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這個護身符,福達就已經相信了他們的身份。


    他也有這個護身符,這麽多年來,一直也帶在身上,一直都很感激已經故去的主子的恩德。


    沒有想到除了他之外,既然還有別人也擁有這種護身符,這都時隔多少年了,都快有二十年了吧。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還是先進府吧!”


    福達知道光憑自己短暫的記憶,並不能驗證兩人的真實身份。


    他必須加以詳實的進行盤問之後才能確定。


    如果貿然的就將兩個人給趕走,未免不太妥當。


    但是他又顧及到這會不會是哪個人設下的圈套,總之當下還是選擇最穩妥的做法。


    福達率先走了下去扶那兩個瘦的跟枯柴一樣的人。


    站在門口的侍衛見狀,自家的大管家都出手了,他們能不出手嗎?


    於是他們也都紛紛走下台階,然後來攙扶這兩人。


    路過的百姓都有些好奇,這到底是什麽人值得王府的大管家都親自下來扶著。


    但是這也就一會兒工夫的事,人就已經被帶進王府中去了。


    福達並沒有著急跟他們說什麽話,也沒有著急打探他們的前因後果,而是先把人安排在一處閑廳裏麵,然後吩咐下人上了一桌好酒好菜。


    這麽多年沒有相見,如今能夠重逢已經是喜事一樁,怎麽能不推杯換盞,暢談一番呢?


    福達在王府裏麵做大管家做久了,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可能是因為困在深山老林已久了,所以田震和田磊兩個兄弟都有些拘謹。


    他們看到福達身上華貴的衣衫,還有王府裏氣派的裝飾,他們不是不羨慕的。


    想他們擔心被人追殺,躲在深山老林裏那麽多年,過得有多艱難辛苦,都不想再迴首看了。


    福達也能夠感覺到他們的情緒,但是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做才能夠安慰他們,隻得一個勁兒的勸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三人的表情都才稍稍好了一些,可能是因為已經上頭的原因。


    田震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大了起來,唉,邊說邊歎氣,邊說邊哭。


    旁邊伺候的丫鬟、奴才都被福達給趕下去了,因為他並不知道這兩兄弟會說出什麽出來。


    畢竟隔牆有耳。


    田磊相比較他的哥哥田震話則是少了很多,也多是都聽著他說話。


    福達一直注意觀察著他們兩個人的表情,說實話,隔了那麽多年他也記不得,田磊田震兩個兄弟的模樣了。


    隻是知道有這兩兄弟的存在,還是當年跟隨著舊主子一道出發的。


    可能再接下來說的更多一些、更深入一些,他才能斷定這兩個人突然出現在王府,是為著什麽原因?


    畢竟他們兩個是突如其來出現的,或者又是誰故意安排好了,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福達,你告訴我現在是誰在位?”田震,田磊兩兄弟已到達魏國就詢問了寧府所在的位置。


    然後他們就馬不停蹄的過來了。


    說實話,他們被秦國的人給撈出來之後,一度也十分忐忑,唯恐他們被秦國的人給送迴魏國。


    送迴魏國,那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他們知道這麽多年來,其實一直有人有意無意的在山中搜尋他們的蹤跡,自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過對他們的追殺。


    不管是他們的錯覺,亦或是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但是總歸來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他們得罪的人是任何人都得罪不起的。


    一國之君,哪個人得罪得起?


    “國君乃是先女帝姬卮的夫君,太子殿下暫時並沒有繼位。”


    聽到是言墨而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姬卮,田震和田磊兩兄弟疑惑的互相對看了一眼。


    如果不是姬卮的話,那麽到底是誰一直以來都沒有放過他們,而且都在持續的追殺他們。


    “田震兄弟,你可是有什麽話想說。”


    “當年,發生了太多事情,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麽是好。”田震感歎一般的說道,然後抓起桌子上的酒豪飲了一通,似乎在這個時候,隻有酒能夠安撫他內心的狂躁和痛苦。


    “先主去世以後,夫人也是一道跟著去了,留下一子寧澤,在宮中長至十幾歲。才從宮中出來。”


    福達不著急聽田震和田磊兩兄弟的遭遇,而是選擇先把王府現在的情形給說出來。


    也好讓他們能夠有個了解。


    “夫人?夫人竟然隨著先主一道去了?”田震有些可怖的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夫人和先主待他們是極好的,夫人竟剛烈至此,竟然隨著先主一道去了。


    田震枯槁的臉上隻剩下一雙眼睛還有些神采,渾濁的老淚縱橫。


    故人相見難免會感慨良多。


    福達和田磊勸慰了好一陣,才勉強讓田震止住了眼淚。


    田震用衣袖擦擦自己的臉,他們身上穿的衣物連日來從秦國趕到這裏,已經是十分的髒汙不堪了。


    福達沒有絲毫嫌棄他們的意思,打算在酒宴之後就安排專人去照顧他們,給他們換身衣服,讓他們好好在這裏住下。


    “你倆到底是怎麽迴事?我相信你們兄弟兩個竟然是不會拋棄先主獨自逃跑的,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當年在平江平叛亂未成功嗎?”


