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京明愣了幾秒,倒是沒想到她會問出這種問題。


    他沉默片刻,緩緩道:“我不知道。”


    聞言,趙思卿也沒有再問下去,蔣京明則是道:“問這做什麽?”


    趙思卿輕聲道:“隻是在想…霍景琛會不會是想和我分手?”


    蔣京明這次愣了幾秒,隨即道:“想什麽呢,不可能!”


    “可剛剛你也看到了,他其實不希望我來。隻是我想不通,為什麽他的生日誰都可以來,他卻唯獨不想見到我。”趙思卿輕聲開口,目光直視著窗外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蔣京明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霍景琛的心思從小就要比別人重,就是這麽多年他也時常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可他和霍景琛認識這麽多年,還是看的明白他對趙思卿是個什麽態度的。


    車程過半,趙思卿忽然發現自己的手機落在了包廂裏,連忙讓蔣京明調轉車頭。


    蔣京明一麵冷聲譏諷,一麵猛打方向盤:“我說你長腦袋是為了好看?”


    “我不長腦袋也好看。”趙思卿溫聲辯駁著。


    蔣京明嗤笑出聲:“你倒是自信。”


    趙思卿沒心思和他鬥嘴,繼續看著窗外發呆。


    *


    另一邊,霍景琛抽煙一支煙後才折迴包廂。


    趙思卿留下的禮物,安靜的擱置在圓桌上,深藍色的禮盒,包裝的精致又漂亮。


    霍景琛坐在沙發上看著禮盒失神,指尖輕顫著緩緩落在禮盒上。


    是她送的禮物呢。


    是她送他的生日禮物……


    可哪怕霍景琛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眼前卻還是不受控製的浮現出那晚的那一幕。


    同樣是深藍色包裝的禮盒,她同樣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


    可終究,在他的滿心期待下。


    她送他的是一把槍。


    是她的死。


    槍聲席卷著迴憶,洶湧而至。


    霍景琛緩緩收迴手,眼前交替變幻著的是她倒在血泊裏的模樣。


    他輕垂下眸子,卻能看到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漸漸變得透明。


    嫣紅的血跡怎麽也止不住,從他的指縫溢出,涓涓不斷,觸目驚心。


    她對他露出了一抹很淺的笑,像是終於可以解脫了。


    霍景琛濕了眼簾,一手撫上心口,隻覺得疼的難以唿吸。


    卿卿,你真的好殘忍。


    他一次次告訴自己一切都已經重來,可越是這樣告訴自己,他越是分不清虛妄和現實、分不清今生和前世。


    霍景琛緩緩睜開眼,視線落在麵前的禮盒上,眸色暗紅。


    幾秒後,他緊緊拿起了禮盒,轉身出了包廂。


    宋懷瑾愣了幾秒,皺了皺眉頭連忙跟上。


    霍景琛一路走到樓下的垃圾桶,抓著禮盒的大手緩緩收緊了幾分,像是不舍,又像是難以抉擇。


    想起她死在自己懷裏那一幕,霍景琛垂下眸子,‘砰’的一聲將禮物扔進了垃圾桶,再沒有猶豫。


    宋懷瑾追出來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頭提醒道:“禮物是趙思卿送的。”


    霍景琛唇瓣輕抿,垂下眸子緩緩道:“我知道。”


    他可以一輩子不要生日禮物,但他要她一輩子活著。


    霍景琛收迴視線,打算離開。


    隻是才轉過身,他卻愣住。


    趙思卿站在幾米開外,失神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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