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望了一眼神情突變的蒼穹,背對著陌飛擺了擺手,嘴角習慣性的上揚,雙眸閃過一絲玩味,“你們認識?”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硬是被他問的風情萬種。


    蒼穹淡淡地敝了一眼冥,冷冷的扯了扯嘴角,認識?


    突然,她放在琴身上的手拉著琴弦用力一勾,琴弦便“嘣”的一聲斷了開來,刺目的鮮血,順著她白皙修長的手指滴落下來,跌落在琴弦上,濺起一朵鮮紅的血花,宛如綻放的漫殊沙華,妖嬈無比。若不是她,舞傾城又何以會魂斷他鄉。


    望著蒼穹受傷的手指,冥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你的手流血了。”話落他便很自然的伸手想要去看她的傷口。


    蒼穹身子稍退,受傷的手往身後一收,堪堪避開。


    冥有些尷尬的收迴自己的手,淺笑道:“你別誤會,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


    “無礙。”蒼穹冷冷的丟下兩個字,便漠然的走向窗台。


    冥望著蒼穹冷傲的背影,胸口一窒,因為她的拒絕,他感覺到自己的心竟是前所未的失落。


    楚都大街上,長長的和親隊伍,從頭望不到尾,紅衣鎧甲的護衛隊,將一輛裝飾豪華貼著大紅喜字的馬車護在中間,這便是月奴國第一公主乘坐的婚車,婚車後麵徐徐跟著上百輛載滿了嫁妝的普通馬車。


    居說,對於月楚兩國第二次聯姻,楚皇雖是極度重視,但並未指明這次月奴國第一公主的成婚對象,所以婚期卻也並未定下來,隻是說到時她若與哪位皇子情投意合,便再行選定日期,這也算是有史以來,兩國聯姻放的最寬,和親公主最有主權的一次了。千裏紅妝,國主親自相送,月奴國第一公子北堂影親自護衛,由此可見她被重視的程度到底有多高。


    蒼穹側身靠著窗沿,雙眼竟生生被街上那抹望不著邊際的大紅景象給刺痛了,痛的她想流淚。


    她伸出那那隻受了傷的右手,透過手指間的距離,望著婚車裏的那抹身影嘴唇冷冷上勾,也許隻要她的手輕輕一捏,馬車上的人便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永遠消失,她希望那個人永遠消失……


    一陣微風吹過,蒼穹手上的銀鈴發出幾聲清脆的響聲,她身子微微一顫,終是清醒過來,她不明白剛剛突然蹦入腦海的那些偏向邪惡的想法究盡是她自己的還是舞傾城殘留在她內心深處的一抹意識。


    可是她卻清楚的知道不管是舞傾城還是月蒼穹,她們都深深的妒忌並羨慕著婚車內的那個女子。


    因為隻要是女人,不管她從事什麽職業,在她們的內心深處總是會有著一個童話般幸福的夢想,不管他們是因著什麽原因如此對待那個人,可是總歸她的夢想達成了三分之二了,她比一般的人都要幸福,起碼她比舞傾城要幸福多了。


    冥立在蒼穹身後,她臉上所有細微的變化盡收他眼底。她對那個女人的恨意他亦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是一個很有價值的發現,他如鷹般犀利的雙眸幾不過察的閃過一抹狡黠。月奴國的二公主,如若能好好利用,他要辦的事情定會順利許多。


    “你會比她幸福的。”冥淡淡開口,“你一定會比她幸福的。”


    蒼穹心中一暖,這話若是放在平常,她定感覺不到有什麽,但此時他說出來對她低落的心情卻甚是管用。


    她輕應一聲,迴頭望了一眼那根繃斷了的琴弦,輕聲問道:“你會續弦嗎?”


    “嗯,”他本是想著要店小二另外再換過一把琴上來,但鬼使神差的自己竟沒有那麽做,而是真的就乖乖的自己動手把那根被蒼穹扯斷的琴弦接了上來,“你試試看?”


    蒼穹撫了撫琴身,隨即很認真的調了調音,“嗯,還不錯。”


    聞言,冥會心一笑,便在蒼穹對麵選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隨即又像想到什麽似的,“你的手沒事吧,能彈嗎?”


    蒼穹輕輕一笑,低頭不再言語。雙手已然在琴弦上上下翻飛,隨著她的拔動,憂傷唯美的聲音便順著她的指尖流淌出來。她亦隨著琴聲開始慢慢哼唱:


    晚風拂帷裳孑影無燈伴相離莫相忘天涯兩相忘月如霜並淚沾裳浸濕單羅衫鈴兒輕輕蕩深深入愁腸遙寄相思遠眺舊鄉伊人何方


    憑欄空對愁……


    北堂影一身紅色鎧甲,騎著馬跟在婚車旁邊緩緩前行,他淡淡敝了一眼婚車內的女子,輕輕歎了口氣,他又何嚐忍心,不管是無才無品的傾城,還是才貌雙全的詩雅,對他來說,可以是朋友,可以是知己,亦或是兄妹,而唯獨愛情他給不起。他迴頭看了看街道兩旁神情激動卻又不敢出聲喧嘩的楚都百姓,不禁動了動嘴角,現在也算是可以放心了吧。


    身後一陣微風襲來,北堂影頓了頓神,隱隱約約的,他似乎聽到一陣細微的琴聲伴著風聲斷斷續續的飄進了他的耳朵,憂傷、唯美,這樣的曲子竟讓聽者為之心疼。他不禁迴頭,後麵誰在彈琴?


    冥坐在蒼穹對麵,望著眼前神情清冷一襲白衣上下拔動琴弦的女子,如此唯美的畫麵竟讓他迷了雙眼,這帶著憂傷曲調的琴聲竟生生在他的心上劃開了一道口子,原本被自己封閉掉的心從此以後便多了一扇門,而一個連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身影便順著這道門偷偷的住進了他的心裏。直至很多年以後,驀然迴首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他才明白,愛上一個人原來是多麽簡單甚至短暫的一件事。


    蒼穹的哼唱突然停了下來,上下翻飛琴弦的手指亦是一頓,剛剛閃過腦海的一片腥紅頓時讓她的心情異常煩燥,重新拔動琴弦彈奏出來的曲子竟意外的充滿了肅殺之氣,那是什麽?被她遺忘的,想記而又記不起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冥神情一振,如此強烈的殺氣到底是怎麽迴事,他望著眼前一臉蒼白,神情痛苦的女子,大聲喚道:“傾城,怎麽了?”


    蒼穹唿吸急促,額頭上已沁出點點汗珠,許上聽到了冥的唿喚,“嘣”的一聲,充滿肅殺之氣的琴聲載然而止,琴弦根根皆斷。


    冥嚇了一大跳,急步走到蒼穹麵前,望著那雙鮮血淋淋的手,心裏頓時又是心痛又是惱怒,半個時辰不到,她竟然傷了自己兩次,“你……”


    “我好像忘記了一些不該忘記的東西。”蒼穹臉色慘白,雙目空洞無神,似是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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