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裏,陽光明媚,位於海灣西部區域的大海一片風平浪靜,外表顯眼的黑毛海鷗飛翔繚繞在一處水島周圍,不時衝入海水當中複又出現,濺起點點水花,似乎一點都不怕水。


    一隻尖鼻棕色海龜蹬著四條短短的小腿遊蕩在海平麵下,躊躇良久後四肢劃拉著停頓在了海水當中,脖子伸長,頭部探向海外,似乎想要吸一口新鮮空氣。


    然而一艘行駛而來的大船打斷了海龜的行為,大船未至,海浪蕩漾而來,那相對劇烈的波動嚇得海龜立即縮迴了腦袋,小眼睛中透漏著膽怯和驚嚇,顧不上唿吸空氣了,扒拉著四肢飛快的遊向深海。


    海浪不斷蕩漾著,不久之後,一艘有點破舊的船隻從這裏行使而過。


    船隻下方的陰影籠罩著大海內的一片區域,無數海洋生物注視著頭頂上這艘龐然大物(相對來說),順著那不斷挪動著的陰影跟隨在它身側,似乎蠢蠢欲動。


    一些膽大兇悍的生物甚至不時用頭部撞擊船隻,海水當中因此而出現陣陣沉悶的撞擊聲響,隻是這並沒有帶給船隻多麽巨大的傷害;由紅山鐵木構造而成的船隻外表看起來有點破舊,其實堅硬無比,抵擋海洋內的一般生物甚至魔獸完全沒問題。


    更多生物匍匐在船隻周圍,等待著某種機會的到來,然而,如果沒什麽意外情況的話,它們期盼中的機會似乎來臨的幾率有些小。


    船隻劃過的嘩嘩聲不絕於耳,吸引著海洋內的大量生物矚目,也迴蕩在船上的乘客們耳中。


    以往聽慣了的聲音此時不斷傳入耳中,顯得那麽令人煩躁,被捆綁在甲板上的諾蘭德因此而咬牙切齒著。


    諾蘭德外表狼狽不堪,曾經工整的黑色船長服此時已經變得破破爛爛,滿頭棕色長發披散,跪著被人綁在此地,像極了等待行刑的死刑犯。


    但在幾天之前,他還是黃金海西海首屈一指的大海盜,青魚海盜團的首領級人物。


    這也是他此時咬牙切齒的另外一種原因,巨大的身份反差,遭人背叛的憤怒感無時無刻不迴蕩在他的心中,耳中的各種聲響顯得是那麽刺耳,望著甲板的某處區域,他想要大聲破罵什麽,然而被塞在嘴裏的破布卻阻擋著他的說話,隻能發出陣陣嗚咽聲。


    見此,旁邊一位負責看守的水手踢了他一腳,口中毫不客氣的教訓道:“老實點,比起海蛇那幫人,你簡直幸運多了,還掙紮什麽?想讓老大一刀把你也給砍了頭嗎?”


    聽到這句話,諾蘭德並沒有消停下來,反而掙紮的更加劇烈了,然而這除了讓水手踢的更加用力之外,沒有絲毫用處。


    “屁股癢癢嗎?你就不能消停點?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我這種好脾氣,惹來其他人可有你受的!”


    似乎掙紮的有些累了,諾蘭德的掙紮在水手的拳打腳踢下停了下來,喘著粗氣,瞪著水手不說話。


    “嘿,你看什麽?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給挖出來!”


    恐嚇的聲音並沒有嚇到這位曾經穩重多謀的海盜頭子,瞪視著水手,他嗚咽著,一字一頓的勉強說出了一句話:“黑、手、在、哪?”


    “什麽?”邋遢的水手故意裝作沒聽清似得彎腰探了探腦袋。


    “黑、手、在、哪?”


    “你能說清晰點嗎?”


    “黑、手——在哪?”


    “黑手?混賬,黑手也是你叫的?你該稱唿老大為黑手大爺!”


    很明顯,無聊的水手此時正拿著諾蘭德當消遣品,或者他感覺自己在曾經的大人物麵前作威作福很有成就感,不斷用語言訓斥著腳下的囚犯,動輒拳打腳踢。


    然而囚犯似乎很倔強,盡管知道水手的不懷好意,但他仍舊沒有終止自己的話語——“黑、手、在、哪?”


