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而巨大的旅館矗立著,如同和山的表麵連接一般。雖然在這全是平房的村落中很突出,然而從山的另一邊照射來的陽光卻使其籠罩在陰影之中,使我們感到有些無法言說的嫌惡感。


    建築牆壁有些剝落,風可以隨意地從縫隙中傳入,雜草也隨意地生長著。怎麽說都覺得是隻有恐怖電影的拍攝才會用到的場景。


    為了讓彩羽和阿乙先登記入住,我們直接來到了村裏唯一的住宿設施。


    因為要作為婚約者去拜訪影石家的家主,要是也帶著彩羽和阿乙一起去也太奇怪了。


    先確保好住處吧,這樣決定了。


    虎影館。


    彩羽看著掛著這個招牌的三層建築,發出了「哦吼—☆」的聲音。


    「真的是很破敗耶!」


    「好不給麵子啊你」


    衝著她不考慮別人感受的發言吐槽了起來。


    不過我也完全同意就是了。


    「光照也是最差的,而且外牆的縫隙估計都能伸進去一隻手了,真是讓人想不到了破敗呢。如果有名偵探偶然在這裏留宿的話,應該要發生密室殺人事件了吧」


    「不要說恐怖的事啊,阿乙。這種事隻有漫畫裏才會發生的吧」


    從過著如同漫畫或輕小說男主一般的生活的阿乙嘴裏說出來會增加真實性的所以別這樣。


    不過懸疑小說和戀愛喜劇種類差別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應該沒問題。……沒問題,的吧?


    「這裏可是這個村裏最年輕的蘿莉物件喲。令人震驚的是隻有九歲!」


    「這是最恐怖的情報了啊!才第九年就破舊成這樣了嗎!?」


    是一直沒有好好管理嗎,還是說在奇怪的力量的作用下,被村子的氣氛自然地同化了呢。


    嘛雖然想有各種各樣的吐槽,總之還是先登記入住吧。


    「吼吼吼。年輕的客人們啊。竟然會來到這種深山老林中呢」


    穿過瓦製的屋簷進入玄關,穿著和服的年老的女主人出來迎接了我們。


    因為背駝得很厲害,所以身高還達不到我的腰。


    布滿皺紋的臉是土黃色的,就算說她昨天剛剛挖過墳墓也不會覺得奇怪。越看越浮現出不該有的想象,我不禁打了個冷戰。


    「請問需要幾間房間?雖然單從人數來說一個房間就足夠了,男二人,女二人分開來怎麽樣?」


    「啊啊,是這樣呢。那麽——」


    「啊,等下阿明」


    堇打斷了正準備迴答女主人的問題的我。


    「這之後不是還要去影石本家問候一下嗎,家裏人知道我要迴去所以應該已經給我準備好房間了。我大概要留宿在那裏了。少花一些錢,就一個房間不可以嗎?」


    「真的嗎。但是男女同室了怎麽辦」


    「我倒是沒關係喲☆」


    從我和堇之間一下子探出臉,彩羽很平常地說。


    「就算說是男生,也隻有沒用的前輩和哥哥嘛?並沒有覺得我有什麽身體上的危險呢—。從彩羽的角度來看兩個男孩子單獨在一起反而更危險呢!」


    「旅館中兩個男孩子在同一個房間,不可能不什麽都不發生……!小彩羽簡直是天才啊!!房間就男女分開吧!就算價格高一些也沒事我來出錢!!」


    「煩人。不要靠過來腐女教師」


    堇眼睛發著光喘著粗氣靠了過來,我按著她的臉把她推了迴去。


    然後慢慢地看了彩羽一眼。


    「從常識上來說應該是男女分開吧。而且要是和你在一個房間裏的話我也沒法睡覺」


    「哦呀哦呀哦呀~?難道說前輩,也會有意識嗎~?嘛確實是呢—,畢竟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呢—。和這麽可愛的小彩羽在同一個房間睡覺的話,肯定到早上都一直元氣百倍吧!」


