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石上的畫麵又發生了變化,場景變成了呂誌文家的正堂。


    呂誌文身著便服跪在了正堂正中的地上,他的父親站在他的麵前,一臉怒容地瞪著他。


    在旁邊客座位置,坐著一個年輕美麗的姑娘,她的臉上帶著淚痕,委屈地看著呂誌文。姑娘名叫陸詩雨,是呂誌文從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她是接到呂父的信件,從老家趕來,隻為和呂誌文完婚。


    讓陸詩雨沒有想到的是,呂誌文見到她,卻是一言不發,直接帶著她一起見到呂父,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希望解除和自己的婚約。


    呂父聽到這個消息也是異常的憤怒,呂誌文雖然是他的次子,但無論才華學識,都遠超其兄,更深得朝廷器重,被委以重任,呂父一直把光宗耀祖的重任放在了他的肩上。


    呂誌文的長兄身體羸弱,婚後多年一直沒有子嗣。呂父遍尋名醫醫治也沒有效果,他也隻能把傳宗接代的重任,轉移到呂誌文的身上,趕緊接陸詩雨來完婚。


    呂誌文卻在這個時候提出解除婚約,讓呂父延續香火的希望斷絕,在那個父母之命大於天的年代,更是嚴重地挑戰了呂父的尊嚴。


    呂父憤怒地瞪著呂誌文發著脾氣:“誌文,詩雨不遠千裏從老家趕來,就為與你完婚,你卻在這個時候提出要悔婚,你是何居心?!”


    呂誌文看著父親,又看看旁邊的陸詩雨,明白自己此時的決定的確是讓二人都難以接受。但和南笙接觸之後,他的內心已經完全被南笙占據,再也無法容留其他人。所以得知陸詩雨的來意,竟然是要和自己完婚的時候,他才急切地拉著她拜見父親,提出了解除婚約。


    呂誌文一臉歉意地麵對父親和陸詩雨:“父親,詩雨。誌文承認,我在此時提出解除婚約,的確是不太合適。我和詩雨是指腹為婚,但自我出生之後,與詩雨接觸不多,後來,我更是外出求學趕考,多年沒見過詩雨,我與她並無感情,實在無法對她生出男女之情,還望二位能夠理解誌文。”


    聽了呂誌文的解釋,陸詩雨更加的委屈,低著頭隻是落淚,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呂誌文如此堅持地要悔婚。


    對於呂誌文的態度,呂父似乎早有預料,其實對於他和南笙交往,他早有傳聞,所以他毫不留情地當麵質問:“誌文,你少跟我說這些,你不肯娶詩雨,其實是心有所屬了吧?!我可是早就聽說了,你和那個開錢莊的南笙交往甚密!”


    對於父親的質問,呂誌文卻是絲毫沒有迴避,直接承認:“父親,您說的沒錯,和南笙相識之後,我發現她知書達禮,人品上佳,是做為伴侶的最好人選,已經立誓此生非南笙不娶!所以,我才不想拖累和耽誤詩雨,希望和他盡快解除婚約,然後就親自到南府提親。”


    呂父聽了呂誌文的話,勃然大怒:“一派胡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古訓,怎能是你說改就改的?!我呂家世代書香,最終承諾,你怎可做出背信棄義之事?!何況,你是官,南笙不過是個商戶之女,門不當戶不對,她根本不配做我呂家的媳婦?!”


    呂誌文卻絲毫不為之所動,態度依然非常堅決:“父親,不管您怎麽說,我此生都是非南笙不娶,和詩雨的婚約我是一定要解除的!”


    呂父大怒,從一旁拿起戒尺就要撲向誌文責打:“你還敢胡說,看我怎麽教訓你!”


    陸詩雨看到呂父要動手,趕忙上前阻攔:“伯父,別動手!”


    陸詩雨用身體護住呂誌文,轉身看著他,態度誠懇地勸說著:“誌文,雖然我沒有見過你們所說的那位南笙姑娘,但看你如此鍾情於她,想必你們也是情投意合。我無心拆散你們,我情願為妾,隻求你不要解除婚約,能讓我留在你身邊,陪伴你終生即可……”


    呂父聽到,指著呂誌文教訓著:“你聽聽,人家詩雨對你是情深意重,如此讓步,你還不知珍惜,不知好歹!”


    呂誌文聽了陸詩雨的話,也是十分感動。但越是這樣,他越覺得不能辜負對方。呂誌文態度誠懇地:“詩雨,誌文真心感謝你的一番情意。但我心已許南笙,難再許卿,一份真愛又豈能分成兩份?!若是我違心遵守婚約娶你為妾,那反而是誤了你的終身,我又於心何忍?!還不如早做了斷,你也可以另尋他人。我相信你日後必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乘龍快婿,你又何必跟著我受這份委屈?!”


