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吧~~~晴~人~師父~~~」


    哼著走音的曲調,情緒高漲的瞬平,麵孔像以大特般迫近。


    「太近了!靠得這麽近怎麽可能安心地吃啊!」


    「啊,對不起。因為晴人師父恢複健康了,所以不自覺地興奮起來~。噠利啦利蘭~。」


    「『噠利啦利蘭~』是什麽啊?」


    我呆呆看著在店內晴快遞邊走邊跳舞的瞬平,同時咬著他探病時來的甜甜圈。那當然是我最喜歡的砂糖味。無論做什麽事都總是錯漏百出的瞬平,唯獨這件事絕對不會出錯,那就是這家夥的優點。


    奈良瞬平是經常出入麵影堂,就像是我的同伴一般。他被phantom襲擊時的我曾出手相救,自此之後他便一直纏著我。


    聽說瞬平在孩童時,誌願時想成為魔法師。當他知道我是魔法師的時曾拜托我收他為徒,當他明白這事無法實現後,便與凜子一起從旁協助我,現在稱為輪島先生的徒弟,在製作指環的路上,進行鍛煉。


    雖然瞬平十分可靠,但也是吵鬧得令人無了奈何的家夥,不過並不惹人討厭。偶爾在他身上會出現奇跡,他所製作的魔法指環也曾經救過我。


    瞬平以非常親昵的笑容靠近過來。


    「嗯嗯。食欲也已經完全恢複了。」


    我將餘下的甜甜圈一口氣塞進口內。


    夢見厲之後,我的身體轉眼間便恢複狀態。多日來一直苦纏著我的高燒也已經完全消退。能夠這樣從二樓下來久遠了的大廳,並能依傍在店鋪的沙發上,都是全靠病情好轉所賜。


    我將手伸進在桌上的「hungry~」袋子裏去,把第二個甜甜圈拿出。


    此時,店鋪的門被「砰!」一聲的粗曠暴打開,同時仁藤也就闖了進來。


    「啊,仁藤先生!」


    瞬平以親切的笑容迎接仁藤,但仁藤卻無視這小子怒氣衝衝地向我走近,並突然抓著我的領口。


    「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仁藤的聲音充滿著無比憤怒。不知就裏的我,一片混亂地迴答道。


    「你怎麽了,突然這樣。怎麽迴事是指什麽事啊?」


    「你別裝傻了!剛才的事啊!」


    (剛才的事……?)


    我更加混亂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在麵影堂內沒有外出。與我曾見過麵的,也隻有輪島大叔及前來探病的瞬平而已。


    這時,瞬平驚慌失措地擠進我與仁藤之間。


    「等等啊。到底大聲什麽事了,冷靜點啊。」


    仁藤放縱自己的怒火,將我手上的甜甜圈甩搶去,然後立即向後方扔掉。


    「嘩呀——!你幹什麽啊……那可是我特意為晴人師父買來的甜甜圈啊!」


    瞬平一邊以悲痛的聲線說著,一邊抓著仁藤。


    「甜甜圈的事怎麽也沒所謂!現在最重要的——」


    仁藤說著並想把瞬平的手甩開,但瞬平卻將仁藤纏得更緊並大吵大鬧。


    「請快道歉啊!快對扔掉我的心意這件事認真道歉啊!」


    「知道了知道了。之後慢慢再做啦。」


    「不行,要現在!現在馬上道歉。」


    「不是告訴你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原本抓緊我的仁藤,不知不覺間就與瞬平扭成一團了。


