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安陽通往洛陽的官道上,七八匹戰馬星夜飛馳,第一匹距離第二匹足足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最後一匹距離倒數第二匹約有四個時辰的時間。


    在這一天的時間內,安陽城賈詡以李巴山的名義寫了七八封的信,分別送到了仍舊當值的國相楊賜之手,中郎將皇甫嵩、盧植等人,以及羽林郎董卓,更有新認命的北軍中候何苗,當朝天子劉辯之手。


    八百裏加急星夜行駛,終於在第二天正午時分抵達洛陽,第二天傍晚時所有信件均送到了諸位朝廷大員以及收件人之手。


    這一日,劉辯正在處理政務,忽的接收到了來自安陽李巴山的一封信,這讓他心頭一震激動,趕忙啟信觀看。


    嘩啦!


    “大膽!放肆……”


    越看他越是沉重,小小年紀卻擁有深沉心思的他再也按耐不住心裏麵的憤怒,竟直接站了起來,將桌子上一摞文件盡數推倒。


    李巴山的信被憤怒的劉辯撕了個粉碎,震怒的聖上嚇的在旁伺候的小太監連忙跪地,門外的羽林軍更是跪了一地。


    眾人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也在暗暗思量,待會兒不知道又該誰要倒黴了。


    這可是劉辯登基以來,第一次發如此大的脾氣。


    “報!”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是守宮門的內府侍衛從遠處匆忙跑來,來到殿前的時候,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扯著嗓門高聲喊道。


    “說!”


    劉辯此刻正在怒頭上,說話也帶著七分怒火,在不複這幾個月養氣後換來的平和,似乎這一瞬間,劉辯又迴到了幾個月前的樣子。


    那門前的侍衛聽的一顫,趕忙答道:“國相楊賜有要事求見!”


    劉辯聞聲眉頭一皺,冷聲說道:“告訴他!朕累了!”


    得了那開慧丹後,他忽的如同變了一個人似得,雖然一下子覺得自己長大了,懂得了很多的東西,但聲音還是小孩的聲音,雖有憤怒,卻多了許多的稚嫩。


    那侍衛聽後趕忙接著說道:“楊大人說此事關乎國家存亡,聖上名譽,您若是不見,他就長跪在宮門外,等到您開口見他了為止!”


    砰!嘩啦!


    殿內,劉辯聽後一腳踹翻了桌子前的一個香爐,怒聲喝到:“放肆!楊賜這老匹夫竟敢威脅朕!我說了不見,就不見!他願意跪,就讓他跪吧!”


    言罷,劉辯也不想待在這裏,扭頭看了眼殿內跪著的小太監,沉聲說道:“走!去國師占星樓看看!”


    命令下去,那小太監趕忙起身跟著劉辯走去。


    不一會兒,劉辯來到了占星樓,樓內的童子剛剛聽到消息,趕忙出來迎接,跪在地上稚嫩的唿喊道:“恭迎聖上!”


    “打開門讓我進去看看!”


    劉辯走到了占星樓的門前,看著上了鎖的占星樓,扭頭對著周圍的童子說道。


    其中一個童子趕忙爬出來說道:“啟稟陛下,國師走時有過交代,說不得他老人家允許,不得開門!內中養了一爐長壽丹,怕是……”


    砰!


    “給我撞開!”


    劉辯聽的眉頭一皺,越發相信信中的內容,扭頭對著跟著他來的羽林衛高聲命令道,這一道命令還未落下,他又接著說道:“將這些童子給我抓起來,我有話要問,但凡說假,全部誅殺!”


    嘩啦!


    不一會兒,何太後指派給震澤真人的十幾個童子盡數被抓,嚇的這些童子臉色發青,有的人還偷偷的哭了起來。


    占星樓的門也被人撞開,黑漆漆的樓內被點上了一團團的火,不一會兒這裏已經明亮若白晝。


    這第一層倒也是符合震澤真人的身份,裏麵香氣四溢,聞之讓人忍不住精神一震,且裏麵供奉著一尊道祖神像,更有一些道書竹簡擺放在書架上。


    劉辯走到了內中,看到這些之後,忽的想到震澤真人教他道法時的景象,心裏麵的沉重忽的一輕,默默的想到:“倘若那安陽侯騙我,我定不能饒他!……可笑!可笑!國師待我極好,又給我開慧丹用,怎麽會將我當成了棋子呢?”


    說著,劉辯翻看起了書架上的書籍,發現這些書籍大都是道書、國策,倒是不曾有什麽大逆的東西。


    緊接著劉辯又走上了二樓,二樓隻有一間廂房,房內是國師居住的地方,推門而入,隻見內中撲鼻而出了一股濃濃的胭脂香味。


    這一股味道讓劉辯眉頭皺起,扭頭掃了眼周圍,卻在一張桌子上發現了一枚珠釵,珠釵上雕刻著一個字卻是個何字。


    “怪了!母親的珠釵怎麽會在這裏?”


