”
“好的,裏特學長,我今後會注意的。”
於是,裏特背著已經熟睡過去的布洛妮婭離開了,凜也是知道,因為他們是擔心自己的情況,過來照看了自己兩個小時,真的還是難為他們了。聽說,裏特待會還要幫著隊長去照看受傷的雨麟琪,讓他不由得感歎起來,身邊有這麽一個靠譜的前輩,對他來說真的很幸運。
愛德華看兩人離開,便坐在裏特剛才坐在的凳子上,問凜道:
“說正事吧,凜,你昏迷了兩個小時,期間沒做什麽特別奇怪的夢吧?”
凜想起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個叫“涅萊”的存在,不知道她是不是亥伯涅圖斯的本來意識。就跟自己以前讀高中的時候看過的修仙小說一樣,裏麵的劍裏有“劍靈”,是有自我意識的,寄宿在劍當中,為主人服務的存在。
那麽照這麽說起來,涅萊就是亥伯涅圖斯的劍靈,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也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劍靈”,想想還真是令人激動。於是,他把看到涅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愛德華醫生講了出來,愛德華醫生在聽完之後,也是把手放在下巴上,稍加思索起來。
隨後,他立即開口說出關於亥伯涅圖斯的情報來:
“看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你的腦神經被亥伯涅圖斯的力量影響了,所以隻有你能和這玩意溝通,其他人則是沒有辦法做到和你一樣的事情。”
“紀元崩壞發生之後,也有一些類似這種武器的東西誕生,兵裝部的人叫它們‘擬態生物兵裝’,是非常稀少的武器。”
“它們有自我意識,而且會影響使用者的心智,是絕對被禁止的兵器,所以……成為它的主人,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情。”
愛德華醫生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所有事情都講給了凜,凜也能很快理解他所說的東西,點頭表示道“我明白了”。
“你理解就好,我會向上麵提出申請,申請你暫時保管亥伯涅圖斯。畢竟這把武器已經認主,如果出了什麽情況,請匯報給我,我全程會關注你的身體情況。”
“謝謝你,愛德華醫生。”
“別謝我,咱們是哥們兒,而且我也和你聊得來,平時我就沒幾個能一起談心的朋友,你算是第一個,我也很樂意和你聊天。”
就在他和愛德華博士說著話的時候,他身上的一樣不尋常的東西吸引了凜的注意。那是烏鴉的羽毛碎屑,隻有烏鴉身上才有這麽黑,並且大片的羽毛碎屑。黏在他的白大褂上衣口袋旁邊。但是,他並沒有當麵指出來,而是等愛德華醫生的話講完,自己則是從床上立起來,慢慢地把他衣服身上沾著的羽毛,輕輕地摘了下來。
“怎麽了?摯友。”
“啊,沒啥。”
凜連忙藏起從他身上取下來的羽毛碎屑,然後故作鎮定般的躺下,裝著在床上睡覺的樣子。
由於害怕自己的身體出問題,布洛妮婭特地給了自己一星期的病假時間,讓他好好調養,也在這個時間段裏試圖向上麵申請,給他轉正的機會。
很快,一星期就在病房裏度過了,他的身體在這段時間裏也沒出什麽問題,涅萊也沒出現在他的夢裏騷擾他。
亥伯涅圖斯被放在離他不遠處,愛德華醫生的桌上的箱子裏,但是,似乎這把劍並沒有去召喚他,也沒什麽動靜。他想看看這把劍還有什麽特別之處,便裏麵從床上站起來,從盒子裏把這把短劍取了出來,拿在手裏仔細端詳著。
就在他觸碰亥伯涅圖斯的一瞬間,劍上鑲嵌的藍色水晶又開始發出幽幽的淡藍色光芒,將他帶到了意識空間內。來到意識空間,那位半龍年幼少女則是趴在自己的床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見主人來這裏找自己,涅萊緩緩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他來這裏是要做什麽。
“主人,涅萊在睡覺,怎麽啦?想要和涅萊玩嗎?”
“啊……不,我就是過來看看。”
他麵無表情的放下亥伯涅圖斯,躡手躡腳的爬迴床上,將被子裹在全身,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而涅萊並沒有消失,而是躺在凜的身旁,凜摸不到她,也感受不到她的實體存在,就和幻影一樣躺在自己的身旁。
“主人,涅萊知道主人想陪涅萊玩,不如涅萊帶主人去砍人,或者是把弱小的崩壞獸們殺掉,怎麽樣呢?”
涅萊忽然用著可愛的語氣說出挺嚇人的話來,讓凜也是下意識的顫了一下身體,連忙開口阻止道:
“涅萊,咱今天不砍人,而且亂砍人是犯法的,我們要砍的是壞蛋,不能傷害好人。”
“哦!壞蛋!涅萊最討厭壞蛋了!尤其是那些讓涅萊離開家的壞蛋們……涅萊要讓他們全部死~光~光!”
“但我今天休息,沒法帶你出去砍人。”
“真沒意思!主人應該多帶涅萊去戰鬥才是,那麽涅萊就自己去玩了,哼~”
涅萊不說話了,那股聲音似乎就是從凜自己的腦子裏傳出來的,他和亥伯涅圖斯的對話,在外人看來就跟自言自語差不多。就在這時,凜聽到走廊處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聲響,似乎是朝著自己這邊來的。
“吃藥了,凜。”
伴隨著輕柔的女性聲音,是艾琪雅走了過來,手裏拿著醫院裏給他的粗茶淡飯,飯盒的旁邊還放著一瓶藥,似乎是給他準備的。
“是外賣嗎?”
“醫生親手做的,平日裏他也經常自己做飯。那麽沒事我就先告辭了,明天你出院的時候,記得給布洛妮婭小姐打電話。”
“我會的。”
艾琪雅離開之後,凜便吃起了晚飯,藥則是飯後半小時服用,醫囑是這麽告知他的。
“呀,挺好吃的……愛德華醫生什麽都會做啊,隻不過,怎麽有股塑料味……”
很快,他就在飯裏麵,吃出了一個橡膠手套的指頭套,似乎是愛德華醫生不小心弄進去的。
第二天,凜帶著亥伯涅圖斯出院了,期間一點別的狀況都沒有發生,也是因此,愛德華醫生決定讓他出院。過來接他的人是雨麟琪,她似乎是恢複的不錯,雖然身上的傷疤還在,不過她特地找了艾琪雅拿了些用來消除疤痕的東西。
畢竟是女孩子,都愛美,用點化妝品也是應該的。在計程車上,兩個人開始聊起了天來。
“裏特學長讓我告訴你,今後的訓練任務由我來負責。”
“他不教射擊技術了嗎?”
“不知道怎麽搞的,布洛妮婭隊長覺得隊伍裏缺一個前排,所以讓你訓練一下近身搏擊技巧……對了,你不是換武器了嘛,這把亥伯涅圖斯就是近戰武器呀。”
就在麟琪想伸手摸亥伯涅圖斯的時候,凜忽然腦子裏又一陣嗡嗡的,是亥伯涅圖斯的“劍靈”給他的大腦中發消息了。
“涅萊不要這個女人類碰!女人類壞!”