    雖說已經恢複健康,但才剛好轉過來便要應付這兩個情緒高漲的人也實在是要命。我一邊看著眼前正在爭執的兩人,一邊深深歎了口氣,在彎身坐在沙發上。


    看來是因為聽到嘈吵的聲音,輪島大叔於是從店鋪內出現。


    「怎麽了,怎麽這麽吵?」


    「都是因為晴人這家夥。」


    「不,都是因為仁藤先生。」


    「不是說先處理晴人的事情嗎。」


    「不,在那之前先處理仁藤先生的事才對!」


    即使輪島大叔出現,兩人的爭執依然沒完沒了。


    「弄成這樣子……晴人,全部都是你的錯!」


    被瞬平糾纏的仁藤神色嚴厲地瞪著我。


    我並不清楚為何仁藤會如此生氣。不過,我大概可以想象到,今晚將會是個漫長的夜晚。


    ……三十分鍾後。


    剛才的爭執猶如謊言一般,現在麵影堂正被一股凝重的氣氛所包圍。


    在擺平瞬平之後,終於將事情交代完畢的仁藤,以嚴厲的神色瞪著我。與我一起聽著瞬平與輪島大叔欲一直一言不發。


    「那家夥真是我嗎……?」


    我再次向仁藤提出疑問。


    根據仁藤所說,身為魔法師的山本先生及小讓曾被連環襲擊,不久之前連真由也遭受到類似的方法侵襲,而據說疑犯也就是我。


    「我沒可能會將你認錯吧。」同時摻雜著憤怒的聲線說道。


    三位相識的人,居然在其他地方裏,目擊身在這裏的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你啊……是否真的在這裏?」


    仁藤以疑惑的目光看著我。


    「在這裏啊,晴人先生他真的在這裏啊!」


    瞬平插嘴說道。


    「我來的時候,晴人先生才剛從二樓下來啊。」


    「那是什麽時候?」


    「大約是仁藤先生來到前十五分鍾——」


    瞬平說著,望向掛在牆上的古董鍾後,迴答「大約八點左右吧?」


    「我們看見晴人事是在七點後不久。晴人,那時你都在這裏嗎?」


    「對,我在二樓自己的房間內。我下來的時候,是在瞬平抵達之後。」


    仁藤將目光移向大叔,接二連三地繼續提問。


    「大叔你也在店內吧?又看到晴人在房間內嗎?」


    一直低著頭的大叔抬起頭來,略帶含糊地迴答道。


    「晴人實在店內,但他自早上就一直留在自己的房間內。我想他是一直留在房間內躺著吧……」


    「也就是說,沒有不在場證據吧。」


    仁藤一邊這麽說,一邊瞪著我。


    「等等啊,我有必要襲擊真由他們嗎?」


    「誰知道!所以才要來問你啊!」


    仁藤認為令小讓陷入失去意識的狀態,完全是因為我的緣故。


    正想著,這樣下去的話,真的會變成漫漫長夜的時候,店鋪的門突然打開,凜子與真由於是走了進來。


    「凜子、真由」


    瞬平向兩人開口說道,而兩人卻隻是簡單地迴應了一下,並以複雜的表情,看著正坐在沙發上的我。二人與仁藤同樣會「目睹我」的身影。故此對我有著不信任的想法,可算是情有可原。


