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慶祝戲劇部的成果~~~?」


    「「「「幹杯!!」」」」


    配合紫式部老師的興奮聲音,大家互碰注入飲料的杯子,開始了慶祝戲劇部突破地區預選賽的派對。


    地區預選賽數日後的,某個星期五的夜晚。


    地點為我家的客廳,餐桌上擺放了飲料和外賣,以彩羽親手做的生牛肉片為首的各種料理。


    參加的人員為《5樓同盟》的成員,音井同學和真白,還有戲劇部的部員和部長翠。


    卷貝海鼠老師這次也按照慣例沒有參加,但是以連接通話的方式,用文字參與交流。平時用語音通話的卷貝海鼠老師,不知為何這次執意主張用文字。說起來,最近語音通話的機會變少了啊。莫非是交到了女朋友,正處於同居狀態嗎。那也就能說明為什麽最近的劇本突然變成戀愛腦了。


    「……沒有參加大會的我,在這裏真的合適嗎?」


    最初,翠有些拘謹。


    「……要、要是那麽說的話,真白也是。不認識的人太多了……」


    「就是啊。翠部長不要在意,隨意就好了。啊,杯子空掉了啊」


    多虧喝著番茄汁怯怯同調的真白與毫不在意細節的彩羽,翠現在也能正常融入派對。


    不過,也有一點奇怪的情況。


    「呐,話說迴來,大星君——」


    「嗯?」


    「廢部阻止耶耶耶!!我自由啦啦啦啦!!拿來蘇格蘭威士忌!!」


    「等等小堇老——紫式部老師喝得太快了!!雖然還會繼續倒酒的!!」


    「小小真白。臉頰還白嫩嫩的啊。來喝點嘛」


    「好煩……」


    「啊啊好冷淡」


    「——這個酒鬼,是誰啊?」


    翠一臉驚訝地指向堇紫式部老師。


    是你的姐姐,忍住想要這麽說的衝動。


    沒錯,這次在定期舉行的《5樓同盟》的派對上,來了平時就算邀請也絕對不來的音井同學,邀請了翠以及戲劇部的大家。然而,我犯了致命性的錯誤。


    完全忘記了堇的本性會暴露的可能性。


    把翠等人帶到公寓5樓的時候才注意到這件事,但已經為時已晚。堇在我們來之前就以運動服打扮喝掉了三瓶酒,酒勁到了無法糊弄過去的程度。


    ……不過,好在與在學校時的角色差異太大,不僅戲劇部的成員,連翠都沒有發現她是堇老師。


    「真是的,最近因為戲劇部的存亡問題,壓力指數嚴重超標了啊!!也隻有晚上能喝進去酒!!啊啊~,可以毫不顧忌的喝酒最棒了!!再給我一杯啤酒!!」


    「啊,啤酒也喝光了啊。怎麽辦呀?」


    「沒有啤酒的話,可以喝紅酒啊。順便拿來下酒菜芝士!!」


    「這台暴走列車刹不住車了啊!嘛,知道啦☆」


    不知紫式部老師本人是否知道不會暴露,在馬力全開享受喝酒的樂趣。


    越是放飛自我,暴露的風險就越小。


    「這個差勁大人是怎麽迴事啊……」


    「不要那麽說啊。她姑且也是協助戲劇部的成員之一。是幫忙畫阿乙的舞台裝置係統背景的,紫式部老師」


    「這、這樣啊。要好好感謝她才行……可是,一碼歸一碼!」


    班長氣質,認真or認真的翠的心境一定很複雜吧。


    雖然是拯救戲劇部的《5樓同盟》的一員,畢竟做出了難以忽略的違反倫理的行為。


    「在未成年麵前放酒!剛才很隨意地勸月之森同學喝酒!這個人完全不行啊!?」


    「算了吧,就算勸酒,這裏也沒有真的會喝的人……」


    「難以置信……居然有這麽邋遢的大人……。要是被堇姐姐看到的話,一定會狠狠說教一番」


    「啊啊,嗯」


    你眼前的邋遢大人就是你的姐姐啊。如果告訴她真相,不知道她會受到多大的打擊。這個事實就埋藏在我的心底吧。


    順便一提,堇老師對慶功宴這種膚淺的文化不感興趣,所以拒絕參加,是這種設定。


    是堇和紫式部老師不用同時在場的漂亮設定,我還挺有一套的啊。


