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的心情很好,即便是看到了趙娉婷,臉上也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


    當趙娉婷看到寧澤這副模樣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有一種猛獸饜足般的感覺。


    就在他們互相打量對方的時候,他們已然身處在齊國宮廷的宴會廳上了。


    當齊國的官員帶領他們進宮的時候,並沒有著急往這個宴會廳過來。


    而是帶他們四處參觀了一下。


    齊國的宮廷也是相當的大,短短一會兒是肯定逛不完的。


    所以他們也就是象征性的四處隨意走動了一番。


    等到宴會廳差不多布置完成了之後,他們才被引入。


    皇宮之中自是深藏厚樸大氣,四處金光閃閃、雕梁畫棟,到底是有百年曆史的大國。


    亭台樓閣、庭院深深、長廊小徑、花園綠樹亦或者假山池塘無不引人駐足觀看。


    布置的合不合理,並沒有人在乎,主要是布置的真的很好看,最起碼各國的人看了之後,迴家都有一種想要效仿的心思。


    在他們在皇宮之中四處轉了一圈之後,直到看得覺得索然無味,齊國的官員才將他們引到宴會廳中。


    其實他們也是被逼無奈,因為陛下說了要讓各國的人參觀一下他齊國的宮殿,感受一下齊國雄厚的實力。


    這都是百年的宮殿了,有些地方都已經年久失修了,也沒什麽好展示的,當然這些話他們也隻敢腹誹。


    明麵上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夜幕降臨的時候,齊國皇帝呂農才姍姍來遲。


    一排長長的燈籠從走廊處左轉右轉終於折了過來的時候,許多人已經落了座了。


    在座的有秦國的贏治及其王妃,趙國公主趙娉婷,以及魏國王爺寧澤。


    身後大批量的侍衛都在,都嚴陣以待的守衛著。


    說實話,對於這樣的結果呂農是極其不滿的,因為按照他的想法,各國的君主應當都前來。


    不過西秦那麽遠這國軍都能趕過來,著實也是給足了他齊國麵子,這倒是讓他挺驚喜的。


    至於魏國,就來了一個王爺,這算什麽?


    表麵上不動聲色,實際上呂農已經有些記恨上了。


    待呂農坐下了之後,對著諸位在座的賓客簡單的寒暄了一番。


    那語氣怎麽聽怎麽像是他齊國統領各方的感覺,讓寧澤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但是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耐心的聽著他的訓話。


    而他的全部注意力其實都放在了趙娉婷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故意安排的,他的桌子剛好就在趙娉婷的對麵。


    整個宴會的全過程他都死死的盯著她,像是要從他的身上給看出個洞來。


    其實他還是想知道齊舒到底跟她說了些什麽?


    珍饈美饌、好酒好菜,都沒有能夠引起他的注意,整個宴會的全過程,他甚至都沒有關注呂農到底說了什麽?


    他的眼裏隻有趙娉婷。


    在場的人也都能夠看出來,他們甚至覺得廣寒王寧澤是不是有點失態了?


    盡管,趙國公主趙娉婷是今晚在場的所有女子中最美的女子之一。


    但是也不能如此出神忘我的看著她吧?不是說他這一次帶著王妃過來的嗎?


    對了,他的王妃不是說也不錯嘛,為什麽沒有帶過來看一下?


    呂農是極其喜愛貌美的女子的,所以,在宴會當中,除了推杯換盞之外,他的目光也是時不時的落在趙娉婷以及秦國王妃的身上。


    他還不知道這位秦國王妃叫什麽名字,原本以為秦地那樣粗野的地方能生出什麽美女,但是沒想到,秦國王妃竟然能夠如此貌美。


    年紀看起來要比趙娉婷年長不少,但是滋味風韻倒是比這個還未長開的公主要好上千百倍不止。


    至少,是符合呂農的喜好的。


    他也總覺得,這位秦國王妃應當也是個風流女子,瞧著她看著他的時候,眉目風流含情。


    看起來就好像存了勾引的心思一般。


    通常情況下這樣的女子對於呂農來說簡直就是獵物一般的存在,而且每次出手都能得手。


    他倒不是對於自己的容貌十分有信心,而是對於自己的地位和權勢。


    他現在是齊國的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一個小小的秦國,他還不放在眼裏。


    想著呂農的嘴角便是勾起了一抹弧度,看起來有些不懷好意。


    但是在場的人互相打量,誰也不知道是對方的心思在哪裏。


    宴會不僅僅隻持續這一日,而是持續三日,所以這些暫且還不著急,他還有充分的時間慢慢來。


    至少魚兒上鉤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不是嗎?


