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易等人聞聲大吃一驚,他們個個修為不凡,神識敏銳,方圓百裏內掉根針都能聽得見。此刻竟然有人靠這麽近的距離,還沒有發現?當真匪夷所思。


    姒庚金哈哈笑道:“我倒是已經盡興了,不過貴客來此,我作為主人,自當奉陪。”


    風易護住背上的女艾,同時凝神戒備,看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隱隱覺得那兒有一股強大的氣息,不弱於己。


    那人冷笑道:“主人?昆吾二侯爺好大的氣派,到哪兒都是主人。你以為還是當年姒文命九鼎鎮九州的時代嗎?”


    姒庚金聞言皺眉,這一段夏朝曆史是昆吾國的忌諱,雖然人人都想著複國,但平時很少有人提起。此人故意說出,明擺著是想激怒自己。


    忽聽身後風易朗聲道:“雖然時過境遷,大荒被一群宵小所占據。但雲過雨霽,黑暗也會迎來黎明,終有一日,夏後氏會驅逐奸邪,迴到帝丘的。”


    無意之中,風易竟不自覺的以夏後氏嫡係子孫的身份來說話。話剛出口,他便有些後悔衝動,萬一被人認出身份就不好了。但轉而一想,自己的身份除了女艾之外,就隻有姑慕一族知道了,無須擔心。


    姒庚金聽風易這麽說,心頭慨然,感激道:“說的好,夏後氏子孫豈是那麽容易服輸的?”


    神秘人冷笑一聲,道:“大言不慚?都被滅了族還想複國?”


    風易也駁道:“族雖滅,但血脈卻不會斷!”


    姒庚金咦的一聲,轉而暗想:“風兄一定是指的昆吾。也對,夏後氏尚有藩國數十,雖然血脈已經稀釋,但總還是姒文命及其子孫的偏支,也不可就說血脈斷了!”


    神秘人默然片刻,目光向風易投過來,冷道:“你是何人?膽敢大放厥詞!”


    風易應道:“我是誰就用不著你管了,倒是你鬼鬼祟祟的藏在暗處做什麽,給我滾出來。”說罷猛地拔出避水劍,貫入靈力,一道灼目的光華將四周照的透亮。


    緊接著一道劍光從避水劍上洶湧而出,在地上劃出深深的溝壑,朝那神秘人所在位置飛了過去。


    卻不想在下一刻,那處突然響起一陣極為密集的嗡嗡嗡聲音,仿佛有無數蟲豸匯聚在一起,叫的人頭皮發麻,心生懼意。


    風易的沛然劍光被那一團黑影包裹住,仿佛是明月遮擋在烏雲之後,不過片刻,便消散無形。


    在場中人都是無比驚奇,那昆吾八劍更是握緊靈劍,躍躍欲試。他們剛才都見識過風易的修為,當在太仙境界。想不發出的一記劍浪卻被這人輕鬆當下!


    那人冷道:“瑩瑩之火,也想與皓月爭輝,簡直不自量力!”


    風易一擊不中,也是有些駭然,但嘴巴卻不能輸了,迴道:“還敢自稱皓月,臉皮也是夠厚的。”說罷轉向姒庚金,道:“二侯爺你可要被比下去了。”


    姒庚金聞言不忿,道:“不行,整日在族中被大哥姒始生壓過一頭,出來又遇到風兄這樣的英雄,這些倒也罷了。想不到此刻隨便出來個人,也比我強上幾分。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兩人雖不知神秘人身份,但他擅使蠱蟲,卻是明擺著的。不知對方底細的情況下貿然靠近,恐怕會著了對方的道。


    所以兩人才故意調笑,想激得對方現身。


    想不到神秘人卻沉得住氣,道:“想不到昆吾二侯爺僅僅是一個鼠目寸光之輩。天下之大,比你強的人何止千萬,你若都咽不下氣,那還不如與這些村民為伴吧。”


    姒庚金聞言笑道:“說的是。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比我還要狂妄?”


    風易和他對視一眼,將女艾交給八劍客照顧,隨後同時衝出。兩人一執避水、一執赤霄。一白一紅,恰若兩道長龍,齊頭並進,聲勢驚人。


    對方修為不凡,又隱藏身形。兩人都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才暗中商議,同時出手,互相照應,逼得對方現出真身。


    神秘人見狀,不見他如何施展,隻有一團如墨般黑的蠱蟲憑空而出,圍住姒庚金。他禦使赤霄劍,左右紛飛,道道赤紅色的劍光化作火焰,頓時周圍彌漫著一股腥臭之氣。


    但那些蠱蟲卻好像是無窮無盡,越殺越多。姒庚金疲於應對,竟然再也不能靠前。


    一旁風易見狀,急忙趁著間隙,禦風上前,身形極快。他一劍劈出連環密集氣浪,在那神秘人的所在處洶湧飛舞。


    隻聽得一道悶哼聲,神秘人連連後退,現出身形,他身穿黃袍,麵露深深的藏在裏麵,並未露出。但他手中拿著一柄權杖,杖上鑲嵌著一塊古怪的玉石,其中有數道陰影在迴旋,仿佛困著什麽靈物在其中。


    他看著風易,權杖上發出嚶嚶之聲。顯然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一開始並未將風易放在心上,但對於昆吾二侯爺的實力卻早有耳聞,所以在兩人齊齊攻過來的時候將大半力量用來對付姒庚金。


    不料風易突然靈力暴漲,竟一舉擊破了他施展的藏形幻境,讓他露出真身。他心頭驚駭,暗道:“這小子究竟是誰?以前從來未見過?”


