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易見場麵混亂,也趁著鬼王幽降不注意,換了一身裝束,躍下了玉樓。


    他腳下生風,踏著浪花點在池水之上。忽覺身後一陣異動,緊接著一股低沉的嘶吼聲傳過來,好像虎狼野獸一般。


    風易頭也不迴,暗道:“好畜生,竟然敢殘害人命,老子送你上西天。”迴手一掌,一股磅礴的大力衝了出去,裹挾著池水浪花,如一堵高牆壓向那襲擊來的東海劍鯊。


    劍鯊雖然兇威驚人,但怎麽可能敵得過一隻腳踏入天神境的風易。它剛一張開大口,無數牙齒便被掌風擊中,碎了一地,隨即高高的拋在空中,叫了幾聲,跌入水中不見了。


    圍觀群豪見狀,大吃一驚,紛紛在猜測這是哪個部落的高手,有如此修為!更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當著妘寒浞的麵殺死他的寵物。


    風易一掌打死一頭劍鯊,心中的怒氣稍稍得到了釋放。轉而大開大合,雙掌左右揮舞,不時的掃中剩餘的鯊群,一聲聲怒吼響徹在池水水底,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漩渦。


    太液玉樓上,寒國眾權貴見了,心頭震驚。妘寒希冷著臉道:“父王,這人太猖狂了,讓兒臣去教訓他一番。”


    妘寒浞淡淡道:“此事不需要希兒你出手。”


    一旁虞少卿以為妘寒浞擔心妘寒希以身犯險,急忙也請願道:“那讓臣去吧。”


    妘寒浞仍然道:“莫急,莫急!”


    眾人疑惑不解,卻不敢詢問,隻能眼睜睜看著下方群豪來迴縱橫,和東海劍鯊群鬥的難解難分。這一次敢跳下來的都是身負修為的高手,一時倒是把兇殘的劍鯊壓製在了水中。


    過了片刻,群豪身形飛舞,不時的將落入水中的人一把抓住,朝上一丟,玉樓上早有人接住。不多時已經救起了上百人,但還有更多的人在血水中掙紮,隱沒在浪花之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風易接連殺了五六頭劍鯊,忽然聽到一聲慘叫,轉頭一瞧,原來是一人不小心被劍鯊咬中胳膊,他臉上滿是汗水和鮮血混雜的液體,順著胸膛留下,緊咬牙關,奮力的一拳一拳砸向巨鯊,但劍鯊死死咬住,絲毫也不鬆口。


    風易身形一變,躍了過去,一掌拍在劍鯊巨大的頭顱上,它嗚咽一聲,渾身癱軟,沉了下去。


    那人死裏逃生,氣喘籲籲,道:“多謝!”


    風易笑道:“英雄暫且先養傷吧,剩下的人交給我。”


    說罷暗運太乙鼎,一股龐然不可阻擋的靈力充盈在風易的周身。他隻覺得飄忽禦風,無處不可去。當下清嘯一聲,縱橫在太液池上,接連救出了數十個落入池水中,或是和巨鯊廝殺的大荒英豪。


    玉樓上,妘寒浞麵色淡然,毫無表情,一雙細長丹鳳眼卻盯著那個身影,嘴角生出一絲淡不可見的微笑。他既不下令,周圍沒人敢妄動。


    又多許久,池中人已經被救起了一半,但還有許多人在池水中沉浮。


    風易雙手用力,接連將十幾個人丟上玉樓,正要再下時,忽然聽到純狐那嬌媚的聲音傳了過來。


    “陛下,今日到場果然都是難得的豪傑,不如讓臣妾演奏一曲,以助其興,如何?”


    待妘寒浞點頭,純狐伸出玉手,那指尖上畫滿鮮豔的圖案,在陽光下耀眼萬分,比周圍的玉石翡翠更加明亮,再襯托著她的媚人國色,周圍人看的目瞪口呆。


    純狐還未演奏,忽聽東邊玉樓傳來一聲慘叫,一個人捂著眼睛,絲絲鮮血從手指縫裏流出來。此人麵色痛苦,卻不敢說話,隻是低著頭顫抖。


    妘寒希看也不看他,冷笑著大聲道:“再敢冒犯龍威鳳儀者,殺無赦。”


    原來此人是被純狐的絕色容貌所迷,看的目不轉睛,正好被妘寒希拿來作殺雞儆猴。一時間周圍人再不敢看,隻是低頭,瞧著太液池中。


    純狐微微一笑,指尖聚氣,形成一支透明的長笛捏在手中。放在唇邊,吹奏起來。頓時,一絲悠揚的曲調充斥在上林苑中,笛聲高揚悅耳,直刺上空。


    風易聽的渾身一震,愣了片刻,緊接著便聽到太液池中傳來一股奇怪的響動。


    隻見池水下的那些雜亂的黑影忽然聚集到了一起,前後左右,互成犄角之勢,好像這些本來兇殘無性的劍鯊忽然間成了訓練有素的軍隊。


    風易心中一駭:“禦獸控禽之術?”


