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他是誰?怎地這般傲氣?”一旁的裴元慶朝布雨低聲道。


    布雨又仔細的看了一眼白衣少年,嘴角牽動著輕聲道:“羅成,他就是幽州少保羅成!”


    “他就是練成了一百零八套鎖魂槍的幽州羅成?”裴元慶輕輕哦了一聲,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布雨微笑著低聲道:“不錯,你看他身邊的雪裏飛寶馬和馬鞍橋上掛的五鉤神飛玉龍槍。除了幽州少保還有誰能擁有這些?”


    “人道‘幽州少保羅成,少年風流,是一位集英俊、瀟灑、冷傲於一身青年才俊,果然是名不虛傳!就是不知道他的五鉤神飛玉龍槍跟我的亮銀梅花錘哪個更厲害!”


    裴元慶望著那少年的眼神,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你想跟他較量一下?”布雨抬眼看著麵上煥發出無限光彩的裴元慶。


    “是的!”


    “兩虎相爭,何必呢?”布雨一直都最喜歡《演義》裏的羅成,今天有緣得見,他可不想看到他受到傷害,畢竟裴元慶可是天下第三的好漢,而羅成卻是排在第七。


    “正是因為大家都是虎,所以才要相爭,否則怎麽會有一山不能容二虎之說?”裴元慶眼裏的光芒越來越盛,手提兩柄亮銀梅花錘,不由自主的朝羅成走去。


    布雨嘴張了張,終於沒有說什麽,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他們。


    羅成沒有轉身,便已經感受到了周圍正有一股無比強烈的鬥氣,一點點的bi近自己。


    將手裏的孩子交還給他的父母後,牽著自己的坐騎雪裏飛就要離開。


    “就這麽走了?”


    裴元慶冷聲挑釁。


    羅成緩緩的轉過身來,看了裴元慶一眼,然後目光停留在他手裏的那兩柄亮銀梅花錘上,“你是霹靂火裴元慶?”


    “你又是誰?”裴元慶故意冷然,繼續挑釁道。


    “幽州羅成!”羅成緩緩的轉過身去,準備翻身上馬。


    “既然你是羅成,難道還想就此離去?”


    裴元慶的聲音更加冰冷,更加狂傲。


    “你想留下我?”羅成的右腿已經抬起來,準備踩上馬鐙。


    “不是裴元慶想留下你,是你在山馬關犯的案子要你留下!”裴元慶冷笑著,bi著羅成不得不將抬起的右腳重新放迴到地麵上,然後緩緩的從馬鞍橋上摘下五鉤神飛玉龍槍。


    “不想走了?”裴元慶冷冷一笑。


    “贏了你,羅成自然會走了!”羅成俊朗冷酷的臉上掠過一絲殺機。


    “那就試試吧!”裴元慶低喝一聲,手中的亮銀梅花錘奔雷般,襲向羅成。


    羅成低聲冷笑道:“霹靂火也不過如此!”手裏的五鉤神飛玉龍槍抖起臉盆大小的槍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裴元慶的咽喉。


    羅成果然是羅成,夠驕傲、夠冷酷、夠嗜血!


    “勾魂槍果然不愧為天下槍法之罪!”裴元慶低喝一聲,讚了一句,一個銀龍轉身,整個身軀化作流星暴退,然後腳尖一點地麵,騰空而起,銀色雄鷹一般向羅成疾撲而下,手裏的亮銀梅花錘攜帶著淩厲的風聲砸向羅成的頭頂!


    羅成冷哼一聲,身軀微微傾斜,手裏的五鉤神飛玉龍槍一招“笑指南天”,銀龍般的光芒帶著淩厲的殺機紮向裴元慶的小月複。


    裴元慶現在是一力降十會,而羅成卻完全是利用自己的速度跟他周旋。


    空中無處著力的裴元慶,朗聲大笑裏,頭下腳上的身軀硬生生的翻轉來,右腳一點左腳麵,身軀頓時拔向了更高處。


    “如影隨形!”羅成冷笑一聲,身軀也拔地而起,手中的五鉤神飛玉龍槍,帶著絲絲破空之聲,原勢不變疾奔裴元慶的小月複而去。


    這一招足以致任何一名對手於死地的絕命槍,這一次碰上了高手。


    裴元慶半空中陡然將手裏的亮銀梅花錘,月兌手扔了出去,從上往下砸向羅成,而另外一柄亮銀梅花錘卻舞起一團銀光,牢牢的守護在小月複前。


    “能將‘流星趕月’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當今天下隻怕也隻有你裴元慶了,不過你傷不了我羅成!”


    羅成冷笑聲中,手裏的五鉤神飛玉龍槍,使出了四兩撥千斤的手法,挑飛了裴元慶砸下來的銀錘。


    銀錘“唿”的一聲直奔布雨而去。


    布雨微微一笑,右手寬大的僧袍衣袖,一抖一展,卷住銀錘的錘柄,硬生生的接住了疾飛而來的銀錘。


    隻聽“哧”的一聲響,布雨的僧袍衣袖因為銀錘的來勢太猛,被撕裂開來。


    “好功夫!”


