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當你是個不知禮的,沒想到你竟然還誣陷起人了!”姬南聽到莫蘭的話簡直怒不可遏,伸手直接掀翻了桌子,臉上青筋暴起十分的恐怖。“你以為你是什麽姿色?你何來的自信覺得姬寧澤會看上你?”


    這一巴掌甩的姬南覺得自己的手都在發麻,胸膛上下劇烈的起伏,粗糲的掌心也有些痛意,她打的很重。


    莫蘭被打的震驚的往後倒退了兩步,臉色慘白茫然不知所措,或許是突然被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莫蘭沒想過姬南竟然會動手打人,出乎意料的行為使得莫蘭傻在了原地。


    成婚四年以來姬南從來沒舍得對她怎麽兇狠過,即便是爭吵也不會動手打人。捂著自己被扇的發紅的臉頰,心中一片悲楚,接著就是滿胸腔的委屈和哀怨。


    就算是她汙蔑人不對!就算是她信口開河!


    但其實她侮蔑寧澤的時候心裏也是十分忐忑的,不是不後悔的,可這不是想著天下烏鴉一般黑。


    若是她真的衝著寧澤身上潑髒水,寧澤就算是渾身長滿了嘴巴也是說不清楚的。而且姬南也是絕對不會往外傳的,在場也是沒有外人,高若琪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說,根本不會惹出什麽禍亂,就是在這種封閉的情況她才敢信口開河。


    可是沒想到的是姬南竟然上手打了她?!不相信她說的話,反而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什麽叫她什麽姿色?


    “殿下,你怎的不信我?!”莫蘭眼眶泛紅,被打的反應過來之後眼中適時的出現兩泡淚來。


    “裝!你給我裝!我倒是要看看你裝到什麽時候!”姬南冷笑道。心裏簡直就想衝著莫蘭咆哮,什麽東西!


    莫蘭也是愣住了,眼淚掛著沒掉下來,平時沒有怎麽受過委屈,也沒怎麽示弱過,如此這番哭訴,難道還不能讓姬南相信嗎?還是說要加重表演的力度?


    旁邊站著的高若琪開始有些後悔了,她不應該為了看好戲過來的,要是太子殿下遷怒到她的身上,那她不就虧大了嗎?現在走還來不來得及?


    “殿下!”莫蘭徑直跪了下來痛哭流涕,看著十分可憐。


    姬南盯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莫蘭,久久沒有迴應,目光從憤怒轉為了失望冷漠。


    莫蘭抬起頭察覺到視線的變化,不由得有些心驚,但是眼下她隻能硬著頭皮死扛著不能承認。鼻子一算,眼淚簌簌的往下落。


    過了好一會兒,姬南才開口說話。


    “你說說,寧澤是怎麽輕薄你的。”姬南的聲音很冷漠,話語裏聽不出什麽語氣來。


    憤怒消退了?他開始相信她了?


    “這,這怎麽說呢?這妾身實在是說不出口。”抹了抹眼淚,這話問的莫蘭有點心慌,這讓她怎麽說出口?男子怎麽輕薄女子的這怎麽說?姬南知道就行了,為什麽還要深入追究呢?


    人常說撒了一個謊,就要用更多的謊話來圓這個謊。


    莫蘭沒怎麽撒過謊,做事也經常顧頭不顧尾的,所以姬南這麽一問,她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


    姬南就這麽盯著莫蘭,他已經抱定了不相信她的想法了,隻是還想看看她是怎麽編罷了,果然還是死咬著不肯說實話嗎?


    “你可知道寧澤多年來未曾娶親的緣故為何?”


    莫蘭有些疑惑,隨即皺了皺眉,他不娶親與她又有何幹?她斷然是不相信寧澤是半點女色都不沾的,除非是個短袖之輩,瞧著也不像,畢竟他不是對著那個齊舒獻殷勤的很嗎?


    “想必是萬花叢中過,挑花了眼吧。”莫蘭眼珠轉了轉,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莫蘭,我與寧澤的關係如何你應當知曉,不認錯也便罷了,任憑你倔強執拗,我,再也不管了。”頓了頓,姬南語氣有些艱澀的說道:“既如此,太子府中的事宜,你隻管後院,對外交往的事宜悉數不再交予你,還望你靜思己過。”


    這番失望已極的話在莫蘭的耳朵裏聽來並不是什麽好話,這是要奪權了嗎?她挨了一巴掌之後然後奪了她的權?怎麽可能!


