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是她這樣做,寧澤仍然沒有過多的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直到她發現原來寧澤的眼睛在看上某個人的時候也會閃閃發亮。


    而當她發現的時候,那個人正是齊舒,那個從小進宮陪讀了一段時日的齊舒。


    雖然姬雪怎麽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麽會是她。


    “我自然是明白你的心意。”寧澤垂下眼簾並沒有在說些什麽,他明白姬南的意思,就要看他和齊舒到底能不能夠將這難關給渡過了。


    “你若真是明白我的意思,不就會這樣說了。”姬南還想再同他爭辯兩句的時候,卻被寧澤揮手給打斷了。


    對於已經無法更改事實的事情,寧澤不想針對這件事再多說些什麽了。


    “無論我和齊舒此行到底能不能夠迴來,我們始終都是魏國人,今日我便當你是特意過來為我們送行的吧。”


    提到送別兩個字,兩人之間好像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終於平淡了下來。


    彼此望著彼此,默不吭聲了好一會兒。


    “所以還是在廣川縣城的時候,她就答應了你,是嗎?”姬南聽著他張口閉口一個我們,轉移了話題問道。


    “確實,隻不過迴少梁之後,我怕她反悔,加上她又沒有醒,所以就擅自做主宣布了此事”


    “你就不怕,到時候她醒了之後會責怪你?”


    “責怪就責怪吧,反正已經成定局了,不是嗎?她是我的人。”最後一句話落下來的時候,寧澤很自然的上揚了嘴角。


    “寧澤啊寧澤,想不到你竟然會行使如此無賴的手段。”姬南有些哭笑不得。


    他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個男子竟然可以為一個女子耗費如此的複雜的心思。


    倘若是什麽絕色天仙大美女那倒也能理解,可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三人,姬南覺得齊舒也就長得那樣,也不是特別讓人迷戀啊。


    好吧,或許他隻能解釋為蘿卜白菜各有所愛。


    “你也知我等她多年,好不容易等來了,結果又總可能輕易放棄如此好的機會。”


    姬南聽到這句話之後隻悶悶的笑了兩聲,然後直搖頭。


    難道什麽時候他竟然與他們兩個有了隔閡嗎?竟然弄不懂他們這樣類似還同一般幼稚的想法了。


    “走吧,一道喝酒去,不是說要給我送行嗎?福達應該在院子裏已經擺好酒席了。”


    姬南張了張口,覺得可能自己再也問不出什麽其他的話了,索性也就放棄了。


    原本他過來的時候,肚子裏有一大堆的不理解還有埋怨,但是寧澤這個人慣會打太極,將他的那些什麽所謂的勸解煩惱不解迷惑之類的,全部都四兩撥千斤的給撥走了,實際上他好像得到了所有的問題的答案,但實際上好像也沒有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這個人的功力太深,不是他可以對付的。


    朋友一場,他言盡於此,但願寧澤能夠真的稍微在意一下他的提醒,不要陰溝裏翻了船。


    可是對於寧澤來說,像姬南這樣的再來上十個他都能應付得了,隻不過是礙於朋友的麵子,他也不想敷衍他,很多事情還是如實告知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也真的沒有什麽敷衍的意味在,前前後後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現在叫他自己再一一詳細的敘述出來,他也覺得心累又疲憊。


    總歸是讓姬南知道一個大概就差不多了。


    至於姬南擔心的問題關於齊舒醒來之後會不會責怪自己,其實寧澤自己心裏也是直打鼓的。


    一個人說還好,要是有幾個人都這樣說,他就越發的不確定了。


    不過眼下她這不是還沒有醒嗎?等她醒來之後再說嘛。


    就像是寧澤所說的那樣,福達是十分了解他的心思的,在將茶水給送上之後他就到廚房去安排下人在花園空曠的地方擺上一桌酒席,以便王爺和太子殿下商量完了之後可以到花園這裏來飲酒。


    像是過往大多數時候的那樣,太子殿下來到王府,在王府中不醉不歸,最後他們去尋了太子府的人,再把太子給送迴去。


    全少梁都知道太子殿下和廣寒王的關係十分之好。


    當時他們還在廣川縣城的時候,太子殿下就不惜激怒了陛下要去找尋寧澤。


    結果卻被陛下一連關了好幾日,前不久才被放了出來。


    如此深厚情誼廣為人稱道。


    馬上王爺就要啟程出發前往齊國了,太子殿下肯定也是抱著送別的心思過來的,他們做仆人的也都明白。


    隻是不知道寧澤此行到底要去多久,什麽時候才能夠迴來,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之類的?


