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


    黑夜中,兩隊士兵護衛著一輛馬車緩緩使向了安陽城驛站,馬車上李巴山和賈詡相對而坐,低聲密語了起來。


    一刻鍾後,兩人來到了驛站門前。


    啪嗒!


    李巴山和賈詡從馬車上走下,看著門前正站崗的士兵,還有內門一行穿紅衣黑甲的禁衛,微微一笑,對著那門前正躬身行禮的士兵說道:“去通告欽差大人一聲,就說我李巴山來訪!”


    “諾!”


    門口的士兵趕忙領命,轉身走入到了驛站。


    士兵在和內中的禁衛一番溝通之後,驛站內忽的一下子變得匆忙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穿著黑紅相間官袍的中年帶著兩個侍衛從內中走了出來,這人來到李巴山麵前時,笑著拱手一抱:“宋典見過侯爺!”


    “原來是宋常侍,難道那個奉旨前來的欽差就是你?”


    李巴山笑了起來,也還了一個禮,隨意的看了眼宋典身後跟著的兩個小黃門,不由問道。


    宋典略顯苦澀的點了點頭,趕忙說道:“侯爺!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到裏麵去說吧!”


    “也好!”


    言罷,李巴山跟著宋典進入了驛站,而後走上樓梯,來到了二樓的廂房之內。


    這時,廂房裏麵正有一桌子的酒菜,桌子上擺放著幾雙碗筷,更有一股胭脂香味在房間裏麵彌留。


    李巴山見此又動了動耳朵,隻聽到對門的房間內傳出了一聲聲細微的輕聲細語,頓時知道他來時宋典在這裏做了什麽,看了眼桌子上的酒菜,倒也沒有在乎是人用過的,當即找了個無人的位置坐了下來,大大咧咧的說道:“正好,本侯還沒有吃飯,不如咱們邊吃邊聊!”


    宋典見李巴山沒有點破他叫女人陪吃的事,頓時輕鬆了許多,趕忙笑嘻嘻的招唿著隨從趕快去更換碗筷,將那些吃過的飯菜換上新鮮的飯菜,這才屏退了左右,坐了下來。


    “侯爺!這一杯我敬您!當初若非您在京城中做那件事情,我們這些人早就去了地府見閻羅王了!”


    宋典知道賈詡是李巴山的親信,倒是未曾讓賈詡退下,在給李巴山斟了一杯酒後,這才起身舉杯笑著說道。


    李巴山倒也不客氣,直接接下了這一謝,起身和宋典碰杯,待宋典即將飲酒的時候,他笑著小聲說道:“既然宋常侍認我當初給你們的恩情,那就說一說這一次的差事如何?”


    “這……”


    宋典聞聲不由一愣,握著酒杯的手晃了一下,臉色變了又變,緊接著點頭笑道:“既然侯爺這般的說了,宋典那就和侯爺說說!當然了,這件事情侯爺聽聽也就罷了,可不要當真,全當成是傳聞就好了!”


    說著,宋典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複又坐了下來。


    他也知道,李巴山不是一個隨便就能夠糊弄的人,更知道來這裏冒了多大的風險。


    所以,來之前他去找了張讓,並得到了張讓的指點,這才敢如此的說話。


    要不然,他此刻恐怕早就慌亂了起來。


    李巴山聞聲笑了起來,輕輕的點了點頭,扭頭看向了賈詡。


    賈詡一笑,起身從寬大的袖子裏麵拿出了一個小包裹,將包裹輕輕的放在了宋典的身旁:“這是我家侯爺的一點意思,還請大人莫要嫌少!”


    嘩啦!


    宋典忍不住打開了包裹,他這一看更是一驚,這包裹裏麵竟放的都是金子,細細一數,竟是十二錠之多。


    “侯爺,實不相瞞,此番來安陽,我也是被逼迫無奈!如今朝堂之上,盧植、皇甫嵩、朱俊、呂強得新帝之新任,已成肱骨之臣,且還查了許多買官之人,就連張讓和趙忠都被新帝以功高年老為由撤去了官職,送到家中過起了清閑的日子!而我和張恭幾人,要不是行走在太後身邊,此刻也已經迴去了……”


    宋典長長一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強行灌下去之後,這才略有醉熏的說了起來。


    新帝以楊賜為相,又用盧植等人之策,清理朝堂,安撫洛陽周遭之難民,向大漢天下諸州之牧,諸國之相下達了減稅的政令,大有明君之勢。


    此之外,又認命董卓、曹操、袁紹、丁原等人為將,清掃宇內之賊寇,更是得到了蓬萊仙島的仙人支持,將作亂之妖人盡數抓捕,更將有罪之官紳抓捕入獄,充其家財入國庫。


    如此等等一係列的舉動之下,大漢雖有不滿的聲音,但也都被盡快的壓製下去。


    “什麽?你是說袁紹得了官職?”


