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戰士背後的疤痕,顯然不是因為偶然的原因留下。


    就憑同步翻譯功能能認出這些疤痕,肇裕薪便不相信這些疤痕的出現會是一種偶然。


    果不其然,同步翻譯很快便讀出了這個戰士後背的疤痕的意思。


    那是這個戰士的個人資料,包括了哪年出生、什麽血型、身體素質、脾氣秉性……隻要你能想到的隱私信息,都被公開在了他的後背上麵。


    這樣的燙傷,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虐待或者傷痕。它已經可以被看做是一張隨身攜帶,永遠也不會丟失的身份證明,極大的方便了對於擁有燙傷的戰士的管理。


    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出於什麽目的,才會用這種辦法來管理這個戰士。


    肇裕薪樂觀的猜測,這說不定是司彘之國的一種風俗。就類似於以前的牧民,一個部落的人都在一起放牧。為了區分牛羊是誰家的,會在牲畜一下生的時候,就用烙鐵烙印上專屬於自己家的特殊徽記。


    那麽,這些表示著這名戰士隱私的燙傷疤痕,顯然就是司彘之國表達個人歸屬的徽記。


    似乎是看透了肇裕薪在動著怎麽樣的心思,寒流又對著身邊另一個戰士吩咐道:“你也去給他看看。”


    後一名戰士顯然沒有前一名戰士那種苦大仇深的感覺。他輕快地來到肇裕薪麵前,背對著肇裕薪解開上衣,肩膀向後瀟灑的一抖,任憑衣服滑落到了腰間。


    肇裕薪看到,這名戰士的背後平滑如鏡,加上膚色如古銅一般,就像是一個造型別致的銅鏡一樣。


    這樣看來,在背後留下徽記的行為,似乎就不是司彘之國的特殊風俗了。


    那麽,前一個戰士,難道也曾經是司彘之國的奴隸麽?


    若是將曾經的奴隸吸納進軍隊,還能被派做首領的貼身侍衛,那這司彘之國的人可真是心夠大的了。


    正思索著,寒流突然開口道:“不用胡思亂想了,我直接告訴你答案!”


    肇裕薪給了寒流一個願聞其詳的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寒流繼續開口道:“他們兩個原本也沒什麽不同,造成他們後背上截然不同的風光的原因,隻是一個剛從靖人國迴來,另一個從來沒離開過司彘之國罷了!”


    肇裕薪一臉的愕然,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如果寒流說得是真的,剛才那個後背上被人用燙傷的辦法寫滿了資料的戰士,幾乎就可以確定是在靖人族留下的燙傷。


    “不用懷疑自己的推斷!”寒流就像一個魔鬼,繼續引誘著肇裕薪,“這個戰士在靖人族,主要就是負責養當康,並用當康的糞便製作沼氣。”


    “原本,這也是這個戰士的老本行,他幹起來也是輕車熟路。對於他來說,隻需要給口飽飯,甚至不用給他開工資。”


    “可是,你看看他的樣子,靖人族不光沒有給他飽飯,還給他留下了一身的紀念品。”


    “你說,我用這些靖人待客的手段招待他們,是不是天公地道的事情?”


    肇裕薪聽了寒流的話之後,才恍然意識到,前一名戰士的體型比後一名戰士瘦弱了許多。


    一開始,肇裕薪隻當是兩名戰士的身材存在著個體差異。


    如今看來,極有可能是前者在靖人國受到了虐待,才造成了體型弱小於土生土長的司彘之國戰士。


    低頭看了看仍舊蜷縮在寒流腳邊的竗竚女王,肇裕薪仍舊有些不願相信,這樣的一個弱女子,會授意手下做出這麽慘絕人寰的事情。


    這或許是因為,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竗竚女王與揉揉之間,曾經達成過怎樣的協議的原因。


    輕輕歎了一口氣,肇裕薪對寒流說道:“有道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們如今已經捕獲了靖人全族,正是教育他們的好時機,怎麽能犯他們曾經犯過的錯誤呢?”


    寒流很是不以為然,開口反駁道:“用他們自己犯下的過錯懲罰他們,這是我司彘之國教育人的方式。他們隻有用自己的血和淚,才能洗清自己的罪孽。”


    “……”肇裕薪沉默了,他忽然感覺已經不存在與寒流講道理的可能了。


    寒流抓住機會,開口問道:“說了半天,還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被丟進來。你們,可是在外麵得罪了什麽人了?”


    肇裕薪還是一臉淡然,將自己之前的遭遇講了一遍。


    寒流一邊聽一邊點頭,等肇裕薪講完,他才說道:“原本看你們也算身手不俗,想著你們若不是什麽重要的犯人,我就做主放了你們就得。如今看來,這場戰鬥還是不得不打!”


    說到這裏,寒流停頓了一下,繼而高聲吩咐道:“來呀,給我把這個人族烤熟了!”


    周圍的靖人見肇裕薪與寒流對上了話,還以為自己終於獲救,不用再親手摧毀自己的希望了。如今看來,夢想這東西,隻不過是在現實襲來之前,讓人們自我麻痹的毒品。


    靖人們狠狠一咬牙,依次開啟了紅龍吐息,全力想著肇裕薪的位置開始輸出。


    為了他們的妻兒老小,他們此刻必須對肇裕薪開火。他們能為肇裕薪做的,或許就是讓肇裕薪死得快一些罷了。


    肇裕薪麵帶微笑,甚至還做出了張開雙臂的姿勢。似乎,在他看來,這些火焰根本就不是火焰,而是火紅色的床榻。


    就見他整個人義無反顧地仰麵倒向了火海,就這麽與火海融為了一體。


    寒流瞪大了眼睛看著肇裕薪的行為,這是他在見到肇裕薪之後,第一次表現出純粹的驚訝。


    在寒流看來,這樣撲進數百架紅龍吐息編織的火網,死是不需要懷疑的了。值得討論的地方,隻有是被燒成了灰,還是能有個把結石留下。


    “這人還真是條漢子,若不是敵人,也當是一個可交之人。”寒流喃喃自語,“唉,真是可惜了!”


    先前展示後背的兩名戰士重新穿好了衣服,來到寒流身邊請示,希望寒流給出如何處置另外三個人族的命令。


    “罷了!”寒流擺了擺手,“弄死之後送到湖對岸找個地方埋了吧,這幾個人也是受連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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