“別瞎說,這是我好朋友,你就讓她碰一下。”
“不要嘛!”
而在雨麟琪的視角裏,凜就像是自己和自己說了句話,讓她一臉惆疑的看著麵前的凜。
“凜,你這個‘和自己說話’的症狀持續多久了?愛德華醫生知道嗎?要不要我幫你再聯係一下他?”
“別別別……這是正常反應,這把劍有自我意識,隻能我和它交流,你就別管了。”
之後,麟琪和凜兩個人迴到家,麟琪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幾個金屬小發卡,夾在自己的額頭上。此時的凜,也是想起出院之後,可能要出任務的事情,便問道:
“下次多久開始?麟琪?”
“你這人還真是個工作狂啊喂,明明讓你休息的……對了,這是你的特工證,收好。”
麟琪拿起桌子上一個黑色的小本子,遞給凜。凜打開一看,自己的大頭照在上麵,旁邊還有天命的標誌和特工證明,是等級為“b級”的正式特工證書。
證書的底部,有一行小字,寫著:“望君不忘初心,請一如既往,為人類美好的明天而奮鬥。”
——天命人事部留。
“開心吧,你現在每個月也有基本工資了,和我們一樣。”麟琪抱著光溜溜的雙腿,蜷縮在沙發上,笑著說道。
而凜則是淺淺的笑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家裏麵許久未見的母親。雖然已經病患在床,但是據布洛妮婭所說,她負責給他的母親匯住院費,也經常托人去替自己看她。
“終於不用花隊長的錢了,不知道隊長是不是真的不讓我還那筆醫藥費用呢……”他開始小聲自說自話起來。
而麟琪似乎看出了凜的一些小心思,安慰他道:
“放心好了,隊長可是很有錢的,當時我來天命的時候,也是身無分文,都是隊長接濟我。”
“對了,麟琪你怎麽會來天命?”
“當然是和你一樣咯,啊,不一樣。”
麟琪試圖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是,似乎她記得,五年前紀元崩壞剛發生的那段時間,家裏人為了保護自己不被崩壞獸吃掉,也是把她托付給了天命的女武神。
“我家裏人基本上都在崩壞紀元前的第二十二次大崩壞中喪生了,我也沒啥本事,所以就自學了武藝,想到雇傭兵組織討口飯吃,就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隊長。”
“反正呐,隊長就像我親老媽一樣照顧我,給我吃給我穿,直到我當上了女武神……對了,阿凜,過段時間就是隊長的生日了,咱們送她什麽禮物好呢?”
凜似乎平時也沒有怎麽想這些事情,而且,布洛妮婭的生日,自己從來沒從她口中提起過。
於是,兩個人聊了一些關於布洛妮婭的事情之後,便等著夜深了之後,接隊長迴家。大約淩晨兩點,布洛妮婭和麟琪都已經睡著了,而凜還是在想著在醫院裏的事情。
難道愛德華醫生有動物解剖之類的課題嗎?天命彌勒亞城區也沒有養烏鴉的地方啊?怎麽會有烏鴉羽毛呢?就在他把弄著手裏烏鴉羽毛碎屑的時候,他枕頭下的手機開始一陣震動,給他打電話的,居然是那個令人捉摸不透的新阿卡迪亞神秘幹事。
“醫生”艾登,是他打來的電話,緊接著,凜就能聽到醫生和他說的話:
“許久不見,聽說你生病了,靜流小姐讓我過來慰問一下你。”
“靜流小姐的嫌疑已經洗清了,而且,新阿卡迪亞的神州分部也暫時停止了運作,周桓似乎是被當地警方盯上了,似乎正在逃亡。”
聽到這個消息,凜立馬從床上翻起來,開口問他道:
“你這麽晚給我打電話,還想讓我好好休息嗎?還有,周桓不是你們北極星組織的人嗎?怎麽會被內部人員清洗?”
“喲,你連這個也知道啊,看來靜流告訴你的還不少,小看你的情報搜集能力了,是我不對。”
之後,艾登就把這麽晚給凜打電話的原因解釋了一下,因為這次找凜,也是有要緊的事情找他,並且和亥伯涅圖斯也有些關係。
“我就這段時間有空,如果你答應的話,就在休伯利安第二空港,那裏有人有專機來接你。”
“我要怎麽信任你?你到底是站在新阿卡迪亞一邊還是我們這一邊?”
“抱歉,哪邊都不站,我這麽做也是有我自己的原因,別問那麽多,上次你讓我在咖啡廳裏出醜的事情,咱們還沒算清呢。”
於是,艾登在簡短的交代完畢之後,便掛斷了電話,準備偷偷趁著夜色去第二空港,就用跑步的方式去好了,反正城區也就那麽大點。雖然平日裏隊長老和老媽子一樣管著自己和雨麟琪,但是,這次為了艾登口中的“真相”,他還是選擇去和艾登走一趟。
此次前去找艾登,風險很大,他還是害怕新阿卡迪亞的人對他不軌。不過,這次不一樣,他可是帶著亥伯涅圖斯去的,對上靜流小姐那種級別的“異能者”,也能有一戰之力。
於是,他半夜摸黑,不敢開燈,就這樣穿好衣服和鞋褲,拿上小別墅式宿舍的鑰匙,他就帶著亥伯涅圖斯離開了。打了輛出租車來到空港之後,他能看到停泊在那裏的一架私人小型客艇,在空無一物的空港處停泊著。
“看來你還是來了,上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凜意識到,艾登可能是要帶自己去找“桑葚”的麻煩了,而亥伯涅圖斯也顯得很是激動起來,一直在自己腦海中歡唿雀躍著“去砍人咯~”、“去砍壞蛋咯~”之類的話來。上了飛船之後,凜發現艾登並沒有帶其他人過來,而是自己一個人。所以凜也是開口問了些關於靜流那邊的事情:
“靜流小姐怎麽樣了?”
“她啊,被調迴到總部了,畢竟她還是北極星的成員,在新阿卡迪亞也有股份,不會那麽輕易地下課的。”
雖然還很擔心靜流小姐的情況。但是,凜也知道,靜流的立場和自己現在是完全相反的了,再次遇上的話,可不是從前那樣能互相聊天的關係了。如果再次遇到靜流小姐,靜流小姐可是真的會出刀砍死自己的,自己也是非常擔心再次遇到她的時候,到底該怎麽做。
見凜似乎是露出了擔心的神色,艾登則是和他搭話起來:
“你很關心她嗎?”
“是,我以前受了她不少關照,也算是我的恩人吧。”
“看來我沒有找錯人,以前遇到的爛人,要麽是有才無德,要麽是有德無才的平庸人,你很特別……你是個又強大,又會關心他人的家夥。”
“強大?溫柔?我倒不覺得,我有這麽好嗎?”