    正在激鬥的裴元慶和羅成都不由得,低聲喝彩道。


    布雨看著自己已經撕裂的衣袖,不禁苦笑一聲,暗道: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這好端端的一身行頭,就這般被你們給撕裂了。


    聽他們還在稱讚自己的功夫好,不得不朝二人苦笑一聲,道:“還是二位的功夫好,隨便飛過來的一樣東西,都把貧僧的衣服給扯破了。”


    裴元慶跟布雨相處的時日久一些,倒也罷了,可是布雨的話聽在羅成的耳中就完全不一樣了,他總是覺得這和尚很奇怪!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


    轉念一想,眼前最重要的就是擺月兌這霹靂火的糾纏,自己可是還要趕路去信陽跟表哥匯合,一起迴曆城呢。


    想到自己還有要事在身,羅成手裏的槍法頓時變了,變得淩厲異常起來。


    裴元慶見他的槍法變了,心中先是一驚,接著暗道:他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發起瘋來了?


    可惜時間已經輪不到他去想那麽多了,羅成的五鉤神飛玉龍槍已經再一次奔向了他的咽喉。


    單錘在手的裴元慶,就像是被人卸去了一隻鐵爪的雄鷹,應付羅成攻勢更加淩厲的鎖魂槍,便沒有剛才那麽瀟灑自如了。


    布雨看著打鬥的二人,心中不禁嘀咕道:“演義裏不是說,羅成是第七嗎?為什麽今天看起來,他並不比排行第三的裴元慶差,現在麵對隻有單錘的裴元慶一驚穩穩的占據上風了。”


    布雨還沒想明白怎麽迴事,打鬥的雙方已經到了分勝敗決生死的時候了。


    單錘在手的裴元慶被羅成bi得連續退了數步,這才找到一個機會反擊,隻見他手裏的單錘一抖,發出一聲沉重的“嗡嗡”聲。然後亮銀梅花錘猛地磕開羅成的五鉤神飛玉龍槍,雙腿連環踢出,揣向羅成的前胸。


    刹那間,已經完全占據上風的羅成,頓時處於險象環生的境地。


    羅成也是天下間拔尖的高手,在裴元慶的連環腿踹向自己前胸的時候,他硬生生的將偏向一旁的神飛槍,陡然抽迴,抓住槍身,用槍柄直搗裴元慶的腳心。


    裴元慶的雙腳還沒踹到他,自己的腳心就要被他的槍柄紮穿了,不得不猛的將腳抽了迴來。


    羅成冷笑一聲,五鉤神飛玉龍槍順勢勾住街道旁的一株古柏,借勢倒縱而迴,躍落自己的雪裏飛寶馬上,迴首朝裴元慶道:“裴元慶,今天羅成有事在身,必須離開。要是你還想鬥下去分個輸贏,那咱們三個月後齊州曆城賈柳樓外見,到時候羅成一定陪你一決高下!今天恕不奉陪了!”


    裴元慶還要再追,被布雨一把拉住了。


    已經策馬前行的羅成,突然迴身朝布雨道:“大和尚,三個月後你也一齊來曆城吧,羅成也想會會你!”


    說完,猛的一夾馬月複,雪裏飛寶馬馱著羅成,瞬間消失在街頭。


    “好馬!好漢!”布雨喃喃道。


    他心裏的那種前不久泛起的奇怪想法,又一次充盈在自己的腦海。


    “好功夫!”


    布雨說了兩個好,而裴元慶隻說了一個好!


    “走吧!”


    布雨望著羅成消失的方向,出了會神,朝裴元慶道。


    “三個月後的曆城之約,你去不去,大師?”


    裴元慶沒有迴答他,而是反過來問他道。


    “去,為什麽不去?”布雨喃喃道。


    裴元慶不知道布雨在想什麽,就是布雨自己現在也未必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兩人一個是不明白別人,而滿懷疑惑的上路,而另外一個人卻是不明白自己而滿懷思緒的上路了。


    想起楊廣給自己的時間已經耗掉大半了,布雨便催促著裴元慶跟自己一起,曉行夜宿的急匆匆趕迴少林寺。


    兩天後,布雨和裴元慶迴到了少林寺。


    剛剛來到山門前,便有少林寺裏專門負責在山門外打探消息的小沙彌,急匆匆的趕了上來,看了一眼裴元慶,似乎想說什麽,最後終於還是忍住了。


    裴元慶微微一笑,朝布雨道:“大師,你們談,我去少林寺裏隨便走走!”


    說完便不再理會布雨和那小沙彌,徑直牽著馬朝少林寺裏走去。


    剛在少林寺沒轉悠多大一會,裴元慶突然聽到隔壁的一片清淨的偏殿裏傳來,斷斷續續的女人嬉笑聲。


    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等他仔細又聽了一會後,非常肯定自己沒有聽錯。


    “少林寺裏怎麽會有女人的嬉笑聲?”


    裴元慶心裏暗自嘀咕道。


    拴好馬,他決定去好好的查探一下,哪知道他剛轉過幾間廂房,便聽到一個十分風騷的女人聲音,尖叫道:“姐妹們,快來看,這裏有個好俊俏的少年郎!比大師還要俊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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