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臘梅臉色變得很難看,氣急敗壞地大罵:“老百姓不幫著老百姓,你們活該被人欺負!活該!”


    她一邊罵著,吳冬一邊拉著她灰溜溜地跑出了人群。


    大家以為這件事就這麽平息了,沒想到方臘梅和吳冬到傍晚的時候又帶了幾名警察過來,這次帶來的可不是年輕的民警,而是兩名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刑警。


    兩名刑警走上前,神色嚴峻地朝徐寒敬了個禮,然後一板一眼地道:“徐寒先生,你好,我們是玄武區公安局刑警大隊一中隊的李先禮和嚴成華,這兩位同誌到我們這裏報案,說他們女兒一夜未歸,懷疑被人綁架。據說她就在這酒店上班,我們兩個特意來這裏做個調查。”


    徐寒冷笑一聲:“他們兩個哪有什麽女兒。”


    李先禮和嚴成華疑惑地看著吳冬和方臘梅二人,方臘梅咧著嘴巴大叫道:“我侄女是我們一手拉扯大的,就像女兒一樣,有什麽錯?!”


    這時,站在一旁的龍和忍不住譏諷起來:“喲?這會把人家當女兒了?不是一口一個白眼狼嗎?”


    方臘梅臉色鐵青,正要狡辯,兩位刑警製止了他們,語氣平和地道:“不要爭吵,我們不管家事,女兒也好,侄女也好,重要的是她的人身安全●※,◇.。”


    小芸一臉陰鬱地從酒店裏走出來,對兩位刑警說道:“別找了,我就是他們的侄女。”


    兩位刑警相視一眼,然後道:“既然確認了當事人安然無恙,那這裏也就沒我們的事了,其他的你們幾位慢慢調解,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見刑警要走,方臘梅趕忙拉住他們,“刑警同誌,這事你不能就這樣不管了啊,煙心老板騙我女兒不迴家,你不能眼睜睜地看我女兒往火坑裏跳啊。”


    李先禮無奈地說:“這位同誌,你女兒不迴家也是自願的,這我們警察也管不了啊。”


    方臘梅直接抱住了他的手臂,像個無賴似的,不停地說:“我不管,女兒一定要跟我迴家!”


    李先禮和嚴成華實在沒辦法,隻好迴頭找到小芸,歎聲道:“我說這位小姑娘,你也別老擱外麵了,再怎麽說他們也是你親人,迴家吧,免得招這麽多麻煩,你說一個好好的酒店,老往這跑警察也不是個事。”


    小芸心裏也覺得有愧,因為自己的事給徐寒帶來了這麽多麻煩,於是說道:“知道了,今晚我會迴家的。”


    “小芸。”


    徐寒眉頭皺了下,小芸便對他說:“這位刑警大哥說得對,我不能老給你惹麻煩,反正這麽多年,我都是這樣過來的。”


    小芸的顧慮他不是不能理解,有這樣的姑姑和姑父在,就算這次讓警察走了,下次他們還不知道會搞出什麽名堂來。


    徐寒輕歎道:“那你暫時先迴去,等過些天我把員工宿舍的事情辦好了,你再搬迴來,到那時就沒人敢再說什麽了。”


    小芸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然後扭頭對方臘梅和吳冬說道:“你們迴去吧,我今天下班就會迴家的。”


    吳冬和方臘梅得意地笑了,“那今晚我們在家等你。”


    事情終於平息下來,兩位刑警也鬆了口氣,隨即離開了酒店。


    看著吳冬和方臘梅也走遠,他們才迴到酒店,龍和奇怪地道:“這對老夫妻真奇怪,明明心裏很討厭小芸,卻一口一個女兒的要她迴家。”


    徐寒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心有顧慮地對小芸道:“小芸,你迴了家要多長個心眼,有什麽事就第一時間打我電話,知道嗎?”


    感受到徐寒的關心,小芸心頭很暖,她甜甜地笑了下,用力點頭道:“嗯!我知道的!放心啦徐總,我還想一直在你的酒店呆下去呢!”


    當晚,小芸下班後就和往常一樣同劉倩一起等公交車迴家,大概由於今天心情比較好的關係,小芸這次走夜路心裏一點都不害怕,她一邊走著腦子裏還一邊胡思亂想。


    “忍些天就能搬到員工宿舍裏去了,徐總真是體貼啊,很會為別人考慮,長得也挺帥,還那麽厲害,又年輕有為……”嘴裏碎碎念著,她臉上不經意間洋溢出花癡的笑容,飽含著崇拜和憧憬。


    突然,她停下腳步,臉蛋羞起了紅暈,她用力地甩甩腦袋,對自己斥責道:“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怎麽可以這樣胡亂yy?小芸啊小芸,你要淡定。”


