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城除了那些修士以外,繁雜的勞役自然是需要許多奴仆去做的,而奴隸買賣,一直都是這些奴仆的來源。


    “快走,都想死了是不是!”


    “快點,跟隻豬一樣,走都走不動!”


    “一群廢物,都快點!”


    幾個修士趕著一大群帶著鐐銬的奴隸,口中罵罵咧咧,但凡有走路稍微慢一點的便是一鞭子抽在身上。


    身子薄弱的,倒在那官道旁,也就起不來了。


    烈日炎炎,道路旁散發著惡臭,那幾個修士厭惡的又抽了幾鞭子,想要加速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紀政眼睜睜的見著一個和自己一路走到現在的男人,突然往下一倒,就再也沒跟上來,說實話,紀政有些時候是羨慕這些倒下去就再也沒起來的人的,至少活著,也沒太大的希望了。


    但就是這麽一出神,紀政的腳步不自覺的放慢了一些,便被猛地一鞭子抽在身上在地上滾了一圈。


    “死胖子,給老子快點!”


    媽的!


    紀政心裏暗罵一聲,強忍著劇痛在地上順勢滾了兩圈以後,艱難的爬起來。或許眼睛一閉,倒下去爬不起來了,就這麽交代了,也就能休息了。


    “小爺這條命不要緊,東西帶到!”


    紀政一個軲轆翻躍起身,強忍著疼痛繼續跟上隊伍,步履蹣跚的往前走去。


    他是北方荒原一個部族,在戰爭中失敗,又被當成奴隸賣到中州,這期間從輩到南,紀政算得上是跨越了一個中州。


    沒辦法,隻有北方荒原的奴隸是合乎法理的,若是大周子民,尋常修士也不敢將他們隨意當作奴隸,這可是受三教庇護的。


    但北方的奴隸送到南海城,一路上死傷大半,原來三百多人的奴隸,到了現在接近南海城的時候,也就隻還剩下六十多人,但是誰又在乎這些人的死活呢?


    他們在意的是,北方的奴隸價格低,幹活力氣大,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紀政一路上不止一次的想要一死了之,但他都忍了下來,部族最後的一點希望在他身上,老族長將族內的信物交給了紀政,紀政萬一死了,那這部族也就真的沒了。


    ...


    這是紀政作為奴隸來到南海城的第六個月,原來的胖少年,已經變得瘦骨嶙峋,臉上毫無血色。


    比起大部分奴隸,紀政是幸運的,因為體內有些靈力的關係,紀政被一個煉丹房看上,買來作為一個負責丹爐的奴仆。


    每天隻能休息四個時辰,而且隨時隨地都要麵臨著炸爐的危險,六個月來,炸爐已經發生過八次了,但是紀政運氣好,都活了下來。


    這期間,他一直想著逃跑,但無奈與被人以魂咒控製,一旦違背主人的意願,便會神魂俱滅。作為一個有靈氣的奴仆,紀政每天隻能吃上一頓飯,隻是些剩飯,紀政遠吃不飽。


    不過好在有個心地善良的小丫鬟,每日會偷偷拿些剩飯剩菜來給紀政。


    “喂,這是小姐剩下的飯菜,我偷偷拿了點給你,你快吃吧!”


    收拾飯菜的小丫鬟經過丹房前,再次偷偷的將一小盤剩菜剩飯留給紀政,紀政也來不及說聲感謝,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幾大口扒完,那丫鬟又帶著空盤子離開,兩人都不敢說話耽誤時間,萬一被發現了,紀政倒還好,那丫鬟可是免不了一頓責罰。


    ...


    煉丹房後的庭院裏,幾個丹師圍坐在此地,正愁眉苦臉的商量著丹方。


    “公文兄,此丹方我們已經嚐試了這麽多次了,可都一直失敗,我看啊,這問題還是出在那一味毒龍血上!”


    “是啊,毒龍學標準的應該是將那金線蛇的毒液給送到人體內,再輔以藥物保證人不死,這要是再能堅持住三個月,讓這毒血徹底的溫養出來,方才是最好的品質,我們這一直是以猴子來養的毒血,怕是品質不夠啊!”:筆瞇樓


    “可是以人養毒龍血,早就被南海城給禁止了,要是讓人發現,這是要被通緝的大罪啊!”


    “哎,公文兄放心,我們自有分寸,此地別的不多,但那些仆役還是有不少的,到時候悄悄的安排幾個,再隨便找個死因,事後把屍體銷毀了,誰又能知道我們做了此事呢?更何況,隻要能夠練出這個丹藥,我們絕對能在下一次的拍賣會上將水雲宗給打壓下去”


    “是啊,公文兄,近幾年水雲宗的丹藥已經將我們的丹藥打壓的太狠了,要是再拿不出什麽好丹藥來,隻怕是日後水雲宗的丹藥會越來越擠壓我們的了!”