“嗬嗬,以後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艾登一邊駕駛著飛船,一邊跟身旁的凜攀談起來,兩個人似乎也很聊得來,在凜還沒意識到目的地到了的時候,飛船就已經停了下來。
“到了。”
一下飛船,由於這附近的風沙還算是挺大,迎麵的黃沙伴隨著狂風飛撲而來,讓凜即刻吃了一嘴灰。他沒好氣的用手擋住了臉,不讓沙子繼續吃進去,也是注意到艾登此次帶他來的這個地方。這是一個巨大的廢棄工廠要塞,是一座鋼鐵煉油廠,以前是生產煉油的地方,在“紀元大崩壞”發生之後,這裏逐漸的被荒廢掉了。
“這裏是?”凜問艾登道。
“桑葚組織的秘密基地,自從你在新阿卡迪亞分部鬧出那件事情之後,卡裘因為失職行為,所以迴到了這個陰暗的角落,繼續當著那群下水道老鼠裏最大的那隻。”
“原來卡裘在裏麵,我正要找他算之前的賬呢……那個混球。”
凜腦海裏又想起那張陰險的臉,也想起了被他強製放到通高壓電的擂台上,和巨型崩壞獸強製搏鬥的那天。
“我知道你想把他置之死地而後快,但是很抱歉,這次我們是來找他打聽情報的。”
“什麽情報?”
“那家夥手裏有亥伯涅圖斯的真實情報,也許能幫我們了解關於‘紀元崩壞’的事情。”
“紀元崩壞?那不是我還小的時候的事情嗎?死了很多人我倒是知道……不過還好有學校組織撤離,我才能活下來。”
於是,在凜的提問下,艾登說出了關於紀元崩壞的更多情報。
根據艾登所說,原本在創星紀元前,也就是被稱之為“紀元崩壞”的那次大崩壞之前。被記錄的律者,也就是導致崩壞的發生源,被稱為“創星十四律者”,總共存在十四個。但是,紀元崩壞發生的那一刻起,出現的律者甚至多達了上百個,分別在世界的不同地點,引起大大小小程度的天災。
這種情況隻持續了一星期,導致了嚴重的破壞,死了不少的人,但在一星期之後,這些律者又不約而同般的,一起憑空消失了,仿佛就沒出現過一般。在天命和各地臨時政府的共同努力下,剩下還活著的人們,才得以建立崩壞紀元前的部分文明。
但是逆熵和世界蛇這兩個反崩壞組織,在紀元崩壞結束的那一刻起,就和曆史記錄上不存在一般,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現在的情況,就隻有剩下一支獨苗的反崩壞維和組織“天命”,在執行著幫助崩壞紀元之後人們重建家園的重任。不僅僅如此,為什麽新阿卡迪亞科技會在崩壞紀元發生之後的幾年裏壟斷了全球將近80%的科技品市場?
並且,在紀元崩壞剛結束的時候,新阿卡迪亞科技就和“忽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沒有人知道它是怎麽來的,以及是誰建立的。
更令人疑惑的是,創星紀元前的那些故事,人類對抗崩壞的故事,幾乎是和紀元崩壞一起,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而且,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的“弗萊德財團”、“弧星教會”、“辛迪加聯盟”,這些僅僅不過三四年前建立的小組織,怎麽會發展到今天這般如此的地步?
這些事情,幾乎毫無預兆般的忽然出現了。令人防不勝防,而且,更重要的是,也隻有很少的人注意到這點,大多數人則是根本沒意識到。麵對艾登所說的一切,凜也似乎開始對“紀元崩壞”開始有了些許的疑問。
“隊長是經曆過紀元崩壞的女武神……要不迴去問問她好了。”
此時,凜的心中已經做好了打算,等他這次忙完迴去,他就去找布洛妮婭,了解一下事情的全部經過。
艾登拍了一下凜的肩膀,然後和他提出此次合作的酬勞來:
“這次我請你來,也是看中你是個很有實力的特工,所以才會選到你……事成之後,我會以個人名義給你一筆不菲的報酬,足足五萬的彌勒亞幣,夠你一年的工資,怎樣?”
凜知道自己很需要錢,尤其是想著自己的母親,如果艾登開出的價碼合適,那麽自己也能有些存款。
“我也知道你家裏的情況,這筆錢,雖然不多,但是足夠你的母親住院一年有餘了,如果你同意,那我們就出發。”
“那我就答應了。”
“這才像話……走吧,期待你的表現。”
於是,一打開廢棄要塞的大門,正在熟睡的桑葚集團小混混們猛地被驚醒,連忙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
“亥伯涅圖斯,飛刃!”
“涅萊已經準備好咯~”
飛刃祭出,如同雨中的畫筆一般,試圖撥開雨簾,在空中劃出絢麗的彩虹色一般,敵人的鮮血也隨著飛刃的揮舞而潑灑在地上。而另外一群沒有被幹掉的小混混,則是在群鴉的包圍之下哀嚎痛哭著,在毒素的侵蝕之下失去了行動能力。
“繼續前進。”艾登做出了行動指示道。
幹掉一部分敵人之後,他們能看到這要塞的內部,在重重的廢棄車間的盡頭,有一扇鐵鏽蝕的大門,朝著他們打開著。
“抓住卡裘之後,把他交給我處置,你就拿著錢離開,莫跟其他人提起這件事情來。”艾登對凜說道。
“就這麽說好了。”
於是,兩個人徑直的衝向打開的大門,朝著內部行進而去,來到了深處一些的位置。
這個規模龐大的煉油廠靠著山巒,打開的大門其實是山洞的入口。辛迪加聯盟之一的非法武裝集團“桑葚”的大本營就在裏麵,外麵站著的十多個人,隻不過是站崗放哨的嘍囉。據說,桑葚組織是個很惡劣的犯罪集團,他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而且,還會經常拐走附近的人類居住地裏麵的強壯男子,逼迫他們參與地下和崩壞獸的不平等擂台賽。
也就是凜所經曆過的那種。要不是凜接受過頗有強度的戰鬥訓練,換做是一般老百姓,早就成為了怪物們的食糧。
艾登意識到洞內有埋伏,便一把推開凜,自己化作群鴉躲了開來。
“注意身後!凜!”
洞內埋伏好的敵人正準備暗箭偷襲兩人,但卻被艾登和凜躲開,於是,那些敵人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毒氣罐子,朝著兩個人飛去。
“是那種神經毒氣!捂住口鼻!”
