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琛怕顧安卉發瘋對趙思卿不利,上前將趙思卿護在身後,看向顧時予冷聲道:“顧安卉姓顧一天,就該你們顧家管一天。既是精神病,就該送到精神病院去,而不是在這裏發瘋!”


    聞言,顧時予抬眸看向瘋瘋癲癲的顧安卉沒做聲。


    顧安卉紅著眼睛看著他,輕笑道:“哥…你要聽他的把我送到精神病院麽?”


    顧時予的神色始終很冷,看不到太多情緒,一雙清潤的眼睛裏更是沒什麽溫度,他隻是冷聲開口:“顧七,將她送走。”


    聞言,顧安卉有些恍惚,隨即大笑出聲。


    眼見顧七帶人上前要將她壓走,顧安卉再度瘋了一般掙紮起來:“你們不要碰我…我沒病我沒病!你們不要碰我!”


    顧安卉推搡著將上前的黑衣人推開,不顧一切的模樣倒真的像是瘋了。


    顧七給手下使了個眼色,幾人也沒再留什麽情麵。


    兩名壯漢分別擎製住顧安卉的手臂,硬生生將她往外拖走。


    顧安卉掙紮不過,一時間涕淚橫流,直視著顧時予哽咽道:“哥…你不能這麽對我……”


    顧時予看著麵前那張狼狽的麵孔,有些恍惚,眼前不受控製的浮現出這二十多年來朝夕相處的畫麵。


    因為小時候爸媽很忙,以至於他照顧顧安卉的時間很多。


    以至於後來她學會的第一個詞,不是媽媽,而是哥哥。


    等到她漸漸長大一點,就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麵追著他講故事。


    她會把自己喜歡的蛋糕分給他,惹了他生氣會把自己的洋娃娃送給他。


    等到再長大一點,她會畫好看的畫送給他…會彈了鋼琴後等著他誇獎,也會在犯錯後躲在他身後。


    之後再長大,她開始有些怕他,會有自己的小秘密。


    隻是每年生日仍舊會精心給他準備禮物,會對著他撒嬌。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當年的女孩早已在不知不覺間長大了,可惜再也不是他記憶裏的模樣。


    記憶是個神奇的東西,它總是在你不想記起的時候洶湧而至。


    隻是顧時予明白,麵前的女人早已不再是他以為的樣子。


    而那些快樂天真無邪的歲月,本該屬於趙思卿。


    那個備受寵愛和他保護的人,也該是趙思卿。


    顧時予不由得想起調查到的這些年裏關於趙思卿的資料。


    年幼時父母便爭吵不斷,小小年紀便被趙興安所拋棄,而後一直跟著格外刻薄的楊靜秋生活。


    再到高中,險遭強暴,親眼目睹顧小西替她受辱而後自殺。


    再到後來,目睹楊靜秋接受對方的和解,強行被送到國外,孤身一人到處打工、求學。


    資料再詳盡也不過寥寥數語,道不出這些年的辛酸和苦楚。


    在顧安卉被錦衣華服圍繞、穿梭在衣香鬢影的宴會中時,本該享受這一切的人卻在艱難求生。


    那些曾經屬於顧安卉的快樂,她從來不曾有過。


    她隻能一個人咬牙支撐著一次次的傷害,在摔倒後艱難爬起。


    想到這,顧時予垂下眸子冷聲道:“帶走,送到第五精神疾病康複中心,派人‘照顧’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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