    又是兒童向動漫的場景,彩羽笑眯眯地再現出丟臉的動作。


    「才不是。你啊,肯定又會來煩我吧!」


    「誒—,才不會做那種事呢—。好過分的偏見啊—。再怎麽說也會注意前輩的麵子的,而且在哥哥麵前也不能過分地煩你吧—」


    「誰信啊。而且就算阿乙就在旁邊你也會來煩我吧」


    「討厭—,好固執!那麽既然說到這種地步了就打賭吧!」


    「打賭?」


    「我要是做了影響前輩睡覺的惡作劇的話,就是我輸了。到時候我就堂堂正正地承認敗北然後給前輩贈品」


    「贈品是怎麽迴事啊」


    拋出了疑問之後,彩羽緩緩地露出笑容。雙手捧起衣服上部豐滿的果實。纖細的脖子絕妙地誘惑著傾斜出45度的黃金比。


    「揉我的這個的權力,喲」


    「……!?」


    豐收的女神。在土耳其祝賀蜜瓜豐收的大地母神。擁有g的血脈的平麵偶像。


    古今東西,在我腦內記錄著的所有的圖像(色情)一瞬間在我的眼內(色情的)浮現,這種藝術的(色情的色情的色情的)風景的(色——)啊啊啊啊雜念在阻礙我的思考!可惡!不要擺出這種挑逗的姿勢啊!!


    必須讓因複雜的思考(色情)擾亂的心平靜下來,我把視線撇開來強製迴避。


    然而彩羽沒有漏掉那逃開的姿勢,姆唿—地笑了出來。


    「啊哈 ☆ 果然是會有意識唔~。所以說前輩好—可愛—」


    「才,才沒有啊。對脂肪塊並沒有什麽興趣」


    「誒—,真的嗎—。好奇怪哦—」


    「肯定是真的啊」


    是假的。


    說實話,很有興趣。


    不不這沒辦法啊因為是男人啊。沒有這種心思是不可能的吧。


    被告訴可以無條件地揉歐派的話,就算叫我忍耐住也太無理了。


    但是對象是彩羽的話就另說了。


    假如被這家夥誘惑到要去摸的話,肯定不會是這樣。


    好的是謊話!前輩是笨蛋而且這副樣子很難看—哦!童貞男 什麽的,肯定會這麽說,然後半個月左右一直用這個梗來戲弄我。


    「差不多放棄吧,阿明?實際的問題是,如果租兩間房間的話預算就不夠了啊」


    正在我和彩羽對視的時候阿乙說了話。


    「從不得不在這裏留宿開始,就已經超出旅行的日程了喲?賓館的預約也隻能錯開。本來打算使用到遊戲上的預算如果再這麽削減的話,我覺得就有些不合理了呢」


    「唔……這麽說的話我也沒法反駁了呢」


    我們需要和本來要留宿的旅館聯係,交涉日程的改變。恐怕取消預訂需要支付違約金,而且追加新的日程也需要另付住宿費吧。


    很心痛的花費啊。


    「那麽,一共需要幾間房間呢?」


    趕緊迴答啊,像是這麽說的老板娘追問到。


    隻能做出痛苦的決定了。


    「一個房間……拜托,您了……」


    從喉嚨中擠出如同在頭腦戰中敗北的反派角色的聲音迴答著。被絕望擊打著,如同流出血淚一般朝著彩羽的方向看去。


    於是她,一下子展露出笑容,叩叩地敲著我的肩膀。


    「一起度過愉快的夜晚吧?前·輩」


    可惡。一副得意的表情。


    就這樣登記入住的手續(雖然很不情願地)順利地結束了。


    突然,堇帶著緊張的表情發出聲音。


    「那麽,行李的搬運就拜托小彩羽和乙馬君了。我們也差不多走吧」


    「……啊啊,是呢」


    結束了登記之後終於是正題了。


    這迴的主菜。


    絕對不可以犯錯的,會影響到紫式部老師的創作活動以及人生的一個重大的事件。


    「那麽,影石家本邸。——前往祖父的方向!」


    *


    「這麽說來,那個旅館沒問題嗎?」


    走著彎彎曲曲的小路,我問向走在旁邊的堇。


    「在這個村裏住著的人們基本上都是親戚吧?不會有從旅館泄露出情報的可能性嗎?」


    「沒關係喲。那個旅館是唯一一個在影石家的影響之外的治外法權的地方」


    (譯注:治外法權,是指在外國的人或物可以不受當地管轄權和裁判權的,基於外交共識的特殊權利)