“靠近我。”
艾登幻化出一隻烏鴉,直直的叮咬了凜的脖頸處,留下一道小的微創傷口。這是艾登醫生的異能“生物疫苗”,能夠通過這種手段來給隊友們提供抗毒的能力,也就是說,凜現在已經不怕毒氣了。
“我已經把疫苗注射給你了,這些毒氣已經對你不起作用了,幹掉他們。”
“多謝。”
於是,凜揮舞著亥伯涅圖斯,朝著敵人將飛刃發射而去,迅速而又幹淨的幹掉了他們。
來自一路上敵人的投毒暗算越來越多,凜也暗自叫苦不迭,雖然說是自己需要錢,所以答應了艾登,和艾登一起在這裏玩命。
要是布洛妮婭隊長她們在的話,也許就沒這麽累了,自己也是剛掌握了亥伯涅圖斯,沒什麽使用它戰鬥的經驗。不過還好,他也是逐漸適應了這種感覺,就在他又殺了一個敵人之後,他也是想到了什麽,便問艾登道:
“我說……為啥咱們不選擇潛入?”
“沒那個必要,能殺的,一個也別放過。”
艾登似乎是知道,要是兩個人選擇了潛入的話,這可比正麵突破的風險要更高一些。
畢竟卡裘的警惕性很強,上次都抓住了潛入的布洛妮婭和裏特,並且給她們強製灌注了神經毒氣。而且兩個人的實力足夠支持他們從外麵殺到裏麵來迴兩遍了,潛入這種不是很效率的做法顯然不在艾登的考慮範圍之內。
“可惡……快通知老大!快去……”
一個被艾登注射了毒素的小混混,剛要準備從地上爬起,但是,他腳部長出的皰疹讓他疼痛難忍。
“說,你們的老大,也就是卡裘,在哪?”
艾登看著滿臉長出大皰疹的小混混,一邊用腳踢他,一邊逼問道。小混混也是中了艾登的毒,疼痛難忍,嘴裏大唿救命。
於是,在拷打了一番之後,他也隻能跪地求饒,說出一些事情: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我們也隻是跟著老大,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沒有?前段時間為了實驗你們抓過來的怪物,你們不是殺了不少老百姓嗎?”
“那也是咱們老大的意思啊!和我沒關係啊!咱隻是……一個小人物罷了,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吧?英雄?”
於是,見這家夥給自己耍貧嘴,艾登又踹了他一腳,也是故意往他身上的皰疹處踢去。
“哎喲啊啊啊!!”
“別跟我貧嘴,我這裏有解藥,要是你不說的話,你可能就要在死之前受不少罪了。”
“我說!我說!老大在前麵左拐的地方,那裏是老大用來關押怪物的地方,他平時沒事幹……就去喂那些家夥吃東西……哎喲!”
艾登還算說話算話,用疫苗幻化而成的烏鴉咬了他一口,也就是對凜所使用的那個手段,給他注射了疫苗。給了小混混疫苗之後,便一拳把他打了暈過去,也是沒有殺了他。
而凜此時的心裏則是放不下對卡裘的仇恨,他跟在艾登的身後,咬牙切齒的握著亥伯涅圖斯,兩個人朝著更深處進發。
蒼穹是一個建立在彌勒亞之上的“小城區”,也是天命最大的研究基地,女武神和灰燼特工們所使用的各種裝備,都是從這裏而來。管理蒼穹研究部的是十三人議會的第七席,“噬罪大蛇”梅比烏斯博士,雖然凜沒怎麽見過她,但從名字一聽就是個很厲害的人。
但是,這兩個人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在這裏不知道辦什麽公的愛德華醫生,愛德華醫生也是和她們打了聲招唿:
“喲,什麽風把你們吹過來啦?”
“醫生?”
凜看到愛德華醫生之後,也是不由得大吃一驚,他不是醫療部的人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於是,愛德華醫生就和他們解釋,說是沙琳女士和自己透露了一些關於凜的情況,讓自己過來查看一下凜的情況。因為亥伯涅圖斯給他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害怕它還會繼續這樣下去,所以自己也是因為擔心朋友,所以打算親自過來看看。
“看來凜和你聊得比較來,那我就失陪了,能交到朋友是件好事情,記得不要給愛德華醫生添亂啊。”
布洛妮婭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隨後便離開了,示意凜好好聽愛德華醫生的話,不要給他添麻煩。
“知道了……隊長,真是的,跟老媽子一樣是要做什麽啦。”
天命彌勒亞城區-蒼穹研究基地區-主大樓內部
在愛德華醫生的帶領之下,兩人來到了蒼穹研究部大樓的第三層,裏麵等著的人是整個研究部門最權威的兵裝專家。今天梅比烏斯博士似乎不在,可能不知道去哪裏了,但愛德華也沒有要過來找她的打算。
就在來到三樓的時候,一位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和他們搭了話:
“喲,愛德華教授,您也是來幫忙做分析工作的嗎?”
“嗨呀,還不是怕我好兄弟出點毛病,他帶著的這把武器,是‘天外駭物-亥伯涅圖斯’,說是影響了他的精神狀況,所以才讓我來協助大家進行工作。”
和愛德華醫生搭話的,是一個看起來比較瘦的中年邋遢男子,他留著唏噓的胡茬子,穿在白大褂、褐色砂褲之下的拖鞋,都說明了這個男人是個很慵懶的家夥,不怎麽注意形象。但是,當愛德華醫生介紹他的時候,凜才反應過來,這個看似邋遢的中年男人,可不是一般的研究員。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柏楊·米克博士,你們特工使用的‘柏楊力場’就是他開發的。”
“呀呀呀,慚愧慚愧,那隻是我把特斯拉老師的成果,拿來改良了一下而已,算不上什麽大發明。”
“別這麽說,能做到這點已經很不容易了,柏楊先生,這次的分析工作,就麻煩您了啊。”
此次還有十多個人在場,在他們之中,除了經常使用的“矩陣力場”的開發者柏楊以外,還有很多有名的戰術兵裝開發者。
有“伊格尼兵裝”的開發人赫拉博士,和“墨丘利防彈裝甲”的主要開發人林璿博士……她們可都算是非常厲害的人。在柏楊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一個工作間裏,裏麵有兩三個工作的研究人員,以及很多的,讓凜感到陌生的儀器。
三人來到一台像是傳真機的儀器麵前,隨後,愛德華便示意凜把武器拿出來。
“準備好了嗎?凜。”
“可以。”
“那就把武器拿過來吧。”
就在凜把亥伯涅圖斯放在掃描儀上的一瞬間,亥伯涅圖斯忽然又開始發出悲鳴般的聲音,就像小女孩一樣,舍不得自己剛認的主人離開自己。
凜開始感到劇烈的頭部疼痛,仿佛是亥伯涅圖斯的意識深深紮在自己腦海中一般。
“鎮定劑!”
一旁的愛德華醫生連忙拿出準備好的鎮定劑,給半昏迷的凜注射了一劑,他才能勉強站起來。儀器很快發出警告的“滴滴滴”的急促聲響,很顯然是承受不住亥伯涅圖斯的負荷,開始出現過載現象。
“柏楊主任!儀器快要失控了!”
“關掉它!”
