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雲中穀校場上。


    李巴山站在點將台上,身側站著馬忠、甘霖、肖飛、雲嵐君四人,他看著台下穿著紅衣軍袍整齊列陣的四百人,嚴肅的說道:“武藝、軍陣的訓練不是應付本將的公事,是你們日後防身、殺敵、立功的仰仗。你武藝高,肯定能殺的了敵,敵又如何會殺得了你?你若是武藝不如他,敵人定殺得了你!你們若是不學武藝,偷奸耍滑,那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了!”


    威嚴的話說了出來,聽的下方軍陣中的某些人麵紅耳赤,一個個羞愧的低下了頭來。


    入穀的這一個月來,李巴山帶著這近四百人按照之前製定的計劃,每日早飯前進行一次十裏負重強行軍,飯後按照圖紙建設雲中穀的各項設施,中午進行陣列操練,外加教導行軍法令。


    下午繼續進行建設,晚上進行一次拳術教導,睡前調教禮義。


    如此反複一個月下來,這一支從米寨中帶出來的兵,也漸漸的有了樣子。因為糧草充足,又有山間野味可以入鍋,故而這近四百的兵,雖不是個個虎背熊腰,但也都壯實了不少。


    至三天前,雲中穀的建設已經徹底完工,軍隊進入了正常的訓練中,且雲中觀雲嵐君的七八個弟子也都在此時加入了進來。


    如此一來,因為訓練的嚴格,一些士兵受不了長久的限製,開始抱怨了起來,幸而這一個月李巴山沒少教導他們法令和禮義,才沒有讓隊伍炸了營出現失控的現象。


    但這也讓李巴山頗為憤怒,雖然其中多有雲中觀新加入來的幾人的影響,實際上還是士兵意誌不穩定的一種表現。


    今日一早,李巴山在早晨十裏負重越野急行軍的科目訓練完後,將眾人召集在了校場上,開始動員士兵積極訓練。


    這一番話說下來,倒是讓隊伍裏麵的人都知道了悔過。


    “我現在再問一遍,動搖軍心、鼓動士兵減少訓練任務的人是誰?請你主動站出來!”


    目光在士兵們的臉上一一掃過,李巴山忽的一把扶住了腰間的鶴鳴刀,威嚴的高聲問道。


    台下的士兵紛紛低下了頭,也不敢去看李巴山,一時間校場上陷入了沉默。


    “報告!”


    沉默不多時,一個臉麵白淨的青年抬頭喊道,在他喊完後,立馬從隊列中走出,朝著軍陣的最前方的點將台前行去。


    這人一出來,雲嵐君老臉盡是尷尬,他搖頭一歎,對著李巴山拱手一抱:“老夫教導無方,讓李將軍見笑了!”


    這是雲嵐君的小徒弟花相生,此人武藝極好,善於用劍,又懂得輕功,能夠在崖壁山石之間縱躍,倒是一個探哨的好苗子。


    “此乃人之惰性!他沒有受過如此訓練,能在這種強度下堅持三天也算是不錯了!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很欣賞這樣的人!”


    李巴山扭頭看了眼雲嵐君,淡淡的笑著說道。


    當然這些話都是客氣的話,話雖如此說,但他並不打算放過滋事的人。


    此事不能容忍,也不能忍讓。


    你讓他一次,他肯定還有第二次,你第二次又讓了,後麵還會變本加厲的來。


    若是不能在第一次杜絕此類情況的發生,這一軍也就要被這幾顆老鼠屎給糟蹋了。


    “報告!”


    隨著花相生的出列,又有人相繼走了出來,這些人足足有十三人,其中有四個是雲嵐君的弟子,剩下的都是軍中士卒。


    “很好!你們有勇氣站出來,我很高興!這十四人所在的伍和大小隊的負責人都給我出列!”


    李巴山點了點頭,隻是掃了眼這十四人,抬頭又看向了前方的軍陣,高聲喊道。


    這一軍隻有四百人,李巴山隻立了一曲,將他們通編為一軍,他為主將。下設副將一名,大隊長三名、小隊長十五名、伍長七十五名。


    其中戰鬥人員三百七十五人,下分每大隊一百二十五人,每小隊二十五人,每伍五人。


    如此布置乃是李巴山簡化了部曲製,將什長一職直接抹去,將屯改為了大隊。就因為此軍人員較少,這才容易改編,要不然肯定困難重重。


    除卻這些人員之外,還有一隊二十五人,這些人屬於後勤人員,統歸於甘霖管理。


    因為雲中寨的人員較少,輜重方麵的問題又不需要龐大的人員來運輸,更不需要出穀去購置糧草等等,故而這些後勤人員大都在夥房裏麵幫忙,倒是不曾參與到軍陣訓練中來。


    雖然如此,李巴山今日還是將他們都叫了出來,一同聽訓。


    嘩啦!


    被點名的各位統領側行一步,從軍列中走出,來到了點將台前。這一下子,站在點將台前的人,增加了十幾個人。


    李巴山看著台下的這些人,扭頭又看向了馬忠:“馬忠你也下去!”


    “諾!”


    馬忠並無二話,知道李巴山這是立威,也是為了在凝聚人心,拱手一抱,轉身下了點將台。


    馬忠在軍中是副將,和李巴山一樣,與這些士兵同吃同住,一同訓練,在軍中也頗得人心。


    他這一下去,那些未曾站出來的人,露出了不忍。


    “報告!”


