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良冷哼一聲,知道二師弟孫無念心性奸猾狡詐,一向藏的很深,絕不會為了別人葬送了自己的名聲。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心中越發羞惱起來:“既然不願幫我,那你還站在這裏幹嘛?難不成是想嘲笑我這個失敗者嗎?”


    “不不不!”孫無念搖著頭,笑眯眯說道:“大師兄誤會了,師弟我雖然不能當眾出手幫你對付三師弟,卻可以在暗地裏為大師兄出謀劃策!”


    聽到這話,李無良立刻警惕起來,他們這些師兄弟之間可沒有這樣的情義:“二師弟,你雖然與古無厚經常發生口舌之爭,可從來沒有想要出手對付他的意思,今日為何這樣做?難不成是想把師兄我當槍使?”


    “大師兄多慮了!”孫無念收起了笑容,一臉的鄭重:“本來,師弟我不願參合到大師兄與三師弟之間的爭鬥中去,但今日,師傅竟當著眾師弟們的麵誇讚三師弟,並叫他來負責管理尋找頭陀的事情;師弟不才,卻也知道這是師傅有意讓三師弟傳承他的衣缽,這件事就是讓三師弟在我們眾師兄弟當中樹立權威做準備。師弟我不願屈居人下,這一次,說不得要聯合大師兄,一同與三師弟鬥上一鬥了。”


    李無良的三角眼微微眯了起來,瞳孔中有絲絲冷光在閃爍,就這樣盯著孫無念看了半晌,方才收迴了目光,緩緩說道:“你有什麽辦法?”


    孫無念知道對方已經相信了他,再次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大師兄,要對付一個人,我們必須要先了解這個人的性格、喜好、親人等信息,才好製定方案對付他;比如說,這個人如果有親人,我們就可以拿他的親人來威脅他,如果這個人貪杯好色,我們也同樣可以在這些方麵布置陷阱,讓他死於非命;如果他性格衝動,我們還可以安排他得罪貴人,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不過三師弟性子沉穩,行事穩妥,沒有親人,也不貪杯好色,整日裏除了上街尋找幾個目標下手,最多也就是到聽雨樓中隨便坐坐,其餘時間就是躲在家中勤苦修煉,性格上幾乎沒有什麽弱點;說起這一點,我們的確是比不上三師弟,也難怪三師弟的魔發經會修煉的那麽快。”


    李無良蹙著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冷哼道:“我不想聽這些誇讚他的話,你直接說,我們應該怎麽對付他?”


    孫無念嘿然一笑,壓低了嗓音:“三師弟修煉刻苦,一天中,絕大多數時間都呆在家中,這樣一來,行蹤十分明確,想要下手的話,機會很多!”


    “你是說。。。暗殺!”李無良說到最後兩個字,聲音變的陰冷低沉,三角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氣,隨後臉上又閃過一絲疑慮:“我們兩個去暗殺他的話,不一定好使,萬一讓他逃出生天,我們兩個在牛角城中就再沒有立足之地。”


    “大師兄說的不錯!魔發經第一階段的殺傷力太弱了,我們兩個即便一同出手,也未必能徹底殺死三師弟。”孫無念首先肯定了李無良的話,隨後聲音轉寒:“不過,我們可以出錢請殺手。”


    “殺手?”李無良眼皮一跳。


    “不錯!”孫無念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附近有人來往,當下將嘴湊到李無良耳旁,悄聲道:“我聽說,杜老二的分屍魔爪已經修煉到第一階段巔峰,現在急需大量錢財購買一些滋補元氣的丹藥,好早日突破極限,進化到第二階段。”


    “杜老二的名頭,我也聽說過,是一個專門做‘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買賣的獨行者,爪魔血脈的攻擊力,的確遠遠超過我們發魔血脈。隻要他肯出手,殺死古無厚定非難事!”李無良沉吟片刻,臉上顯出一片狠毒之色:“二師弟,你馬上幫我聯係杜老二,隻要他肯出手,事成之後,錢不是問題!”


    孫無念一拍巴掌,高興道:“隻要有大師兄這句話,事情就好辦多了!大師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姑且不說李無良與孫無念在暗處的算計,古無厚出了小巷,來到大街上,心中一直在思索著一個問題。


    《三頭六臂真魔霸世經》是何等至高無上的修行經典,即便流落在外,這等驚世駭俗的消息也不應該被古無厚他們這等微末小人物知道。


    世人不論貴賤,全都存有僥幸心理,一旦知道這個消息,必然會生出許多禍端、變數;即便董七與魔發門的祖師這等人物,別看嘴上說的好聽,似乎能控製自己的**,一旦真將《三頭六臂真魔霸世經》這本經書送到他們麵前,他們隻怕也免不了貪心大動,想方設法的據為己有。