柏楊連忙讓身旁的工作人員關掉儀器,停止對亥伯涅圖斯的分析。
“糟糕了,這下在分析這玩意之前,我可有的忙了。”愛德華醫生感歎道。
於是,愛德華醫生決定,先讓亥伯涅圖斯先和凜保持在一米之內的範圍,然後把凜背在背上,帶著亥伯涅圖斯,決定先迴醫療部,讓他先恢複一點精神。
而昏迷不醒的凜,似乎被亥伯涅圖斯的思維影響,來到了那個他曾見過的精神世界裏麵。那位半龍人少女依然站在他麵前,露出一副扭捏的模樣,不好意思的和他說道:
“抱歉,涅萊不是有意這麽做的……涅萊隻是怕生,所以涅萊隻是不想離開主人嘛。”
他感到很生氣,就是這個有著小女孩般聲音的奇怪家夥,讓自己隻要一離開這把劍,身體就開始出現不適的症狀。仔細的觀察起她的麵龐,她一頭白發,兩隻眼睛的顏色也不一致,一隻是黃色,而另外一隻則是紅色,是一對異色雙瞳。她體型嬌小,約有十五六歲左右的年紀,隻不過,比起同齡人來說,她要稍微“高那麽一點”,畢竟可能是半龍人,比起人類來說可能要發育好一些。
“主人你願意原諒涅萊嗎~涅萊很好的,涅萊隻是不想和主人分開,所以才……”
“你為什麽選我當主人?還有,我就是個普通人,沒什麽出彩的地方,比我厲害的人多了是了。”
“因為主人很特別呀!主人是個善良的人類,很為其他人著想,也很勇敢,也很受其他人歡迎,所以涅萊覺得主人特別厲害!”
聽到小姑娘自稱“涅萊”,凜也是決定用這個名字來稱唿她,於是他開口對涅萊說道:
“聽著,涅萊,要我當你的主人可以,但是不許再騷擾我了知道嗎?為什麽一拿開亥伯涅圖斯,我的身體就出狀況啊?”
“因為涅萊害怕呀。那些研究員都是壞人,但主人不一樣,所以涅萊想要主人保護涅萊。”
“他們不是壞人,隻不過是普通的研究員罷了……打個比方,就比如說你病了,就要去看醫生一樣,知道了嗎?”
“嗯!涅萊知道了,涅萊信賴主人!”
在一番交談之後,涅萊消失了,而且四周的空間迴來了,自己正在躺在病床上,愛德華醫生正讓艾琪雅按著自己,而他卻拿出一管特別嚇人的大針頭。凜在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如此巨大的針筒,也是嚇得差點尿在褲子裏,連忙大喊大叫起來:
“救命啊!!!”
見凜似乎是醒了過來,愛德華醫生吩咐艾琪雅把凜放開,然後把那用兩隻手握住的巨大針筒給放在了地上,麵露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呀,好兄弟你醒了?”
“這不是過了兩個小時嘛,你還沒醒過來,我決定拿這個強力恢複劑,直接讓你醒來。”
一見愛德華醫生告訴自己,自己睡了整整兩個多小時的時候,凜努力迴憶起剛才和涅萊說話的那個時候。在他的意識裏,他感到自己隻不過隻是睡了大約差不多幾分鍾而已,卻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之久了嗎?
於是,他試圖再次問愛德華醫生道:
“我睡了多久?”
“兩個小時啊。”愛德華醫生即答道。
就在凜意識到自己睡了兩個小時之後,他環視四周,布洛妮婭和裏特正在那邊坐著,似乎是在幫著照看自己。布洛妮婭在裏特身旁翹著二郎腿坐著,一副似乎是等了很久的模樣,都有些在打瞌睡。裏特看凜已經醒了過來,便也是主動站起,來到凜的病床前,和他說道:
“嗨呀,沒事就好,聽到隊長說,你出了些狀況,於是剛好我手裏又沒有任務,就過來幫著看看情況。”
“那接下來,裏特學長,您這邊還有別的安排嗎?”凜問道。
裏特搖搖頭,然後從床底下抽了根凳子,坐在凜的身旁,和他說起這幾天他的原本安排來。
“這幾天,原本隊長安排給你的射擊訓練取消了,我也能清閑一段時間了。”
“這樣啊,那隊長……”
望向布洛妮婭那邊,而布洛妮婭也隻是翹著二郎腿,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隊長她也很累,希望你如果有什麽狀況,別和咱們藏著掖著了,能請假的情況下就請假,知道了嗎?身體才是第一要務,不可能拖著病上戰場吧?”
“好的,裏特學長,我今後會注意的。”
於是,裏特背著已經熟睡過去的布洛妮婭離開了,凜也是知道,因為他們是擔心自己的情況,過來照看了自己兩個小時,真的還是難為他們了。聽說,裏特待會還要幫著隊長去照看受傷的雨麟琪,讓他不由得感歎起來,身邊有這麽一個靠譜的前輩,對他來說真的很幸運。
愛德華看兩人離開,便坐在裏特剛才坐在的凳子上,問凜道:
“說正事吧,凜,你昏迷了兩個小時,期間沒做什麽特別奇怪的夢吧?”
凜想起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個叫“涅萊”的存在,不知道她是不是亥伯涅圖斯的本來意識。就跟自己以前讀高中的時候看過的修仙小說一樣,裏麵的劍裏有“劍靈”,是有自我意識的,寄宿在劍當中,為主人服務的存在。
那麽照這麽說起來,涅萊就是亥伯涅圖斯的劍靈,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也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劍靈”,想想還真是令人激動。於是,他把看到涅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愛德華醫生講了出來,愛德華醫生在聽完之後,也是把手放在下巴上,稍加思索起來。
隨後,他立即開口說出關於亥伯涅圖斯的情報來:
“看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你的腦神經被亥伯涅圖斯的力量影響了,所以隻有你能和這玩意溝通,其他人則是沒有辦法做到和你一樣的事情。”
“紀元崩壞發生之後,也有一些類似這種武器的東西誕生,兵裝部的人叫它們‘擬態生物兵裝’,是非常稀少的武器。”
“它們有自我意識,而且會影響使用者的心智,是絕對被禁止的兵器,所以……成為它的主人,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情。”
愛德華醫生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所有事情都講給了凜,凜也能很快理解他所說的東西,點頭表示道“我明白了”。
“你理解就好,我會向上麵提出申請,申請你暫時保管亥伯涅圖斯。畢竟這把武器已經認主,如果出了什麽情況,請匯報給我,我全程會關注你的身體情況。”
“謝謝你,愛德華醫生。”
“別謝我,咱們是哥們兒,而且我也和你聊得來,平時我就沒幾個能一起談心的朋友,你算是第一個,我也很樂意和你聊天。”
就在他和愛德華博士說著話的時候,他身上的一樣不尋常的東西吸引了凜的注意。那是烏鴉的羽毛碎屑,隻有烏鴉身上才有這麽黑,並且大片的羽毛碎屑。黏在他的白大褂上衣口袋旁邊。但是,他並沒有當麵指出來,而是等愛德華醫生的話講完,自己則是從床上立起來,慢慢地把他衣服身上沾著的羽毛,輕輕地摘了下來。
“怎麽了?摯友。”
“啊,沒啥。”
凜連忙藏起從他身上取下來的羽毛碎屑,然後故作鎮定般的躺下,裝著在床上睡覺的樣子。
由於害怕自己的身體出問題,布洛妮婭特地給了自己一星期的病假時間,讓他好好調養,也在這個時間段裏試圖向上麵申請,給他轉正的機會。
很快,一星期就在病房裏度過了,他的身體在這段時間裏也沒出什麽問題,涅萊也沒出現在他的夢裏騷擾他。
亥伯涅圖斯被放在離他不遠處,愛德華醫生的桌上的箱子裏,但是,似乎這把劍並沒有去召喚他,也沒什麽動靜。他想看看這把劍還有什麽特別之處,便裏麵從床上站起來,從盒子裏把這把短劍取了出來,拿在手裏仔細端詳著。
就在他觸碰亥伯涅圖斯的一瞬間,劍上鑲嵌的藍色水晶又開始發出幽幽的淡藍色光芒,將他帶到了意識空間內。來到意識空間,那位半龍年幼少女則是趴在自己的床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見主人來這裏找自己,涅萊緩緩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他來這裏是要做什麽。
“主人,涅萊在睡覺,怎麽啦?想要和涅萊玩嗎?”