    呂誌文的話卻絲毫沒有勸服陸詩雨,她眼中含淚,同樣態度堅定地看著呂誌文:“誌文,你心中隻有南小姐,但其實我的心中,也根本無法容納除你之外的人!”


    陸詩雨的話讓呂誌文更加的為難,他尷尬地看著對方,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呂父用戒尺指著呂誌文:“誌文,詩雨已經一再讓步,世間哪裏再找這樣的癡情女子?!你就忍心辜負於她?聽我一句話,從此以後,不許與那南笙來往,按照約定,與詩雨完婚,這才是正理。”


    呂誌文昂起頭,看著父親,倔強地迴應:“讓我放棄南笙,恕誌文難以從命!”


    呂父終於出手,揮動戒尺向著誌文打了下去,重重地打在了誌文的肩膀,他被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呂誌文緩緩爬起,依舊梗著脖子並不退縮:“誌文一生隻愛南笙,非南笙不娶。任憑父親如何責罰,誌文心意也不會改變!”


    呂父憤怒地還要責打誌文,陸詩雨著急地上前要勸阻,呂父閃躲開她,還要繼續責打誌文:“詩雨,你讓開,別護著他,我今天非要教訓這個逆子!”


    呂誌文跪在原地,一動不動,默默承受著父親的責打,卻是完全不閃避。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南笙的喝止聲:“住手!”


    南笙大步闖入,幾名呂府的家丁跟在後麵想要阻攔,都被南笙甩開!


    呂父和陸詩雨看到南笙闖入,都是一愣,沒想到她竟然敢主動找上門來。


    呂誌文迴身看到南笙,也是大為驚訝:“南笙,你怎麽來了?!”


    南笙來到呂誌文的身邊,直接“撲通”一聲跪倒,擋在了誌文和呂父的中間,麵對呂誌文說著:“我們早已說過生死與共,福禍同當,你現在為了爭取我們的幸福遭受責罰,我當然要來和你一起承擔!”


    誌文心疼地趕忙將南笙拉開,護在了身後:“南笙,我是男人,是我沒有處理好自己的家事,怎麽能讓你陪我一起受罰?!”


    南笙深情且堅定地看著誌文:“你對我用心,我又哪裏差之半分?!既然我無力營救你,又怎能看你一人受苦?!”


    南笙說完,緊緊地摟住了呂誌文,呂誌文也張開雙臂,努力地摟著南笙,想要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南笙。


    呂父看著麵前緊緊相擁的二人,也被兩人的深情感動,手中的戒尺高高舉起,想打卻無法再落下去了……


    陸詩雨看著麵前緊緊相擁的二人,也明白了一切,知道兩人情深意切,根本無法分割。她長歎一聲,轉頭看著呂父,跪倒在地,深深地磕頭下去。


    呂父慌張地趕忙要攙扶她,陸詩雨卻堅持磕頭:“伯父,詩雨看到誌文與南小姐的感情如何深厚,實在不忍拆散他們。也自知難以匹配誌文,不想再做勉強,今日我情願主動解除婚約,懇求您恩準。”


    呂父聽到這句話,一下愣住:“什麽?你要主動解除婚約?!”


    呂誌文和南笙聽到這句話,也是大為意外,他們沒有想到,陸詩雨竟然會主動放棄。


    陸詩雨低著頭:“是,伯父,請您恩準我的決定,解除我和呂兄的婚約。”


    呂父看著陸詩雨,不忍地:“孩子,你這是何必呢?!”


    呂誌文和南笙看著陸詩雨,呂誌文也是滿臉的愧疚。


    陸詩雨抬起頭,帶著幾分傲氣地:“我喜歡的男人能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愛,對我而言,這也是一種幸福。伯父,求您成全我,成全誌文和南小姐吧!”


    陸詩雨說著,轉身跪拜誌文和南笙:“呂兄,小妹情願以後認您為兄,認南小姐為嫂,還望二位不要嫌棄。”


    南笙看到陸詩雨如此通情達理,趕忙攙扶:“妹妹不要多禮,多謝你了。”


    誌文看著陸詩雨,更加的歉疚,難以說話。


    呂父看著麵前的三人,無奈歎息著放下了手中的“家法”……


    江離看著水晶石中的畫麵,也是感慨萬分,世上既有南笙、呂誌文這樣忠情之人,也有陸詩雨這樣懂得放手的女子。


    江離不禁想起了允兒,雖然擁有過人的學識,卻陷入怪圈難以自拔,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來報複。既讓自己失去了最寶貴的能力,也讓曾經的愛人飽受折磨。


    愛情,若是兩情相悅,自當忠情;倘若隻是一廂情願,還是盡早放手,成全對方,或許才是最好的結果。江離的心裏默默地想著。


    現在已經沒有了阻礙,接下來南笙和呂誌文的愛情,該到了結果的時候了吧,江離雖然心中有著些許的醋意,但已經情不自禁地開始祝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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