    「演出非常棒。雖然覺得阿明代演不會有問題,但是演技比想象的更好呢。果然,阿明是萬能的啊」


    「快打住,阿乙。這次隻是運氣好。是因為劇本的一字一句都有記住,在近距離觀看了努力練習的人」


    「光靠看就能做到,就已經是出眾的才華了啊」


    我直接登上正式舞台,代演男主角色,突破了地區大會。


    要是由戲劇部員出演的話,一定能取得更好的成績。


    「呐,阿明。過分謙虛不是美德,而是虛偽哦?」


    「就是啊。音井同學,多教育下阿明吧」


    「不,就算你那麽說……」


    「在戲劇初學者加入的情況下,贏得了大會。你完全可以自豪啊?其他部員也做得很好。啊,這個真好吃」


    吃著飯後甜點,音井同學罕見地給予好評。


    「嗯……多虧了《5樓同盟》的大家。真的非常感謝你們」


    「「「「「非常感謝!」」」」」


    在翠的旁邊一字排開的戲劇部員們,一起低頭。


    「還有,大星君和小日向同學,也很對不起你們。都怪我不夠可靠,讓你們參加了戲劇」


    「我完全不在意呀。能在大型舞台表演,非常快樂」


    「嗯,也對。我們也積累了寶貴的經驗,你不用在意」


    我們並非出於做慈善的心理,無條件幫助戲劇部的。


    如果戲劇部廢部,堇就隻能做女子網球部的顧問。


    本來就無法按時交稿的家夥,更加忙碌就全完了。


    而且,看來另一個問題也【不出我所料】,得以解決了。


    「真的真的謝謝你們。接下來的縣大會,我們會隻靠自己的實力突破的!畢竟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啊。想盡量延長一分一秒,享受大會!」


    隨著翠舉起拳頭,戲劇部的成員也一並高唿。


    她們的態度讓我們《5樓同盟》也徹底放心,會心一笑。


    現在的戲劇部,即使不借助我們的力量,一定也能順利取得好成績。


    「啊,對了!還想對寫劇本的卷貝海鼠老師道謝……」


    「啊啊,盡管本人不在場,但一定有聽到你們說的話」


    打開line的《5樓同盟》群聊,給翠看手機畫麵。


    《卷貝海鼠》不用道謝。是一場很棒的戲劇


    「不不!真的很感謝您。我還是第一次讀到那麽棒的純愛物語」


    雙眼發光,如同見到作家的翠。


    確實是作家。不過很遺憾,不是純愛作家。


    《卷貝海鼠》是嗎……?戲劇本身很棒,我的劇本就有些微妙了……值得反省的地方太多了……


    斷斷續續的文章。


    沒錯,這就是如我所料解決的另一個問題,是解決結果。


    「謝謝您前來觀看,卷貝老師」


    《卷貝海鼠》啊、嗯。aki們的演技非常棒。嗯,演技是很棒。


    邀請卷貝海鼠老師,讓他親眼看一看由自己的劇本改編的戲劇——這就是讓卷貝海鼠老師放棄那個閃亮帥氣可愛劇本,迴到從前那個老師的作戰。


    任何人都容易對自己創作的作品做極端評價。盲目認為是最棒傑作,或者認為是最差的渣作,有著朝哪一邊發展的傾向。


    那種想法處於極端狀態的時候,如果想要恢複到客觀視點,唯有讓作品在不受自己控製的地方,變成成品並且親眼觀看最為有效。


    當然也可以說,是因為借別人之手才會無趣,像這樣不接受的人也是有的——


    不過,那場戲劇結束後,他發來的line信息如下。


    《卷貝海鼠》抱歉。我原來發送了那麽羞恥的劇本啊。那才不是『黑山羊』的作品風格。我會全部重寫的


    效果顯著。


    這樣一來『黑色小山羊鳴泣的夜晚』的質量就有保障了。真是太好了。


    很遺憾,明明來到了現場,卻沒能和卷貝海鼠老師見麵。盡管明白卷貝海鼠老師是暢銷作家,還幫我們寫劇本會很忙碌,可是還是希望能打聲招唿啊。算了,那種另類之處很有卷貝海鼠老師的風格。


