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李恨天單膝跪地,和宮殿中的諸多將領齊聲高喝。


    當他走出宮殿的時候,一股涼風吹過,他這發現,自己的內衣已經是被冷汗打濕,如同剛剛從河裏麵走上來了一般。


    離去的將領沒有交流,都沉默的朝著外麵走去,冷颼颼的風吹的他們都不禁打了個寒顫,神色中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澀。


    在他們身後,血山親王已經站在了宮殿屋頂上的一個花台前,雙手扶著欄杆,一臉凝重的目視遠方,他的視線也在若有若無的掃視著宮殿前離去的諸將。


    啪嗒!


    這時,有一人悄然從他的身後走來,單膝跪在了地上:“主人!”


    “邪恨!事情調查的如何?”


    血山親王並沒有迴頭,而是依舊看著前方,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


    跪在他身後的是一個臉如刀削,樣貌醜陋,身材粗壯的青年,青年沒有猶豫的答道:“李恨天迴來後,去見了城中九成的貴胄,並將他的女人都遣迴了家!他一直都在聯係各大家族的族長,似乎想要請他們聯手在您要殺他的時候保他一命!另外,李恨天這段時間去花街的次數很多!”


    “唿!既然沒有問題,那就讓他擔任前鋒吧!”


    血山親王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來,臉上又掛起了一抹笑來,語氣也輕鬆了很多。


    恍惚間,他周圍的壓力一下子消失,讓整個空氣都變得輕鬆了起來。


    邪恨抬起了頭來,他看著血山親王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屬下認為,李恨天雖然沒有問題,但仍舊不能掉以輕心!應當將他安排在側翼,亦或是後隊,並派人協同他統軍!如此一來方才能夠以防萬一!”


    啪嗒!


    血山親王轉過了身來,眼神略有淩厲的看著邪恨,眉頭微微皺起,模樣看起來有些憤怒,可眼神中帶著一絲的喜悅,盯了許久,這才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安排此事吧!”


    “諾!”


    邪恨趕忙叩首一拜,而後慢慢起身,躬著身退出了這裏,消失在了血山親王的視野範圍之內。


    啪!啪!啪!


    緊接著,血山親王淩空拍了幾下手,眼前的光影一晃,一道帶著黑色麵具,蒙麵的黑衣人跪在了他的麵前:“主人!”


    “三天後就要決戰了,倘若我敗了,你們黑影團的人,就按照這一份名單開殺吧!這幾天,選好各自的目標,做好準備就可以了!”


    血山親王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憂心忡忡的神光,扭頭看向了不遠處那一座比他的王宮還要輝煌的孔雀神殿,長長的一歎,抬手輕輕的一拋,將一枚玉簡扔到了黑衣人的手中。


    黑衣人一把抓住了玉簡,眼中閃爍著淩厲的光芒,沉悶的問道:“主人難道沒有信心?”


    “這是邪神的決定,這一次不管對方強大還是軟弱,我都是必敗的!所以,一旦我敗了,你們就放手的幹吧!新仇舊恨三日之後自己去算,你們的仇人,你們的敵人,還有你們的命,都在你們自己的掌控之中!這個機會僅有一次,可要把握好啊!”


    血山親王歎了口氣,欲言又止的說了一聲,轉而又看向了大殿的外麵。


    這一日,孔雀城中嚎叫聲不斷響起,四處都有急促奔行的馬蹄聲,一支支的軍隊,按照計劃正一點點的調動起來。


    城中的百姓也都關上了自己的家門,內外上鎖,以放置有人衝入內中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夜晚很快降臨,血界的夜色異常的昏紅,壓抑的讓人想吐。


    在城中軍營之中,李恨天正坐在一間陰暗的房間裏麵,他的身前坐著三個人,這三個人赫然便是血山親王最信任的三大將領,如今的大軍的統帥和副帥:邪恨、布穀和張戰。


    “親王那邊怎麽說?”


    安靜的房間裏麵,李恨天看向了邪恨,話語中帶著一絲的擔心。


    邪恨咧嘴笑了起來,他扭頭看向了其他的兩人,笑眯眯的說道:“聽從我的建議,三天後你和張戰負責後軍,布穀前鋒,我坐鎮中軍!”


    “那老家夥疑心病很重,咱們幾個在他的麾下雖然也叫親信,但他可從沒有見我們當成是親信過,我們在他眼中就是一隻狗!要不是有邪神庇護,他還真以為自己是不死的啊!這一次機會來了,咱們可不能錯過!我可提前說好了,血山親王的腦袋你們都不要搶,我要做成夜壺!”