    “罷了罷了,就依照你們兩個的意思吧,記住,手腳利索,把痕跡清理的幹淨一點,不要留下什麽馬腳來!”


    ......


    紀政這些日子來,也算是勉強習慣了在這丹房的日子,隻不過,他心中一直盤算著該如何逃脫,隻是根本找不到方法。


    “咳咳...紀政,來吃飯了..咳咳”


    那個小丫鬟再次輕輕敲響房門,等待紀政過來吃飯。這一次紀政並沒有急著狼吞虎咽,而是皺著眉頭問道“小依,你最近是不是不太舒服?我看你都咳嗽將近一個月了,還沒好,而且越來越重了,不要緊吧?”


    “咳,沒事,先生說隻是感上些風寒,多休息變好了,想來是我自己身子弱,對了,小姐知道我一直給你偷偷帶剩飯了,以後,你就不用吃這些了,小姐說以後她會讓人給你送的!”


    小丫鬟急匆匆的與紀政解釋了一番,臉上滿是笑意,雖然與紀政一樣被買來當仆役,但是跟在小姐身邊,她也是算是幸運,至少,過的還不錯。


    從那日之後,紀政一日三餐,確實齊全了,但一直苦守在煉丹房的他,也再未見過那個小丫鬟。


    這些日子,那些煉丹師來丹房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經常帶著各種各樣的藥材在最後麵那個隔間裏麵鬧出挺大的動靜。


    紀政雖然對這一行接觸的不多,但在這做了這這麽時間的雜役,他也能猜到,這些人是在煉製什麽新的丹方,隻不過這進度看起來不太順利,一直炸爐,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在一個多月未曾見到那小丫鬟之後,紀政這天將一爐丹藥取出來以後坐在門口稍作休息的功夫,再次見到了她,這一次,看起來氣色要比那時候好上了許多。


    隻不過,還是有些咳嗽,而且紀政總覺得她的腳步有些虛浮。


    但是她自己卻很開心,不止是因為身體好了,更是因為她家小姐覺得她這些年的服侍的盡心盡力,準備在年底還她自有身,並準備幫她找個好人家嫁了。


    小丫鬟一直將這事記在心上,見到紀政以後,滿臉開心的向少年暢想著日後的好生活。


    “其實小姐也不用麻煩,能找個還不錯的人家嫁了,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也就挺好的了,我爹娘都死了,這些年在這裏也就一直跟著小姐,雖然大部分時候小姐都挺兇的...但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嘛...我相信這些年來我精心服侍,小姐一定會對我好點的,你看,這不就好了嘛!”


    這日,是紀政認識小丫鬟接近一年來,兩人說話最多的一次,比前麵大半年加起來都要多。


    直到紀政要去出爐下一爐丹藥,小丫鬟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但也依舊不望對紀政囑咐著“紀政,你也要好好做啊,我就你這麽一個朋友了,你以後要是恢複自由了,記得來找我啊!”


    為了打消小丫鬟心中的顧慮,紀政還特地將自己帶了很久的一個黃銅戒指給了她,這戒指做工其實挺粗的,不值幾文,也正是這樣,才能留了下來。


    那日之後,他就真的再也沒見過那個小丫鬟了。


    再後來,那些煉丹師的實驗好像也成功了,某一日那丹藥房中傳出陣陣藥香,當晚,那幾個煉丹師估計是慶功迴來,幾個人都喝的醉醺醺的,路過紀政身旁時也毫無顧忌的談論著話題,完全不顧及他的存在。


    “哈哈,公文兄,還是我們的法子好用吧,可惜了,李師妹家十個仆役,就養成了倆個毒龍血,要不然,這丹藥一定還能做出更多來!”


    “哼,那當然,這丹方,可是我就死一生從那地方帶出來的!”


    說著,那幾人相互攙扶,搖搖晃晃的走進後麵的煉丹房裏,隻不過,紀政卻發現地上落下了一本丹書。


    看不看?


    算了,看他們喝成這種樣子,還是看吧,看完再給他們送過去!


    雖然出生北方荒原,但紀政是部落首領嫡係族人,也算是學過不少知識,那丹方雖然很多藥材不認識,可字還是懂的。


    由於很多東西不認識,紀政也就是走馬觀花般的看著,這丹方中記載的很多東西,他都不感興趣。反倒是後麵提到的幾個禁忌丹方,紀政記住了不少,什麽毒龍血、心丸、龍珠目...


    “放肆,不好好盯著丹爐,看什麽東西?要是出了事情,你擔當的起責任嗎?”


