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肇裕薪,暫時還不清楚,築夢與築牆這兩個人,遠遠不是靈魂被困在遊戲裏麵這樣幸運。


    他甚至因為這兩個人的事情,生出了一絲同病相憐的感覺。


    試著自我開解了一下之後,肇裕薪發現,自己對於這件事情的認知,仍舊停留在十分能粗淺的地步。


    這讓肇裕薪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一個遊戲生出了無法把控的感覺。


    希望能獲得一些支持的肇裕薪,將自己的設想與推斷講述給了高樓殘照。


    卻不想,僅僅是一個沒有任何證據支持的假設,卻讓肇裕薪的生死搭檔,產生了恐慌的感覺。


    高樓殘照在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下意識的後退半步。


    隨後,他向肇裕薪詢問出了自己的擔憂:“老大,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咱們兩個如果在遊戲裏麵死掉了,就有可能真的是死掉了。”


    聽到高樓殘照的問題,肇裕薪在這一瞬間也是有些恍惚。


    畢竟,最先發現這個問題的就是肇裕薪,就算高樓殘照切入問題的角度與他不同,也不足以將恐慌的感覺傳染給他。


    在內心之中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肇裕薪為自己將來的遊戲生涯做出了八個字的規劃。


    真的會死,謹慎遊戲。


    順便,肇裕薪也拍了拍高樓殘照的肩膀,將這個八字方針傳達給了高樓殘照。


    高樓殘照與肇裕薪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一眼就看穿了,肇裕薪這是在苦中作樂。


    他苦澀的笑了笑,對肇裕薪說道:“我還好一點,大不了以後就做個膽小鬼,躲在npc戰士背後不出來就是了。可是,老大你可是不折不扣的戰士,你每一次衝進敵陣,怕不是都在玩命。”


    能有人這樣擔心自己,肇裕薪心裏也是十分欣慰的。他故作無畏地笑了笑,說道:“曾經有那麽那麽多人想要弄死我,你什麽時候看到有人成功了?”


    “是,我相信老大你的技術。”高樓殘照顯得吞吞吐吐,“可是……這一次的情況不太一樣……”


    “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說這種擾亂軍心的話!”肇裕薪打斷高樓殘照,“樂觀一點,放輕鬆,咱們自己首先要保證不出現失誤。之後的事情,就交給老天爺了。”


    肇裕薪這種“盡人事聽天命”的論調,恐怕已經是此刻這種情形下,最樂觀的一種狀態了。


    高樓殘照不忍心破壞肇裕薪剛剛建立起來的信心,也跟著點了點頭,說道:“我都聽老大的。”


    “你當然得聽我的。”肇裕薪自信地說,“一會你可是秘密武器,我讓你動手的時候,你可得給我瞬發最大範圍的黃泉荊棘,千萬不能掉鏈子。”


    高樓殘照點餓了點頭,答應道:“放心吧,老大!”


    兩個人在這邊互相打氣,完成了“默契大挑戰”。另一邊的紫薇,臉麵上可就有點掛不住了、


    她主動來到兩軍陣前嘲諷對手,原本以為對手就算不敢直接跳出來罵人,最少也要羞惱得對付一兩句。哪成想,明月曾照這邊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接話,完全把她給晾在了那裏。


    現在,紫薇可算是直接就尬在這裏了。她是直接發動進攻也不合適,灰溜溜地退迴去更加不合適。


    多虧了,紫薇也已經在紫築公會會長職務上呆了很久了。這種局麵下,一點點隨機應變的本領還是有的。


    “哈哈。”紫薇尬笑兩聲,“怎麽?在世界頻道發言的時候那麽能說,現在怎麽集體變成啞巴了?莫非,是叫我們紫築公會的大軍嚇傻了麽?”


    紫薇連續挑釁,如果明月曾照公會再無人應聲,恐怕就要影響士氣了。


    身為會長,霽月澄空當仁不讓,立即就想排眾而出,接下紫薇的挑釁。


    卻不想,被身後的肇裕薪一把按住了肩膀。


    紫薇疑惑地看向了肇裕薪,似乎很是不解對方為什麽拉住他。


    映入眼簾的,卻是肇裕薪溫暖和煦的笑容。


    “這種事情,不需要你親自出馬,叫悠然經年對付她就行了。”肇裕薪溫和地解釋道。


    霽月澄空身為明月曾照的會長,已經把公會這幾百號姐妹當做擔子條在肩膀上太久,卻從來沒有人能為她分憂。乍然被肇裕薪“自來熟”一般的主動做主打斷,在驚訝之餘,心裏還悄悄生出一股暖意。


    就衝著這股暖意,霽月澄空覺得,無論眼前這個男人想做什麽,都可以由著他的性子隨便施為。


    乖巧的退到一邊,甚至連通知悠然經年出馬的命令都沒有下達。霽月澄空就好像是一個剛剛過門的小媳婦,害羞得連頭都不好意思抬起來。


    肇裕薪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微笑了一下,對悠然經年說道:“悠然,你去吧。直接撿那個女人不愛聽的說就行,不用客氣。”


    這樣的一個命令,對於悠然經年來說,簡直是量身定做的。她這個人的個性,放在平時的情境下,難免容易惹出是非。若是放在眼下的情況下,簡直再合適不過。怕隻怕,對手太冷靜,悠然經年可絕對不會放不開。


    悠然經年深吸一口,突地竄出了隊列,指著紫薇鼻子喝道:“兩軍陣前無青草,何處牽來多嘴驢?”


    “你說誰是驢?!”紫薇怒目反詰。


    悠然經年一條腿支撐著身體,欠打地晃悠著另一條腿,滿不在乎的迴答道:“誰答應我,我就說誰。”


    “你……”紫薇氣結。


    “我什麽我?”悠然經年站直了身子,大聲道,“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眼前的各位,隻要你們敢答應,你們就都是驢。都是,廢話比屎尿還多的多嘴驢!”


    悠然經年這話,打擊麵就比較大了,偏偏,還沒有人願意接話。


    此時此刻接話,不就等於是自己承認自己是多嘴驢了麽?


    就連正在氣頭上的紫薇,也知道眼前的這個悠然經年是個混人,講道理是不可能講得通的。索性,也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贏了這一場的悠然經年,氣勢更盛,伸出手比比劃劃的將所有的紫築公會玩家都圈進去了,說道:“怎麽?這年月驢都有啞巴了?”


    被悠然經年這樣一喝,紫築公會玩家的士氣都跟著一頹。甚至,在一些悲觀的玩家心中,已經開始醞釀起全局崩盤前的恐慌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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