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師伯嘟囔了兩句之後,漸漸恢複了常態,驚訝的神情逐漸轉為了欣賞。他指了指對麵的板凳,示意淩霄坐下,然後饒有興致地道:“淩師侄,你可否跟師伯講講,你是怎麽找到這顆黃猄草的?”


    淩霄嗬嗬一笑,簡單地講了起來。


    在他的情景再現中,他謙虛地將主要功勞扣到了自己的師父厲勝天和師叔況明真的身上,強調了頒發馭靈訣、指點尋找丹腹蒼螂以及絕殺雙翼豺蛇這三個關鍵的細節。在他繪聲繪色的描述下,胖師伯有如身臨其境,聽得津津有味。


    當聽淩霄講完雙翼豺蛇詐死企圖偷襲他的經過之後,胖師伯還久久沉浸在一種驚心動魄的迴味當中,最後方才感慨地道:“淩師侄,你的運氣就連師伯也要羨慕不已了。說起來你能找到黃猄草,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恰恰就是這千分之一的機率都讓你碰上了……嘖嘖,你簡直就是一個大福星啊!”


    胖師伯毫不掩飾對淩霄運氣的羨慕,畢竟,他在這裏這麽多年,見過太多比淩霄更優秀的弟子,奔著同一個任務而去,但最終都是折戟沉沙,悻悻而歸,這其中還包括了他自己的徒弟。誰知道,所有人都搞不定的黃猄草,偏偏淩霄一去就到手了,就好像那家夥就是專門在那裏等著他一個人似的……所以說人比人,氣死人啊。


    “嗬嗬,師侄隻是僥幸罷了,除了師尊的指點、師叔的幫助,我出發之前也還從師伯這裏取得了不少真經,否則我哪有那麽好的運氣!”淩霄笑嗬嗬地順手又給胖師伯扣上一頂高帽。


    “嗯,不驕不躁,謙遜有禮,你這個小朋友不錯。好了,把你的身份牌拿出來,把這次的兌換點領了吧。”胖師伯被淩霄捧得渾身舒暢,笑眯眯地道。


    於是當淩霄接過身份牌之後,上麵便順理成章地又多出來一百二十個點了。


    “哦,差點忘記了……”淩霄起身正要告辭,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手一晃,變戲法似的又掏出一個袋子:“這是弟子這次進山無意間找到的一株靈草,特為孝敬師伯,還請師伯不要嫌棄。”


    這一次,他特意為自己現目前在奔雷門的幾個人脈都準備了相應的“禮物”,用萬土靈母分別培育了幾株百年年份以下的靈草,借以鞏固自己和他們的關係。這個年份不能太高了,否則他的運氣好得太不像話,肯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那就是過猶不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胖師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嗬嗬,師侄太客氣了,你有這個心就已經很難得了,說什麽嫌棄不嫌棄的。”


    “那弟子就先告辭了……”淩霄也不等他打開袋子,一溜煙地就走了。有的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了。


    “這小子,做人很上路啊……”胖師伯微笑著看著他的背影,漫不經心地打開袋子瞟了一眼,驀然雙眼發光,臉上神情萬分驚喜:“啊,竟然是四十年的碧玉紫芝……”


    告別胖師伯,淩霄徑自去了一層的藏經閣,向宣師伯點個卯。


    聽說淩霄一迴來就來看望自己,就連他的師父厲勝天都沒有這個待遇,宣師伯的一張老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菊花。


    “師侄,如果師伯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趕著宗比聆訓迴來的吧!”宣師伯笑眯眯地道。


    “正是。難道師伯有什麽指示?”淩霄連忙問了一句。


    “指示談不上,隻不過老夫覺得你這個小朋友為人處世相當上路,所以想給你一點建議,供你參考一下。”宣師伯嗬嗬一笑地道。


    “多謝師伯指點!”淩霄一聽頓時大喜,連忙對著宣師伯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


    “好了,你我之間不必多禮。”宣師伯擺了擺手,笑容可掬地道:“本次宗比乃是我奔雷門與海明宗三年一屆的例行賽事……”


    接下來,宣師伯詳細地給淩霄講解了許多比賽的規矩和一些應該注意的事項,聽得淩霄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估計本次比賽過後,你應該能從記名弟子升為入室弟子,要不然也有點說不過去。”宣師伯嘿嘿兩聲,接著又道:“到時候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宗務那裏打聲招唿,讓他們把你的名字重新進行登記!這樣一來,你以後的待遇才能按照入室弟子來算。入室弟子每個月能領的兌換點可是比記名弟子高多了,這東西對你的作用想來不用我多說,所以這件事你要寧早不寧晚!這是我跟你說的第一件事。”