    今天這件事中蘊含的意思,耐人尋味,古無厚一時半會想不明白。


    現在已經日上三竿,寬敞的大街上已經熱鬧起來。


    賣混沌、糕點,豆腐、包子、大餅、糖人、水果的小攤販們,全部在街道左右兩旁搭建起了攤子,吆喝、叫賣聲不絕於耳。


    酒樓、茶館、糧油米店、布店、雜貨鋪等店鋪地部清掃了地麵,灑上清水,備好了貨物,開門經營。


    一些喜歡趁著早晨這會的涼快,上街閑逛的人們,也紛紛走出家門,匯入這裏的人潮之中。


    聽雨樓位於這條大街不遠處的十字路口,三層高下,飛簷鬥拱,倒也有幾分氣象,不過在牛角城中,卻是眾多尋常酒樓中的一處罷了。


    古無厚進入聽雨樓,立刻有小二上前招唿,引領著一樓角落的地方。


    古無厚是這裏的常客,即便長的再平凡普通,次數多了,也終歸被小二記住了相貌。


    此時,一樓中已經坐滿了吃飯的客人,喧嘩吵鬧,人聲鼎沸,二樓顯得清淨許多,不過,這價錢也就隨之上漲了近乎一倍。


    古無厚第一次來這裏,就喜歡上了二樓鬧中取靜的氛圍,所以,隻要上街來“做買賣”,總會來這裏閑坐一會。


    眼下,二樓的客人還不算多,古無厚在鄰近街道的一個窗口邊的桌子旁坐下,小二很快送上了一壺涼茶,一個茶杯。


    “古小哥,您還是老三樣?”小二躬身笑著問道。


    “嗯,老三樣!”古無厚揮了揮手,將小二打發走,開始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一邊慢飲,一邊微眯著眼睛,享受起這裏的安寧。


    在這種鬧中取靜的氛圍中,他的心情會變的十分平靜、安定,思維也會變的非常敏捷。


    未過多久,三碟小菜被小二一一端了上來,古無厚腦中終於有了一個清晰的思路,師傅今日的異常表現,隻有兩種可能可以解釋的通,一種是那個消息根本就是假的,是師傅放出來的煙霧彈;第二種可能是這個消息已經在其他地方傳的滿天飛,相信傳到牛角城也是早晚的事情。


    除了這兩種可能,一時半會,他也想不到其他。


    心中有所決斷,提在半空的心思便放了下來,他悠閑的拿起筷子,夾起一個花生仁放進嘴裏,咯嘣一聲脆響,隻覺嚼頭十足。


    他來這裏便是享受這裏的氛圍,因此吃飯的速度很慢,吃一口,歇一會,不一會兒,前來吃飯的人越來越多,二樓很快滿座。


    正所謂人多口雜,這人一多,說話聲音便開始響亮,議論什麽的都有,天南海北的趣事,張長李短的新鮮事,就連隔壁鄰居家二姑娘的夫婿生了病,都被這些人拿來當做八卦談論。


    這就是酒樓的氛圍,有時候鬧中取靜,有時候喧鬧非凡,是許多喜歡閑聊亂侃之人的聚居場所。


    很多人來此用飯,便是要的這種感覺!


    當然,有些貴人不願被打擾,三樓的包間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比起一樓大眾化的八卦新聞,二樓的八卦新聞就開始超出牛角城的範圍,許多經常跑外地的商賈,全都有點小身家,都喜歡來二樓喝酒吃飯,喝酒喝多了,自然就開始吹噓自己在外麵的見識,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見多識廣,吸引公眾的目光。


    古無厚從來沒有離開過牛角城,對於外麵世界的了解,全都來源於這些人之口,這也是他喜歡來這個酒樓的另一個原因所在。


    正當古無厚聽其他人吹噓的津津有味,小二忽然引著一名頭戴鬥笠的白衣女子來到他桌旁:“古小哥,二樓座位已滿,您能不能行個方便,讓這位姑娘與您拚個桌?”


    古無厚聞言,轉頭看向白衣女子,但見對方身姿曼妙,清香繞體,螓首戴著的鬥笠邊緣垂落下一層白色紗幔,遮掩住了裏麵的容顏,有種霧裏看花,水中望月的朦朧之美。


    “姑娘請坐,小二知道我是個隨便的人!”古無厚不知為何,對這名白衣女子產生了一絲好奇,不由笑著說道。


    事實上,白衣女子的鬥笠之遮,同樣讓酒樓的其他人降低了聲音,頻頻將目光投向這邊,一邊歎息古無厚的好運,一邊在心中暗暗遐思著鬥笠裏麵的容顏會是如何的妖嬈美麗、傾國傾城。


    人們總是會對未曾見過的事物,總是充滿美好的臆測。


    不過,當白衣女子的聲音在酒樓中響起,所有人頓時失去了興趣!


    “多謝這位公子!”


    白衣女子的聲音從鬥笠紗幔裏麵傳出,嘶啞難聽,有如琉璃劃過鐵器,整一個破鑼嗓子。


    古無厚怔得一怔,隨即笑道:“姑娘不必多禮,我可不是什麽公子,隻是牛角城中一凡夫而已!”


    古無厚雖然有時也會夢想著自己是小說影視劇中的主角,出門就能碰到美女,到了酒樓就能英雄救美,可畢竟已經兩世為人,這種隻應存在於小孩子夢想中的東西,也隻是偶然會出現在腦海中過過癮罷了。


    白衣女子的嘶啞聲音,雖然有些讓他失望,卻也不會太多,因此,他還能保持一顆平常人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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