    「這種限界集落裏會有這種東西嗎」


    「正因為是這種限界集落才會有啊。那個旅館,是市裏為了增加村子旅遊收入而購買的運營權。在那裏工作的都是派遣來的職員,沒有一個人是純粹的村裏人」


    「雖然對於經營起旅館就能增加遊客這一點有疑問就是了……」


    「偶爾會有廢墟愛好者以及快到截稿日期的漫畫家來這裏封閉旅行喲。因為周圍沒有別的娛樂場所好像很管用呢」


    「哦,這可真是件好事呢。紫式部老師」


    「什,什麽啊那個眼神!你想要把快到截稿日期的我關到這種地方嗎!?」


    「什麽叫這種地方啊,這可是你的故鄉啊……」


    好過分的說法啊。


    「嘛,因為很安全所以這麽說也沒


    關係吧。……但是,完全和人們無法接觸呢」


    「就是啊。大家要麽在家裏的田耕種,要麽去山裏狩獵,要麽在家裏打遊戲的說」


    「能不要平常地混進高文明等級的東西嗎?」


    連在日本地圖的哪裏都不知道的村落,也和網絡相連了嗎。


    因接連不斷的疑問而皺起眉,無意間傳來的孩子們的聲音。


    在褪了色的的平屋門前有三個年幼的女孩蹲在那裏,用樹枝在地麵畫著什麽的同時,嘴裏唱著不可思議的歌。


    小—鳥— 小—鳥— 小鳥的商人 過來了


    小—鳥— 小—鳥— 鳴叫的小鳥 過來賣了


    父母在東邊 太陽在西邊 三點的零食 歡迎迴來


    父母在東邊 太陽在西邊 三點的零食 歡迎迴來


    「從來沒聽過的歌詞呢,是這個村裏傳統的歌嗎?」


    「誰知道呢。我是沒有小時候唱過的記憶啦……嘛我父母基本上都住在東京都裏,迴老家的時候隻有盂蘭盆節和年終年末的時候。就算是有我不知道的傳統也不奇怪」


    「是這樣啊。……總覺得是讓人不安的歌呢」


    「不安?」


    「兒歌基本上都是大人把教育的內容混到遊玩中創作出來的吧。但是有黑色主題的兒歌好像也不少呢」


    「但是這是小鳥的歌喲?我隻能想象出可愛的畫麵呀」


    「如果『xiaoniao』確實是可愛的『小鳥』的意思的話確實是呢」


    (譯注:這裏原文寫的假名,同樣的發音可以寫成不同的字,也會有不同的意思。下同)


    「怎麽迴事?」


    「『xiaoniao』可以寫成各種各樣的字吧。『xiaoniao』『小鳥』『捕小孩』『抓小孩』——『抓小孩的商人』,也可以讀成是抓小孩然後交易的奴隸商人這樣的吧」


    「太牽強了吧。不不再怎麽說也講不通啦」


    「『父母在東邊 太陽在西邊』這句話也有違和感。似乎是以『月亮在東邊太陽在西邊』這句俳句為原型呢,但是為什麽要特意把天體的『月亮』改成『父母』呢?有什麽特別的意味嗎?」


    「誰知道……?」


    「假如是為了抓孩子而把父母殺掉了呢?」


    「誒……!?」


    「東換成『被火燒死』,西換成『兩死』的話就——……」


    「停,停止!等一下別這樣再說就太恐怖了!」


    堇帶著淚眼,阻止了我用低沉的聲音深挖童謠的意圖。


    嗯說實話我也開始害怕了。啊,不,不害怕。隻是有點不舒服罷了。嗯。


    這之上就不要再說了吧。


    「……」


    不知何時歌聲停止了下來,感覺三個少女好像在無言地盯著我們,一定是錯覺。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那,那麽,閑話就到這裏吧。去影石家吧,老師。」


