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克,怎麽辦。”大伯母在黑暗的客廳中,環抱著兩個孩子,朝拿著獵槍蹲在窗戶旁打量外麵的大伯父問道。


    大伯父沒有說話,比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再次專心的開始打量起外麵來。


    今晚艾倫外出參加查莉婭的生日晚宴,大伯父如同往常一般坐在客廳等待艾倫的迴來。


    他坐在狹小的客廳中,不算大的空間被房屋外置的蒸汽暖管提供的熱量改變,冰冷的氣息隨之散去,在深秋的夜晚給人溫暖。


    就在這迷人的溫暖中,大伯父有再次被這迷人的暖意熏得醉醺醺的。


    他坐在沙發上,身上披著一張薄薄的舊毛毯,手中拿著的書籍已經不自覺滑落在了地上。


    突然,一陣巨大的震動搖動了了改造成公寓的城堡。


    大伯父在驚慌之中,從沙發上滾了下來,但是並沒有受傷。


    被這暖意熏得迷迷糊糊的大伯父,在身體落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瞬間明白了發生了什麽。


    動作迅速的叫醒了大伯母和黛娜、阿瑟三人,在叫他們三人迅速穿好衣服的同時,他也手腳利落在各個房間內收集好了輕便易攜的一些財務,然後準備和大伯母他們到樓下避難去。


    但是他們剛剛到達樓下,和街坊鄰居一樣站在公寓前寬闊的街道上時,他們忽然發現格裏亞城北門忽的爆發出漫天的火光,那燦爛的光芒在一瞬間將那一片黑夜找的如同白晝般耀眼。


    在其他人還在疑惑不解的時候,當過兵的大伯父在看見那些火光的一刹那,就明白了北城門發生了戰爭,雖然不知道到底針對的是什麽樣的的敵人,但是毫無防備站在街道之上的他們就是沒有絲毫反手之力的羔羊,任人宰割。


    大伯父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街道上的街坊鄰居,一小部分的人相信了他的判斷,但是這其中的大部分人又覺得他太過於擔心了,北城門有著城衛軍的駐守,在朝這個方向的路上,還有這治安署的存在,無論是什麽樣的入侵者想要在打進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且,更加重要的事情是,剛剛才發生了地震,雖然現在那兇猛的震動已經停止,原本曾經當做城堡的公寓看起來也沒有絲毫問題,但是他們可不願意去冒這個風險。


    對他們來說,站在大街之上瑟瑟發抖,等待帝國的救援,顯然比聽取一個不知道有多少可信度的猜測更加靠譜。


    大伯父也沒有勉強他們,他隻是在迅速的說了自己的看法之後,帶著大伯母他們再次迴去。


    雖然相信大伯父的人少,但是也不是沒有,一些和大伯父關係密切十分要好的鄰裏,相信了大伯父的猜測,也願意聽取他的意見。


    最終,有十幾戶人家數十人聽取了大伯父的意見,迴到了公寓之中。


    饒是如此,這些人也沒有全部相信,他們都擠在一個住在二樓的住戶的家中。


    他們似乎想著,這樣子一來可以將地震的危險降到最低,二來,也可以將大伯父所說的危險情況降到一個程度。


    大伯父對於這樣的想法不置可否,但是沒有表態。


    一來,一切都隻是他的猜測,他不可能極為肯定的讓別人相信它;二來,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決定承擔責任,隻想拿好處一點不願意吃虧,哪有那麽多的美事。


    但是,之後,他最不想看到的事仍然發生了,他哪怕寧願承擔別人的嘲笑,也不願意看見這樣殘酷的一幕。


    無數恐怖的魔獸忽然從原本被人類所占據的鋼鐵森林之中出現,他們肆意的屠殺著所見到的活人,撕裂看見的一切。


    猙獰的巨口、血牙之上還在滴落著絲絲的血跡,爪牙之上,掛著碎裂的血肉。


    它們的種族各不相同,它們的恐怖卻極為相似,眼瞳之中泛著血腥的光芒,也不知道究竟是那眼睛原本就是這樣,還是被淋漓的鮮血染上了鮮豔的血紅。


    大伯父不知道其他地方是否也有這樣恐怖的魔獸,但是當他發現這些災難化身的時候,他就已經將自己珍藏多年的獵槍拿了出來,一顆顆的將子彈上好。


    那些站在街道之上等待救援的居民,因為公寓未曾倒塌的緣故,他們隻是站在大街之上心疼著自己的財產,安慰著受驚的孩子。


    但是並沒有經曆喪失親人的徹骨疼痛,他們隻是低聲咒罵著這場地震,然後埋怨著到現在為止都看不見人影的市政府的那些老爺們。


    忽然,他們聽見了遠處傳來驚恐的痛唿、絕望的呐喊、瘋狂的咒罵、懦弱的求救,有部分人臉色大變,想起了之前大伯父他們一家的行為,開始勸說自己的朋友親人準備往公寓之中跑。


