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艾倫在心裏出現這個想法的那一刻起,驀然,漆黑如墨色的天幕降臨於此間,以科瑞爾的住所為圓心覆蓋了方圓百米的巨大範圍,所有的的官方人員的近乎被籠罩在內,除了那些原本用於觀察哨和切斷對方後路的人員避免了沒有遭受到此次的攻擊。


    黝黑、死寂,絕對的寂靜在那黑幕中彌漫,沒有絲毫聲響可以從中傳出,也沒有絲毫動靜可以讓人感知,仿佛在那一瞬間那塊地域變成了與世隔絕的彼岸,沒有人可以得知其中發生了什麽。


    艾倫看見這一幕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不會這麽靈吧。


    在裏離艾倫大約數百米的高樓上,突然出現了一位穿幽藍色西服,左胸前的口袋插了一枝鮮紅如血的紅玫瑰的年輕紳士,袖口繪著銀邊,手上帶著一串黑色的手鏈,衣裳上的紐扣是金色的薔薇花。


    艾倫在他出現的一刹那便已經注意到這個人,那種宛如實質的存在感、如同無數厲鬼幽魂哭叫哀嚎的風聲很難讓他忽視。在看見他的那一刹那他的感知在瘋狂的鳴叫,仿佛是工廠中的器械在接近臨界點時不斷短報警嗡鳴,又仿佛是無數鋼針齊紮讓他頭皮發麻。


    這個年輕紳士在出現的那一刻起就開始肆無忌憚的昭示自己的存在,那種如狂風般肆虐的氣勢四散於此,所有在這附近或是藏於暗處旁觀、或是在陰影中潛藏,亦或是出現在明麵上的帝國執行部人員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


    “大家好啊,今晚真實一個美妙的夜晚啊。”他輕嗅了一下胸前的玫瑰,微微躬身行了一個典雅的禮節,臉上掛著溫和但極為淡漠的笑意,“不過,可不能允許你們帶走他啊,畢竟,這是契約的一部分。”


    還沒等他繼續說話,死寂無聲的黑暗天幕裏忽的有一道碩大的光柱破空而出,光芒如暖陽般照耀大地,逐漸驅散了黑暗,照徹了一片夜空。


    “霍爾·卡瓦西亞,蒼白議會第一行刑者,不知閣下今夜到此為何?”安格斯和身旁的男子走出黑暗,低沉的腳步聲在青石板長街上迴響。


    “如果我是你,我大概不會來問這個問題。”名為霍爾的年輕紳士輕笑了一聲,沒有理會安格斯的質問,隻是有些好奇的看向他身旁那位持有銀白權杖的男子,那種眼神仿佛位於食物鏈頂端的捕食者看見了自己中意的獵物,恍若血液冰冷的毒蛇一般駭人、冷酷。


    “這真是令人意外的消息啊。”霍爾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很期待我們下一次見麵。”緊接著沒有再看安格斯和亞倫兩人,四周的光線明滅了一瞬間整個人便在高樓上消失不見,就如同燈光漸暗一般消失於舞台之上。


    “不對。”此時安格斯和身旁的男子也反應過來,似乎對方的目的並非是救走科瑞爾,而是要殺人滅口。兩人趕緊迴到了科瑞爾那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的建築旁。


    安格斯看著亞恆閉上了雙眼靜靜的感應著對方的氣息,半響,艾倫睜開眼失望的搖了搖頭,安格斯不甘地咬了咬牙“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正在著一旁看著這一幕發展的艾倫見狀好像今夜麽有什麽瓜可以吃了,悄悄的從別人家的窗台上下來,準備轉身離開。


    話說,今晚自己的行動還是有些冒失啊,一聽見關乎自己最深處秘密的消息就有些失控,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就來參與這件事,要不是自己運氣好怕是骨灰都留不下。


    這並不是什麽臆想,而是他根據剛才那一幕推理出來的結論,但是他自覺應該沒有太大的差距,不要看科瑞爾那個逃犯一直在帝國官方的火力壓製下苟延殘喘就對他看不起,要知道如果沒有兩把刷子怎麽可能從帝國中部一路逃到極北邊疆,雖然看之前的情形似乎是有人對他進行了一定的幫助,但是如果沒有真本事的話怕也是逃不出百裏地就被帝國擊斃了。


    而且,艾倫雖然離得遠無法看清帝國官方的人到底使用了哪些槍械火炮,但是這用看嗎,看見那如同奔騰的火力洪流,那仿若鞭炮齊鳴齊鳴的聲響,是個正常人都可以明白帝國使用了多麽強大的力量。甚至艾倫還有些懷疑要不是著還位於格裏亞城內,對方還有可能觸動鋼鐵猛獸—蒸汽坦克,以及浮空飛艇進行火力壓製。


    對於帝國來說,隻要是能夠用強大的火力進行解決的問題那就都不算問題,畢竟帝國的火力恐懼症可是從來沒有好過。看見了這樣恐怖如同戰場廝殺的一幕,艾倫怎麽可能小覷科瑞爾,你以為什麽人都值得帝國觸動如此巨大的力量進行逮捕嗎。


    不過讓艾倫有些疑惑的是,哪怕是周圍有著工程機械施工的遮掩,但是這樣的聲響比起那巨大的聲勢卻顯得過於微弱了,哪怕他裏戰場中心的位置極遠卻不應該是這樣子。


    艾倫一邊想著這些事情,一邊迅速的離開現場,現在隻是對方因為憂心到底科瑞爾死了沒有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旦他們反應過來一定會唿叫支援封鎖周圍街道,再不走,留下來幹嘛。


