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ktv像迷宮般七拐八拐,我看了標示終於找到了洗手間,人也清醒了不少,出來時因為通道的狹窄,迎麵走過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子,我也不急,就向旁邊靠了靠示意他先走。


    側臉一瞥,他的臉有些眼熟,我是典型臉盲,覺得熟悉的要麽是我曾經在哪裏見過的,要麽就是對方長了張大眾臉,而眼前的應該是屬於前者,但一時卻想不起來。


    他並未先走過,反而靠在一邊給我讓了條道,我也不再謙讓。


    在擦肩而過時,我猛地赫然想起,又停下腳步轉頭望去,他早已消失不見了。


    我左右環顧了圈,還是未看到他,應該隻是巧遇吧……


    等迴到包廂,又找服務員要來了茶水,好不容易叫醒了林馨,林馨喝了許多水又跑了洗手間多次,終於將酒給醒了。


    “你不是說酒量挺大的嘛,才兩瓶啤酒就被幹倒了?以前不知是誰跟我說能喝兩瓶白幹的啊”避免她摔倒,我挽著她的胳膊走出包廂。


    “今天狀態不行狀態不行”她連連擺手。


    結了賬走出了ktv,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天黑了下來,外麵繁華的商業街在晚上更顯熱鬧,餐館內,透過玻璃窗,朋友家人圍著一桌,吃著火鍋,其樂融融。


    “齊鷺,夏天和我求婚了”走著走著她突然道。


    我一愣,又笑道“好事啊”


    “那你怎麽辦,要是我和他結婚,我恐怕不能留在這兒了”她卻一臉沮喪,“嗬,別說的你是我的父母似的,你不在難道我就沒法活了嗎”我笑她想太多。


    “有時候,我真的有這個衝動,我們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就我們兩個人”


    我一聽忙拽了她一把搖搖頭“我性取向可是正常的”,林馨白了我一眼“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可我就是不想讓你一個人,要是你被欺負了,你受苦了,你哭了,誰替你出頭誰安慰你啊”


    “別擔心了,你就安安心心地迴去結婚,我呢伴娘就算了,哦,我送你的禮物你還沒拆吧”我邊說邊從她包裏翻出來個盒子。


    林馨停下來盯著看“是什麽?”


    “拆開不就知道了”我將盒子打開,隻有一個相框正安靜地躺在裏麵。


    她卻指著大笑起來“哈哈,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合照,你看你那時候,讓你笑怎麽也不笑,好不容易笑還那麽難看,我那時可是講了多少冷笑話才把你逗笑啊”


    我挺迅速的蓋上了蓋子,又一把包好塞進她的包裏,狠狠道“都說了是冷笑話,能把我這個冷美人逗笑嗎?”


    “齊鷺啊,我今天怎麽有點想掉眼淚呢”她背好包別過了身,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天冷了,風也大了,沙子刮進眼睛了吧”我抬頭看著黑漆漆僅有幾顆星星的天空,也抹了抹眼角。


    之後,林馨搭著我的肩一路上念叨著,在路口,一輛車在邊上停下,車窗開了下看了這邊一眼又拉上了,這次,夏天沒下車,隻是安靜地停在路邊。


    “走吧”我朝她擺了擺手。


    “你路上小心啊”她一步三迴頭,在磨蹭了許久後,終於上了車。


    看著車漸漸遠去,城市中人來人往,路燈拉長了我的影子,冷風吹拂過我的麵頰,我抬起頭,天上懸掛著淒冷的彎月,時節已入深秋。


    這天許是喝了幾杯酒的關係,迴到51號便倒頭就睡,連洗臉刷牙換衣服都省了。


    第二日,細雨綿綿,霧氣朦朧,我撐著把傘踏在石板小道上,一步步走在武楊路上,而身後的51號,遠方雨天相接,似乎還有一條河流從中流淌而過。


    這一天和往常一樣,現在書架上除了l排的文件其餘我都已經整理好,看起來並不多,但奇怪的是整理起來好像又多了數十倍,而整理好後放入書架又變得和原先一樣,就像是障眼法。


    l排的文件因為沈鬱有過規定不能碰,我正好樂的清閑,而他也從來都是來去自如,整日都不在,所以工作時間也是我的私人時間。


    看著書架上貼著的白色標簽,我坐到書桌旁,t,f,l這三個英文字符代表著什麽,我拖著下巴思索著,突然想到幾個英文——真實,謊言,虛假。


    由於是陰沉的天氣,黑得也挺快,晚上的51號,安靜冷清。


    我將一盞盞燈都打開,整棟房子,古老的像走進民國一般。此時,我瞥了眼外麵,搖曳的紅燈籠已經高高掛起。


    打開冰箱,裏麵有許多吃的,我隨手挑了幾樣,做了頓晚飯,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桌上。


    而窗外,不知何時風大了起來,幾個紅燈籠隨風搖擺著,像穿著紅色衣服的女鬼般飄蕩著,伴隨著一陣陣鈴鐺聲。


    我不禁想起了趕屍,黑白無常用鐵鏈拴住鬼魂的場景,忙吃完收拾好將窗簾全部拉上上了樓。


    閑著無聊,我走進書房,從左往右將書一本本劃過,劃到中間,指尖停駐在一本軟殼記事本。


    抽出後,才發現封麵挺唯美,畫著簡筆插畫‘一個男孩牽著一個女孩的手’與這裏所有的書都格格不入。


    翻了幾麵,沒看到什麽東西,正想合上時,就見一張紙從書中間掉出,正掉落在我腳旁。


    撿起看了起來,紙上寫著幾行字,有兩行,第一行竟是我的名字,而下麵是一串生辰八字,紙條都已經發黃。


    果真,沈鬱來找我工作是他早就安排好的,難怪尹真剛見我時誤以為我是他女朋友,還說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似的。


    我想沈鬱大概也和那樁紅衣案的殺手一樣,在找一個人,也許是他們認為最為合適的人吧。


    將紙重新夾進了書內,書放迴了原位,看向窗戶,外麵的風越刮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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