    李巴山聽的一震,眼中不由閃過了一絲驚異,忍不住打斷了宋典的話,沉聲問道。


    他沒有想到劉辯這麽小的年紀,竟敢如此大刀闊斧的整頓國家,更沒有想到,已經死了的袁紹竟迴到了洛陽,得到了官職。


    這讓他大為不解的同時,又感受到了一股難以置信的情緒。


    “不錯!袁紹這人頗有才能,得其叔父袁隗舉薦,如今官拜西園校尉為虎賁中郎將,乃是小黃門賽碩之下!除了他之外,還有鮑鴻、曹操、趙融、馮芳、夏牟和淳於瓊,都同為西園校尉,他們入北軍中侯之下,各領一部,正在朝著洛陽周遭掃蕩,加之前段時間的太平道之事,如今太平道也被列為了鏟除勢力……”


    宋典點了點頭鄭重的說著。


    他們這八校尉持帝令,以清掃賊寇之名,前往各地抓捕太平道賊人,已經建下了不小的功業,如今朝堂上天天都有捷報傳來。


    “嘶!這麽說劉辯卻有帝王之才了?”


    李巴山聽後吸了冷氣,覺得事情有些古怪,曆史上的劉辯可不是這個樣子的,而他所見的劉辯也沒有一絲的帝王之氣,為人也有一些輕浮。


    且劉辯還是一個孩子,一個孩子的見識和認知,怎能做出如此的大的事情呢?


    難道是何太後在背後聽政的緣故?


    “非也!非也!朝堂之變,乃是近些時日才開始的,新帝年幼,又輕浮,自登基之後,常常耍鬧孩子脾氣,一直都是何太後和楊賜在輔政!不過,自從蓬萊仙島的仙人,給新帝吃了一顆名為開慧丹的仙丹之後,新帝便開始變了,一個月後他竟將帝王之術,治國之法盡數學會……”


    宋典搖了搖頭,麵色變得更為古怪了起來,就連他說的這些話,都帶著一些不敢置信的語氣。


    “這怎麽可能?朝堂諸位大臣,還有何太後豈敢讓新帝涉嫌,這若是毒藥,那豈不是誤國終身麽?”


    李巴山聽的站了起來,眼中盡是震驚,忍不住失聲喊道。


    這件事情太過神奇了,讓他想不到的是,修道之人竟敢擅管俗事,還敢幹預國政,主導氣運。


    他又不禁去想,南華山到底在幹什麽?為什麽會縱容蓬萊仙島之人如此做法?


    “此事其實諸位大臣根本就不知道,這丹藥還是太後親自喂給新帝的!……起初的時候,太後並不同意那道人的要求,但也不知道道人做了什麽,太後竟同意了!且還以問道之由,夜夜和那道人歡好……”


    宋典說到這裏,也沒有把住門,竟將他知道最大的秘密說了出來。


    這話一出口,宋典趕忙閉上了嘴巴,整張臉如同是燒紅了的烙鐵似得,又紅又燙:“糟糕,這下子口無遮攔,可要害死自己了!”


    “唿!竟是因此!既然新帝變好了,那自然是一件好事,旁枝末節之事咱們也不用關注!不過,我很好奇,太後先前派了國師震澤真人來刺殺我,又為何要派你這欽差在來一趟?難道她想要確認我有沒有死麽?亦或是想等我死後,好在讓人立馬來接替我的位置?”


    李巴山一時間想不清楚洛陽皇宮內的情況,但也覺得發生在新帝和太後身上的事情並不是什麽好事,但這些並不關他的事情,所以他問起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宋典聽後忽的震驚了起來,整個人如同吃了個鴨蛋,忍不住小聲說道:“侯爺怎麽連這事都知道?”


    “嘿!那震澤真人已經被我安陽的一位大德之仙斬殺,當日我親眼所見!而且震澤真人殺我時,還泄了秘,你說我若是猜不到這些,豈不是如同蠢豬?”


    李巴山嘿嘿一笑,倒也沒有隱瞞什麽。


    在他看來宋典既然連太後的秘密都敢說,那自然也就沒有什麽,不能告訴他的了。


    “既然您已經知道,我就全說了!張讓等人被罷免官職,實際上就是因為咱們聯手謀殺了大將軍何進!而這件事情就是被那震澤真人從張讓口中撬出來的!而洛陽的這些事情,也都是震澤真人在主導,就連那一顆丹藥,以及夜會太後的人,也是那震澤真人……”


    宋典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什麽底牌,當即趕忙將他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張讓、趙忠等人頗有勢力,且大將軍何進之死也被判明是太平道所為,故而太後雖知道是張讓等人所為,卻也不能直接動手。


    在震澤真人的輔助下,太後威逼利誘之後,方才讓張讓等人放棄了抵抗,以十常侍之家財換取了安詳人生的命運。


    而太後在說出她將七神朱雀丹送給了李巴山後,那震澤真人就生了殺意,且還蠱惑太後派人刺殺,甚至是震澤真人不放心這些人的手段,親自來到了安陽。


    這件事後,太後夜夜憂慮,這才派出了宋典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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