    可是,在這些人還在勸著他們親人的時候,那些恐怖的魔獸就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從長街盡頭到公寓,不過數百米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哪怕是他們在看見對方的那一刻就開始玩命的奔逃,他們也來不及在對方的撲殺下衝進堅固安全的“堡壘”。


    頓時,撕扯聲、啃噬聲、慘叫聲、呐喊聲、詛咒聲……,連成一片,和遠方的雜亂的聲音相唿應,結成了一首起伏不斷的高潮。


    那些在公寓二樓看見這一幕的人們,遍體生寒,背後冒出密集的冷汗,臉色蒼白的控製住自己的動靜,開始不斷的爬樓。


    初時,他們的動作還極為緩慢,但是,額頭上不斷滲出的冷汗和顫抖的動作仿佛在不斷的提醒著自己有多害怕。


    身後的人不說話隻是靜默的跟著,身前的人也不敢迴頭隻是拚命的往上爬,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後還有沒有人。


    就在這吊詭的寂靜中,他們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仿佛背後就有著不斷追逐跳躍的魔獸,連之前緊緊記在心中的寂靜沉默也拋之腦後,如果不是他們僅存的理智還在工作的話,甚至他們可能會因為太過恐懼而發出驚恐的吼叫。


    大伯父自然是不知道下麵的眾人反應,他隻是站在窗口看著這樣的人間煉獄,原本平整的地麵,此時仿佛變成了鮮血鑄就的圖畫,營造了血腥無比的氣氛。


    他抱著一杆獵槍躲在上了鎖的窗口旁,原本大門的位置被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家具,幾乎客廳裏能夠挪動的大型家具,都已經被他和大伯母挪動,擋住了可能的衝擊。


    砰砰砰,門口忽然響起了細微的聲響。


    “是不是那些怪物來了?”將臥室門打開一條縫看著外麵的大伯母顫抖著聲音發出疑問。


    “你見過那個怪物進來前還要先敲門的。”大伯父心中嘟囔了一句。


    “沒事,是人。”大伯父輕聲迴複道。


    要是按照他以往的風格,自然是第一時間將心裏話說出來。


    但是在這時刻,他卻沒有這樣做,現在的大伯母處於一種異常緊張的階段,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可以讓她草木皆兵,所以,現在他應該做的不是繼續刺激她,而是應該幫助她消除緊張的心理。


    恐懼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克服的,但是緊張的心理卻可以快速治愈。


    要知道,在災難之中,緊張造成的失誤和死傷往往比恐懼多。


    “誰。”大伯父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然後將獵槍對準了門口。


    “是我們。”門外傳來了老哈爾的聲音。


    大伯父瞬間明白了門外人的身份,就是那些部分相信了他的話迴到二樓的那些人。


    “大門已經被我用家具堵住了,你們去其他地方吧。”


    在聽見對方說話的一刹那,大伯父就理清楚了對方的來意,然後極為簡潔的說道。


    雖然他挺同情對方的,也可以想象他們的恐懼,在看見那樣的場麵的一瞬間,被嚇到失去理智的他們隻能本能的憑借潛意識想要達到安全的地方,也就是預感到這一切的大伯父的房屋。


    經曆了足以讓人連續做三個月噩夢的恐懼後,他們好不容易的到達了目的地,但是卻被拒之門外,可能會遭受到更加重大的打擊。


    但是他卻不得不這樣做,因為一來,他的房間之中根本裝不下那麽多人,二來,將房門打開然後再次關閉,他所要承擔的危險遠比那些未經戰爭的人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門外有了一小段寂靜的沉默,那沉默仿佛黑夜之中看不清的彌蒙混雜,直教人頭皮發麻。


    “嗯。”一個大伯父也聽不出的聲音應了一句。


    下一刻,他就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從門外傳來,聽見那些堆在門口的人們已經開始悄然離開了他們家的門口,希望可以找到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


    唿,大伯父也不由得舒了一口氣,畢竟,人在恐懼之中可以做出的事情很多,不單單是爆發出勇氣、成為傳奇,還有人踐踏底線、拋棄作為人類的尊嚴。


    他不知道門外的人們在這樣的高壓之下是不是會做出瘋狂的事來,心靈在一瞬間扭曲變質,他不敢賭人性的可能性,哪怕門外是已經相處了兩年多的鄰裏。


    他將槍口微微抬起,原本放在扳機之上的手指也放了下來。


    就在他放鬆的那一刻。


    嗷嗚!


    公寓之中,忽然想起了孤傲森寒的狼嘯。


    為什麽,為什麽我大綱隻是寫了三行字,我現在寫了這麽多,還沒有寫完。


    而且我一開始還想著多線操作,現在基本上兩線操作就搞得我想死。


    大概就是“達則戰術穿插,窮則給老子炸。”這麽個道理吧。


    就我這麽貧瘠、幹澀的筆力就想要玩這種高難度的操作,我真是想多了。


    下一次,我一定要吸取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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