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服了台下騷亂之後,加冠典禮繼續進行。


    各位使臣本來不是不屑一顧,就是來看熱鬧的。此刻卻變得人人自危,看向台上的眼神仿佛看著一位救星。


    在伯靡將高冠戴到風易頭上的一刹那,成百上千人齊聲高唿。風易心中失笑,跟前一刻的質疑相比,簡直恍若隔世。


    典禮結束之後,各國使臣在殿中舉行宴會,觥籌交錯,一個個仿佛都忘了自己身中蠱毒,偶爾有人提起,也馬上有人說大夏少主神通廣大,定會找到解藥的。


    風易不喜這種場合,早早來到後殿。正喝了杯茶水,突聽一陣笑聲,卻是姒庚金衝了進來。他臉上還帶著一個姑娘的脂粉,笑道:“少主,我對你可真是五體投地。今日一番變亂,若是我,肯定是應付不了的。”


    風易也笑道:“哪裏?二侯爺謙虛了。我也是情急生智,碰運氣罷了。”


    姒庚金正要說話,又有一人走了進來,道:“這運氣碰得好!”原來是姒始生。


    風易道:“大侯爺怎麽不在外接待各國使臣,卻到後殿來了?”


    姒始生道:“我一向不喜歡喝酒,倒是二弟你,怎麽出現在這裏,真是奇怪!”


    姒庚金笑道:“我就知道大哥你要來巴結少主,我可不能把這樣的機會白白讓給你。”


    姒始生聞言一急,馬上又想到二弟是在開玩笑,便笑罵一句。


    風易道:“剛才使節太多,我們還沒來得及喝一杯,不如趁著這裏清淨一點,再喝幾杯?”


    姒庚金聞言拍掌道:“好主意。”他知道姒始生酒量不行,怕他拒絕,急忙又道:“酒逢知己千杯少,風兄雖是少主,卻也是我們的知己,不喝不行。”


    姒始生無奈,便喚來幾個侍女,準備了一小桌酒菜,三人圍著喝了起來。


    三杯過罷,風易便麵色通紅,他還是第一次喝這麽多的酒,若不是修為勝過從前,恐怕早就倒下了。


    姒庚金哈哈笑道:“風兄,這可是昆侖山上的雪水冰泉,再加上花蜜釀造而成,隻有在西域才喝的到!”


    風易又品了一下,道:“果然好滋味!”腦中卻不由得想起“昆侖山”三個字,想起那個一頭如瀑銀發,絕色天香的仙女身姿,一時有些失神。


    姒庚金見狀道:“風兄。我可是放棄了殿中許多美女的追求,來陪你喝酒的。你反過來卻在想美女,太不夠意思了。”


    風易迴過神來,略有些不好意思,同時奇怪問道:“你怎麽知道?”話一出口,便後悔起來。這不是相當於不打自招了?


    姒庚金得意道:“這怎麽可能瞞得過我。本侯爺閱盡天下春色,就今日那白民國公侯府上,還有一個我的情人呢。”


    姒始生聞言,道:“二弟,你何時偷跑去白民國的?”


    姒庚金自知失言,道:“嗯……大哥你可別跟國主說,就是去年在外練兵,我趁機出去的。軍中實在太辛苦了,滿眼都是男人,怎麽受得了?”


    姒始生見二弟有些喝多了,口不擇言,有些尷尬,咳嗽了幾聲。


    風易哈哈笑道:“二侯爺真性情也,我等自愧不如。來,再喝一杯!”


    三人又接連舉杯,很快便醉臥在地。


    迷迷糊糊中不知過了多久,風易最先醒過來,卻聽到腳步聲,他嘟囔了一聲,卻忽然看到眼前閃過一道黑色的影子,好像濃霧一般。


    他猛地驚醒過來,一下子站起,看見來人正是女艾,還有伯靡跟在身後。


    風易嗬嗬幹笑,又叫起姒始生、姒庚金兩人。他們修為不俗,剛剛喝下去的酒早已化解。兩人看到伯靡,急忙施禮。


    伯靡平時對他們頗為嚴厲,但今日卻麵色如常,沒有發怒。


    風易不由道:“國主,那些使節走了嗎?”


    伯靡道:“少主,以後不必再叫我國主,隻叫老臣名字即可。”


    風易聽他語氣,也正色道:“國主和女艾都是夏後氏的恩人,我不敢不敬。”


    伯靡不置可否,道:“老臣也不拐彎抹角了。敢問少主,今日你在台上說,這次來的使節中許多人也中了不離屍,可是真的?”


    風易道:“我不敢瞎說,他們體內確實有蠱蟲,隻不過中毒時間不長,還沒有異狀。”


    伯靡聞言深深皺眉,並不言語。


    女艾淡淡道:“看來西戎不僅僅是對昆吾出手了,恐怕西域各個城邦都有蠱毒在傳播,隻不過時間有先後而已。


    伯靡也點頭道:“老臣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風易聞言心中一怔,驀地想起寒國這數年的東征西討,妘寒浞兩位王子之間的明爭暗鬥。不由得內心籠罩起一片烏雲。


    伯靡道:“還請少主示下,該如何應對?”