    「誒,誒誒,是呢」


    我和堇如同要逃離孩子們詭異的視線一般,飛快地在小路上前行著。


    要盡快解決掉事情,能提前一刻也要趕緊從村子裏出去。


    不可思議地被這種焦躁感推動著。


    這樣走了一會,我們來到了影石家前。


    豪華的日本庭院。


    古老的外觀有幾處修繕過的痕跡,但還是保持著豪邸的威容。


    寺廟佛堂或者世界遺產就是這樣,正因為慎重地使用了現代的技術,才能完全再現當年的風采。


    在充滿廢棄的房屋的村落裏,隻有這裏如同在閃耀著一般。


    玄關口的似乎是侍者的女性迎接了我們,帶領我們前往起居室。


    望著庭院中好像遊著錦鯉的水池與白玉的細沙,我們沿著迴廊走著,打開紙質的推拉門,是廣闊的鋪著榻榻米的空間。


    就算是東京都內的高級料理亭也無法兼具如此的曠闊與優美吧。


    榻榻米獨特的香氣在空氣中漂浮著。牆壁的上部掛著的是曆代家主們的黑白照片嗎,麵容嚴肅的男性威嚴地看下來。


    從入口到這裏的光景已經把我壓倒了。在布團上正坐好,我為了取迴頭腦本來的處理能力,向著旁邊的堇詢問著。


    「好厲害啊這個家。是文化遺產嗎?」


    「好像到達了就要被指定為文化遺產的最後一步手續了呢。哼哼—,很厲害吧」


    嗯哼—地,堇發出了得意般的鼻音。


    雖然對這家夥得意的臉很惱火,但隻有這迴不得不承認。


    實際上,真的很厲害。


    「為什麽這種名家的大小姐會變成式部這樣呢」


    「啊嘞,難道說我在被罵!?」


    「曆代當家的神態,比想象中還要硬派啊。看上去是會很嚴厲的管教人的。被這樣教育的話,應該是會培養出翠部長一樣認真的人吧」


    「你說什麽呢?養成了喲,我也。認真而嚴格的姐姐」


    「……嘛,從表麵上確實是這樣。但還是正太控呢」


    她與根本上就是認真的人的翠從性質上有很大差別。


    「什麽正太控,正太控的!過去可是十二歲左右就可以結婚的喲。相思相愛的話就沒有什麽問題吧!」


    「再怎麽說也是出局吧。話—說,你喜歡的嵐間君是五歲的小孩吧」


    「好好好了啊啊啊啊啊,二次元世界的話就是合法的的的的」


    咿—地伸出舌頭,像小孩子一般反駁的堇。


    真是拿她沒辦法的女教師啊。


    「本來,表裏什麽的就是不存在的吧?要是不知道的話,就和沒有裏的一麵是同樣的喲」


    「……是呢」


    我也隻得拜服在正論之下。


    和真白的關係也對同學們說了謊,彩羽的聲優活動也在向《5樓同盟》的大家隱瞞著,我也裝作看不見伯父和其他女人親密的關係。


    隻要真實沒有揭露出來,那麽對於對方來說虛假的一麵就是真實。


    全員都能效率地實現幸福的話也是沒辦法的事,我這樣下了結論。


    但是,我認為永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在家人麵前一直披著假麵什麽的,太痛苦了吧。我就算了」


    「誒誒,非常辛苦的一天天呢……。就如同隱藏的基督教徒一般潛伏著,偷偷地對嵐間君prpr的學生時代。真的很艱辛啊」


    (譯注:隱藏的基督教徒,來源於日本江戶時代幕府發布了禁教令,對基督教徒進行迫害。為此,基督教徒就需要隱藏起自己的身份。)


    「雖然內容是最差勁的了,嘛就是那麽迴事吧」


    對於喜歡的東西無法說喜歡,必須窺探父母的臉色而壓抑自己。這種事情是無用的。


    在有限的人生中,被抑製住追求幸福的行動,而被強製進行增大壓力的行動,太沒有意義了。


    將來,為了要成為出色的成人就必須自製?