    “成功了,先主是什麽樣的人物,這點難度怎的可能為難得了他?當時我們已經準備迴京了,可是就在迴京的路上出了事。”


    這話說的福達心裏咯噔了一下,當年雖然他有所揣測,但是他沒有想到原來真的有隱情在。


    畢竟當時女帝已經派了人過去將此事給徹查,但是卻什麽也沒有查出來。


    雖然讓人懷疑,但是也不得不遺憾先主是真的已經身隕了。


    “我們迴去的路上恰好經過秦魏兩國一方突起的山脈邊境,隻要翻過這座山,就可以到達秦國的國內。


    原本秦國與魏國相隔甚遠,但是偏偏隻有這一角卻是十分相近的。


    當時我們一行人,我跟兄弟是打先鋒的,並沒有發現身後的異狀,等我們發現有人伏擊先主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他們來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饒是先主再英勇也無法抵禦得了如此龐大的數量的人。


    剛開始我們還以為是秦國的人動的手,但是扯開他們遮掩著麵頰的假麵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其實是……”


    田震痛心的說不出話來,他極力的遏製住自己憤怒的情緒,雙手使勁的抓著筷子,竟然不小心都把筷子給抓斷了。


    田磊接過他的話繼續說道:“魏國人,他們是魏國人,並不是秦國人。


    也就是說是我們的自己人殺害了我們的兄弟。


    我和幾位兄弟拚死拚活才從他們的截殺中逃脫出去,跑到了秦國的境內,跑到了深山老林裏麵躲藏了起來。


    這麽多年來都沒有人能找到我們,其實我們一直也不願意相信,竟然是我們自己的人對著我們動手。”


    “先主十分傷心,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是為國派人來劫殺他們,先主忠心耿耿為魏國,可是得來的又是什麽呢?


    平江的叛亂就是一個陷阱,是他們將先主一步步的給推進去的。”田震接著說道。


    “我們懷疑是女帝動的手,所以這麽多年來,我們都沒有出來。


    我們也很思念故鄉,可是故鄉卻迴不去了。如果魏國最大的王乃是姬卮,而我們依舊是他下令要追殺的對象。”


    福達幾乎是張著嘴巴聽完了田震和田磊兩個兄弟的話,心中的驚詫已經無以言表了。


    “田震兄弟,你這話可不能亂說,這,這,你可知當年的事情在京都可是怎樣傳的?


    京都裏傳的消息是先主平叛為叛軍所害身死,並無並無他人追殺之事,如此,如此,福達並不能接受。”


    複雜的語氣很是沉痛,他斟酌著自己的詞句,直到現在他還有一種如墜夢中的感覺。


    “田震知曉今日所說對於福達你來說難以接受,但是此事我可以對天發誓,如若說謊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當年的逃散的兄弟所剩也不多了,一直以來我們都為人追殺。


    如果不是秦國的人把我們翻出來,我們可能永遠就會老死在那深山老林裏了。


    連同這個秘密也一並被埋葬在深山老林裏了。”


    “可是你們是怎樣從秦國的控製中逃出來的?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國會如此好心放你們出來嗎?”福達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田震和田磊看著福達認真的說道:“當我們兄弟倆被秦國的人給抓出來的時候,本來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並沒有想過能從他們的手裏逃出來。


    但是不知道秦國是出於什麽理由故意給我們一定的錢財讓我們迴到魏國去,說是讓我們迴來去找先主的血脈。”


    田磊接著補充道:“我和哥哥當時並不是討飯,等我們迴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為了保留下這個秘密,我們隻得逃離。


    而秦國放我們出來的原因,我和哥哥也仔細考慮過了,定然是魏國出了什麽問題,所以我和哥哥才決定大著膽子提出我們倆人先行迴來。


    就算是秦國中途攔截我們,或者是故意設下一個陷阱,我和哥哥也不怕了,畢竟你看我們現在已經是這般模樣了。


    秦國就算調查出我們的出處也並不難,有什麽實質上的意義。


    其實臨死之前我們隻是想到先主的家人麵前來磕頭謝罪,沒有盡忠是我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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