    漸漸的,甲板上的其他人被此處的情況所吸引到了,頭頂上方,船帆瞭望台上的一位水手就衝著下方叫道:“巴桑,你就不能老實一些?被老大知道了小心他懲罰你!”


    “懲罰我做什麽?我又沒幹什麽,他不過是個囚犯而已!”


    被叫做巴桑的水手抬起頭強自辯解著,然而之後的動作不自覺卻收斂了許多;因為距離緣故,兩人是用喊著的,所以他此時估摸著這兩句話已經被其他人聽到了,自然不敢太過高調。


    顯然水手並非是在杞人憂天,這似乎真的引起了船上首領的注意,因為在不久之後,一位身高馬大的疤臉男子就從甲板下鑽出,來到巴桑麵前後訓斥了他幾句,最終看向囚犯諾蘭德。


    “有什麽想說的,我會替你轉告黑手老大,他本人是不會來見你的。”邊說邊動了動手。


    口中破布被拔出,諾蘭德聞言冷笑著說道:“怎麽?他不敢來見我?”


    “嘿,你小子怎麽說話呢?給我客氣點!”水手巴桑橫眉豎眼的訓斥著,想要出手教訓他,卻被疤臉男子給阻擋住了。


    “我和他單獨談談。”


    疤臉男子似乎在這艘船上地位很高,水手聞言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然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似乎諾蘭德之前的話給了他莫大侮辱一般。


    “馬屁精!”冷笑再次從囚犯臉上出現,這很自然的引起了疤臉男子的注意力,他皺了皺眉,說道:“如果你答應老大的話,又怎麽會落得如此境地?你在堅持什麽?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我想你應該清楚,現在你隻是苟延殘喘而已,等我們到了目的地,被死刑還是被遊街示眾,可就不歸黑手老大管了。”


    諾蘭德對此似乎根本就聽不進去,他嘶啞著嗓子說道:“他想讓我幹什麽?卑躬屈膝?還是說出秘密然後像血鯊他們那樣變成一個個無頭死屍?”


    “我覺得與其頭顱被當作禮物包在盒子裏,身體被扔到海裏喂鯊魚,倒不如被群星的領主製裁,好歹死的不是那麽窩囊。”


    似乎他在諷刺著什麽,然而疤臉男子並沒有像水手那樣橫眉豎眼,隻是麵容不悅:“黑手老大說了,如果你說出來,他就能放過你,大家都知道,你們曾經關係很好,他不會騙你的。”


    隻是諾蘭德並不相信他口中的話:“放過我?可笑,讓我相信那個叛徒?叛徒有什麽信譽可言嗎?”


    疤臉男子反駁道:“並非叛徒,黑手老大本來就不是海盜。”


    然而這引起了諾蘭德更多的冷笑:“哈,那就是臥底?虧的我以前對他那麽照顧,可真是瞎了眼,怎麽?現在是想用我們來去他主子那裏討賞嗎?我值多少錢?”


    “想來沒多少,恕我直言,向他那種人隻不過是群星領主的一條狗罷了,狗能討到什麽獎賞?一根骨頭?還是兩根?”


    “還有你威斯多姆,如果他是狗的話,那你是什麽?”


    連珠炮似得話語從囚犯口中說出,似乎他在故意刺激疤臉男,然而與外表不符的是,疤臉男並不顯得多麽暴躁,他隻是冷冷一笑,然後直接把手中破布再次塞到了囚犯口中。


    “你很倔,我很佩服你這種人,然而像你這種人我見過的都已經變成死人了。”


    他似乎知道自己此次交涉失敗了,所以也沒猶豫什麽,招唿了不遠處水手一聲,留下一句話後就轉身離去。


    “好好唿吸幾口空氣吧,我們快到地方了,你時日無多了。”


    好似映襯著他的話一樣,遠方,一處隱約的城市隨著船隻的航行,出現在了船隻眾人的視線末端


    海盜船乘風破浪,陽光下,毫無阻礙的向前行駛著,漸漸的,港口隱約可見。


    “海灣快到了。”


    有人輕輕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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