    不過,也有奇怪的事,前幾天還看見不死遊騎兵在街道上巡邏,但是最近幾天情形越發嚴重但是他們怎麽不見了,被召迴了冰封要塞,不會吧,現在才是秋天,離寒冬獸潮將至還有一段時間啊。


    清冷的月光下,艾倫的影子在陰影下技術躍動,偶爾閃過沒有陰影遮掩的地方,光明暗影交替之間恍若一瞬,不過一個眨眼,艾倫已經奔出了好幾米的距離。


    艾倫如同獵豹般奔跑在長街上,這句身體如此年輕,如此活力四射,讓他不由得肆意宣泄自己的所有精力,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此時的情況不對,甚至有可能長嘯一聲。好久了好久沒有如此暢快的奔跑了,前世在走上社會之後,長久的工作疏於鍛煉的身體早已不複青春,不過剛度過青春幾年,但是對他來說已經像是好久之前的歲月了,那悠久漫長的時間感讓他整個人有一種支離破碎的錯覺。


    不過,哪怕是在這種極為興奮的情況下,他也沒有忘記時刻警戒周圍,相反比以往更加謹慎。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的迴到自己家,避免接下來的風波波及到他的身上。


    不過,在路過一個燈光有些暗淡的巷口時,他卻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孩子,可以幫我一下嗎。”巷口盡頭有一個衣衫襤褸破舊的男子,散亂的長發披下看不清麵容,整個人蜷縮在陰影的角落看不清身上的著裝,但是那在燈光下閃爍著妖異光芒的紫紅色血滴卻顯示著其中的不同尋常。


    此情此景,莫說之前治安署就已經下達了宵禁的命令,以及通告了城市裏來了一位窮兇極惡的逃犯,哪怕是在平時,但凡是個正常人看見此情此景都不會上前,而是轉頭離開。對於平常的流浪漢來說,他們還可能稍微展示一下自己的同情心,但是那在地上閃耀的鮮血明顯就表明對方補充什麽人普通人。


    但是艾倫卻仿佛沒有看見其中的詭異一般,徑直走了上去,麵容呆滯雙目無神,口中似乎還在無意識的張合。


    ……


    “大人,您迴來了。”卡裏穿著一身常服極為恭敬的對於霍爾行了一禮,霍爾看也沒看卡裏,隻是淡漠的應了一聲,卡裏並未對此有任何不滿的情緒,相反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個極好的結局,他希望這位大佬就像看待塵埃中的螻蟻一般看待他,對他沒有任何印象,他並不介意這樣看待,因為在這位大佬心裏留下痕跡的人,幾乎每一個有好下場,個個都是被冠上背叛組織的罪名然後被最為殘酷的血腥手段清洗。


    “大人,不知道科瑞爾怎樣了。”雖然在聽見了霍爾的迴應後,他就已經想要抽身離開,但是他不行,他還需要得知那位的下場然後報道給自己的上級,所以強忍著自己的恐懼再一次開口,隻是仔細傾聽還能感知到那其中掩飾的極深的一抹顫抖。


    “喔,他啊,跑了。”似乎是這個話題引起了霍爾的興趣,他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極為真摯的笑意,哪怕是那向來淡漠的聲音也蘊含了三分喜悅。


    “什麽。”卡裏躬著的身軀不由得一顫,仿佛聽見二樓什麽不可思議的消息,實際上也正是如此,麵前的這個男人自他擔任蒼白議會的第一劊子手以來,就沒有人能夠從他的手下活著離開,無論是自己人還是敵人。


    霍爾沒有轉頭,但是似乎看見了卡裏的反應一樣,“不用擔心,雖然說沒有逃走了,但是他也活不久了。”沉默了一下,有開口說道,“不過,我還真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有一份黃金階的傳送法術卷軸,明明之前遇到了數次不遜於此次的危機,但卻一直忍到了現在,真是個不錯的家夥啊。”


    “他雖然通過傳送卷軸離開了,但是我使用了【死亡哀嚎】攻擊了他的靈魂,他那本就已經瀕臨崩潰破碎的靈魂是絕對支撐不下去的,要不了多久就會自我崩解而亡,當然,要是他沒死,也不用擔心,那時候活下來的就是一個名為【科瑞爾】的怪異了,純碎的破壞、毀滅欲望將引領他走向死亡的深淵,甚至還可以廢物利用一下,幫我們繼續引導官方的注意力呢。”這些話不是說給卡裏的,而是說給卡裏背後的那位的,如果隻是卡裏的話,他在說完第一句話後就懶得解釋了。


    霍爾說完了這句後之後,就在一次消失不見,就如同他出現在卡裏麵前那般突然,如同幻影般從陰影裏出現,又如同清風般消散無蹤,這就是霍爾,職業【詭術師】的白銀階法師。


    卡裏保持著原樣在原地呆了一分鍾左右的時間,等到確定了霍爾已經遠離後,才慢慢挺直了腰背,輕輕的唿了一口氣,(這倒是個意外的消息,還是先匯報給大人吧。)


    千米的高空上蒼鷹搏擊天穹,巡視了一下周圍,便朝著某一個方向飛去,卡裏在地麵也沒有看向高空,但好像知道蒼鷹的軌跡一般也朝著某一個地方離開,一人一鷹,一者在天一者在地,保持著驚人的一致性朝著同一個方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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