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吱!


    正將最後一道黃符打落的李巴山才剛剛鬆了口氣,忽聽有一道機栝轉動的聲音在正對麵的房間內響起,頓時一震,扭頭看了眼被俘的唐周,快步朝著房前跑去:“捆起來,問問他太平道的事情!”


    “放心!”


    馬忠眉頭微皺,不明白李巴山為何這麽急,沒有猶豫的迴了一聲,看著身前正在偷偷搞些小動作的唐周,猛地抬腳朝著唐周的身上踹去。


    砰!


    正默念咒術的唐周被一腳踹翻在地,快要念成的咒語一下子中斷,一股憋悶自唐周的心中泛起,引起了一團怒火。


    噗!噗!


    緊接著,馬忠也沒有遲疑,隨手兩刀切斷了唐周的手指,一把提起了唐周的領子朝著一旁的柴房行去:“我希望你能夠老老實實的,要不然就不是斷指了!”


    唐周哪裏受過如此的傷害,登時疼的嗷嗷直叫。


    砰!


    這時,李巴山已經踹開了房門,他掃了眼外室,頓皺眉頭,耳朵一動,忽聽到了內室中傳來了一陣嗚嗚嗚聲,也顧不得其他,轉身朝著內室中跑去。


    待他來到內室時,卻見被捆成了粽子般的甘霖正在床上掙紮著,被綁著的手指間有一道銀光在不斷的跳動,顯然她手中藏有利器,正在切割繩索自救。


    甘霖聽到有人進來,方才停止了掙紮,待看到李巴山的時候,眼中頓時泛起了一團光來。


    “唿!”


    李巴山見甘霖無事,這才鬆了口氣,他看著被繩子將玲瓏身材盡數凹顯出來的甘霖,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來,眼中光芒漸漸火熱。


    嗚!嗚!嗚!


    甘霖被看的臉頰火熱,心裏麵一片慌張,見李巴山竟站在那裏傻站著,趕忙掙紮了幾下,責怪似的叫了起來。


    “失禮!失禮!”


    李巴山趕忙上前將甘霖嘴上的綁帶解下,而後翻過了甘霖的身體,去幫甘霖解開束縛的繩索。


    甘霖大口喘息了幾聲,待覺得身體輕鬆,繩索被解開的時候,她發力震開了繩索,眼中寒光乍現,手指間的銀光猛然一轉,沒有猶豫的朝著李巴山的喉嚨前割去。


    這一刀若是功成,李巴山雖不會立馬就死,但也要落得個被割喉的下場。


    砰!


    李巴山見此心頭大驚,也幸而他今非昔比,在甘霖出手的那一刻,他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閃出了三兩步,和甘霖拉開了安全距離,沉聲喝道:“你這是為何?”


    “這是你的計謀?”


    甘霖看著李巴山冷聲喝斥,速度不減的飛身躍起,繼續朝著李巴山攻來。


    別看這丫頭在醫館裏麵文文靜靜,是個救人治病的大夫。進攻起來,卻是淩厲無比,其身手竟絲毫不遜於馬忠。


    “若是我設計抓捕的你,此刻的你又怎會見到我!”


    李巴山眉頭皺起,他還是第一次見甘霖暴怒,心知這其中有誤會,也不敢真的出力去進攻甘霖,隻得步步退後,一味防守。


    啪!啪!啪!


    甘霖得勢不饒人,卻並非真的信了李巴山的話,她的攻擊若暴雨般的而來,招招殺機,令人防不勝防。


    兩人一攻一退,竟從內室打到了外室,從外室殺到了院落。


    啪嗒!


    “你沒有騙我?”


    待來到院落時,甘霖一掃院落中的屍體,登時收了攻擊,皺眉看著李巴山認真的問道。


    李巴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沒想到自己好心救人,竟被當成了狼子野心,幸好甘霖沒有繼續殺下去,要不然他隻有帶著馬忠逃離這裏的份了。


    此刻一聽甘霖的問話,李巴山也是鬆了口氣,他認真點頭說道:“我為何要騙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那唐周會抓你?你哥哥呢?”


    “你離開後,我和兄長也離開了蜀郡,本是要去京城北軍中侯那裏為官的,哪知路過雒縣時,正碰到刺史被刺的案件,碰巧的是一個和兄長有仇的人,向州從事賈龍舉報了兄長,並揭發了兄長的身份,誣告兄長就是刺殺刺史兇手!……”


    甘霖長長一歎,將手中的利器收了起來,眼中泛起了一團蒙蒙的淚光,幽幽的為李巴山講述了起來。


    州從事賈龍派人攔下了車隊,甘寧不服欲要和那人當麵對峙,卻不料人還未入雒縣,就被一隊人給劫了。


    甘寧無奈之下,隻得帶著親信和甘霖隨同那一隊人離開雒縣。


    半路上那人向甘寧一行公開了身份,這人正是從中原太平道來的唐周,他久聞甘寧大名,想要邀甘寧加入太平道,並許下下諸多諾言。


    甘寧當時拒絕了唐周,惹來了唐周的不快和追殺。


    一番廝殺,甘霖和甘寧也跑散了。


    在路過綿竹的路上,甘霖在一處酒館的包廂內,聽到有人談論李巴山在祁山兵營時的種種,心切之下,這才貿然進去,想要借那人找到李巴山。


    卻不料,那人一見甘霖,竟出手將甘霖拿下,送到了唐周的府上。


    正因如此,甘霖在見到李巴山後,這才氣憤無比生出了殺意。


    “那人認識我?長的是什麽模樣?”