    凜子開口對仁藤說道。


    「已經對晴人說過剛才的事吧……?」


    「是啊。這家夥似乎對此並沒有印象。可是卻沒有任何不在場的證據。」


    「是嗎。」


    凜子以短促的句子迴答後,臉色顯得更為陰沉。


    「話說迴來,你們來幹什麽?」


    「對不起。因為接到凜子小姐的電話,吩咐我們兩人迴到醫院去。」


    迴答仁藤問題的,是真由。


    「……又一個好消息,以及一個壞消息。」


    凜子以一臉苦惱的表情說道。


    「是小讓發生什麽好事嗎!?」


    仁藤探出身子問道。


    「不,小讓的是好消息。……小讓與山本先生都恢複意識了。」


    聽到凜子這樣說後,振臂高唿「太好了!」的仁藤喜極而泣蹲在地板上。聽到這消息的瞬平,也像鬆了一口氣般依傍在沙發上。


    「那麽……壞消息是?」


    我向凜子問道。


    凜子一瞬間露出吃驚的表情,但馬上變下定決心,並開始冷靜地說道。


    「小讓及山本先生……他們也都指出襲擊他們的人,就是晴人你。」


    這次我也被嚇到了,凜子一邊看著這樣的我,一邊露出沉痛的表情,並繼續說道。


    「出現在兩人麵前的,是與真由那時一樣,披著黑色鬥篷的男子。他們最初均有所警戒,但當看見男子脫下兜帽後的樣子便放下戒心,因而變得鬆懈……」


    「那名男子就是我嗎……?」


    麵對我的提問,凜子靜靜地點頭。現場的氣氛再度變得沉重。


    「請問!」


    可能是要割破沉重的氣氛吧,瞬平以猶如假裝出來的開朗聲線舉手問道。


    「大家有沒有想過那個晴人是偽冒的?嗯,也許是由phantom化身而成的!」


    「嗯,我認為這有著相同的可能性。」


    凜子的表情就像要支持著瞬平的說法一般,稍稍變的開朗。


    「那是沒可能的。」


    仁藤插嘴說道。


    「那家夥可是將我稱唿為『蛋黃醬』啊。會這樣稱唿我的,除了晴人之外,我想不到第二個。」


    「那家夥的確……不,那個晴人,也親昵的稱唿著我為『凜子』。不過,正因為大家都認識,所以便將他認作是晴人吧?」


    「不單是這樣。我與那個家夥交戰後便非常清楚。那是我所熟悉的晴人的動作。由我


    這位勁敵所說的話,肯定沒錯。」


    仁藤自信十足地反駁著凜子說法。


    仁藤強烈地深信著自己的想法,但他絕不是會說謊的男人。他從本能上感到那家夥是我的話,看來該是錯不了的。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另一個「我」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過,晴人從倒下之後,便一直在麵影堂啊。」


    凜子就像要庇護我般反問仁藤。


    「關於這件事呢……」


    就像若有所思,一直一言不發的大叔忽然開口說道。


    「我想起一件令人在意的事。晴人,我……」


    大叔一邊欲言又止,一邊斜斜地看著我。


    「我看見你曾經外出啊。」


    大家的臉上均顯得震驚。不,不隻是大家,最為震驚的可是我。因為我一如凜子所說,自倒下後一直都躺在床上。


    在大家集中的視線之下,顯得驚慌的大叔繼續說道。


    「可、可能是我看錯吧……我在工房埋首工作時,聽到店門打開的聲音。我走出店鋪看看,便看到快要關閉的店門另一側,是晴人步出店外的背影。我在想正在發高燒的他要到哪裏去呢,於是便慌忙從背後追上,但一追出去便失去蹤影……。我以為可能是把什麽東西看錯,所以很快便忘了這件事。」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在仁藤追問後,大叔躊躇地思考了一會,然後說道。


    「……我記得,是前天晚上吧。」


    我的內心變得忐忑不安。要說前晚的話,那正是夢見厲的日子。


    「可是,那晚我直至天亮都一直躺在床上啊。」


    我一邊抑壓著我的不安,一邊說道。


    「那麽,那個晴人到底是……?」


    凜子眉頭緊皺。


    「雙生靈……」


    真由以低沉的聲音說著。


    接著大家都看向真由。


    「以前我曾讀過相關的書籍。所謂的雙生靈,就是同樣的人物,同時在多個地點出現的現象。如果晴人那是仍在這裏的話,也許也可以想成是這種現象所致吧……」


    在真由的說明下,瞬平看來像是想到什麽似的,開口說道。


    「我也聽過這種事!聽說看見自己雙生靈的人,不久之後便會死去啊。」


    凜子以害怕的表情看著瞬平。瞬平露出一副知道自己說了多餘話的表情,於是緊緊地閉上嘴巴。


    「也不過是假設而已。這個雙生……什麽的,為什麽要襲擊魔法師?話說迴來,那家夥要對小讓及山本先生做什麽?」


    仁藤對凜子如此問道。


    凜子再次迴答。


    「兩人似乎也是被他的指環奪去了魔力,因為魔力幾乎被吸盡而導致喪失意識。恐怕襲擊真由的原因,也是豈覦她的魔力吧。


    「我明白了!」


    仁藤以更響亮的聲線迴應後,並看著我。


    「因發燒而痛苦呻吟,在死亡深淵徘徊的你,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無意識地起床,為了補充魔力而襲擊大家!」


    性急的仁藤一副「就這樣能結束」的樣子,將自己的推論連珠炮般的吐出。


    的確也有可能是發高燒而痛苦呻吟之故,我倒下之後的記憶相當模糊,感覺極為混亂。也許仁藤的推理未必完全錯誤。


    「也就是說,晴人患上了夢遊症嗎?」


    「沒錯。」


    「即使如此,晴人也沒理由會向大家——」


    「啊啊,無需贅言。」


    仁藤一如既往把別人的說話打斷。


    「總之這家夥肯定是重要的證人。直至查明真相之前,也隻能好好滴看守著晴人了。」


    凜子就像感到仁藤所說的也不無道理般,一邊歎了口氣,一邊看了我一眼。


    而我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眼神,並開始重新思考圍繞著另一個我所引發的奇妙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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