    這些都是福達十分操心的事情,除了增派人手之外,還要千叮嚀萬囑咐,囑咐王爺再次去前行的道路上,多加小心……


    廣寒王府裏的一舉一動,都有許多人在牽腸掛肚,今日太子殿下登門自然也是落進了他們的眼中。


    不管各方勢力到底如何,至少在目前來看少梁城中最牽掛王府的可能還是皇族的人。


    姬南已經親自登門了,陛下也送了許多的禮物給寧澤,無論是給寧澤的慰問品,還是送到齊國的禮品。


    此外就是姬雪。


    先前驚聞噩耗的姬雪病了許久,幾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魏國的公主是十分記掛廣寒王的。


    先前傳出了趙國公主和魏國公主爭搶廣寒王的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是露出了端倪了。


    可是誰能夠想到最後花落的竟然是齊尚書府上的晴明郡主。


    兩國公主竟然沒有搶過一個郡主。


    所以無形之中人們便覺得姬雪公主真心錯付,也丟了麵子所以才會覺得公主有些丟人,但是誰能夠想到公主殿下竟然盯著王府的動向還是不放呢?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公主殿下從病床上清醒過來了。


    這清醒過來可以清醒過來,下一步估計就是要找王爺的麻煩了。


    畢竟寧澤娶的並不是公主,而是郡主。


    宮裏吵翻天了。


    因為前兩日寧澤擅自做主宣布的事,外加上陛下並沒有阻攔,反而是承認了寧澤與齊舒的婚事,所以姬雪真的要氣炸了。


    她的寢殿裏麵能夠摔的能夠砸的東西都已經被毀掉了。


    但是她的瘋狂舉動並沒有引來言墨的關係。儼然一副很隨她去的樣子。


    這就更讓姬雪瘋狂了。


    怎麽能怎麽會就這樣外出一趟,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甚至寧澤竟然說出那樣的話,竟然說出那樣,讓人聽了覺得羞恥的話。


    他說這輩子隻會有齊舒一個人,不就代表著他不會娶其他人了嗎?


    那麽她呢?她等候了這麽久,謀劃了這麽多,甚至圖謀要做上魏國權勢最高的位置。她都是為了誰?


    對姬雪來說,她已經為寧澤付出了那麽多那麽多,他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把她給拋棄?


    曾經她也提出來了,提出來他和齊舒共侍一夫,但是當時起訴並沒有答應,寧澤也沒有答應,想來是他們兩個人已經串通好了,並沒有把它放在眼裏。


    姬雪想到會有這個可能,想到自己早已經是他們兩個眼中的笑柄,就會越發恨的徹底。


    當全城都在為他們轟動,為他們歡唿為他們驚訝的時候,有誰想過她姬雪一個人正在宮中淒慘的模樣。


    有誰想過?


    誰也不知道當時她是怎樣的一個心情,誰也不知道這麽些天她是怎麽熬過來的,就在前不久她還在為寧澤在廣川縣城染上瘟疫的事情而擔憂。


    下一刻她擔心的這個男人就娶了別人。多麽諷刺,多麽可笑?


    困於宮殿中的姬雪像是一頭發怒的野獸,將自己給封閉了起來,誰也不許打擾,兀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就連她的親信林朝文也不能夠接近她。


    可以說寧澤出其不意的舉動帶來了許多意想不到的連鎖反應。


    這一下,姬雪算是徹底的恨上了寧澤。


    姬雪還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母皇,雖然他並不知道為什麽會失去,但是伴隨著母皇的離去,她開始在宮中成為陛下最寶貝的那一個。


    地位也變得越來越高,她所有的要求也都能夠得到徹底的滿足。


    除了有一點,在宮中陪伴哥哥們長大,同樣在宮廷中生活的寧澤。


    喜歡上寧澤是一件很久遠的事情了,姬雪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眼光落在他的身上,就再也無法離開。


    但是寧澤每次含笑看著他,注視著她的眼神,讓他知道他對她並無男女之情,那眼眸之中的疏離和冷淡,還有臉上得體的微笑都證明了,他隻是把她當普通的女子看待,或許是看在姬南的份上多了一些妹妹的意味在裏麵。


    她時常會嫉妒自己的哥哥,但是這些她都不能說出來。


    或許是出於自己身為公主的驕傲和自尊心,在與姬南的關係徹底破裂了之後,她也刻意的與寧澤保持了距離,就是她想象中的那樣不卑不亢的與他相處。


    但是實際上真正與寧澤在一起的時候,他又會不自覺的伏低做小甚至是放下身段去貼近那個人。


    可是即便是她這樣做,寧澤仍然沒有過多的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直到她發現原來寧澤的眼睛在看上某個人的時候也會閃閃發亮。


    而當她發現的時候,那個人正是齊舒,那個從小進宮陪讀了一段時日的齊舒。


    雖然姬雪怎麽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麽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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