    風易一愣,想了想,道:“我覺得,此事恐怕沒那麽簡單。西戎國的背後,一定有寒國在指使。”


    女艾點頭道:“據我多方探查,星宿海附近確實有外人踏足的痕跡。”


    風易道:“西戎擅使蠱毒,防不勝防。我覺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製人。”


    他話音一落,姒始生竟然立馬附和道:“我也這樣認為。西戎國作惡多端,波及西域各國。起兵討伐,不僅可以震懾寒國,更可以贏得其餘各小國的忠心,壯大力量。”


    姒庚金拍掌道:“大哥說的極是。”


    伯靡和女艾對視一眼,道:“這確實是最好的應對方略。但還有幾件事情,卻極是難辦。”


    風易忙問道:“什麽事情?國主但請說出來。”


    伯靡道:“前日我本想說出來的,因為籌辦加封大典,所以耽擱了。這幾日過去,女艾姑娘和八劍身上的不離屍蠱毒恐怕又深了幾分。”


    眾人聞言,這才想起來女艾身上的蠱毒。


    姒庚金問道:“少主,你是不是還可以封住這些蠱毒,讓它們暫時不再為害?”


    風易皺眉搖頭道:“我也隻能延緩它們的發作,而且數量越多,作用越不明顯。”


    姒始生道:“也就是,隨時都有爆發失控的危險。”


    風易無奈點頭。


    伯靡緩緩道:“所以,唯今最迫切的,是找到完全控製不離屍的方法。”


    風易等人聞言,心中一振,喜道:“國主知道辦法?”


    伯靡道:“老臣也是在典籍上看到過。據說在距此西方八百裏的位置,有一座山,名為豐沮玉門山,山中有一顆萬年老樹,名為櫃格鬆。書上說那裏是日月上升下落的地方。”


    風易一奇,反複思索,竟發現山海之經中並沒有記載這個位置。


    伯靡繼續道:“這櫃格鬆高大無比,站在樹下看不到盡頭。聽說它已經長大了天庭,連接著天地。而樹上有一株老藤,藤上開花結果,會長出一種神奇的靈藥,名為太歲靈芝。而它可以治愈世界一切傷勢,應該也能壓製不離屍。”


    眾人聞言又驚又喜。風易那日聽到人苗使說此蠱無藥可救,雖然不願意相信,但心中總隱隱著擔憂。此刻聽到還有解藥,簡直是欣喜若狂。


    “那還等什麽?我們快去吧。”


    一旁女艾麵無表情,心中卻難得的生出一絲漣漪。她知道風易如此急切,是在擔心自己。她不動聲色,道:“急什麽?待伯靡大人說完不遲。”


    風易笑了笑,道:“國主請繼續。”


    伯靡又道:“但是這豐沮玉門山老臣也沒去過,並不確定真有這個地方。”


    風易笑道:“無妨,有一線希望,總比坐以待斃的強。”姒始生兩人點頭稱是。


    伯靡點頭道:“這是其一。其二,老臣推測,西戎國散播不離屍蠱毒隻是第一步,第二步他們恐怕還會有其它的動作,對西域各國不利。若是我們先發製人,必須要發大軍攻打星宿海。”


    姒庚金握拳道:“正是應該如此。等找到了太歲靈芝,我們就發兵。西戎國不過區區萬人,怎麽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一旁姒始生卻皺著眉頭不說話。


    伯靡道:“昆吾國在西域兵力最強,攻打不是問題。但西戎國的蠱毒無比棘手,有些蠱毒無比險惡,一旦中招,不僅血肉腐爛,隻剩白骨,而且還會在大軍中傳播。”


    眾人聞言稱是,一時找不出辦法。


    突聽女艾道:“我向日在帝丘時,曾聽到當年武觀征討九黎族時,曾經在軍隊中用過一種驅蠱方法。”


    姒始生忙問:“什麽方法?”


    女艾道:“就是尋找能夠抵抗蠱毒的植物,取其花葉汁液淋在盔甲上,可以驅除蠱毒。不過隻能持續一段時間,並不能持久。”


    風易聞言,一拍手,大叫道:“天意!”


    眾人急忙相問:“少主何意?”


    風易笑道:“國主之前不是說過那櫃格鬆上長著的萬年老藤嗎?我們若是把藤條采下來,做成藤甲,豈不是可以防禦蠱毒,而且永不失效!”


    姒庚金聞言,大笑道:“此計大妙!”連姒始生也笑道:“看來是一石二鳥了!”


    如此一來,尋找壓製蠱毒的靈藥,和製作驅蠱靈甲,都是要前往這豐沮玉門山了。


    眾人商議,決定讓風易、姒始生、姒庚金三人一同前往。三人俱是當今天下少有的少年高手,修為不凡,隻要不是遇上天神級敵人,都能應對。


    伯靡又想到,但凡靈藥天寶之前,都有靈獸護佑。他擔心風易,本想贈風易一柄寶劍,但卻沒有能強過避水劍的,隻好作罷。


    他思來想去,又取出一白色軟甲,名為火浣衣,贈予風易。此衣水火不侵,刀劍不入,而且還能防禦蠱毒,乃昆吾工匠在深山中采集無數珍惜材料,煉製而成。


    風易推辭不過,隻能接受。


    三人準備既罷,各自騎乘城中靈獸,朝著西方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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