“啊……不,我就是過來看看。”
他麵無表情的放下亥伯涅圖斯,躡手躡腳的爬迴床上,將被子裹在全身,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而涅萊並沒有消失,而是躺在凜的身旁,凜摸不到她,也感受不到她的實體存在,就和幻影一樣躺在自己的身旁。
“主人,涅萊知道主人想陪涅萊玩,不如涅萊帶主人去砍人,或者是把弱小的崩壞獸們殺掉,怎麽樣呢?”
涅萊忽然用著可愛的語氣說出挺嚇人的話來,讓凜也是下意識的顫了一下身體,連忙開口阻止道:
“涅萊,咱今天不砍人,而且亂砍人是犯法的,我們要砍的是壞蛋,不能傷害好人。”
“哦!壞蛋!涅萊最討厭壞蛋了!尤其是那些讓涅萊離開家的壞蛋們……涅萊要讓他們全部死~光~光!”
“但我今天休息,沒法帶你出去砍人。”
“真沒意思!主人應該多帶涅萊去戰鬥才是,那麽涅萊就自己去玩了,哼~”
涅萊不說話了,那股聲音似乎就是從凜自己的腦子裏傳出來的,他和亥伯涅圖斯的對話,在外人看來就跟自言自語差不多。就在這時,凜聽到走廊處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聲響,似乎是朝著自己這邊來的。
“吃藥了,凜。”
伴隨著輕柔的女性聲音,是艾琪雅走了過來,手裏拿著醫院裏給他的粗茶淡飯,飯盒的旁邊還放著一瓶藥,似乎是給他準備的。
“是外賣嗎?”
“醫生親手做的,平日裏他也經常自己做飯。那麽沒事我就先告辭了,明天你出院的時候,記得給布洛妮婭小姐打電話。”
“我會的。”
艾琪雅離開之後,凜便吃起了晚飯,藥則是飯後半小時服用,醫囑是這麽告知他的。
“呀,挺好吃的……愛德華醫生什麽都會做啊,隻不過,怎麽有股塑料味……”
很快,他就在飯裏麵,吃出了一個橡膠手套的指頭套,似乎是愛德華醫生不小心弄進去的。
第二天,凜帶著亥伯涅圖斯出院了,期間一點別的狀況都沒有發生,也是因此,愛德華醫生決定讓他出院。過來接他的人是雨麟琪,她似乎是恢複的不錯,雖然身上的傷疤還在,不過她特地找了艾琪雅拿了些用來消除疤痕的東西。
畢竟是女孩子,都愛美,用點化妝品也是應該的。在計程車上,兩個人開始聊起了天來。
“裏特學長讓我告訴你,今後的訓練任務由我來負責。”
“他不教射擊技術了嗎?”
“不知道怎麽搞的,布洛妮婭隊長覺得隊伍裏缺一個前排,所以讓你訓練一下近身搏擊技巧……對了,你不是換武器了嘛,這把亥伯涅圖斯就是近戰武器呀。”
就在麟琪想伸手摸亥伯涅圖斯的時候,凜忽然腦子裏又一陣嗡嗡的,是亥伯涅圖斯的“劍靈”給他的大腦中發消息了。
“涅萊不要這個女人類碰!女人類壞!”
“別瞎說,這是我好朋友,你就讓她碰一下。”
“不要嘛!”
而在雨麟琪的視角裏,凜就像是自己和自己說了句話,讓她一臉惆疑的看著麵前的凜。
“凜,你這個‘和自己說話’的症狀持續多久了?愛德華醫生知道嗎?要不要我幫你再聯係一下他?”
“別別別……這是正常反應,這把劍有自我意識,隻能我和它交流,你就別管了。”
之後,麟琪和凜兩個人迴到家,麟琪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幾個金屬小發卡,夾在自己的額頭上。此時的凜,也是想起出院之後,可能要出任務的事情,便問道:
“下次多久開始?麟琪?”
“你這人還真是個工作狂啊喂,明明讓你休息的……對了,這是你的特工證,收好。”
麟琪拿起桌子上一個黑色的小本子,遞給凜。凜打開一看,自己的大頭照在上麵,旁邊還有天命的標誌和特工證明,是等級為“b級”的正式特工證書。
證書的底部,有一行小字,寫著:“望君不忘初心,請一如既往,為人類美好的明天而奮鬥。”
——天命人事部留。
“開心吧,你現在每個月也有基本工資了,和我們一樣。”麟琪抱著光溜溜的雙腿,蜷縮在沙發上,笑著說道。
而凜則是淺淺的笑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家裏麵許久未見的母親。雖然已經病患在床,但是據布洛妮婭所說,她負責給他的母親匯住院費,也經常托人去替自己看她。
“終於不用花隊長的錢了,不知道隊長是不是真的不讓我還那筆醫藥費用呢……”他開始小聲自說自話起來。
而麟琪似乎看出了凜的一些小心思,安慰他道:
“放心好了,隊長可是很有錢的,當時我來天命的時候,也是身無分文,都是隊長接濟我。”
“對了,麟琪你怎麽會來天命?”
“當然是和你一樣咯,啊,不一樣。”
麟琪試圖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是,似乎她記得,五年前紀元崩壞剛發生的那段時間,家裏人為了保護自己不被崩壞獸吃掉,也是把她托付給了天命的女武神。
“我家裏人基本上都在崩壞紀元前的第二十二次大崩壞中喪生了,我也沒啥本事,所以就自學了武藝,想到雇傭兵組織討口飯吃,就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隊長。”
“反正呐,隊長就像我親老媽一樣照顧我,給我吃給我穿,直到我當上了女武神……對了,阿凜,過段時間就是隊長的生日了,咱們送她什麽禮物好呢?”