    姒庚金禦風後退,隨後一劍灼盡跟蹤來的蠱蟲,穩穩落在地上,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西戎的人苗使。”


    人苗使道:“想不到你還有幾分見識,識得老夫!”


    姒庚金笑道:“見識不敢當?隻是聽說西戎三苗使中,隻有人苗使才這麽鬼鬼祟祟,像是過街老鼠一般,生怕露出真麵目。”


    他心中恨這人苗使在昆吾村民身上下蠱,所以冷嘲熱諷,先罵一通再說。


    哪知人苗使卻不以為意,冷笑:“嗬嗬,可以禦使別人當傀儡,又何必自己親自出手?”


    風易聽到這裏,才聽出來這種被稱為不離屍的蠱毒全是這人苗使所下的,那亂童子和巫歌、巫舞兩人恐怕也和他有關係。


    風易心頭生出怒火,想著一定要從他手中奪得不離屍的解藥,幫女艾解毒。但對這人苗使卻一無所知,忍不住小聲詢問。那姒庚金提起西戎,一臉不屑。


    他隨口說了,風易才得知。原來西戎舉族煉製蠱毒,十分神秘,平日絕不與外人來往,大多躲在一些毒物橫行的地方,常人難以靠近。那亂童子等人就是西戎的高手。


    不過要論蠱術修為,西戎最厲害的卻是三人,天苗、地苗、人苗,合稱三苗使。所以大荒中人也把西戎叫做三苗。


    不過三苗使極為神秘,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底細。據說見過他們真容的人,都已經死在了蠱毒之下了。剛才姒庚金見到這神秘人,也是猜測,碰巧猜對了而已。


    風易聽罷,上前一步,冷冷道:“快把解藥交出來,或許可以留你一條性命。”


    人苗使聞言一愣,陰森笑道:“好大的口氣,就是不知道手段如何?”


    風易最恨這種草菅人命的人,怒道:“手段怎麽樣,你看看不就知道了!”說罷避水劍身一振,如龍吟出海,勃然生光,竟像是寶劍本身自發的衝了出去,帶著風易疾刺上前。


    人苗使大吃一驚:“好淩厲的劍法!”他久居西域,而姑慕族也隱居在虞淵昧穀,所以並不認識三乘劍法。


    人苗使冷笑一聲,手中寶石權杖在半空中隨意揮灑,落下一片綠色的迷蒙毒霧,腥臭刺鼻,濃的像是要凝結成水一般。


    風易長劍一抖,翻出幾個劍光,在空氣中不斷振蕩,仿佛是海浪滔天。那些毒霧碰到避水劍的劍光,紛紛退讓開來,泛起一道一道的漣漪。


    身後昆吾八劍急忙禦起氣罩,將女艾護起來。同時目光看向姒庚金,問道:“二侯爺?”


    姒庚金淡淡一笑,道:“先看看再說?”他雖然沒和三苗使交過手,但聽大哥姒始生說過,三苗使蠱術天下無雙,但真實修為卻並非頂尖。所以他們戰鬥時,常使陰招,又因為蠱毒神秘陰險,所以防不勝防。


    他等風易出手,試探幾分,自己卻環繞四周,提防人苗使。


    風易破掉了綠色毒霧,禦風直衝,想要製服這人苗使。但對方隱藏在寬大的袍子下麵,一直躲避,而且並沒有尋找的招式,而是控製細小的蠱蟲和連綿的毒霧層出不窮,自己卻不正麵相抗。


    風易一邊要抵抗蠱毒,一邊要禦靈蟲擊,頗有些捉襟見肘。若是尋常修靈士,風易有重光瞳探查對方,又有天子九歌感應其靈力遊走的規律,足可占據上風。


    但對這自己不出手的人苗使,卻是毫無辦法。


    片刻,他劍光已經有些疲軟,不由暗想:“不行……對了,這些蠱毒雖然是外物,但也都是他控製的,可以看做他靈力的延續,我何不通過蠱毒本身來查探?”


    當下依計施展,果然劍浪橫迭,逼近對方。人苗使有些驚訝,權杖橫在前方,從其杖尖的寶石中湧出一道靈光,化作無數飛蠱,纏住了風易的避水劍。


    須臾間,劍光黯淡,那些飛蠱似乎以靈力為食,不斷在劍上產卵增生,不過眨眼的功夫,已經變作了原來的數十倍多。甚至蔓延到了風易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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