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勤知道,現在的賀夫人應該是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若不能得到她的信任,怕是她絕不可能跟自己走。隻是,按照那封信上的說法,現在時間可能有強大的敵人趕來,留給丁勤的時間有限。


    也許,敵人是隻針對丁勤自己的。但是畢竟,賀夫人被牽涉其中,也存在危險。


    “我叫丁勤,是受雪兒之托,專程來救你的。”丁勤說的很平和,一邊說,一邊還往上走了幾步。


    他沒有稱賀雪,而是稱雪兒,也是想讓賀夫人心裏更放鬆一些。


    賀夫人微微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母親的憐愛。“你是說,雪兒?她在哪兒?”


    丁勤道,“在離這裏兩百裏左右的海邊。本來是她要來的,為了她的安全,我才過來的。”


    “是,是麽?”賀夫人微微失神。


    趁著這個空檔,丁勤突然向前躍出。在賀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一掌擊在賀夫人後頸,把她擊暈過去。


    他沒有時間多在這裏停留。這是把賀夫人盡快帶走的唯一辦法。


    在兩個屋裏簡單看了一眼,確認她應該沒有什麽東西落下之後,丁勤帶著賀夫人,沿著自己留下的痕跡,快速離開。


    出洞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丁勤沒有再迴丁香鎮,取最短的路,向著海岸處飛奔。


    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賀夫人醒了。她發覺自己被丁勤一隻手挾在腰間,自然本能地反抗。隻是,她手足無力,根本對丁勤的行進沒有任何影響。


    丁勤邊跑邊道,“賀夫人,你放心,我不是壞人,而且確實是來救你的。我已經見過賀堂主和賀雪,知道你被羅門帶走的事。在我來救你之前,賀雪也在海邊,離這裏大概有兩百裏。”


    聽丁勤這麽說,賀夫人又掙紮了一陣,終於還是不動了。她知道自己再掙紮也是無濟無事,在丁勤麵前,她並沒有什麽反抗能力。


    而且,若真是受賀雪所托,她自己延誤了救人時機,反倒壞了一片美意。


    一直到中午,已經走了近一半。丁勤找了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將賀夫人放下,自己走開幾步道,“此前得罪賀夫人了。隻是情況緊急,我不得不那樣處置。”


    賀夫人的臉色有點蒼白,而且一直在避著陽光,可能是因為在地下生活時間長了的緣故。她語氣中還是帶著幾分不信任,“那個洞,錯綜複雜,這麽長時間來,我一直試圖走出去,可是每次都會又返迴原處,你又是怎麽進來的?”


    丁勤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我也走了半夜。洞分三段,第一段和第三段,都具有迷宮性質,往往是進去之後走走就出來了。而第二段相對單一,沒有什麽岔路。”


    一邊說,丁勤一邊取出了食物和水,過去遞給賀夫人。


    賀夫人愣了一下。很快,她接過丁勤遞過去的幹糧,狼吞虎咽地大吃了起來。


    吃到最後,她居然眼睛裏還含著些許的淚滴。“不知道多久了,我都快忘了糧食的味道了!羅門把我扔在那個地方,告訴我那個水潭裏有魚,我隻能靠釣上來的魚為食物。時間一長,我覺得自己全身都有股魚腥味!這麽長時間了,終於吃到別的東西了!”


    一邊說著,她居然還抹了把淚。


    丁勤不由得也覺得這個人挺可憐。他輕聲道,“賀夫人的經脈應該被靈力封閉了吧。我這就幫你解開。”


    隨著丁勤的靈力湧入,幫她衝開了被封的經脈。但是,賀夫人麵上卻露出了些許的痛苦神色。


    丁勤並不擔心。畢竟她的經脈被封久了,現在再一疏通,對於靈力的流通會有不適。


    賀夫人自己適應了一會兒,問丁勤,“你現在就幫我疏通經脈,不怕我過會兒偷襲你?”


    丁勤笑笑,“坦白地說,一來,我是來救你的,你為什麽要偷襲我?二來,即使你偷襲,也傷不了我。”


    賀夫人臉上出現了一點不太好意的表情。她深吸了口氣,“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丁勤又上前一步,“委屈賀夫人了。隻是,我還必須像剛剛那樣帶著你走。否則的話,你不可能跟上我的速度。”


    也不等賀夫人反應,丁勤一把將她攔腰挾起,向著預定的方向疾奔而去。


    在路上,丁勤也大概了解了當年事情的始末。


    就如同賀堂主說的一樣,羅門突然造訪,並帶了一個人。在三個人的衝突之中,賀堂主重傷,信義堂的所有人精力全集中在了賀堂主身上。


    就在賀夫人準備去救治賀堂主時,羅門找到了她,說她有危險,然後不容分說,將她擊暈,直接帶離。等她醒來時,便已經在那信廢棄的礦洞之中,見到了潭中有魚的提示。


    此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任何人。


    雖然事情的經過清晰,但是丁勤心中還是有了不少疑點。擄走賀夫人,卻將她扔在一個礦洞不聞不問,也沒有向信義堂提出更多要求,這樣做的目的到底何在?