    深唿吸之後,她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抬頭看了看三樓亮著燈光的窗戶,她輕鬆地笑了起來:“好神奇,竟然一點都不忐忑,好像什麽都不怕了一樣。”


    打開門,昏暗的燈光傾灑出來,她知道那兩個人還沒睡,於是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希望別被看到。


    然而,吳冬和方臘梅熬到現在就是在等她。準備迴房的小芸聽到吳冬的叫喚,臉色不由地一沉,她想著,反正就快搬出去了,他們也不能把她怎麽樣,於是坦然地去了客廳。


    吳冬和方臘梅都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吳冬手裏拿著遙控器,看到小芸過來便關上了電視,笑眯眯地看著她。


    這種眼神,這種笑容,小芸從未從吳冬的臉上看到過,心裏頓時不安起來。


    吳冬聲音比以往和藹許多,看著小芸說道:“小芸啊,自從阿康走了之後,我們夫妻倆一直都挺虧待你,其實阿康的死也不能怪你,可我們隻有阿康這麽一個兒子,他走了,我們比誰都痛心,這些年委屈你了,實在對不起。”


    聽著這些話,小芸心裏竟一陣酸楚,她何嚐不想擁有家庭的溫暖,得到家人的關懷?如果可以,要她放下過去的委屈又如何呢?


    “姑父,別說了,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表哥走了,我和你們一樣痛心,我從小就沒了父母,你們對我的養育之恩其實我都記在心上,如果你們願意,可以把我當成女兒來看待,我一定會好好孝敬你們。”說到這些,小芸眼淚忍不住掉落下來。


    “我們願意,我們當然願意。”吳冬和方臘梅相視一眼,笑著點點頭。


    就在小芸心裏倍感溫暖之時,方臘梅忽然拿出一份合同,擺到桌子上,小芸伸過腦袋看了一眼,目光瞄到一行字遊龍大酒店轉讓協議合同書。頓時嚇得縮了迴去,驚聲道:“這是什麽?!”


    方臘梅露出意味深長的奸笑:“經過這兩天觀察,我們也瞧清楚了,那個姓徐的老板對你是沒有什麽戒心的,你把這合同藏在什麽下麵,中間墊張複印紙,讓他簽個字,這事就妥了。”


    “什麽合同?你想幹什麽?!”小芸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恍然大悟道:“你們是要我出賣徐總?”


    方臘梅陰笑道:“別一口一個徐總的,你對他來說就是個打工的,隻要讓他簽了字,這合同絕對能生效,到時候咱們一家人不愁吃不愁穿,你也不用再給別人打工,咱們一起過好日子。”


    “不!”小芸斷然拒絕,“這種事情我不會做的,徐總待我們都不錯,是個很好的人,我不會出賣他的!而且,這件事是違法的,違法的事情我不能做!”


    吳冬冷喝一聲道:“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麽?我們這是為這個家著想,自從阿康走了,家裏一天不如一天,憑你打工掙的那幾個錢,家裏能添得了什麽玩意?你剛剛也說了要好好孝敬我們,總不能讓我們喝西北風吧?”


    “就是就是!”方臘梅也附和道:“違法不違法的,這個你完全放心,絕對不會出什麽岔子。”


    小芸倔強地說:“沒錢我可以努力掙,良心沒了可就撿不迴來了。”頓了一下,她露出疑惑的神色:“姑姑姑父,你們根本不懂合同,也不敢做這種事,是不是被什麽人唆使了?”


    吳冬不耐煩地說:“怎麽好話都聽不進呢?我們這是為你好,為我們大家好,你這樣做,阿康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的。”


    “你這是在侮辱阿康哥!”小芸忽然沉下臉,抬高了聲調,“阿康哥是個正直善良的人,我做這種事情,他隻會瞧不起我!”


    見軟磨硬泡都不奏效,吳冬和方臘梅的臉子立馬拉了下來,恢複了以往咄咄逼人的口氣:“你還有臉提阿康?要不是你個掃把星克死了阿康,我們哪會過這種苦日子?阿康這孩子孝順得很,哪會像你,白眼狼一頭,白養你這麽大!這老天也是不長眼,怎麽就帶走了阿康,應該讓你去死才對!”


    剛感受到一絲溫暖的小芸聽完這話瞬間從頭涼到腳,仿佛墜入冰窖一般,心寒無比。一股絕望的情緒湧上心頭,令她淚崩,她大哭道:“對!我是應該去死!我早就該去死了!”


    說完轉身跑進自己的房間,把門反鎖,她撲到自己的床上,雙手用力地抓住床單,看著床頭上擺著的全家福照片,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


    “爸媽,對不起……阿康哥,對不起……我真的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絕望之中,一種極端的想法冒了出來,她一把抓起放在抽屜裏的剪刀……


    “在這邊我沒有親人,爸爸媽媽還有阿康哥你們都在那邊,我現在就去那邊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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