    在戲劇部和卷貝海鼠老師的一問一答持續的時候。


    「真白學姐。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看手機,在做什麽呢啊?是sns的更新嗎?要是有玩什麽社交app的話,要告訴我啊」


    彩羽纏上了一直坐在一角沉默不語的真白。


    聞言,真白急忙把手機藏於懷中,推開湊近的彩羽的臉。


    「等等,不要看他人的手機」


    「真是的,好冷淡啊。說起來真白學姐也來看了吧?感覺怎麽樣啊?」


    「誒?啊、嗯。是看過了。戲劇很不錯吧?劇本就有些那個了」


    真白小聲嘀咕,翠驚訝大喊。


    「誒!?那個故事,月之森同學不喜歡嗎?我覺得非常棒啊


    !」


    「有、有些太閃亮了。真白看著感覺很羞恥……呢」


    「那種話是對卷貝海鼠老師的不敬啊!」


    「嗚、嗚嗚……」


    麵對逼近的翠,真白背身高速點擊手機。


    她好像買了新的手機殼。


    稍微瞥到了line畫麵,她是在和誰聊天嗎。


    《卷貝海鼠》那個叫真白的人說得沒錯。寫那個劇本的時候,我的腦袋一定出了毛病。拜托了,不要再提那個了……


    「誒……卷貝海鼠老師的角色好像迴到從前了啊?」


    「說來也是啊。不久前還說著『和平第一』呢」


    《卷貝海鼠》aki,要是再說那種話,我就再也不幫你們寫劇本了


    「對不起,請原諒我。喂,你們幾個!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啊哈哈哈!前輩太拚命了!讓卷貝老師跑掉會很麻煩吧!」


    如此這般,派對的時間平和又愉快的結束。


    這次的連續波亂真讓我心驚膽戰,好在最後迎來了大家一起說笑的結局。


    「……唿」


    把空盤子拿到廚房,暫時歇口氣。


    現在在那邊,阿乙、真白、音井同學、翠四人圍繞麻將桌玩得興起。


    能感覺到想讓是初學者的翠,染上麻將的老手們的惡意。


    現在已經過了晚上九點,這麽晚都不讓翠這個認真的優等生迴家,就已經算是成功,好像已經稍微帶入了邪惡之道。算了,今天放縱一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聽著打麻將的聲音洗碗的時候,察覺到如貓咪偷偷靠近的氣息。


    「前輩。辛苦了。彩羽醬來幫忙啦」


    觀戰的彩羽來到了這邊。


    「辛苦了。那邊怎麽樣了?」


    「翠部長被大家全力套路,都眼淚汪汪了」


    「那些家夥對初學者毫不留情啊……。不是說邊教邊玩嗎」


    「在後麵指導的紫式部老師的中途退席,讓翠部長非常被動。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醉酒的她難得露出認真表情走到了涼台」


    「是嗎」


    這種時間的電話。學校老師還真是不容易啊。希望不是會影響到插畫工作的意外。啊,說到意外。


    「喂,彩羽。你在家裏有被母親問到什麽嗎?」


    「沒有呀?為什麽這麽問啊?」


    「有點擔心戲劇大會的事情,有沒有暴露」


    「前輩還真是愛操心啊!沒問題的,媽媽對戲劇完全沒興趣」


    「那就好」


    想起幾天前見到的天地乙羽的臉。原本以為非比尋常的那個母親,會在家采取某些行動,現在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


