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助理心急如焚,不是說好不求死的嗎?怎麽還是這麽傻!她知道她這迴不是演戲,她是真的絕望了,是真的不想活了,撞擊的那一幕在腦海裏迴放著,助理好難過。


    跟助理一起在門外等候的還有記者,她們有擔心,更多是抓新聞。


    很快,急救室門打開了,有醫生拿著手術同意書走過來,“誰是家屬?她懷孕了,孩子不一定能保住,我們要馬上進行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懷孕?”助理不敢相信,腦袋都是懵的。


    “是的,她懷孕了,需要簽字我們才能手術。”醫生語氣急切,“你是她家屬嗎?”


    “我不是家屬,我是她助理,這字我也可以簽,先救大人吧!”助理接過手術同意書和鋼筆,果斷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將同意書歸還後她雙手合十朝醫生鞠躬,“拜托了!”


    “我們會盡力的。”醫生轉身進去,那扇門又成了緊閉的狀態。


    記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大家倒抽一口氣,別有意味地互看一眼,趕緊向助理打聽,“林小姐懷孕了?孩子的父親是誰啊?”


    “我不知道。”助理沒有撒謊,她雙手合十閉目祈禱著,“難道在這種時候你們不應該先期待她能夠脫離危險嗎?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嗎?”


    記者們像是被她這句話給打臉了,她們都沉默了,大家當然也擔心,畢竟是這麽嚴重的車禍。


    不過孩子的父親也應該是重磅新聞了,萬一林小姐能搶救過來,孩子父親這件事媒體不會放過吧?


    醫院裏,搶救還在繼續。


    夜色漸深……


    法拉利悄無聲息地停在梁家別墅外,夜色如墨潑灑,星星璀璨,像極了一幅畫卷。


    諾琪沒有著急下車,燈光氤氳的車廂裏,她轉眸去看他,“你把手伸出來。”


    南宮莫側過身子照做了,隻見她將手鏈遞迴他掌心,她說,“這個送給你。”


    “……”接過手鏈,南宮莫替她打開了車門。


    諾琪下車的時候,他也跟下了車,並迅速繞過車身,他拉過她的手,握住她肩膀,深情地吻住了她……這個吻來得猝不及防,幾秒後諾琪才伸手握住他的腰,承接著這個吻。


    彼此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夜色靜謐。


    同樣的夜晚,桃李村。


    囤囤家的另一邊,相反的方向,一處二層小樓燈光明亮。


    年近50的夫妻倆還在忙碌著,為明天的餐飲生意做準備,這是一個小賣部,專賣飲料與盒飯。


    一個蒙著臉的女孩躲在那棵粗壯的桃樹下,她衣服髒兮兮的,穿得也很單薄。那雙眸子對窗裏的食物充滿了渴望,她已經四天沒有吃東西了,餓,巨餓,那種餓已經讓她片刻難忍,都有那種強搶盒飯的衝動。


    夫妻倆還在走廊裏忙碌著,洗著盤子與餐具,配合得很默契,倒水、接水、一遍又一遍。


    “可以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總算弄幹淨了。”


    中年男人端著盆出來倒水,倒完水轉身的一刹那,無意間看到了那個打算閃躲的身影,他嚇得往後一縮,“老婆!老婆你快來!這裏有個人!”


    女孩緊張不安地抓緊了樹幹。


    “說!你是誰?!”男人手裏拿著木盆,抖膽質問,“是不是偷窺很久了?!你有什麽目的?!”


    女孩兒實在餓得不行了,她本來想上前幾步跟他解釋,但看到男人的老婆拿著掃把衝出來,她便靠緊了樹幹。


    “誰?!給老娘出來!”女主人很生氣地瞪著黑暗中的人兒,“快出來!!”


    女孩手無寸鐵,模樣狼狽至極,她咽了咽口水,再次掃了眼窗口裏的食物,為了那些食物,她緩緩邁開了步伐。


    她的樣子嚇了夫妻倆一跳,髒兮兮看上去很可憐,眸子裏閃過狼狽與害怕,她身體應該很虛弱,走路都有些搖晃,其實是沒有吃飯體力不支所導致的。


    善良的妻子趕緊扔了掃把,男人也趕緊放下了木盆,可別嚇到人家小姑娘了。


    女孩眼含淚水,她蒙著臉隻露出兩隻眼睛,夫妻倆的舉動令她很感動,她膝蓋一彎跪了下來,然後朝人家磕了三個響頭。


    這又嚇了夫妻倆一跳!


    錯愕地對視一眼,一同看向女孩,什麽情況?


    磕完頭後,女孩自己站起身,她左手手掌攤開,右手食指寫著些什麽,然後無辜地看向夫妻倆,始終沒有說話。


    “你是啞巴?”老公會意,“但會寫字?”


    女孩點頭。


    “去!趕緊去拿紙筆!”老公碰了碰老婆。


    “好好好!”係著圍裙的中年女人轉身衝進了燈火通明的房間,迅速拿出了紙筆,她心想,是什麽將一個花季少女折磨成這樣的?


    女孩接過紙筆後寫下了這樣的字——


    我四天沒有吃東西了,可不可以給我點吃的?我可以幫你們做事情,求收留。


    女主人和男主人對視一眼,然後女主人點頭,“好,可以。你的臉怎麽了?”女主人問得很直接,“為什麽要蒙起來呢?”


    男主人碰了碰老婆,小聲埋怨,“你問得太冒昧了。”


    女孩搖搖頭表示沒關係,然後又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受傷了。


    給夫妻倆看了這三個字,她又補充道——毀容了。


    “……”夫妻倆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但他們很善良,於是就決定收留她,先給她一些吃的。


    “跟我進來吧,你想吃什麽?”女主人招待了她,“我們這兒雖然沒什麽山珍海味,但一些家常小炒還是有的,我家是開飯店的,相信你也看到招牌了。”


    她又在紙上寫道:隨便,我吃什麽都行,謝謝你們。


    進了客廳,男主人對她說,“姑娘,你先坐會兒,我給你打盆水先洗洗手吧。”


    她點頭。


    然後女主人去準備飯菜,男主人送來了一盆溫水後離開。


    女孩心裏很感動,她蹲下來,解下圍在臉上的紗巾,盆中清水倒映著她的麵孔,醜陋得令人恐懼,厚厚的傷疤,顏色特別深,她眼裏含著淚水,擰了個溫水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臉上還沒有損傷的肌膚,又擦了擦眼睛,然後洗了手。


    她是劫後餘生,狀態一直不好。


    其實像這樣醜陋的傷痕,在她的胸前與後背還有很大一塊,不過已經結痂了,感覺不到疼痛,隻是偶爾有不舒服的感覺,睡覺需要側臥。


    洗了手以後,她自己將水倒出去。


    再次迴到客廳的時候,男主人遞給她一個小本子和一支鋼筆,他對她說,“姑娘,有什麽想說的就寫下來,方便以後交流,我們這兒有空房間,你先住下來吧,看你也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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