    他所料不差,當年寒國捉住了靈語國的國人,從他們手中搶來了禦獸控禽術,並且訓練了龐大的獸騎兵。但這一門法術極其靠天賦,不是憑借努力就可以練好的。


    純狐身為九尾靈狐,乃是獸中異類,她修煉起來,自然事半功倍。


    此刻她將法術融入了笛聲之中,這些東海劍鯊受其驅使,頓時排起陣型,發狂攻擊。如此一來,群豪頓時抵擋不住,接連受傷,慘叫連連。


    風易大吃一驚,急忙上前相助,一掌將最前方的一頭劍鯊擊退,同時他也被巨大的反震力迫的胸口一悶,險些吐出血來。


    哪知道一頭既退,其後麵緊接著又衝出來四五頭,分別從各個方向襲擊群豪,其尖牙利齒,恰如無數鋒利的寶劍,在空中閃爍著寒光。


    風易心中焦急,如果此刻有避水劍在手,這些區區劍鯊不在話下,但一旦拿了寶劍,身份就完全暴露了。此刻他雖然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但等會兒喬裝易容,或許還能蒙混過去。


    他雙手齊上,掌力翻飛,無數道氣浪洶湧而出。


    劍鯊群吼叫連連,此起彼伏,綿延不斷,過了片刻,又有十幾個人受傷,而風易站在前方,漸漸的氣力不支,雙臂疲軟,靈力愈發枯竭。


    忽然間,從左右兩邊同時衝出來數道人影,勁氣縱橫,化作排山倒海般的浪花,轟然打在數頭劍鯊的身上,一時間仿佛天上下起來暴雨,雨水一落又現出陣陣彩虹。


    風易見有人相助,心頭大喜,忙對兩邊人道:“多謝……”話未說完,麵露大喜,接著又小聲道:“是你們!”


    原來來人不是別人,赫然正有仲熊一行人,而另一邊那人嘴角帶笑,眉目風流,臉上好像還有女人的唇印,不是姒庚金又是誰?


    風易歡喜之下,又擔憂道:“你們怎麽來了?”


    仲熊道:“我一直在曲江樓上,和琅琊國的人一起,見你有難,能不來嗎?”


    姒庚金則笑道:“難道還能看到少主一個人在逞威風,不管嗎?“


    風易見兩人一同出現,疑惑道:”你們……“


    仲熊和姒庚金對視一眼,哈哈一笑。


    姒更金道:“少主你可真是讓國主和女艾操碎了心,我本來奉他們的命令,來找你迴去的。哪知道在山外遇到仲熊兄弟,大打出手,後來才破清誤會。聽仲熊兄弟說你來了上林苑,我便跟來了,哪知道一見你,就惹下這麽大的禍,還不知道能不能迴去呢?”


    風易笑道:“難道二侯爺害怕了?”


    姒庚金不屑道:”少主都不怕,我何怕之有?這妘寒浞兇殘至極,令人厭惡。我們這一次定要大鬧一番才行。“


    風易喜道:”正該如此。不過這些劍鯊在純狐的引導下,進退有序,力道連綿在一起,十分難對付。”


    姒庚金笑道:“這不就是古時的雙龍擺尾之陣嗎?尋常陣法以人作子,這陣法以東海劍鯊作子,氣勢雖然增強了數十倍,但萬變不離其宗,破之十分輕鬆。”


    風易道:“那就全靠二侯爺指揮了。”


    姒庚金道:“今天就鬥膽搶一下少主的風頭。”他在昆吾橫行沙場,對於陣法十分精通。此刻和眾人耳語了一番,仲熊麾下的族人召集了那些各自為戰的英豪,紛紛聚集到一起。


    純狐在玉樓上見了,華貴的姿容生出一絲寒意,隨即又笑道:“陛下,看來大荒中真的出現不少英雄豪傑呢。”


    妘寒浞笑道:“精彩,不負寡人所望。”又道:“希兒,待時機到了,你便下令吧。”


    妘寒希恭聲道:“是,父王。”一旁的虞少卿聞言心底一寒,他負有重光瞳,眼力獨到,隱約看出了仲熊的身份。


    他雖然背叛了姑慕族,但對於這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卻難以下殺心。此刻聽妘寒浞的話,心底暗叫不妙。


    而太液池上,東海劍鯊群在水麵上來迴跳躍,尖牙利齒不斷咬合,鮮血四濺。


    大荒群豪則在姒庚金的指揮下不斷變化,雖然看似兇險,但每一次都堪堪避過了劍鯊的攻擊,而且每一次反擊,都正中劍鯊的要害之處。


    純狐手中笛聲不斷,忽然變了一個陣法,鯊群方向陡轉,打了群豪一個措手不及。一瞬間,竟死傷了十幾個人。


    姒庚金驚道:“潛龍入海陣!”


    急忙傳令下去,群豪陣法跟著變化,緊急反擊,但剛一得手,純狐的笛聲又急轉直下,音調忽高忽低,難以捉摸。


    而鯊群也在笛聲的引導下,從殘暴無度的兇獸,變成了一隊訓練有素的精兵。它們嘶吼咆哮,在陣陣數十丈高的浪花中,殘殺著群豪。


    太液池上滿是嘶吼慘叫,周圍玉樓上一個個麵色慘白,心中驚恐。唯有寒國一朝權貴麵帶笑容,仿佛在欣賞著一支美妙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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