凜似乎平時也沒有怎麽想這些事情,而且,布洛妮婭的生日,自己從來沒從她口中提起過。
於是,兩個人聊了一些關於布洛妮婭的事情之後,便等著夜深了之後,接隊長迴家。大約淩晨兩點,布洛妮婭和麟琪都已經睡著了,而凜還是在想著在醫院裏的事情。
難道愛德華醫生有動物解剖之類的課題嗎?天命彌勒亞城區也沒有養烏鴉的地方啊?怎麽會有烏鴉羽毛呢?就在他把弄著手裏烏鴉羽毛碎屑的時候,他枕頭下的手機開始一陣震動,給他打電話的,居然是那個令人捉摸不透的新阿卡迪亞神秘幹事。
“醫生”艾登,是他打來的電話,緊接著,凜就能聽到醫生和他說的話:
“許久不見,聽說你生病了,靜流小姐讓我過來慰問一下你。”
“靜流小姐的嫌疑已經洗清了,而且,新阿卡迪亞的神州分部也暫時停止了運作,周桓似乎是被當地警方盯上了,似乎正在逃亡。”
聽到這個消息,凜立馬從床上翻起來,開口問他道:
“你這麽晚給我打電話,還想讓我好好休息嗎?還有,周桓不是你們北極星組織的人嗎?怎麽會被內部人員清洗?”
“喲,你連這個也知道啊,看來靜流告訴你的還不少,小看你的情報搜集能力了,是我不對。”
之後,艾登就把這麽晚給凜打電話的原因解釋了一下,因為這次找凜,也是有要緊的事情找他,並且和亥伯涅圖斯也有些關係。
“我就這段時間有空,如果你答應的話,就在休伯利安第二空港,那裏有人有專機來接你。”
“我要怎麽信任你?你到底是站在新阿卡迪亞一邊還是我們這一邊?”
“抱歉,哪邊都不站,我這麽做也是有我自己的原因,別問那麽多,上次你讓我在咖啡廳裏出醜的事情,咱們還沒算清呢。”
於是,艾登在簡短的交代完畢之後,便掛斷了電話,準備偷偷趁著夜色去第二空港,就用跑步的方式去好了,反正城區也就那麽大點。雖然平日裏隊長老和老媽子一樣管著自己和雨麟琪,但是,這次為了艾登口中的“真相”,他還是選擇去和艾登走一趟。
此次前去找艾登,風險很大,他還是害怕新阿卡迪亞的人對他不軌。不過,這次不一樣,他可是帶著亥伯涅圖斯去的,對上靜流小姐那種級別的“異能者”,也能有一戰之力。
於是,他半夜摸黑,不敢開燈,就這樣穿好衣服和鞋褲,拿上小別墅式宿舍的鑰匙,他就帶著亥伯涅圖斯離開了。打了輛出租車來到空港之後,他能看到停泊在那裏的一架私人小型客艇,在空無一物的空港處停泊著。
“看來你還是來了,上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凜意識到,艾登可能是要帶自己去找“桑葚”的麻煩了,而亥伯涅圖斯也顯得很是激動起來,一直在自己腦海中歡唿雀躍著“去砍人咯~”、“去砍壞蛋咯~”之類的話來。上了飛船之後,凜發現艾登並沒有帶其他人過來,而是自己一個人。所以凜也是開口問了些關於靜流那邊的事情:
“靜流小姐怎麽樣了?”
“她啊,被調迴到總部了,畢竟她還是北極星的成員,在新阿卡迪亞也有股份,不會那麽輕易地下課的。”
雖然還很擔心靜流小姐的情況。但是,凜也知道,靜流的立場和自己現在是完全相反的了,再次遇上的話,可不是從前那樣能互相聊天的關係了。如果再次遇到靜流小姐,靜流小姐可是真的會出刀砍死自己的,自己也是非常擔心再次遇到她的時候,到底該怎麽做。
見凜似乎是露出了擔心的神色,艾登則是和他搭話起來:
“你很關心她嗎?”
“是,我以前受了她不少關照,也算是我的恩人吧。”
“看來我沒有找錯人,以前遇到的爛人,要麽是有才無德,要麽是有德無才的平庸人,你很特別……你是個又強大,又會關心他人的家夥。”
“強大?溫柔?我倒不覺得,我有這麽好嗎?”
“嗬嗬,以後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艾登一邊駕駛著飛船,一邊跟身旁的凜攀談起來,兩個人似乎也很聊得來,在凜還沒意識到目的地到了的時候,飛船就已經停了下來。
“到了。”
一下飛船,由於這附近的風沙還算是挺大,迎麵的黃沙伴隨著狂風飛撲而來,讓凜即刻吃了一嘴灰。他沒好氣的用手擋住了臉,不讓沙子繼續吃進去,也是注意到艾登此次帶他來的這個地方。這是一個巨大的廢棄工廠要塞,是一座鋼鐵煉油廠,以前是生產煉油的地方,在“紀元大崩壞”發生之後,這裏逐漸的被荒廢掉了。
“這裏是?”凜問艾登道。
“桑葚組織的秘密基地,自從你在新阿卡迪亞分部鬧出那件事情之後,卡裘因為失職行為,所以迴到了這個陰暗的角落,繼續當著那群下水道老鼠裏最大的那隻。”
“原來卡裘在裏麵,我正要找他算之前的賬呢……那個混球。”
凜腦海裏又想起那張陰險的臉,也想起了被他強製放到通高壓電的擂台上,和巨型崩壞獸強製搏鬥的那天。
“我知道你想把他置之死地而後快,但是很抱歉,這次我們是來找他打聽情報的。”
“什麽情報?”
“那家夥手裏有亥伯涅圖斯的真實情報,也許能幫我們了解關於‘紀元崩壞’的事情。”
“紀元崩壞?那不是我還小的時候的事情嗎?死了很多人我倒是知道……不過還好有學校組織撤離,我才能活下來。”
於是,在凜的提問下,艾登說出了關於紀元崩壞的更多情報。
根據艾登所說,原本在創星紀元前,也就是被稱之為“紀元崩壞”的那次大崩壞之前。被記錄的律者,也就是導致崩壞的發生源,被稱為“創星十四律者”,總共存在十四個。但是,紀元崩壞發生的那一刻起,出現的律者甚至多達了上百個,分別在世界的不同地點,引起大大小小程度的天災。
這種情況隻持續了一星期,導致了嚴重的破壞,死了不少的人,但在一星期之後,這些律者又不約而同般的,一起憑空消失了,仿佛就沒出現過一般。在天命和各地臨時政府的共同努力下,剩下還活著的人們,才得以建立崩壞紀元前的部分文明。
但是逆熵和世界蛇這兩個反崩壞組織,在紀元崩壞結束的那一刻起,就和曆史記錄上不存在一般,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現在的情況,就隻有剩下一支獨苗的反崩壞維和組織“天命”,在執行著幫助崩壞紀元之後人們重建家園的重任。不僅僅如此,為什麽新阿卡迪亞科技會在崩壞紀元發生之後的幾年裏壟斷了全球將近80%的科技品市場?
