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熊不知道他為何對自己那麽大的恨意,心頭納悶。俗話說一夫拚命,萬夫莫敵。風易本來也不會法術,此刻招招奪命,毫無章法,竟將仲熊打了個措手不及,接連退讓。


    但仲熊根基深厚,已接近太靈境的修為。不過十來招,已經扳迴了劣勢。他在族中與人為善,並不像虞少卿那般作威作福,此刻麵對風易這樣一個戴罪之人,也不咄咄逼人,反而道:“快住手吧。”


    風易哪裏聽他說話,隻是發了瘋一樣。


    不過多時,虞少卿擊退那些臨淵鳥,禦風飛上懸崖,身後的那些侍衛也踏著水浪跟了過來。


    他們一起圍攏上前,風易腹背受敵,頓時被擒住,動彈不得。但他雙眼赤紅,看著仲熊,口中叫罵不已。


    虞少卿罵道:“狗東西,還囂張不?”正要上前扇他幾個巴掌,卻被仲熊攔了下來,道:“少卿,族長還在殿中等著呢,還是快點去吧。”


    虞少卿冷哼一聲,吩咐侍衛駕住風易,走在前方。


    甲兵押著風易,又順著林間小道,向大殿走去。


    走了片刻,又來到大殿門口。風易漸漸平靜下來,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那雙瞳,雖仍是心有異狀,但那種不適感已減輕了許多。走進去,但見殿中隻有寥寥幾人,除了族長和三大長老之外,虞沫、伯虎也在。另有一些中年男子,風易卻是第一次見,叫不出名字。他又四下掃了掃,正對上季狸的目光,經過那一事之後,風易對其又是嫌惡又是憤怒,死死地瞪了過去。


    哪知季狸卻笑容滿麵看著風易,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還以為他對風易十分友善。


    虞少卿走至中央,施了一禮,道:“迴稟族長,殺害族人的小子已經帶到。”


    姚虞思點點頭,他今日青袍長袖,端坐在最上處,目光銳利,卻又不失溫和。風易與之對視,沒來由的感覺心中安定下來。


    虞少卿見風易大咧咧地站在殿中央,心底生氣,嗬斥道:“臭小子,見到族長和長老,還不快跪下。”


    風易毫無畏懼,道:“我又沒罪,怎麽能隨便跪人?”


    眾人皺起眉頭,那尨降長老怒道:“即使沒罪,你一個外族小子見到族長,不該下跪嗎?”


    風易冷笑一聲:“我雖然是外族,但也是姑慕族人。如今老爹和朋友都被人殺了,族長和長老們不幫忙抓兇手,卻來為難我一個少年,讓我如何跪得下去?”


    此言一出,眾皆大嘩。那蒼舒長老更是顯出痛心疾首狀,權杖不住點地,道:“巧言令色,小人,小人呐!”


    尨降是姑慕族第一高手,身形魁梧,素有威嚴,平時沒有人敢頂撞他。他此刻聞言一怒,周身氣勢放開,竟壓得風易抬不起頭來。


    風易心底生出無邊恐懼,戰戰兢兢,下意識的雙膝一軟,正要跪下去。卻聽姚虞思擺手道:“罷了,罷了,這少年剛失去了父親,心神不佳,便免了他不敬之罪吧。”


    尨降聞言,冷哼一聲,撤去靈力威壓。


    風易瞬間放鬆下來,不由得大口喘息,心頭又驚又駭。直到此時,他才知修為之間的差距,竟如此巨大。


    過了片刻,他迴過神來,忍不住朝虞沫看去。卻見她神情冷淡,隻是瞧了自己一眼,便掉過頭去,仿佛和自己並不熟稔一般。風易微微失望,暗想:“風易啊風易,你想什麽呢。恐怕她隻是受了族長的吩咐,才來給你送飯,怕你餓死的吧。她這麽漂亮,在族中一定是如眾星捧月一般受到追捧,難道會對你青睞有加?”


    季狸此刻上前笑道:“風易,你說你不是兇手,可有什麽證據嗎?”


    風易見他這幅模樣,幾乎要忍不住說出真相,但轉而一想,季狸身為三長老,素有威望,而他又是執法長老,任誰聽到他是殺人兇手也不會相信。自己此刻若是說出來,恐怕偷雞不成蝕把米,擔上一個汙蔑長老的罪名。


    當下冷冷一笑,道:“你們說我是兇手,有什麽證據嗎?”


    季狸笑道:“雖沒有確鑿的證據,但隻有你最有嫌疑,又出現在現場,不是你是誰?”


    風易聽他顛倒黑白,怒極:“姑慕族不是什麽聖人的後代嗎?難道就憑這些莫須有的證據就要給老子定罪?”


    眾人聞言一愣,紛紛有些羞慚。姚虞思卻是略微驚奇,姑慕族確是帝舜的後代,但自從失勢以後,已經很少有族人提及。風易一個外族少年,怎麽會知道?


