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靳堯吃了癟,更鬱悶了,“行了行了,兩個失戀且毫無魅力的男人,就別在這爭來吵去的了!都是半斤八兩的份兒,你說吧,明天到底怎麽著?搶親?”


    “你敢去?”樓司沉挑眉問他。


    “你敢麽?”梁靳堯反問樓司沉。


    “試試。”樓司沉淡淡迴應一聲。


    “那我也試試。”


    兩人還真是一拍即合。


    梁靳堯看一眼樓司沉的腿,到底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到底是什麽玩意兒把你折騰成這樣的?”


    從前他梁靳堯所見過的孤狼少主,哪次不是意氣風發,霸氣凜然的?可後來,再見他,卻總是坐在一張輪椅上,一副病怏怏且了無生氣的樣子。


    這世上還有人能把他堂堂的孤狼少主折磨成這樣,說出來梁靳堯是不太相信的。


    樓司沉淡淡的迴應了一句:“五味毒。”


    “五味毒??”


    梁靳堯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雙目瞪大,不敢置信的看著樓司沉,幾秒後,痛罵出聲來,“我靠!!哪個王八羔子敢給你吃這玩意兒?”


    樓司沉沒有迴答。


    梁靳堯有些琢磨不透,“你樓大少爺可是堂堂的孤狼少主,怎麽可能會中了別人的五味毒?這事兒要發生在別人身上還不足以為奇,可在你這……”梁靳堯連連搖頭,“那我真是不得不佩服這個王八羔子的厲害了!”


    梁靳堯這一口一個王八羔子的,聽進樓司沉耳裏隻覺怪別扭的,他咳嗽一聲,“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罷!”


    “可傳說中,不是一旦吞食了五味毒就……”


    梁靳堯說到這裏,戛然止住了,沒再繼續往下說。


    “暴斃而亡。”


    樓司沉補了他後麵的話。


    “這可不是我說的。”


    “命硬,這麽多年了,也熬過來了。”


    “……”


    梁靳堯薄唇抿著,不再說話。


    忽而,他想到什麽,一拍大腿,“對了,我想到一個人!!”


    “嗯?”


    “盧遠!盧遠他家老太爺!!”


    “?”


    “我之前聽盧遠稍微提過,他家老太爺曾經是部隊裏搞醫學科研的,但後來因為出了一件大事,他家老太爺被部隊給勸退了,這事兒到現在老太爺還難以釋懷,也沒往家裏住,據說是一個人住在那深山老林了,成日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趕明兒我讓他幫你問問去!”


    “盧?”


    樓司沉思忖了一小會,“盧琛,盧太爺?”


    “你聽過?”


    “盧太爺的事,小時候略有耳聞,隻知他當年是科研部最厲害的角色,至於後來出了什麽事兒被趕出部隊,就不太清楚了。”


    “連你都聽說過,那看來他家老太爺還真是個厲害角色了!行,趕明兒我讓盧遠去問問,不管他老人家有沒有法子,咱們總得先試了才知道。”


    “謝了!”


    樓司沉其實對這事兒並不抱什麽希望的,畢竟科研部的人他們也沒少找,若不然他也不會還活了這麽多年。


    不過,正如梁靳堯說的這樣,不管有沒有法子,總得試過才知道結果。


    現在的他,哪怕隻是一分一毫的機會,他也不想放棄。


    緣由倒是很簡單……


    因為,這個世上,還有他放不下的人!


    有些人,少了他,照樣可以把自己活得好好兒的。


    可有些人……


    樓司沉想到暮楚的所作所為,不由皺了皺眉。


    把自己嫁給一個喜歡男人的癮君子?虧她想得出這種玉石俱焚的損招來!


    其實,樓司沉多少已經猜透了暮楚的那點小心思,但他敢放任著她胡來嗎?萬一她當真一賭氣把自己真給嫁了呢?樓司沉覺得這事兒暮楚不是做不到,六年前在完全不知他是誰的情況下,不也稀裏糊塗的跟他結婚了嗎?所以,這場賭局,他樓司沉根本賭不起!而她秦暮楚,顯然已經料定了他樓司沉不敢賭。


    “行了,我沒什麽事了,你迴去吧!”


    樓司沉直接下逐客令。


    “你找我來就這麽點事兒?我可是從s市開車一路狂飆過來的!”


    梁靳堯想罵三字經的衝動都有了,這明明就能在電話裏三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事兒,他居然生生讓自己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過來。


    “難道盧遠不值得你為他跑這一趟?”


    梁靳堯冷哼一聲,口是心非道:“他就一忘恩負義的小混蛋!值個屁!!”


    “那你就當這一趟是用來贖罪的吧!”


    “贖什麽罪?”


    “自己的人沒看好,你覺得是贖什麽罪?”