    忍耐著,步入軌道中才是正解?


    誰知道啊笨蛋。


    相比堅持自己喜歡的事物而使自己的才能開花結果,遵從品行端正的雙親的教育而到達的成果會更加優秀這種事,我無論如何也無法認同。


    「……!噓,大星君。來了」


    「……好的」


    感受到扇門的另一側走來了人,我和堇端正了坐姿。


    現在的場合我是堇的婚約者。


    我要展示出我是值得依靠的男人,讓他放棄堇的相親。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樣的人,但是我也和月之森社長和天地社長這類的不尋常的成人交往過。雖然並不能說對等,但即便如此我也會用我的方式緊咬不放的。


    如果對方是體麵的成人的話總有辦法來對應他的。


    颯地一聲,扇門打開,伴隨著咚,咚的足音走來的是——……。


    「久等了」


    「……!?」


    伴隨著咚的聲音打招唿的男性,看到他的身姿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如果在山中就會被當成熊的巨漢。強力地生長著的剛硬的胡須。一隻眼睛上有著被猛獸撕裂的傷痕,從嘴中唿——地吐出白色的氣息。


    怎麽辦。不體麵的成人過來了。


    「初次見麵。吾之名為影石礦。為影石家現當主」


    往好裏講是山賊的頭目,往壞裏講是背負惡鬼的巨漢,在我的對麵坐下來,這麽說著。


    「初,初次見麵。在下正在和堇老——堇小姐交往,名為大星明照」


    「嗯……」


    礦低沉地應答著,像是鑒定獵物一般的俯視著我的臉。


    在他強大的威壓感之下正坐的腳開始顫抖,為了掩飾,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從堇那裏聽聞我們家的事了嗎?」


    「詳細的事還沒有聽過。這次實際地來村子看了之後,正在一點一點地學習著」


    「我們影石家是傳統的一族。代代以教師為業」


    「是。……但是,關於這個,有一個在意的事」


    「講」


    「您說影石一族是遵從傳統,習俗的一族,說到教師,應該是在教授孩子們的學校裏吧。


    那影石家本家不在人多的,有學校的地方,而在遠離人世的山中,是什麽原因呢」


    旁邊的堇露出有些震驚的表情。


    應該是聽出我的話裏有暗地否定鄉下的意味吧。但是我並沒有糊弄過這個疑問,而是直接傳達了過去。


    他們影石家要守護的傳統的正體——隻有將其正確地找出,才能為了堇真正的自由來進行交涉。


    「這片集落曾經是忍者的故土」


    「哈……?忍者,嗎?是那個穿著黑色的裝束,聽命於大名的……」


    「嗯。和世間一般認知的忍者不一樣。用現代的話說是類似『間諜』的東西。冒著危險潛入敵陣,進行暗殺與諜報之類的工作」


    「也就是說從戰國時代開始,的嗎。曆史的重量就不一樣了呢」


    「然。然而江戶時代之時戰亂已經結束,作為忍者的影石家的使命完成了。拯救了因失業而陷入危機的,是當時的將軍大人。將軍大人讓一族的年輕人們去『寺子屋』擔任教師」


    (譯注:將軍應該就是指幕府將軍了,是當時日本的最高首領)