    因為是晚上,光線有些黑暗,看不清楚。周圍的樹木和華蓋籠罩,月光和燈籠的光芒透過細碎的樹葉隱隱綽綽的。


    宴會廳上擺了幾十桌,除了呂農坐在主位上,趙娉婷坐在他的左手邊,秦國國君坐在趙娉婷下一位,而呂農的右手邊則是坐了寧澤。


    齊國的上一位帝王王並沒有出現,可能是他覺得在這樣的場合下麵有呂農就已經足夠了。


    對他來說,應付各國來使也應當是一件曆練的事情,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整個宴會的氣氛輕鬆而詭譎。


    之所以說是輕鬆,是因為桌案上擺滿了食物和美酒,下麵不時有各種各樣的從各地請來的雜耍藝人,還有歌舞女子。


    倒也是十分歡樂,因為從未見過類似的形式,所以眾人看的倒也是津津有味。


    之所以說詭譎,是因為大家都在有意無意的去打量對方,並沒有主動去溝通說什麽話,更沒有誰竊竊私語閑聊些什麽。


    靡靡之音在耳,歡樂的舞曲洋溢著醉生夢死的氣息,所有人都放鬆了身心,所有人都緊繃起了腦袋裏的那根弦。


    因為他們沒有忘記,這是一場鴻門宴。


    呂農能夠邀請他們來到齊國,定然是有所圖謀。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頭頂上的明月高懸,今日月圓之夜。


    微涼的秋夜氣息已經臨近了,在不久的將來就可以看到白霜滿地的景象了。


    微風漸起,這邊的矮叢樹木灌木較多,高大的樹木也很多,所以不像是魏國的時候,若是此時在庭院裏,定然能夠聽到那樹葉被吹拂的唰唰啦啦的聲音。


    然後簌簌的落了一地。


    寧澤看著趙娉婷,又幾不可見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所有人都好像落入了他的眼睛,又好像都沒有。


    月華滿地,漸漸的,那些燈籠的光芒在晶瑩潔白的月光下麵都黯然失色,變得昏黃。


    即便是大紅色的燈籠透露出來的光芒也不能奪去所有人對著圓月的癡迷神往。


    “今夜倒是個花好月圓之夜,諸位讓我們今夜不醉不歸!”呂農倏地站起了身來,然後對著在座底下的各位激情的說道。


    好像已經有些微醺了,神態都有一些迷糊,動作也大膽放浪了起來。


    具體就表現為他竟然徑直走到了秦國王妃所在的位置。


    然後抄著手上的酒杯就對著她,然後一飲而盡。


    引完之後將杯子倒放,示意酒杯裏的酒,已經喝完了。


    言下之意就是,秦國王妃應當也向他敬酒,並且應當也像他一樣把酒給喝完。


    這一舉動引來了許多人的側目。


    誰也沒想到齊國皇帝第一杯酒進的不是秦國,也不是趙國,也不是魏國,而是一位女子還是秦國的王妃。


    這未免有些失了禮數。


    至少在旁邊秦國國君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雖然在夜色籠罩裏他的神情也是琢磨不定的多。


    但是秦國王妃倒是沒有想那麽多,她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然後端起桌案上的酒衝著呂農作出飲酒的動作。


    贏治似乎有些不滿,他的身子微微抬起好像要站起來的樣子。


    但是,很快他就被壓下去了。


    因為他的王妃已經倒在了他的懷裏,一副不勝酒力的模樣,嬌滴滴的,如花般的容顏,粉潤的嘴唇看得人神往不已。


    看到這一幕的人,心中都無不在感歎,這女子當真妙極。


    秦國國君贏治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有些激動,照著她的粉唇徑直親了下去。


    唇瓣的滋味果然妙極,甜甜的夾雜著一些酒的苦澀,混合著酒的氣息。


    在場的男子看到贏治竟然敢如此大膽,也忍不住感覺到一陣口幹舌燥,這這也太誇張了!


    他們都素聞秦國的民風淳樸、生性大膽自由、不過開化較晚,愚鈍的人占了大多數,是個不講究小禮的國家。


    如今看來,倒是挺符合描述的。


    而且他們的國君貌似帶頭做著這樣粗魯的行為,當著眾人的麵如此放浪不羈,絲毫不注重他人的眼光。


    贏治也不管不顧別人在想什麽,他懷裏的王妃才是當下最重要的。


    在一起這麽多年了,她的滋味還是如此甜美,甜美的讓人心醉。


    這時,旁邊站著的呂農就顯得格外的尷尬,他的麵前這一對男女在忘情的親吻著。


    他的臉色也隨即陰沉了下來。


    在場的或許隻有寧澤和趙娉婷並沒有在意這些。


    他們還是互相牢牢的盯著對方,眼中似有千萬般的“情意”。在旁邊人看來。


    可是隻有寧澤心裏清楚他到底是對趙娉婷有多咬牙切齒。


    就是這個人先後破壞了多少次他跟齊舒的關係。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他早就跟齊舒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了,哪裏還有那麽多的矛盾和爭吵。


    昨晚不就是因為為了她的事情,而吵了一架嗎?


    等宴會散了之後,他還不知道怎麽迴去麵對齊舒,能不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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