    劉辯小小年紀雖在震澤真人的輔助下,懂得了治國之道,卻對男女之事一概不通,隻覺得何太後的珠釵出現在這裏,卻是詭異的很。


    緊接著,他又走到了床上翻看了一番,竟在床上發現了何太後的內衣內褲,這讓他眉頭皺起,似乎想到了一件事情,心裏麵頓時更為憤怒。


    找了一番,並未找到什麽,他又上了樓去,一一親察了整棟占星樓後,除卻發現何太後的東西後,他竟沒有發現一點的東西,心中不由鬆了口氣:“看來是安陽侯故意所為,他為何要離間我和國師的關係?”


    想到這裏,他來到了一樓,看著被押著的眾多童子,沉聲問道:“我來問你們,國師的房間為何會有我母親的東西?”


    他也是不通人情,才會如此的詢問。


    這話一出,那些羽林軍和侍奉劉辯的太監不由一顫,眼睛裏麵泛起了一團團的光華,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睛漸漸的亮了起來。


    童子們被嚇的戰戰兢兢,不敢有所隱瞞,趕忙齊聲答道:“國師在時,太後每日夜裏都來這裏和國師沐浴,學習道法!”


    “對,國師和太後在沐浴後,從三樓到二樓,由我等親自侍奉,他們兩個打的異常兇猛!國師雖然厲害,打的太後嗷嗷直叫,但太後卻真真的勇武,坐在國師的身上一通亂抓,兩人一番爭鬥後,俱是大汗淋漓,有時候國師還不過癮,竟趁著太後虛弱時忽然偷襲壓倒太後,太後掙紮不過,隻能求饒……我等看的心膽俱裂,但又礙於國師仙威,不敢言語,且太後也嚴告我等,不得將此事告之於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那最先開口說話的童子爬了出來,看著劉辯獻媚似得說著。


    他以為劉辯是來查探此事的,這才脫口而出。


    砰!


    聽了這幾人的描述,劉辯饒是在不通人情,也知道何太後和國師在做什麽,他登時大怒了起來,轉身踹倒了身旁的座椅,後拿起了一個銅印,徑直跳上了神台,去砸那神像。


    房中的羽林衛和小太監嚇的冷汗直冒,趕忙跪在了地上,也不敢開口,更不敢勸阻,心裏麵一個勁的打顫,生怕劉辯殺了他們滅口。


    神像倒也堅固,一通亂砸之後,劉辯竟沒有傷到它幾分。


    看到這裏,劉辯更加憤怒,將那神像當成了震澤真人,心裏麵殺意漫天,雙手抱住了那神像的頭就要擺下來。


    隻是他小小年紀,雖自幼在史子眇那裏生活,身子骨也算是硬朗,但哪裏有這等力氣,能夠將純銅的神像掰斷腦袋。


    哢嗒!


    可就是這一掰,劉辯觸動了機關,神像的肚子裂開了一道口子,從中吐出了一卷類似於聖旨般的金色卷軸。


    劉辯見此不由一驚,當即彎身將這卷軸拿起,仔細看了起來:“……特賜震澤、震空二人寶丹十二枚,命爾火速前往大漢都城洛陽,助那大漢天子將最後一道氣運凝聚,掠奪在手,以做仙島出世之用!此番前往,可不計手段,棋子任意安排,若能奪得漢室皇位,亦算是大功一件……”


    拿到這裏,劉辯雙眼一瞪,這才知道安陽來信果然不假,加上知道母親和震澤真人之苟且之事,使得他的肺都要炸裂開來,隻覺得一陣難受,更覺得無比驚慌。


    驚慌中,劉辯想要走下神台,卻是一步落到了空中,竟從兩米高的神台上一步墜下……


    原來賈詡借李巴山之名,給劉辯的信是告誡劉辯小心震澤真人,說震澤真人有心利用劉辯,將劉辯當作棋子。


    見此信後,劉辯大怒,這才想到來占星樓來看看,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發現了什麽。


    這也是賈詡寫信時沒有想到的事情,他隻是一心想要離間劉辯和震澤真人這些蓬萊仙之間的關係,卻是不曾想這結果竟出乎意料的好。


    “陛下!”


    頃刻間,占星殿內的侍衛和太監頓時亂作一團。


    不一會兒,劉辯被人送到了養心殿安養,並有十幾個太醫輪流診脈。


    一時間,劉辯受傷的消息被傳了出去,不僅正在後宮賞玩寵物的何太後驚了一跳,就連宮門外跪著的楊賜也是一驚。


    一時間,洛陽風起雲湧。


    ……


    也在同時間,洛陽的一處華貴酒樓之內,董卓看著桌子前的眾人,拱手一抱,笑著說道:“安陽侯的信想必諸位都已經看了吧!爾等說一說,此事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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