    那季狸又準備說些什麽,卻被姚虞思打斷,他看著風易,不由想到其父親武青陽……


    這偌大一個姑慕族,人人都隻當武青陽是一個不務正業的酒鬼,隻有姚虞思知道,武青陽的真實身份,而他也正是因為那個身份,才自暴自棄,最終淪落到那個處境!


    姚虞思追憶良多,歎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確實找不出你殺人的證據。在先祖帝舜時期,隻要沒有證據能證明一個人有罪,那就要釋放那個人,這個規矩我們也不能破壞。”


    虞少卿聞言大急,他本來是提風易來問罪的,哪想到族長竟赦免了他?他忍不住朝爺爺蒼舒長老使眼色,蒼舒見了,緩緩道:“族長,雖然暫時沒有證據,但這小子是最有嫌疑的,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了。”


    季狸身為執法長老,仍是滿麵微笑,不置可否。


    姚虞思淡淡道:“蒼舒長老,虞淵昧穀外有結界,他想逃也逃不出去。他在穀中,跟被關押有什麽區別?隻要能找到確鑿的證據,我和季狸一定會定他的罪。”說罷轉頭道:“季狸長老,不知你意下如何?”


    季狸笑道:“族長說的是。”


    蒼舒聞言無法,隻得退了下去。


    風易重獲自由,卻無半點喜色。殺父仇人就在眼前,他卻束手無策。這一刻,他從未有過的想要變得強大!


    族長姚虞思點點頭,又突然問道:“少卿,不知你上次挑選的幾名外族少年,表現得怎麽樣?”


    虞少卿一愣,恭聲道:“迴族長,虞澤、虞和、虞然三人修為卓著,都已進入了少靈境,我覺得可以準入內族。”


    姚虞思嗯了一聲,又問道:“那風易如何?”


    虞少卿朝風易瞥了一眼,心頭憤怒,道:“他頑劣成性,不修功法,我覺得沒有資格進入內族。”那伯虎、仲熊都見過風易的修為,絕不在那三名外族少年之下,不過此刻虞少卿都這麽說了,他們也不好反駁。


    姚虞思沉思片刻,道:“我觀此子天資不錯,不如讓那三名少年和他較量一番,也好服眾。”


    虞少卿為難道:“這……”


    他還未說完,一旁的虞沫卻將一切看在眼中,早已吩咐侍衛帶虞澤、虞和、虞然上來。三人第一次見到族中那麽多權貴,又驚又喜,紛紛下跪施禮。


    姚虞思道:“免禮吧。你們都是姑慕族中的青年才俊,無須多禮。據少卿所說,你三人修為不錯,外出試煉也表現頗佳,可以準入內族。”


    虞澤三人聞言大喜,急忙道謝。


    姚虞思又道:“但這風易卻不知修為如何?你們和他較量一番,也正好讓長老們看一看你們的實力。”


    虞澤訝異的看了風易一眼,暗道:“他不是犯了殺族人的罪過嗎?怎麽好像並沒有被處罰?”他心有疑惑,卻不敢問出口,隻好道:“聽族長吩咐。”


    他在三人中年齡最大,虞和、虞然一直聽他的話。此刻虞澤使了個眼色,虞然走上前,道:“族長,那就讓我先和風易較量一番吧。”


    風易以前欺負過虞然,但如今經逢劇變,情勢大不相同。


    兩人走到中央,虞然麵對眾人目光,有些緊張,便率先出手。他自試煉結束後,得虞少卿等人傳授了一點功法,出招之間頗有章法,唿唿生風,看的長老們連連點頭。


    反觀風易,則是隨意出拳,一會兒攻下盤,一會兒又向上揮掌,就像市井小兒打架一般。


    不料兩人交鋒不過五招,風易卻忽的躲過虞然的一招,側身向前,一掌拍在對方的胸口。虞然刹那間麵色蒼白,嘴角滲血,倒在地上。


    眾人吃了一驚,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少年修為驚人的高,似乎已入了上靈境的巔峰,放眼整個姑慕族的年輕一輩,也隻有虞沫、虞少卿和伯虎三人在他之上。


    虞少卿早已料到此局,臉色鐵青。


    第二個是虞和,他原以為可以輕鬆勝過風易,沒想到多日不見,風易的修為一日千裏。他心頭生出懼意,不過幾招,也敗了下來。


    虞澤見狀,又驚又怒,他暗中已得虞少卿招攬,為其效力。自己三人也得了內族的功法,修為大有進步,想不到竟打不過這小子。他不敢怠慢,上前道:“風易兄,領教了。”


    風易一直和他不睦,道:“別婆婆媽媽的,來吧。”


    虞澤冷哼一聲,托掌化指,指尖閃爍靈光,嚶嚶作響。口中翕動,指尖如流星一般激射而出,連綿星光化作一道巨網,將風易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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