    僅僅是逼信義堂改名這麽簡單?恐怕不是。


    天色將晚,海邊已經遙遙在望。


    丁勤並沒有貿然帶賀夫人前去。那封信來源不明,搞不好會有什麽玄機。


    他把賀夫人安頓在一處隱蔽地,自己趁著昏暗的光線,在陰影之中穿梭,很快到達了此前和賀雪約定的地方。


    賀雪背靠著一塊大石頭,身前生起了一小堆火。她眼睛看著遠方,明顯心不在焉,一隻手用木棍輕輕地撥著火堆,卻是把火撥得越來越弱。


    看看周圍,還好,應該沒有什麽人。丁勤輕輕地舒了口氣,隻要她沒有在自己離開的過程中遇到什麽危險就好。


    雖然說,丁勤也說了,自己不對賀雪的安全負責任。但是,他善良的性格,也不可能把這樣一個姑娘扔下不管不問。


    就在丁勤準備上前和賀雪打招唿時,一股奇異的氣息突然傳了過來。


    這是……靈壓!


    確確實實的靈壓!


    賀雪的修為,不可能達到三階以上。這說明,這裏還有人,有高手!


    丁勤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可是,這靈壓是確確實實存在的。既然釋放靈壓,為什麽不出來?難道是示警?


    還沒有理出個頭緒,賀雪身後那塊大石頭後麵,突然唿地竄出一道人影。


    他的方向,恰恰便是失神之中的賀雪!


    丁勤一驚。以這個人的速度來看,賀雪根本就沒有時間反應。


    而且,若他的靈力超過三階,一旦要傷賀雪,她甚至連半分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沒有任何猶豫,丁勤右手抽出銀月,一邊向前躍出,一邊激發離水刃,奮力向那個人淩空切去。


    丁勤突然的這一擊,卻也讓那人的身形遲滯了一下。隨後,他一個空翻,避開離水刃,輕輕向後落去。


    離水刃向前飛行,“轟”一下擊中那塊大石頭,待煙塵散開,石頭已經悄然無存。


    賀雪被突然其來的一記離水刃嚇了一大跳,從煙塵之中出來時,還些著明顯的慌亂。丁勤從她頭上一躍而過,在空中時說了一句,“退到樹林的地方,快!”


    落地之時,一個人背負著雙手,站在丁勤對麵。


    他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樣子,頭發整齊地盤在頭上,表情自然而平淡。身上一襲青衣,輪廓在昏黃的光線中似乎不是太明顯。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丁勤,微微一笑道,“嗯,果然有些實力。也難怪賀飛能讓雪兒跟你出來。”


    丁勤皺了皺眉頭,“你是誰?”


    雖然這樣問,但是丁勤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判斷。能叫賀雪為雪兒的,向來都是和她關係比較親密的人。而這些人之中,能在這個地方出現的靈力三階以上的高手,應該極少。


    果然,那人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我就是你要找的羅門。”


    丁勤已經有心理準備,所以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但是他依然保持著警惕的姿勢,單手握著銀月,“你終於出現了。”


    羅門道,“我躲了一年多了,本來是不想再出來了。可是你費了這麽大力氣找我,出於禮節,我也該見你一麵。”


    他說的似乎話中有話,也恰恰是丁勤關注的點。


    沒等丁勤說話,羅門又問道,“畢秋月你救出來了?”


    畢秋月?丁勤並不知道這個名字。但很快,他反應過來,“你是指賀夫人?”


    羅門點了點頭,“沒錯。我知道你去了。”


    丁勤道,“已經救出來了。你想怎麽樣?”


    羅門輕歎了口氣,“嗯,救出來就好。你一定想知道些什麽吧。那你跟我來。”


    “為什麽?”丁勤腳下沒動一步,“我們完全可以在這裏說。”


    羅門搖了搖頭,“不可以。敵人很快就能找到你了。留在這裏,對畢秋月和雪兒不安全。如果你不想後續的事情波及到她們兩個,那就跟我來。”


    說罷,他一躍而起,居然是向海麵而去。


    在海麵上,他踩水而行,速度雖然有所減慢,但並無半點下沉的跡象。他的方向,應該是遠方海平麵上一處模糊的小島。


    丁勤略作思索,跟著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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