    緊接著,又有七八人從隊伍中走了出來。他們一出來,身為他們的頂頭的大小隊長和伍長也都主動的走了出來。


    這才短短的盞茶功夫,點將台前已經站了足足五十多人。


    李巴山掃了眼眾人,複又看向了前方的軍陣,高聲說道:“犯錯當罰,尤其是主犯更應重罰!而管理這些犯事士兵的人也應該重重的罰!爾等乃是袍澤,同為兄弟!俗話說將為父,兵為子。子心萌動犯錯,父不悉心開導,竟看著子犯錯走上邪路,此父可還是父?我等身為將,為百兵之首,若不能及時發現軍中問題,要我等何用?……”


    訓斥的聲音越來越嚴厲,校場上的氣氛也越來越壓抑,如同九霄天傾,壓的人有些喘不過起來,所有人心頭都沉重的要命。


    哪怕是站在李巴山一側的雲嵐君,也不忍皺起了眉頭,胸口如同壓了一枚巨石,讓他難以喘息。


    “下麵我宣布,犯事者及其他的之伍長、小隊長、大隊長,負重六十斤,入西山來迴折返一百次!”


    李巴山說到最後停頓了一下,看著下方的士兵,接著說出了他的懲罰。


    西山在穀內的山坡較為平緩,坡長百米,在往上就需要手腳並用的攀爬,故而李巴山訓練時,隻要求士兵行至百米巨岩前即可。


    這般負重懲罰,如此算起來可謂是四十裏負重越野奔行。


    不過,這奔跑的場地乃是山坡,其上多山林草木,奔行起來卻又比平路困難了許多。


    李巴山這一說,下方士兵的臉色頓時大變,尤其是點將台前的士兵更是震驚的瞪圓了眼睛,一時間扭頭四看,心裏麵一片恐慌。


    “諾!”


    馬忠第一個反映了過來,心裏麵卻是一陣苦笑。但將令須得遵守,他是副將更應該帶頭。


    說完後,馬忠轉向跑到了校場一側的一麵牆上,從上麵取下了一個重約六十斤的背包,背起來就朝著西山山坡行去。


    其他的人見此,也不敢停留原地,紛紛去取背包。


    “哼!看到自己的兄弟受罰,你們是不是很開心吶?他們可都是和你們同床共枕的兄弟,是你們日後相互仰仗的生死弟兄!他們受罰,你們難道一點也都不難過麽?你們就這樣看著他們受罰麽?他們受罰和你們沒有一點關係麽?”


    李巴山看著下方的眾人,眼神中泛起了更為淩厲的目光,似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訓斥校場上的眾人。


    眾士兵被訓的大氣不敢喘一下,剛剛放下來的心,忽的一下子又懸了起來。


    看著低下頭的眾人,李巴山搖了搖頭:“不!受罰的不隻是他們,還有你們!去將你們各自的背包拿上,校場跑道一百圈,什麽時候跑完,什麽時候為止!”


    “將軍我等不服!他們是犯錯受罰,我等並無過錯,為何要受罰?”


    這話一出,有一個大隊長忍不住站了出來,對著李巴山拱手一抱,認真的說道。


    李巴山聞聲哈哈一笑,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看著那大隊長淩厲的說道:“軍隊條例,下屬提問時,須得先打‘報告’,得令後方可提問!你已經是犯了過錯,還敢提問?”


    “屬下……”


    那大隊長被問的一時無言,渾身顫抖了起來。


    李巴山冷哼了一生,看著下方的士兵接著說道:“我罰你們並非是你們犯了軍規,而是因為你們不義!他們乃是你們的兄弟,你們竟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犯錯,而不拉一把,反倒是任由他們深陷罪中!這是什麽樣的一種心態?這若是在戰場上,你兄弟和人廝殺,眼看要被人殺死時,你看到了,非但不幫忙,反倒是躲到了遠處!你以為你躲遠了,敵人就看不到了你麽?待他殺了你兄弟,再迴來殺你個不義之徒!……我此時懲罰你們,是讓你們記住,你們不僅僅一個人,而是一個整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嘩啦!


    這話一出口,隊列前的士兵也不在猶豫,紛紛紅著臉,去執行李巴山的處罰。


    “李將軍,你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嚴厲了!”


    一旁的雲嵐君見此,忍不住沉聲問道。


    這一個月來他已經知道李巴山之能,今日才算是知道李巴山之嚴厲。


    李巴山聞聲搖了搖頭,扭頭對著甘霖和雲嵐君說道:“練兵並非是練兵之技能,還需要知兵和眾!需要明法審令,要讓他們齊一必力!這就需要我們在平時的時候,教導他們法令禮義,告訴他們何為兄弟,何為忠心,更需要陳述厲害,正節重祿!需要教導武藝戰陣之外的數術、文字等等!日後再有新兵來,也是如此教導,不能有半分馬虎!……這段時間,我會帶著大家將一個個的課程安排下去,等過了年我要去一趟京城,到時候這一軍就由你們教導了!”


    本書來自 品&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國之氣蓋千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墨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墨規並收藏三國之氣蓋千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