    “殿下!莫蘭說的是實話!他寧澤就是個好色奸邪之輩,打量妾身的眼神實在無恥露骨!這樣的話您都不信嗎?!”莫蘭聲嘶力竭的喊道。


    旁邊的高若琪縮到了柱子旁,然後緊緊閉上眼睛,等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料想著姬南可能還會對莫蘭動手。


    “寧澤這輩子若是看誰的眼神露骨,除了齊舒,無他。”撂下這句話之後,姬南便大踏步的走出了前廳,再也不曾迴頭。


    等到姬南的身影踏出門外之後,高若琪也是小心翼翼的沿著旁邊躥了出去,她也是怕的要死,逼急了兔子還咬人呢,要是莫蘭跟她拚個魚死網破,她還真的覺得不值當呢。


    這番其實多少也是因為她而起,要是莫蘭能夠乖乖的認個錯,那不是也就沒什麽事情了嗎?但是誰教她愣是不肯鬆口呢。


    活該。


    但是姬南的話也是著實讓她震驚不已,原來寧澤心中有人的傳聞並非是虛假的,而且居然還真的是那個好命的齊舒。


    齊舒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能夠被廣寒王給看上,她尋思自己也不比齊舒差啊,怎麽寧澤就看不上她呢?


    少梁城裏怕不是又要多了個傷心人啊。


    出了前廳的高若琪也沒敢在外麵多逗留,徑直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姬南今晚料想是心情不好,並沒有到她的房間裏來過夜,不過這樣也好,平時的姬南就比較難伺候了,生了氣的估計就更難對付了。


    今天晚上的遭遇高若琪算是看明白了,她要是想在這府中有什麽一席之地,那還是得看姬南的臉色,隻有攀附好了他,自己才能在這個太子府裏活的滋潤。


    好在今日宴會讓她狠狠的露了個臉,父親都跑過來說群臣都想看她高家的笑話,但是沒想到高若琪竟然一直站在姬南的身邊,看樣子頗為受寵的樣子,瞬間眾人的態度就發生了極大的轉變,看起來絲毫不像是傳聞中的那樣,說是匆忙娶進門的側妃,所以不是很重視。


    瞧著今日太子殿下對高大人的態度也是不錯的。


    看來這高大人是真的攀上這太子府的高枝了,這太子府不再是莫家一家獨大了。


    不管將來莫蘭要怎麽對付她,今晚她都是毫不後悔的,高若琪在心裏暗暗想道。


    費慈安給她帶來了消息,說是公主殿下會有些事情要交給她去做,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說是隨後會通知,高若琪也是不敢不答應,她現在還處於十分搖擺的地位,姬雪公主要是想個辦法弄死她絕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不過那些都是旁的了,今天她興奮的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告訴了費慈安,費慈安非但沒有讚同高若琪的做法,反而是讓她小心那個叫秀園的丫鬟。


    瞧著費慈安的精氣神不是很好,有些懨懨的,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所以高若琪也就沒怎麽將她說的話放在心上。


    高若琪尋思著是不是因為費慈安知道自己跟寧澤王爺沒可能了,所以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不是說費家給費慈安尋了個好親事嗎?算了,不管了!


    丫鬟拿著換洗的衣服陪著高若琪去浴房,待高若琪洗漱沐浴了一番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很後了,再過兩個時辰不到就應該天亮了。


    雖然整個人都有些疲倦,但她的腦袋裏思緒還是轉的飛快,不斷迴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與丫鬟秀園的對話,陪著姬南接待各個來府的賓客,跟滇國的納蘭王子交談,跟父親不經意的談話,跟費慈安的碎碎念,以及目睹今日莫蘭被打的場麵,說實話,還真的是經曆了一番驚心動魄。


    不過,經曆這次最重要的是高若琪覺得她算是看明白了,打她嫁入太子府的時候,她跟廣寒王寧澤就沒戲了,就算是她沒有嫁到太子府裏麵,她跟寧澤也不可能在一起。


    費慈安和她也是看到了寧澤和齊舒在花宴上的互動,兩人儼然已經是默認的一對了。


    今日聽到姬南這麽說的話,那麽不就是代表姬南是知道寧澤和齊舒事情的內情嗎?


    那麽這樣說來,姬雪公主那裏可是知道嗎?說不定寧澤和齊舒已經私下裏互定終身了?


    那公主怎麽辦?費慈安自然是不敢跟公主明目張膽搶人,但問題是現在人寧澤看上的就是齊舒啊。


    要不,明天報備一下?


    懷揣著這種想法,高若琪拉上了被子,合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臨睡前還在疑問自己什麽時候她也愛操心了?這跟她又有何幹係呢?


    迴答這疑問的隻有寂靜的夜色和偶爾觸風跳動的燭火了。


    高若琪殊不知在她這樣想的許久之前,姬雪已經上了齊府的門,擺明要讓齊舒做小,嫁給寧澤,但是當時遭到了寧澤的拒絕,落了她的麵子,以至於許久姬雪都不曾在眾人的麵前露麵。


    現在少梁城裏傳齊舒和寧澤的緋聞越是紛繁,不越是證明姬雪公主拿不下寧澤嗎?全少梁的人都知道寧澤是當朝寶安公主姬雪看上的人,誰又敢肖想呢?


    是沒有人敢肖想了,但是不代表寧澤不會去肖想或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去了。


    齊舒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一位是名動少梁乃至名動全魏國的廣寒王,一位是被因退親收獲封號的晴明郡主。


    若說是不配,也多是說的女子配不上男子,可是這要是男子主動追求的女子,那女子的地位可就不是在於男子之下了,畢竟是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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