    「原來如此,然後就以教師為業了——那難道不是將軍一時的場麵話嗎?」


    「從那以來,我們一直珍重地對待將軍賜予我們的職務。我們一族一直表達著對上的感謝與忠誠,一直到了現代」


    華麗地消解了我的疑惑,當家大人一直說明到了最後。


    嘛好吧。這樣的話骨幹大體上都把握好了。


    也就是說十分忠誠的忍者一族,把將軍給予的教師這個職務一直愚昧的持續到了已經沒有幕府的現在。


    並不是討厭這種措施。一點也沒有要否定曆史與傳統的意思。


    所以說是因為這麽古老的羈絆,才使得堇無法謳歌自由嗎。果然沒辦法插手呢。


    ——訂正。


    堇發揮插畫的才能可以為《5樓同盟》帶來利益,如果要阻礙這條道路的話是毫無正當性的。嗯,這樣的話就對了。並不是為了堇。至少是為了《5樓同盟》和我的利益。


    「一族全員都是教師的話,作為女婿的我——在下也必須要成為教師嗎」


    「然」


    「這樣啊……。順便一說剛剛是不是說了古語?」


    「——因此影石一族的人必須隻有聰明的人。女婿也是如此。大星君,你如果的確足以成為堇的婚約者的話,希望你能向我證明」


    喉嚨咕嚕地發出了響聲。偷偷瞥了一眼旁邊,堇正在不安地萎縮著。


    永遠吵吵嚷嚷的堇竟然會這麽萎靡。這正說明了眼前對手的強大。


    但是正因如此我下定了決心。


    我必須連著堇的份一起,帶著毅然的態度,直麵這個男人。


    「……求之不得。請不要,留情」


    「很好。那麽盡快,讓我問你幾個問題吧。話說在前麵,我可不會被漂亮話騙到,年輕人?——來吧!!」


    哢,地睜大眼的影石礦。我強忍住了因其壓倒性的霸氣而想要逃出去的欲望。


    那麽來吧。什麽問題都放馬過來。我會將那些盡數擊潰……!!


    *


    三十分後——……。


    「呀啊—哈—哈—哈!!愉快!!這不是很帥氣的男人嗎!!」


    我非常合他的心意。


    剛剛一直存在著恐嚇的氣氛也消失了,巨漢的當家大人愉快地啪啪地拍著我的肩膀。


    而且總感覺古風的單詞也越來越多了。


    「堇也說句話。和這麽好的男人交往為何不盡早報告」


    「愛,愛上學生真的沒問題嗎。一直在煩惱著」


    被滿麵笑容的祖父引導著,堇瞥開眼神細聲說到。


    接著當家大人豪爽地笑著。


    「說什麽呢!愛是沒有界限的!當時將軍大人也沒有說過不能愛上自己教的人啊!……雖然不知道事實但是既然沒有記錄,應該就是沒有說過。大概」


    被命令的事就很忠誠,沒有被命令的事就意外地很寬鬆啊!


    本來以為是特別嚴格的家族,這麽看來說不定,也應該能理解我的想法吧?


