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黎老爺皺了皺眉。


    “所以爹不用再介紹小姐姑娘給我了”黎寒一本正經,我什麽話都說不出口,原來黎寒今天帶我來就是給我下了個套。


    “爹希望你能娶端莊懂事,相夫教子的女子”黎老爺站了起來搖搖頭“可溫小姐既然是在國外長居,必定有很多不同於我們的思想,我不同意”


    “可當初爹為何也將我送出國?為的不是學國外優秀的東西好迴國壯大我們國家嗎,如今滿清是滅了,但戰火已經燒到了東北三省”黎寒振振有詞道。


    “這不一樣,男兒保家衛國,女子相夫教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黎老爺很是一副大男子主義。


    他大概想不到百年後,女人也完全可以超越男人。


    “除了她,我不會娶任何一個人”黎寒最後隻說了句,算是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你……”不待黎老爺發脾氣,他就拉起我快步走出大堂。


    “哎,你這是幹嘛”出了黎府,我掙脫了黎寒的手,不可置信道“你騙我來這兒原來就是拿我在你父母前做擋箭牌?還有,你不會真要跟我結婚吧”。


    “當然,兩日後提親”他朝前走了幾步,“反正我不會答應”絕對不能答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你表哥也應允了”。


    “表哥……”我一愣,停住了腳步,沈鬱怎麽可以……


    “今天你先迴去,我父親會答應的”黎寒說完就將我送上了車,派專人送我迴去。


    我沒多言,現在的心情就是趕著迴去找沈鬱理論,非解了心頭之恨不可。


    等到了別墅,我迅速下車就跑著進了屋子,沈鬱卻依舊很是悠閑地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


    “喂,你答應黎寒什麽了,會不會太無情些?我和他又不可能在一起,你竟然讓他娶我,他還不如安安生生的娶個賢惠得體的傳統女人,至少還有人心中會記掛他吧……”我衝到他麵前霹靂嘩啦講了一堆。


    等我說完,沈鬱才慢慢睜開了眼睛“說完了?”


    “完了”我雖然知道沈鬱向來是我行我素,也沒希望他能怎樣,說了一通至少心裏暢快多了。


    “我雖答應,但是,不會讓他娶你的”沈鬱坐起來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還想做什麽?”


    “在他娶你前,離開這裏,我們不屬於這裏,絕對不能和這的人有任何關係”。


    我聽聞,想說什麽但又什麽也沒說,隻平靜地看著他,末了,在心中歎了口氣,也不想再和他講話就轉身上了樓。


    最近幾天,我和他的關係該是最尷尬的,明明雙方都不想在一起,偏偏又被捆綁在了一起……


    翌日,我哪兒都不沒去,報紙上天天刊登著這處那處淪陷,這個動亂的年代,躲在這裏可能是最好的選擇,隻是這天,黎寒來了。


    開門的是沈鬱,他似乎為了這事也故意和黎寒湊了近乎,這對向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沈鬱來講可算是千年奇聞了。


    埋怨歸埋怨,我清楚我的目標是為了盡快能有那幅畫,為了那破畫我無端穿梭了兩世,沈鬱說的沒錯,我們不屬於這裏,一定得迴去。


    我隨黎寒來到花園,這次我的態度也大轉了十八度,主動應承了婚事,而他帶給我了一個消息,結婚可以,但必須再納一房小妾。


    看來,果真我還是這種命運,人總是有這種心態,屬於自己的一定要完完全全屬於自己,但想法一出我便自嘲,這不挺好,至少黎寒會有人知寒問暖,牽腸掛肚?


    我表示答應,而黎寒對我這態度明顯表懷疑,“真的,我覺得挺好,你也不是真心喜歡我,大家就湊合在一起過日子罷了,沒什麽區別,隻要能讓我安安靜靜生活就好”。


    “你倒是心挺寬,想法也挺特別”黎寒竟笑了笑,“隻不過我們不能這麽快成親,我得征求美國那邊父母的同意”我轉念一想準備拖延。


    “我也不希望這麽快,隻是我們必須先訂婚”。


    我本想拒絕,但一時間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在我思考時黎寒又道“關於彩禮方麵,你有什麽要求?”


    “都可以,我表哥不挑的,按正常的就可以”我仍舊不在狀態,等反應過來想了想直言“不過我想要樣東西”。


    “什麽?”黎寒與我麵對麵站著,開始注視著我,我亦看著他,隻覺空氣已然凝滯,就這樣互相看了許久。


    很久,我才說出口“我希望可以讓畫師為我們畫幅肖像”。


    他見我半天就憋出一句話笑了起來沒猶豫就點點頭“好”。


    望著黎寒的這一笑,我的眼睛忽然開始變得酸澀起來,怕在他麵前失態,又努力使自己保持正常,就胡亂找了個理由迴到別墅。


    徑直上了二樓,迴到自己的房間關好門,直到晚飯時才下來。


    餐桌前,我和沈鬱安靜地用餐,誰都沒說一句話,飯菜是一直留在房子裏的老媽子做的,據說是沈太太當年的陪嫁丫鬟,對我們的身份也是深信不疑,很認真地照顧我們起居生活。


    好像就是這麽幾天,我對沈鬱的態度再也不像從前那樣隨便,偶爾吵個架還拌個嘴,或者是相互調侃,隻是真正將他當成老板樣尊敬了,我想當人與人之間關係到此時,也的確會變生疏了吧。


    吃完後,我放下筷子“我會和黎寒訂婚,既然介入了此事,就無法抽身,但我希望能將對他的傷害做到最小”。


    自始至終,我未再看他,站起來迴了房間。


    夜裏,我緊閉著眼睛,大半夜的外麵突然響著槍聲,我起身摸黑來到窗邊掀起紗簾,這槍聲是不遠處而來的。


    緊接著,警笛聲,喧鬧聲也隨之而來,直鬧到後半夜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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