    “……”


    ……………………………………………………………………………………


    訂婚晚宴的地址選在了暮楚和盧遠初識的那家中式餐廳。


    顯然,整個盧家是非常滿意暮楚這個未來兒媳婦的,他們直接豪氣的就將整個餐廳給包了下來。


    這讓暮楚更加愧疚難當了,她在電話裏給盧遠連聲道歉,“盧遠,咱倆這樣,你爸媽那邊到時候可怎麽交代啊?不過你放心,今兒晚上所有的費用全部歸我出。”


    到時候那得狠狠地殺一把樓司沉,反正這錢也應該由他出的。


    盧遠倒是不在意,“錢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不缺這幾個錢!至於我爸媽這邊……”


    他頓了一頓,才又繼續道:“他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麽人,知道我是個癮君子還想替我找老婆,人家女孩子不樂意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兒,所以你放心吧,他們有心理準備的。”


    “對不起,我當初實在沒考慮到這一層……”


    暮楚對自己的考慮欠周全深感抱歉。


    “真沒事,你跟我鬧這麽一出,指不定還會更好些,本來他們成日催著我相親結婚,你這麽一鬧後,我估計他們至少能安分那麽一年半載,我也輕鬆不少。”


    “那好吧!”暮楚笑了笑,“聽你這麽一說,我心裏還舒坦些了,那咱們晚點見,我已經準備出門了。”


    “嗯,我也馬上出門了。”


    掛上電話,兩人相繼出門。


    暮楚的車上,坐著一大家子人。


    蘇城理開車,陳玉坐副駕駛,暮楚帶著兩個孩子坐在後座上。


    陳玉連聲感歎道:“這事兒我怎麽就覺得這麽不真實呢?”


    她說著,背過身來,看向暮楚,同她道:“你說說你,要麽不談戀愛,這一談戀愛就跟坐著火箭似的,沒幾天居然就談婚論嫁了!我這心裏到這會兒還覺得怪不踏實的,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蘇城理大概是有些聽不下去了,“算了,人家今兒都已經準備訂婚了,你現在還在這問她想沒想清楚,這不是白問嗎?”


    “那怎麽能算了呢?如果她沒想清楚,或者還有別的想法,咱們今晚就可以先取消這訂婚宴不是?咱們又不是非一定要嫁,這才認識多久嘛!”


    “媽,你放心吧!這事兒我自己有分寸的。”


    “真的?”陳玉一臉的不相信。


    暮楚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我都已經是三十歲的人了。”


    暮楚還真不敢像陳玉和蘇城理透露自己的真實想法,估摸著今兒晚上若不出意外的話,迴家後肯定要被罵得個狗血淋頭的。


    盧遠這邊,也正驅車往餐廳去了。


    後座上,盧母還在同親戚朋友們興高采烈的打著電話,“對對對,就在那個餐館!嗯,嗯,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到了!”


    “哈哈!可不是,盧遠這小子平時眼光就是太高了,總挑來挑去的,這迴也總算被他挑中了,雖然是結過婚的,但我看那丫頭人不錯,長得也挺標致的!是,是,是!介意不得……”


    “好,那咱們見了麵再聊。”


    盧母掛了電話,還笑得合不攏嘴來。


    她探了頭到前麵同盧遠道:“阿遠,結婚以後你們倆就趕緊給我們生個胖孫子出來,知道麽?”


    盧父睞了一眼盧母,“就他這樣,還生什麽孩子?想讓你孫子跟他一樣成為一個癮君子嗎?”


    盧遠握著方向盤的手,掐緊了幾分,指間泛出滲人的慘白來。


    盧母有些不高興了,瞪了盧父一眼,“這大好的日子,你撿這些破事說做什麽?誠心讓咱們娘倆不高興是不是?”


    盧父瞥了自己兒子一眼,不再說話。


    盧母也看了眼盧遠,低低歎了口氣,“阿遠,以後你成婚了,可就別再吸-毒了,這媳婦可不跟爹媽一樣,說跑就跑了,你明白嗎?”


    盧遠一直緊抿著紅唇,沒說話。


    倏爾,一輛黑色世爵有如鬼魅一般從車流中衝了出來,“嘎——”的一道急刹,一個完美的甩尾,直接就在盧遠的車前打橫停了下來。


    盧遠嚇了一大跳,連忙踩了個急刹,才不至於讓自己撞上前麵那台忽然衝出來的豪車。


    待他看清楚前麵那輛世爵車裏坐著的男人時,他臉色一白。


    又是他,梁靳堯!


    盧母氣得大罵了一句:“這誰啊?會不會開車啊?有這麽停車的嗎?這要出車禍撞死了人,他能負責嗎?”


    對於母親的痛罵,盧遠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一顆心慌得直“砰砰”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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