    堇也是感受到的良好的氛圍,看上去鬆了口氣。


    「那麽就是認可我和他的關係了呢?那麽,相親的事就——」


    「就忘了吧!……雖然很想這麽說,但是要為二十五歲還沒有配偶的子女準備相親,也是一個傳統。不能打破這個」


    「怎麽會……」


    「過去的時候可是十五歲。現在也順應時代變成二十五歲了」


    這不是很通融嗎,傳統。


    這麽說順應時代的話三十歲四十歲單身也希望能夠被認可啊,嘛這種地步大概不會認可就是了。


    「但是我也不是什麽魔鬼。雖然不能打破規矩但我還是希望為了未來的孫子應援。那麽——」


    嘶—,地深吸一口氣,影石礦哢地睜開眼睛。


    「——明天晚上,舉行『緣結之儀』!!」


    「什……!?」


    「『緣結之儀』?」


    像是戲劇中的內容一般,從礦嘴裏說出的那個台詞。堇倒吸了一口涼氣,而我則不解地歪著頭。


    「雖然不是很清楚,這是村子的傳統儀式之類的嗎?」


    「然。是要在山神麵前證明『配偶』的羈絆的儀式。雖然因為現代的法律製度無法結為法律上的夫婦,但是在神靈的麵前以愛起誓的話,被稱作婚姻也沒問題了」


    「很有趣的文化呢。我很感興趣」


    這並不是表麵功夫。實際上,非常好奇。


    連在日本地圖上的哪裏都不知道的限界集落。如果這種地方存在的奇妙的祭奠能夠當地取材到的話,也可以作為『小黑山羊的鳴泣之夜』的靈感來為卷貝海鼠老師提供情報。


    對於假扮婚約者之外的事產生了興趣。


    突然,堇直起了腰大聲說道。


    「——請,請等一下祖父大人!」


    「何事,發出這麽大的聲音」


    你還好意思說。


    「他——大星君才十六歲。實在是太年輕了。『緣結之儀』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早了吧!」


    「說什麽呢。過去的時候可是有十二歲就結婚的人。相思相愛的話就沒什麽問題吧」


    「再怎麽考慮我也覺得不可以!!」


    砰地拍響桌子,堇抗議著。


    就在剛才好像還是完全反過來的,是我的錯覺嗎。


    「怎麽了,突然一臉恐怖的。吾可是考慮堇的未來才進行的提案。難道說,你還打算放棄他和別的男人結婚嗎?」


    「那,那個……」


    堇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直起的腰又脫力地彎了下去。


    「……隻有這個,我不能接受」


    「正是如此。因此才需要『緣結之儀』。盡快,讓村裏的人開始準備吧」


    影石礦這麽說著,叫來了在廊下等候著的侍者。


    說了一兩句話的指示,侍者全部理解一般點著頭。


    ——原來如此,不知為何總感覺發現了影石家的正體。


    這個當主·影石礦也好,別的人也好,絕不是討厭堇。


    倒不如說可能是最喜歡她了吧。


    因此他們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使得作為家族一員的堇獲得幸福。


    但是,絕對無法退讓的『傳統』與『規矩』存在著。


    這與被社會常識所局限而無法發揮才能是一個道理。


    明明誰都不是惡人,也並不是有惡意,隻是不知道誰規定的文化與倫理觀所導致的。因為知道並不是惡意,本人也無法正麵對抗,而隻能選擇忍耐自己的道路。


    ——真的,積累起來的固定觀念什麽的又麻煩,又是非效率的。


    「大星君。——大星君?」


    「……啊,在。抱歉,怎麽了當主大人」


    中斷了考慮著的事,迴應著。


    不可以不可以,不能因為思考而忽視了交流。


    「給你準備房間。今晚留宿在此就好」


    「非常感謝。——但是,雖然很抱歉但是請允許我拒絕」


    「哦,為何?」


    「經過『緣結之儀』就能被山神大人承認……反過來說,現在的我還沒有被當作丈夫來認可。在還沒有合理之前,我還沒有臉麵做跨越門檻之事。因為已經預定好旅館的房間了,所以今天請允許我在那裏住宿」


    意譯。實在是不想在這麽嚴肅的家庭裏住一晚上,還是想迴到朋友們在的輕鬆的旅館裏。


    隻不過是換成了讓對方更高興的台詞。我還是蠻有欺詐師的才能呢。


    預料之中地,當家大人山賊一般的眼睛亮閃閃地。


    「嗯!我越來越中意你了大星君!不,叫你明照君吧!!」


    「不,不敢當」


    「我很期待明照君正是成為我義理的孫子的那一天哦!哇—哈—哈—!!」


    看來感情越來越好了。好像很好地度過了難關。


    ——我做到了啊,紫式部老師。


    帶著這樣的想法和堇進行眼神交流。


    然而——……。


    「


    『緣結之儀』……完蛋了……我的人生……結束了……」


    不知為何堇的表情如同外匯和虛擬貨幣的全部財產都爐心融解了一般,嘴裏嘟嘟囔囔地。


    不就是個儀式嗎有什麽可絕望的嗎。


    口頭約束的虛假的婚姻,和沒有什麽法律約束力的儀式,都是一樣的東西吧。


    就這樣。


    和影石家當主·影石礦的初次見麵,十分成功地結束了。


    *


    『阿明真是總容易被奇怪的大人喜歡上呢』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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