    這聲音嚇得紀政一激靈,急忙將丹書丟到一邊,不過李小姐看上去也有些著急,並沒有過多的與紀政糾纏,而是直接去了後麵的丹房。


    “算了,要不把這東西送過去吧,不然要是讓那三個家夥看到書丟在這我不送過去,怕是又得挨一頓打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紀政拿著丹書,走到後麵卻在抬手敲門的一瞬間卡住了。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的關係,這幾個人竟然沒有開啟隔音法陣,甚至說話的聲音還有些大。


    “三位師兄,那丫鬟,成功了!”


    “什麽?真的成功了?三個月,這可是記載中最好的毒龍血!”


    “是啊,僅僅是上一個培養了兩個月的毒龍血,就能夠煉製出一爐功效極佳的丹藥,這一次的拍賣會,我們定然能夠將水雲宗打壓下去!”


    “可惜啊,十個人才出了兩爐,現在大周朝廷查的又嚴,可沒辦法再弄更多了!”


    “是啊,太難了,這次,就連李師妹的丫鬟都...”


    “哼,那賤骨頭,為了穩住她,害的我這個月還得處處討好她,該死!算了,不說了,將她送到這裏來處理吧,如此高品質的毒龍血,還是現取現用的好!”


    聽到這裏,紀政心一涼,毒龍血,丫鬟,三個月,他突然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但屋子內的幾人突然開始走動,他隻能迅速迴到丹爐前坐著,不動聲色。


    沒多久,那幾人就出來了,再迴來的時候,兩個家丁抬著一個擔架,黑布蓋著,但從體型隱約看出是個女子。


    路過丹爐時,有個家丁不小心碰到了擺放材料的桌子,擔架一晃,露出一隻手臂,那黃銅指環如此紮眼...


    紀政一把撲上前將那黑布掀起來,入目所見,讓紀政瞬間停止了思考,雙目血紅!可卻一把被那家丁推開


    “幹什麽幹什麽,一個死奴隸,有什麽好看的,不想和她一樣,就滾遠點,晦氣!”


    “哎,別說了,送進去吧!”


    漸漸的,紀政心中隻剩下一頭白獅的影子在逐漸放大,而後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


    南海城一年一度的拍賣會,第一次被迫取消!


    隻因城中那件讓所有宗門都震驚的事情,狂龍島掌控的四大丹房之一的李氏,被滿門屠滅,一個不剩!


    雖然南海城追查下去,牽扯出了許多事情,毒龍血,禁忌的丹方,可這些都比不上案件本身的震撼。


    滿門修士七十四人,全部橫死,死狀極為淒慘,尤其是在煉丹房內被發現的幾人,更是體無完膚,被一寸寸的撕碎...


    但是,兇手竟然不翼而飛,整個南海城中都找不到兇手,這件事情鬧得人心惶惶,拍賣會被迫中止。


    .


    “唉,師姐你就陪我再逛一會嘛!!無聊死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拍賣會還被迫取消了,真是倒黴!”萬殊雨拉著濮陽硯秋的胳膊撒嬌,少女那靈動的模樣,惹得不少修士張望。


    “你呀!真的是,算了算了,那就再來半個時辰,不然迴去我就要告訴師尊了!”濮陽硯秋寵溺的摸了摸萬殊雨的頭。


    但萬殊雨卻突然跑開,雀躍著來到一對乞丐麵前,掏出銀子遞給那個躺在坊市外牆角的乞丐。


    “你怎麽了?是不舒服嗎?我這有幾顆丹藥,留著也沒什麽用,但是能治病哦,送給你吧!”


    萬殊雨說著,便蹲下來將丹藥輕輕放在小乞丐麵前,可小乞丐從頭到尾都是長發遮麵,一字未吐。


    “真的是,什麽人嘛,師妹給他丹藥,都不知道說聲感謝,活該當乞丐!”一旁的女弟子小聲嘀咕著,但萬殊雨卻是一笑而過,“師姐不要這麽說嘛...他可能是病的很重,說不出話呢?能選的話,誰都不想當乞丐的嘛!”


    “小雨你就是太善良了...”


    聽著萬殊雨幾人交談的聲音漸漸遠去,那小乞丐方才甩開遮在臉上的長發,一雙眼眸緊盯著萬殊雨離開的方向。


    “怎麽?這麽多天了,終於肯露臉了?這女娃和那丫頭倒是有幾分像!不過,就你現在這模樣,也做不了什麽!不如考慮考慮我的意見?你給我當徒弟,我教給你能夠守護一切的本事,但你得立下天道誓言......”


    老乞丐不厭其煩的解釋了一大堆話語,但小乞丐聽完,隻是點了點頭。


    “好!”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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