    “是,師伯。”淩霄恭聲道。


    “第二件事,升為入室弟子之後,你一定要盡早在玄光山另擇一地,自開洞府居住。這樣的話,以後你修煉起金闕真經來,才會更加方便。所以,這一件事比上一件更為重要,切記,切記。”宣師伯神色凝重地道。


    “好的,師伯。”


    “對了,你目前的金闕真經修煉到哪一步了?正常情況下,一年的時間應該將第一重的第一層入門了……你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搭搭脈。”將注意事項交待完畢之後,宣師伯開始考察起他最關心的事情來了。


    淩霄微微一笑,將手伸了過去。


    “你小子,怎麽笑得這麽詭異?”宣師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將三根指頭搭了上去。


    片刻工夫,房中驀然響起了宣師伯的一聲恍若見了鬼似的怪叫。


    “不,不,這……這不可能!”宣師伯難以置信地圓睜了一雙老眼,看淩霄的樣子好像是在看一個怪胎:“一年就突破了第一重,你……你……你是怎麽做到的!”


    “嗬嗬,其實弟子也是稀裏糊塗的!”淩霄躬身施了一禮,輕笑著說道。


    “慢,慢,慢,我再探察一下。”宣師伯深吸一口長氣,再次伸出來三個手指。這一次,他的神情異常凝重,好像是麵對的是改變自己人生命運的頭等大事。


    數息,房中響起了宣師伯癲狂的大笑:“哈哈,真成了,真的煉成了,真的不能再真了!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他雙眼射出駭人的精光,雙掌把住淩霄的雙肩,急不可耐地道:“師侄,快,你快告訴我,這一年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淩霄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修煉經過說了一遍,不過他的這套說辭裏麵,的確有很多語焉不詳之處。這倒並不是淩霄要對宣師伯留上一手,而是他修煉真經時關鍵的第一步那裏,他其實已經痛得暈過去了,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暈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說在練第一層時淩霄那種近似於抽筋剝髓的痛苦,即令宣師伯沒有身臨其境,此時聽來也是一陣心驚肉跳。待到聽說他因此痛得暈了過去,醒來以後就發現第一層煉成了,宣師伯在驚駭之餘,也不禁嘖嘖稱奇。


    最後,他撫須良久,方才沉吟著說道:“淩師侄,看樣子你跟這本金闕真經是真的有緣啊!據我所知,習練靈修功法,像你這樣的奇遇可說是聞所未聞。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叫命中注定,看來我把金闕真經傳給你,那還真是給對人了!”


    因為金闕真經這個共同的秘密,宣師伯現在和淩霄說起話來完全沒有任何顧忌,再加上淩霄出乎意料的奇速,令得他對其的態度,顯得更加親熱和籠絡起來。


    “哦,差點忘記了……”淩霄準備告辭的時候,一拍腦袋,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手裏變戲法似的多出來一個袋子:“弟子這次進山做任務,運氣還不錯,在穀中無意間找到一株六十年的……”


    從宣師伯那裏出來,淩霄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了自己的師父厲勝天和師叔況明真那裏。當然,他的送禮同樣也是投其所好。


    前者他獻上了一株四十年的豬妖草,口稱是為了答謝師尊對他的栽培。


    豬妖草這種靈草的名字雖然有點低俗普通,但它卻是煉製靈獸化形丹的主要原料,尤其是在市上很難尋得到三十年以上年份的原材之時,他這一株四十年的豬妖草,其價值和心意就顯得相當可觀了。


    厲勝天非常滿意地收下了他的孝敬,並一臉熱切地問他是怎麽找到的。淩霄自然不會告訴他這是萬土靈母的功勞,他隻說自己在找黃猄草之時無意碰見的。聽說他這次的任務也是順利完成,厲勝天不由得對他的運氣也是刮目相看,於是本次會麵在親切友好的氛圍之下結束。


    後者,淩霄趕去送了一瓶青兒愛吃的健胃丹。雖然跟那位況師叔隻接觸過一次,但他卻感覺對方是一個清冷的性子,也不大喜歡應酬,所以他在不知道對方的需要之時,直接從況師叔的心頭肉-青兒下手,果然逗得況師叔展顏一笑,對他的印象再度加深加良。


    這一圈走下來,等到他終於迴到自己在六羊山的那處蝸居,此時已是夜幕低垂,繁星滿天。暌別經年,這裏卻依然整潔如初,看來今天崔智友所言不虛,至少現在厲勝天對自己還是比較上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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