    張戰咧嘴笑了起來,眼中盡是振奮的光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竟大著膽子直接說了起來。


    一旁的布穀眉頭一皺,不滿的看了眼張戰,沉聲說道:“現在還不是最後的關頭,請管好你們的嘴!咱們的謀劃要是成功,那自然應該慶祝。要是失敗,這可不單單是株連九族的事情!親王可是殺人無算,喜怒無常的人!說不等我們身邊就有他的暗哨!”


    “布穀說的是!雖然還剩下最後幾天的時間,但咱們仍舊不能掉以輕心!對了,邪大哥!我聽說親王還有一支暗影團,不知道三天後他們會不會出現?”


    李恨天點了點頭,緊接著對著邪恨認真的問道。


    他擔心的倒不是明處的敵人,而是暗中的老鼠。


    邪恨搖了搖頭,眼底泛起了一抹沉重,低沉的說道:“暗影團十分神秘,一支都是親王自己在管,我也不是很清楚!三天後那一戰暗影團的人應該會加入進來,不過你們也不能因此而大意!那可是精通暗殺易容之術的殺手團,倘若親王發狠的話,我們都難逃活命啊!”


    “大哥!你說親王要是死了,這暗影團將會如何?”


    張戰的眼中閃爍出了一抹攝人的光芒,熱切的看向了邪恨,認真的問道。


    在他看來,什麽暗影團,鬼影團的。隻要發布命令的人死了,這支軍團也就失去了靈魂,失去了支柱,又如何能夠掀起風浪來。


    再說了,就算是掀起了風浪又如何。


    身為邪神的子民,一切戰爭都是要遵從規矩來的,一旦破壞了那可是魂飛魄散的事情。他就不相信,暗影團的人就真的不怕死,不怕牽連自己的家人。


    這話一出,李恨天和布穀都是點了點頭,卻沒有開口,而是看向了邪恨。


    邪恨若有所思的思量了一會兒,緊接著說道:“總之大家都小心為妙!我總覺得親王有些怪,比以前更加的怪了,他可不要狗急跳牆才好!”


    ……


    也在同時間,位於孔雀城外二十裏處的荒原上,一座綿延了數十裏的營地中火光連成了一片,遠遠的看去,猶如一片火焰。


    在營地中的中軍帥帳之中,軒轅孫坐在主座上,臉上帶著一抹興奮和振奮,他看著眼前的大帳內坐著的眾人,扭頭看著杜若風問道:“杜先生,李恨天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啟稟大帥,李恨天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血山親王已經放下了對他的疑惑,且血山親王身邊的一些將領也想要趁機謀反,將血山親王殺掉!他想要我們給那些謀反的大將一個承諾!”


    杜若風聞聲趕忙站了起來,對著軒轅孫拱手一抱,認真的說道。


    軒轅孫聽後笑了起來:“這血山親王以喜怒無常著稱,在六大親王中雖然不是最強的,但也是最嚴酷的!在他高強度的壓迫下,恐怕不少人都要謀反,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給他們一個機會!隻要能夠殺掉血山親王,我不會動他們,甚至還會重用他們!”


    說完之後,軒轅孫的目光落在了豬剛鬣的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來,看著正大塊朵穎的豬剛鬣問道:“豬將軍,不知道孫將軍和計都在什麽地方?”


    他這是故意在試探豬剛鬣,看一看豬剛鬣有沒有意識到李巴山出了事情。


    在他說話的時候,營帳外麵一隊隊的黑山軍正悄然行動,將整個營帳圍了個水泄不通。


    事情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軒轅孫不想有意外出現,所以他要在大戰前,將最後的禍患也一並鏟除。


    豬剛鬣抬頭看向軒轅孫,譏諷的笑著說道:“你是什麽東西,也敢這樣的跟俺老豬說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就憑借你這龜孫的樣,還想要成為親王,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啪!


    軒轅孫聽的眉頭一皺,怒聲喝到:“大膽!”


    嘩啦!


    聲音落下,營帳外麵的黑山軍士兵忽的一下子如流水般的衝入了帳篷內,一時間帳篷內的氣氛變得壓抑無比。


    “大帥,您這是?”


    杜若風見此眉頭皺起,震驚的看著軒轅孫問道。


    一旁的霍如龍連同血石關的諸將,也都紛紛站起,詫異的看向了軒轅孫。


    這可是一次宴會,哪裏有埋伏刀斧手的道理。


    可眼下的情況,分明是一副欲要殺人的樣子,看來軒轅孫等今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豬剛鬣仍舊是自顧自的吃著,他也不去看軒轅孫,在軒轅孫開口之前,搶先說了起來:“要我說,你這人可真夠蠢的!你以為我家主人的東西,是那麽好拿的?你以為我家主人就是那般好禁錮的?還是你自己覺得,你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了可以為所欲為,屠神滅佛的地步了嗎?愚蠢的人啊!現在看不清局勢的人,可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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