並且,在紀元崩壞剛結束的時候,新阿卡迪亞科技就和“忽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沒有人知道它是怎麽來的,以及是誰建立的。
更令人疑惑的是,創星紀元前的那些故事,人類對抗崩壞的故事,幾乎是和紀元崩壞一起,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而且,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的“弗萊德財團”、“弧星教會”、“辛迪加聯盟”,這些僅僅不過三四年前建立的小組織,怎麽會發展到今天這般如此的地步?
這些事情,幾乎毫無預兆般的忽然出現了。令人防不勝防,而且,更重要的是,也隻有很少的人注意到這點,大多數人則是根本沒意識到。麵對艾登所說的一切,凜也似乎開始對“紀元崩壞”開始有了些許的疑問。
“隊長是經曆過紀元崩壞的女武神……要不迴去問問她好了。”
此時,凜的心中已經做好了打算,等他這次忙完迴去,他就去找布洛妮婭,了解一下事情的全部經過。
艾登拍了一下凜的肩膀,然後和他提出此次合作的酬勞來:
“這次我請你來,也是看中你是個很有實力的特工,所以才會選到你……事成之後,我會以個人名義給你一筆不菲的報酬,足足五萬的彌勒亞幣,夠你一年的工資,怎樣?”
凜知道自己很需要錢,尤其是想著自己的母親,如果艾登開出的價碼合適,那麽自己也能有些存款。
“我也知道你家裏的情況,這筆錢,雖然不多,但是足夠你的母親住院一年有餘了,如果你同意,那我們就出發。”
“那我就答應了。”
“這才像話……走吧,期待你的表現。”
於是,一打開廢棄要塞的大門,正在熟睡的桑葚集團小混混們猛地被驚醒,連忙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
“亥伯涅圖斯,飛刃!”
“涅萊已經準備好咯~”
飛刃祭出,如同雨中的畫筆一般,試圖撥開雨簾,在空中劃出絢麗的彩虹色一般,敵人的鮮血也隨著飛刃的揮舞而潑灑在地上。而另外一群沒有被幹掉的小混混,則是在群鴉的包圍之下哀嚎痛哭著,在毒素的侵蝕之下失去了行動能力。
“繼續前進。”艾登做出了行動指示道。
幹掉一部分敵人之後,他們能看到這要塞的內部,在重重的廢棄車間的盡頭,有一扇鐵鏽蝕的大門,朝著他們打開著。
“抓住卡裘之後,把他交給我處置,你就拿著錢離開,莫跟其他人提起這件事情來。”艾登對凜說道。
“就這麽說好了。”
於是,兩個人徑直的衝向打開的大門,朝著內部行進而去,來到了深處一些的位置。
這個規模龐大的煉油廠靠著山巒,打開的大門其實是山洞的入口。辛迪加聯盟之一的非法武裝集團“桑葚”的大本營就在裏麵,外麵站著的十多個人,隻不過是站崗放哨的嘍囉。據說,桑葚組織是個很惡劣的犯罪集團,他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而且,還會經常拐走附近的人類居住地裏麵的強壯男子,逼迫他們參與地下和崩壞獸的不平等擂台賽。
也就是凜所經曆過的那種。要不是凜接受過頗有強度的戰鬥訓練,換做是一般老百姓,早就成為了怪物們的食糧。
艾登意識到洞內有埋伏,便一把推開凜,自己化作群鴉躲了開來。
“注意身後!凜!”
洞內埋伏好的敵人正準備暗箭偷襲兩人,但卻被艾登和凜躲開,於是,那些敵人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毒氣罐子,朝著兩個人飛去。
“是那種神經毒氣!捂住口鼻!”
“靠近我。”
艾登幻化出一隻烏鴉,直直的叮咬了凜的脖頸處,留下一道小的微創傷口。這是艾登醫生的異能“生物疫苗”,能夠通過這種手段來給隊友們提供抗毒的能力,也就是說,凜現在已經不怕毒氣了。
“我已經把疫苗注射給你了,這些毒氣已經對你不起作用了,幹掉他們。”
“多謝。”
於是,凜揮舞著亥伯涅圖斯,朝著敵人將飛刃發射而去,迅速而又幹淨的幹掉了他們。
來自一路上敵人的投毒暗算越來越多,凜也暗自叫苦不迭,雖然說是自己需要錢,所以答應了艾登,和艾登一起在這裏玩命。
要是布洛妮婭隊長她們在的話,也許就沒這麽累了,自己也是剛掌握了亥伯涅圖斯,沒什麽使用它戰鬥的經驗。不過還好,他也是逐漸適應了這種感覺,就在他又殺了一個敵人之後,他也是想到了什麽,便問艾登道:
“我說……為啥咱們不選擇潛入?”
“沒那個必要,能殺的,一個也別放過。”
艾登似乎是知道,要是兩個人選擇了潛入的話,這可比正麵突破的風險要更高一些。
畢竟卡裘的警惕性很強,上次都抓住了潛入的布洛妮婭和裏特,並且給她們強製灌注了神經毒氣。而且兩個人的實力足夠支持他們從外麵殺到裏麵來迴兩遍了,潛入這種不是很效率的做法顯然不在艾登的考慮範圍之內。
“可惡……快通知老大!快去……”
一個被艾登注射了毒素的小混混,剛要準備從地上爬起,但是,他腳部長出的皰疹讓他疼痛難忍。
“說,你們的老大,也就是卡裘,在哪?”
艾登看著滿臉長出大皰疹的小混混,一邊用腳踢他,一邊逼問道。小混混也是中了艾登的毒,疼痛難忍,嘴裏大唿救命。
於是,在拷打了一番之後,他也隻能跪地求饒,說出一些事情: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我們也隻是跟著老大,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沒有?前段時間為了實驗你們抓過來的怪物,你們不是殺了不少老百姓嗎?”
“那也是咱們老大的意思啊!和我沒關係啊!咱隻是……一個小人物罷了,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吧?英雄?”
於是,見這家夥給自己耍貧嘴,艾登又踹了他一腳,也是故意往他身上的皰疹處踢去。
“哎喲啊啊啊!!”
“別跟我貧嘴,我這裏有解藥,要是你不說的話,你可能就要在死之前受不少罪了。”
“我說!我說!老大在前麵左拐的地方,那裏是老大用來關押怪物的地方,他平時沒事幹……就去喂那些家夥吃東西……哎喲!”
艾登還算說話算話,用疫苗幻化而成的烏鴉咬了他一口,也就是對凜所使用的那個手段,給他注射了疫苗。給了小混混疫苗之後,便一拳把他打了暈過去,也是沒有殺了他。
而凜此時的心裏則是放不下對卡裘的仇恨,他跟在艾登的身後,咬牙切齒的握著亥伯涅圖斯,兩個人朝著更深處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