    應該告訴二人,他們的母親是天地堂的社長嗎。有些猶豫。


    若是知曉討厭娛樂的母親是天地堂的社長,甚至已經和我有接觸的話,隻會讓他們平添煩惱吧。要是對自己前進的道路有那麽一瞬間的懷疑,可能會從此停下腳步。——唯獨要避免那種事發生。


    「說到戲劇!剛才哥哥也有說過,前輩作為初學者演技非常棒哦」


    打斷我的思緒,在旁邊洗碗的彩羽舊話重提。


    「和前輩麵對麵聽到告白話語的時候,讓我不由心跳加速了☆」


    「打住。想起自己的演技,我都不知道在床上翻滾了幾次……」


    「誒?可是前輩,在現實中偶爾會說那個男主一般的台詞啊」


    「誒,不會吧」


    「沒有自覺的地方也很像男主啊!『誒?你說什麽?』這樣說說看嘛」


    「小心我揍你啊」


    這種另有所指的挑釁方式是怎麽迴事。


    莫名其妙。


    「……實際上,感覺怎麽樣啊?第一次演戲」


    「嗯,還不賴吧。雖然不想嚐試多次,但確實是新鮮的體驗」


    彩羽嗯嗯,連連點頭。


    「我也感到新鮮,非常開心。因為還是第一次像那樣露麵,堂堂正正表演」


    「……是嗎。那就好」


    「對啊☆其實呀,翠部長趕不上的時候,我並沒有多麽著急」


    停下洗碗的動作,看向彩羽。


    彩羽看著雙手輕輕微笑。


    「因為我相信,前輩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


    輕聲呢喃。


    「……」


    不好形容。


    沒有一絲平時煩人感的彩羽的那副表情,有那麽一瞬。


    讓我產生了心髒猛跳的感覺。


    正好在這個時機。


    「……真白也來幫忙」


    突然出現的真白,插入到了我們之間。


    「哦……哦哦。謝謝你,真白」


    多虧真白,讓我找迴了自我。


    剛才,我好像被某種非常可怕的東西吸引了。


    幸好有真白到來。


    「不用打麻將了嗎?」


    「和戲劇部的人交換了。叫山田的學生。……因為,彩羽醬來到了這邊」


    真白微微鼓起臉頰,貼著我的肩膀開始洗碗。


    「謔。那就競爭吧」


    仿佛和在我的左側的真白競爭一般,彩羽也跑到我的右側開始洗碗。


    受到兩人的肩膀碰撞,讓我洗的非常不舒服……。


    這是,什麽情況。真白的這種反應……和之前說過的讓我喜歡上她有什麽聯係嗎。僅僅因為我和彩羽聊天,就嫉妒了……?


    這麽說與之較勁的彩羽也……不,這妮子是因為喜歡分勝負才競爭的,嗯。


    在三人擠在廚房洗盤子的時候。


    「明照大人——……」


    紫式部老師出現了。


    從客廳搖搖晃晃走來的她,長長的秀發筆直垂下,像極了日本恐怖電影中的女鬼。


    「嗯?怎麽了,紫式部老——老師!?」


    我不由抱住了摔倒的她的身體。運動服上沾上了洗潔精的泡沫,但現在沒有功夫在意那種小事。


    她的身體劇烈顫抖。


    「怎麽了啊?如果是急性酒精中毒,就必須快點叫救護車」


    「拜托……」


    以她的喝酒方式,有足夠理由讓我產生那種猜測。然而,能從聲音判斷是我錯了。意識很清晰。她的聲音帶有明確的意誌。


    害怕。——這種弱女子的感情。


    從沒看到過這個樣子的堇。叫影石堇的女人,紫式部老師這種生物居然會——。


    「拜托……了……」


    抓著我的身體慢慢滑落,跪到地麵。


    我第一次看到這種——。


    影石堇,紫式部老師以這種——痛徹心扉又認真的態度下跪。


    然後,她開口了。


    那句台詞對我的衝擊無比巨大,導致連隨後聽到的兩個盤子的摔碎聲音都無暇顧及。


    「請——和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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