    李巴山聽的一震,眉頭深深的皺起,看著甘霖凝重的問道。


    甘霖見李巴山的神色,知道李巴山並未騙他,當即心中的警惕放了下來,接著說道:“長得較為消瘦,但十分精壯!這人很怪,肩膀上站著一隻雀鳥,那鳥兒有些靈性,竟不怕人!”


    “飛雀!”


    李巴山一聽,頓時有了判斷,不由失聲說道。


    想到這裏,他忽的想到了方才聽到的那一聲機栝轉動的聲音,也顧不得和甘霖說什麽,扭頭朝著柴房走去。


    甘霖見此心頭一沉,知道她遇到的人定是李巴山的仇人,頓時暗暗罵了自己一聲:“我可真是蠢啊!”。


    柴房內,馬忠正在審問著唐周。


    唐周一開始的時候,還算是比較嘴硬,但受了幾拳之後,立馬沒有了硬氣,開始交代了起來。


    走入柴房,看著鼻腫臉輕的唐周,李巴山對著馬忠點了點頭,一步來到唐周跟前,皺眉問道:“你身邊是不是有一個叫飛雀的人,他之前是跟著何英的!”


    “你怎麽知道?”


    原本唐周還期望逃出去的飛雀能夠救他,被李巴山這麽一問,心裏麵頓時慌亂無比,忍不住失聲問道。


    李巴山皺了皺眉頭,接著問道:“他人呢?”


    “飛雀他一直躲在房內,可能見我殺不了你,從密道逃了!密道……”


    接著,唐周將密道告訴了李巴山。


    啪嗒!


    聲音落下,站在一側的馬忠立馬走出柴房,朝著房中行去。


    待馬忠走後,甘霖這才走到了唐周的麵前,看著唐周問道:“害我哥哥的人是你?”


    “是!都是飛雀出的謀略!他告訴我,甘寧在巴郡一帶頗有盛名,更是大名鼎鼎的錦帆賊,若是能將甘寧收入帳下,對我太平道來說,將是一大助力!所以,才安排了人去陷害你們,使出了一場救人的計謀,落實了你們的罪過,斷了甘寧的路!”


    唐周抬頭看了眼甘霖,頹喪的歎了口氣,索性將這事也交代了下來。


    他也沒有了其他想法,隻求自己能夠活的一命。


    啪!


    話音剛落,甘霖伸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唐周的臉上,怒聲吼道:“卑鄙!無恥!”


    “甘寧人呢?”


    李巴山長長一歎,接著又開口問道。


    唐周也不敢不說,當即將他知道的一並交代了出來:“甘寧不服我,我便想著永絕後患,沒想到甘寧竟十分的厲害,連殺我三十多人,在他同伴的護持下,向東北方向逃了!我那些手下,若是沒死,你們根本就壞不了我的好事……”


    原來唐周一行人昨夜才剛剛戰了一場,一清早剛迴到這裏,並未來得及召集人手補充護衛。


    機緣巧合下,方才有了如今的下場。


    “大哥,果真有一處密道,我探查一下,這密道直通另外一處荒廢的院落!”


    這時,馬忠歸來,眼中泛著一抹凝重的光芒,緊接著又說道:“我在那院落斷牆外看到了一隊士兵,那些人正朝著這邊趕來!”


    “嗯?”


    李巴山一聽眉頭微微皺起,趕忙豎起耳朵仔細一聽,果真聽到了士兵包圍府院的聲音,頓時臉色一沉,抬頭看了眼身前的唐周,心裏麵忽的犯起了難來。


    黃巾軍起義最大的叛徒便是這唐周了,若不是唐周提前揭發,否則黃巾軍起義時,毫無準備的東漢恐怕就真的覆滅在了黃巾之手。


    若是此刻殺了唐周,倒是能夠解除一個禍害,但今後的事情恐怕就要發生極大的變化,變得不可預料了。


    那麽,李巴山在大事上的先知先覺就會失去。


    如若不殺的話,唐周鐵不定會搞出什麽風雨來,對李巴山來說決不是好事情。


    “大哥,此人留不得!”


    一旁的馬忠看了眼仍舊神遊天外的甘霖,又看著一臉遲疑的李巴山,忽的上前一步,認真的說道。


    李巴山扭頭看了眼馬忠,心中忽的一動,暗暗說道:“我的到來本就是最大的變化,殺不殺唐周,日後的路都會因我而變,我又要忌憚些什麽!”


    想到這裏,李巴山忽的大笑了兩人,從身旁馬忠手中拿過了刀來,一刀斬下了唐周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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